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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电台(近代现代)——赤道今日周几

时间:2023-11-11 09:14:00  作者:赤道今日周几
  祝福你可以找到新天地与心爱人。忘了讲,他已经正式和太太办理离婚,我们将在基隆开启人生新的篇章。三三。
  这封信让人读起来不太顺畅,因此李漠看到最后一个字,有种“苦尽甘来”的泄气感觉。
  感情无是非对错,他自己本就身陷囹圄,对他人感情更不能置评。凝噎半晌,李漠还是回复恭喜二字,快步离去。
  夜晚工作结束已经十二点,他没胃口吃饭,随意打包一份拇指生煎驱车回家。红灯时手机没电自动关机,这是少有的情况,李漠没翻到充电器,恰逢绿灯亮起,他只好先回家,其余再做打算。
  小区内今日重新绿化,短短一日甬道变了天地,绿油油蓝汪汪不远处的小花园之中还新运过来一处母亲哺育婴儿的镀铜雕塑,看上去艺术气息浓厚,当真要令房价再翻一倍。
  夜晚的空气充满甜味,李漠坐在雕塑前的长椅吃饭,周围小虫飞舞,草坪之上偶尔拂过清风,安静无声。这样不过的日子日复一日,没有大变动,也没有什么快乐,只有偶尔晏辛匀从香港飞过来,在北京度过一晚两晚,给予他性爱的快感与双人世界的温存。
  拇指生煎消灭一半,李漠收起东西往家走。
  电梯到达家层,他滑上保护器,密码输到一半门忽然从里面打开。这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李漠以为是晏辛匀,挺开心地抬头,却在看进母亲脸庞时收了笑,表情复杂:“您怎么进来的。”
  这套房子他只告诉过李太太具体位置,并未告知密码。他猜测对方也许是问了物业,李太太果真说:“电梯里有号码,我报了身份证,告诉他们这套房子的业主是我儿子,他们拿备用钥匙给我开门。”
  向物业报身份证是李太太能干出来的事。李漠和她性格相似,都是为了达成目的采取最直接手段的人,因为过分相信法律,有时候难免误判所有公民都是好人,不会泄露隐私。
  房子内点燃香薰,某个国外牌子,白奶油海盐鼠尾草气味,李太太随身携带。她忍受不了其他味道,家里的香薰堆积如山,去任何地方都要携带一只,也算香料调配师的职业习惯。
  李漠放下拇指生煎,去卫生间刷牙洗漱。
  李太太没进儿子卧室,靠在墙边问:“近来工作顺利吗?”
  李漠对镜子刷牙,一边说:“顺利,今天丁台单独谈话,有意提拔。”
  “今年有没有其他打算?”李太太问,“例如旅行,换工作,投资,或者是成家?”
  李漠持续刷牙半分钟,是沉默,也是思考。在完成整个手续之后他将牙刷倒插入控水槽,问:“为什么成家是最后一项?正常父母应该先催这个。”
  “因为你妈不是正常人?”李太太把自己逗笑,随手抓散一头茶色长卷,“李漠,你要让我来讲这件事,可能我会觉得快乐比婚姻更重要。大多人只是为了规避被当成谈资,才急切于结婚,但我和你爸爸并不在乎,所以更多是你自己抉择、去选。”
  李漠很少和李太太聊这些,二老常年定居国外,偶然回来也只短暂停留三日,以工作为主,极少和儿子产生交集。他看着母亲年轻的脸庞,一时想法百盛,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李太太看出儿子难言,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再清楚不过。她在劝和不劝之中犹豫些许,最后告诉李漠,如果你真的有打算,就算对方是男人,我们也能接受。
  李漠沉吟后,说:“我想知道你能容忍的底线在哪。”
  “无犯罪记录,无不良嗜好。”李太太伸出细长手掌,一项点数,“暴力、嗜赌、酗酒……都不可以。”
  “只有这些?这太简单了,中国几乎人人都能做到。”
  “你搞错了儿子。”李太太抱住胳膊,胸前的十字架吊坠被灯光反射出光辉,悬置亮眼,但她的笑更加宽容、明艳,“择偶标准应该贴合你自己的需求,不是我和你爸能不能接受。打个比方,你知道氯化银实验吧,将2%的硝酸银溶液滴入小盐酸中,随着时间流逝,生成的沉淀会如落雨一样慢慢下去,破坏分层。人生同样,那个人是硫酸还是盐酸,只有你自己清楚,成年人的选择总不能让父母买单,对吗?”
