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在对面两个人坦然的目光下,他就跟个痴婆子一样,唱着他一个人的独角戏,还没过多久,就没有力气继续嚎叫了。
天上的白云渐渐散开,露出了背后的一抹阳光。
吕懒汉往嘴里灌了口酒,缓解了一下干涸的嗓子,原以为他应该没什么可说的了,没想到他喝了口酒后,又开始絮絮叨叨了。
只不过不似刚刚的大声怒斥,而是语气平稳地说着不要脸的话:“姑娘本来就是赔钱货,能有人要就不错了,你们总说我卖女儿,就赚那三瓜两枣,连买酒都买不了多少,我不也是为了她好。”
骆柏宇还以为他终于要说些真心话了,白静温却在一旁轻声提醒道:“卷宗上说,他拿了将近你两年俸禄的钱。”
骆柏宇彻底无感了,对无赖的形象在心里又多了些印象。
看样子,吕花花根本不可能和自己爹串通好,骗了胡家的钱后一走了之。
他懒得再在这里和这种家伙说话,直截了当地说道:“说是为她好,怕不是心里对能把拖油瓶卖出去偷着乐呢。”
“不管那钱去了哪,肯定都是需要你赔的,我们再给你三日筹钱的时间。”
吕懒汉的脸上丝毫不见慌张,他淡定地喝了口手里的酒,嘴在那里不干不净地说着:
“妈的,我就应该听别人的,把她锁在家里,还不如让村里的人享福,真她妈是个赔钱货,还要老子倒贴出去,也不知道到底是个哪个男的跑了。”
白静温的脸色逐渐难看,也不知道是想起了脸上,唇色甚至有些泛白。
骆柏宇受不了了,直接一脚把他踹趴在地上,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看着变成熊猫眼的男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个小厮跑了过来,对着白静温和骆柏宇行了个礼:
“邓大人,花大人安,胡大人让我带句话来,如果钱追不回来,人回来,这是也就算了。”
骆柏宇松开拽着男人衣领的手,白静温则看着小厮若有所思,但没有问什么,只是笑了笑,说了声:“好的。”
小厮走后,白静温和骆柏宇也走了,只不过白静温特意安排了个人,偷偷待在吕懒汉的身边。
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能不能做到那么狠心。
两个人各回各家,只是在下马车的时候,白静温多提了一嘴:“那夜里去胡家看小公子的事情,就麻烦骆小将军了。”
骆柏宇轻哼了一声,没好气地放下帷幔,快步走进了骆府。
邱雪好奇道:“他真的会去吗?”
白静温闭着眼睛闭目养神,微微勾起嘴角:“他会的。”
“骆小将军有时候真的很心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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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要不还是我去吧?”邱雪还是不怎么相信那个浓眉大眼的骆柏宇。
白静温却摆了摆手:“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去做。”
而且,他可不想让骆柏宇知道,自己和江湖中人牵扯过深的事情。
……
等安排好一切,时间已然到了夜里,邱雪本想起锅开灶,白静温却摆了摆手,让他去忙事情,自己正好去闻风楼问点事情。
之前在胡家的时候,胡老爷曾拿出一些吕花花是和人一起走的证据。
看着那桌子上的图案,胡老爷有可能以为,那是吕父和吕花花联系的手段,但白静温一看那图案就知道,那明明是某位神盜偷了东西后,最喜欢留下的印记。
只不过平时都以为刻在隐匿的地方,让人无法发现,也不知道这次会选择刻在桌子上。
不过想到某人正在闻风楼逍遥自在,而且来之前还去做出如此大事,丝毫没跟自己提过,白静温简直没什么话好讲。
看着邱雪离去的背影,白静温带了个帷帽后,直接就走去了闻风楼。
闻风楼顾名思义,就是可以听闻别处风声的地方,而它可以做大做强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楼有好几层,而每层楼的业务都不太一样。
至于之前白静温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怕被人看见,当时是因为……
夜里,才是闻风楼最热闹的时候。
白静温还没走到近处,隔着一条街就听到了闻风楼的喧嚣声,不似旁的青楼都是女子的揽客声,闻风楼的楼底反而都是一些男子,在那为争一个姑娘争斗着。
话虽如此,但也有从二楼丢手绢,丢花的女子,白静温只是经过,就看着一块散发着清香的手帕飘进了怀里,而扔手帕的女子,正倚在窗户上,朝自己眨眼抛媚眼,还荡了荡手:“您许久没来找我了。”
白静温不想说话,他只想低着头快速经过。
但一阵微风吹过,把帷幕微微掀起,周围路过的人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楼上的姑娘更漂亮,还是楼下的这位公子更美。
白静温连忙拉低帽檐,看了眼手帕上的墨点,直接就往闻风楼里面走了进去。
而门口的吵闹声更是严重,为了防止有人在里闹事,闻风楼特别制定了新的规定,只有有特定信物的人才可以入内。
闻风楼这个规定一出,当下出了不少来门口闹事的,但现在基本已经很少了,没有人想和情报丰富的闻风楼硬碰硬。
毕竟谁也不想自家的琐事,第二天就被人口口相传,作为京中趣事被人嘲讽。
但今日却有些不同,这人好像格外的张狂。
白静温本来想着这人也坚持不了多久,但一抬头发现是认识的人后,白静温觉得他应该不会那么快放弃。
毕竟这可是见骆柏宇一面,就嘲讽一次的小梁大人。
不过白静温没想多管闲事,只是想直接走进去,去找人,但那位正和人舌战群儒的小梁大人,却伸手拦住了自己:“那位,就是那个带着帷帽的家伙!”