  李漠豁然开朗,手机充上电,顺手给晏辛匀发短讯,问他什么时候方便,想和他见一面。
  晏辛匀很快回复,但不是他,是助理。
  他讲:李指导好,晏老师下午拍戏时出了点意外,刚刚护士来挂上点滴,晏老师才睡着。您有事的话,请跟我讲。
 
 
第5章 
  =================
  李漠认识晏辛匀挺长时间,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受伤。
  他询问助理具体情况,助理不知道怎么开口,两分钟后才告诉李漠,是一场晏老师骑马跨码头直接飞踏上船头的戏。当时明明检查过马儿和船,也测算过角度距离,但那匹马不知怎么回事突然被自己的铁蹄绊倒,晏老师也从马背上甩出去受了伤。
  李漠很少关心晏辛匀的事业,两人很有默契,几乎不插手对方吃饭上的事。但情况显然比他想的严重,他再三问助理可不可以开视频,等对方同意,这才看到坐在长椅上,头靠墙壁小憩,眉角擦伤的晏辛匀。
  他的状态看上去不是太好,头发乱了,白西装上四处沙砾脏痕,不难想摔得多么狼狈。此刻真像睡着,两只臂弯搭在扶手上,一只手背保留注射针,透明输液管偶尔被廊风吹的晃动,那张脸阴影分明。
  “为什么不找一间病房?”李漠眉头紧皱,“这不是省钱的时候。”
  “近期季节更换,生病的人很多,整层楼都没空床,我们也没办法。”助理怕打扰晏辛匀,走到一旁小声说,“李指导,方便的话您能不能来一趟?我知道这太冒犯,但晏老师说什么都要回片场,导演跟制片再三抗议,他才决定输液消炎。我能做的不多,只是让护士把速度调到最慢,好让晏老师多睡一会。他这个状态实在不行,连续熬大夜的话很容易出问题,何况从马上甩下来晏老师貌似还碰到了头部——”
  北京到香港的距离是1968公里,乘坐CA101航班大约需要三个小时十五分钟。李漠没想,“我马上去机场。”
  他来不及听助理感谢,拿起外套和随身物品袋直接走人。
  李太太没问什么,嘱咐一句“注意安全”,再扔下一句“我在这里借住一晚”,得到儿子“您看着办”的回答,电梯门缓缓关上,再无李漠身影。
  这一趟行程来的突然,李漠不是心血来潮,路上编辑好短信向丁台请假三日.对方起初要一个合理藉口,在他沉默后说“一个朋友片场出了点事”,丁秉文猜到是谁,很痛快地批了假期。李漠的片场朋友只有一个,丁秉文打晏辛匀电话不通,就清楚他大概真的出现了状况。
  消炎液体撑不了三个小时,期间主任来过一趟,得知晏辛匀碰到头部,主动提议让他做个脑CT。晏辛匀自己清楚他只是皮外伤,但这么回去导演不会答应,于是又乖乖等待助理挂号缴费,在夜间急诊大楼仔仔细细照医嘱检查一遍。最后结果出来,他给导演拍了张照片发过去,正无奈辩驳确实没大碍,就见助理眼前一亮,冲护士台方向叫了声:“李指导,这里!”
  晏辛匀开玩笑:“什么时候你也结识了一位李指导?是香港人吗,做什么指导工作?”
  话音落下,风尘仆仆的李漠出现在他眼前。米色衬衣套进黑色黑裤,脚下一双白色的回力板鞋,看得出来的很急,黑发乱七八糟,没了电台主持人该有的风度翩翩,甚至连旅行袋都没装,只拎来一只百元店购买的皮革手袋。
  晏辛匀收起笑容,一瞬间变得认真严肃。那双眼在久久注视李漠后,终于卸下对下属的礼貌,露出一丝自己人的亲近来:“不知道什么风把你刮到香港来?”
  “当然是你这股不听话的蝴蝶飓风。”李漠没心思闹着玩,轻攥晏辛匀大掌上下扫量他,目光定在眉角的伤,他蹙眉,“摔得是不是很厉害?还疼吗?”
  晏辛匀摇头:“只是擦伤,根本无碍。”
  “那是你的主观臆断,我不要相信你,你这不爱惜自己的骗子。”李漠没有放开手,反而十指紧扣,牵晏辛匀更紧,“医生怎么讲?”他问助理。
  三言两语说清楚大概情况,助理见李漠到来,松口气劝说晏辛匀:“晏老师,李指导全天下只有一个,他肯大半夜下了工就飞来香港看您,您就不要再勉强自己,至少不辜负李指导心意才对。”
  晏辛匀不是不听劝的人,猜到助理通风报信,无奈指了指人,对李漠说:“既来之则安之,你请几天假,我就作私人导游,带你好好在维多利亚湾转一转。”
  乘坐保姆车回到晏辛匀下榻的半岛酒店,助理放假三日,所有时间交给有幸重逢的二人。
  李漠想知道事故过程,晏辛匀执意回避,短暂争执后李漠第一次没有让步,坚持说:“如果你不需要我关心,我现在就飞回北京。但没有下一次了,下次你再受伤,求我我也不会来。我请假是为了你,你觉得受伤无所谓,但我不想和把我当外人的晏老师一起同睡,就算是炮友,也有关心你的权利,这难道不对?”
  晏辛匀知道李漠真的担忧,敷衍没诚意,人既然飞三个小时专程,他只好老实交代:“当时片场周围有很多路人在拍,staff清场失败,就想着将马匹先牵进马棚盖夜拍。我当时还在马上,下来时那匹马受刺激,突然发疯撞向人群,缰绳怎么扯也不管用,为了不伤害无辜路人,就被惯性甩了下来。”
  李漠见过赛马场不小心摔下来的职业骑手,他曾采访过这个行业的人,摔马看起来是小事,许多骑手甚至最后会内伤、吐血,甚至脊椎断裂,造成终身残疾。晏辛匀如果发生意外,他绝对不敢想象。然而这么危险的事在晏辛匀看来不仅无关紧要,他甚至不愿分享,连真相都不想告诉李漠,这着实让他不太好受。
  李漠生气,为晏辛匀,更为他自己。
  如果他像正常人一样开口要一个身份,或许晏辛匀不会无视他的关心,更容易心安理得接受一切。可就是因为他太乖,什么都不要,不争取,所以作为年长男性的晏老师百分百想不到他也是个缺爱的小孩,尽管下个月李漠即将二十五岁。
  半岛酒店造景高贵,从全景落地窗望向窗外,看得到太平山顶和无垠的蔚蓝湖泊叠翠。
  晚餐照例由酒店提供,晏辛匀特地多要一份嘉麟楼的粤菜。林师傅厨工一流,几道菜特供给晏老师的vip客人,充分发挥米其林大厨的超高水准,完全将菜色做成极品,李漠几乎只舍得观赏,不忍心动筷。
  晏辛匀是从国外移居中国香港的华侨,对粤菜不算情有独钟,但在菜品上讲究的没话说,每一道都选的极其符合李漠口味,且都是林师傅的拿手招牌。大理纹茶几上小琳琅满目,中西参半,有粤菜名品花胶竹笙灌汤饺,石斑鱼春卷,港式奶黄包,还有他自己钟爱的凯撒沙律,烤制极品肉眼牛排,和鲜番茄浓汤。
  两人餐点不必过多,李漠本不是太饿,三个小时飞行让他耳鸣,现在还有轻微不适。短短品尝几口,晏辛匀手机震动,他没避开李漠,滑动屏幕接听,语气一如既往地礼貌:“什么事,你说。”
  李漠叉一块春卷喂食晏辛匀,他顺口吃下,那边女声才响:“江导讲你摔马下来,有乜事啊?近五十岁该人,呢度唔小心,叫我怎唔挂住你?”
  石斑鱼春卷处理的极佳,李漠先晏辛匀吃下,此刻喉咙却隐隐作痛,如鲠在中。他低下眼皮,在灯光中熊叉晏辛匀切好的肉眼牛扒,戳起来,在铁盘边沿弄下去,又一次反复,好似当作肉俎,无声心烦。
  晏辛匀听吴媚讲话,注意力全在李漠钢叉之上。对方眼梢的落寞不止一星半点,那种勾人不自知的边缘感令他变脆弱,如石缝中的玻璃花,随便一点风过便一击就碎。十二三个来回,晏辛匀看不下去,捏过那只叉子放一边,大掌包裹住李漠的手,问吴媚:“你有无他事?我很疲,唔想拖延一秒钟,想早睡。”
  “次次同你通话都噉,平日你唔call我,我好挂住你知唔知?”吴媚受够晏辛匀一如既往的客气,掀翻桌案文件,“我唔会同你离分(离婚),咁多年呐,我边啲做嘅唔好,叫你咁睇唔上?(看不上)”
  掌心手轻微一颤,李漠下意识起身,不想再留下窥听。他心脏跳的极快,明知不该去想,不该掺和,性子也一向使然,平静的从未泛起什么涟漪。这一次同上,他不愿当罪人,心中再有不甘,也只是自己咽下苦楚,毕竟没有胜算,更没立场同法定妻子对质。
  他想要躲去一边,一个人静待。晏辛匀扯住李漠手腕,朝自己方向拦了一下,被李漠反抗。他瞧见他眉毛紧拧一团,是不高兴,也是吃醋,好生难看,于是手上更大力度,想把李漠拉回来,却遭受抗议更深。眼看无法制衡,晏辛匀站起来,双臂从背后环保住李漠的腰,伟岸身躯紧贴人脊骨,感受人如惊兔又挣一番,最后没力气,一动不动认命被他抱,这才重新把李漠带回软沙发,风平浪静扔给吴媚一句“唔再挂住我,冇必要”,抬手挂线。
  “牛扒给你泄愤不够,要不要再像上次一样扇我?嗯?”晏辛匀嗓音低了一个八度,大掌摸索李漠下颌,“你今年二十五岁,不是十五,更不是青春期,如果人人谈感情都像你一样闭口不言,只会采取冷暴力,这世上还有几对幸福爱人?”
  李漠不言,双掌掐紧裤料,面容线条更紧绷,嘴唇更抿。
  “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接电话,一日夫妻百日恩,如果我在法院判书下来前切割掉所有联系,你觉得她会坐以待毙,还是安心隐忍?”
  李漠被戳中痛处,连续几周的压力积攒极点,不由爆发:“你在意什么,晏辛匀?你在意脸面,在意名声,在意狗屁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和她会伤心,你唯独不在乎李漠,是不是?”
  晏辛匀容纳他发脾气,语气仍旧平淡:“你恰好说错。我不在乎名声脸面,更不在乎吴媚什么心情,这场婚姻从开始就是一个资本圈的赌局,中国多少夫妻档演员,你在荧幕上看到恩爱,就证明他们真的相爱?你知不知道1+1>2法则,又知不知道但凡人能操控的一切利益局,到最后都难收场?”
  “这就是你为什么从不接受我的关心和情意,因为你是商人,钱大于一切,包括我在内。”心如刀绞,李漠抓起外套手就走。他已经忍不下去,或许不该心软,不该来,北京至少还是一个安全巢,香港算什么鬼城,这里无他容身之地,只有晏辛匀和吴媚的婚姻,和一叉子抵他一个月工资的奢侈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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