白静温本来没想搭理他,但是他身后咋咋呼呼跟了一帮子人,看样子都是跟着梁文道一起来的,一看白静温不搭理,伸手就想过来抓他。
这可把白静温弄没话说了,手小幅度的摆了摆,示意一旁的小厮不要妄动。
不过他没有说话,只是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梁文道,本来还怕是不是自己误会了什么,会不会有其他人和自己一个打扮,不过看到小梁大人的视线,和他手指指向的方向后,白静温很确定,他就是在喊自己。
只是白静温有些不太理解,疑惑于这些人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自己进不去把路人拦下来干什么。
不过很快,白静温就知道原因了。
只见梁文道过来翻开自己的手腕看了看,朝着门口的小厮就说:“这人不也没有信物吗,凭什么他就能进去?!”
小厮有些无奈:“梁公子,这人和我们楼主交好,自然不需要信物。”
原以为解释一出,梁文道多少要消停点了,结果他皱起眉头就疑惑道:“你拿什么证明他和你们主子认识?”
“我怀疑你就是故意给我穿小鞋,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和太子之间的关系,你小心我去告上一状,把你们楼封了,让你们生意做不成!”
白静温有些无奈,怕被梁文道听出声音,特意压低了嗓音:“公子,那么多人都进不去,您又何必觉得,这是专门针对你的?”
梁文道把手腕一翻:“我又没说我没有信物,按照规矩,不是一个人可以带一个人进去,我多带几个怎么了?!”
白静温这才彻底看清楚,他不是不懂规矩,原来是特意喊上好友来吹牛来了。
旁边的小厮用眼神向白静温发来求救信号,白静温却摆了摆手,安抚了一下他:“公子,就算你这信物是楼主之前给太子殿下的,那进这楼也最多带两个人。”
说完,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逐渐聚集过来的人群:“您要是再在门口,被其他人看出端倪,丢的可不就是您自己的脸了。”
梁文道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一时竟有些骑虎难下了起来,只能拽着身边关系最好的好友走了进去,至于其他人则表示:“你们去其他酒楼玩,钱我出。”
其他人虽然对没进闻风楼感到遗憾,但一看梁文道愿意出钱请客,一个个瞬间都没有了怨言,嚷嚷着梁公子大气,让他下次再请客后,结着伴先走了。
而被梁文道拉在身边的人,更是喜笑颜开,挥着手表示:“到时候给你们带点出来尝尝。”
白静温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该说梁文道和这些朋友明事理,还是梁文道和这些朋友感情淡,竟然用些钱就可以打发走。
他跟在梁文道一行人的身后,一同进了闻风楼。
梁文道不愧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子弟,好几个客人都认识他,互相之间还打了个招呼,白静温本想直接上楼,却听见:
“梁文道,怎么最近都没有在蹴鞠场看到你?”
梁文道笑着摆了摆手:“别说了,太子让我去乡下送信,说是这个东西只有我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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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梁文道嘴里是满满的自豪,对面的男人也露出了羡煞的表情:“还请梁兄以后多在太子面前美言两句。”
“在下这里还没开始,梁兄是否要过来与我一桌?”
梁文道笑着摆了摆手:“殿下的事情好说好说,一桌一起吃饭就不用了。”
然后就带着自己身边两个好友,去了不远处的包厢,看这样子,是丝毫瞧不起那奉承之人。
而那人则站在梁文道身后咬了咬牙,眼里满是对这位纨绔子弟的不屑。
吹一吹,捧一捧就得了,还真当自己是什么不得了的人物。
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山已经易主,太子上位是言之凿凿的事情了。
白静温看着下面两个人不欢而散,故意凑到梁文道的身后,总觉得他所说之事,会和自己现在所调查之事有所关联。
但梁文道身边的两个人,对太子殿下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拽着梁文道就开始说最近京城又有了哪些好玩的地方,到时候可以一起去。
眼看着话题逐渐扯远,白静温也没有再跟,而是转身上了楼,只是走之前对一旁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虽然不喜闹事之人,但也不怕,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付出相应代价。
看着小厮端着酒壶,走向包厢的背影,白静温也转过身,迅速往上走去。
他没有去何华灿那里,而是直接在四楼站定,按照记忆先寻找了一下,然后跟门口的小厮要了一桌佳肴美酒后,就推开了神盜江波洪的大门。
之前从小何那里早就知道了消息,只是一直没去拜访,没想到这家伙门也不上锁,人也不在。
白静温还没往里走两步,就听到一阵破风的声音,连忙侧过身,躲过了擦着自己脸飞掷而来的茶杯。
茶杯撞在墙壁上后,又在地上四分五裂。
下一瞬,一个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动用轻功飞了过来,当时一拳就要往白静温脸上砸去。
白静温却避都不避,一脸无奈地看向他说道:“我这屋子就那么大点地,你还要用轻功飞来飞去?”
男人的拳头在快要砸到白静温,那高挺的鼻梁前停了下来,皱起眉头:“为何不躲?”
白静温绕过他的拳头,坐在凳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他们都没告诉你,我武功尽失的事情?”
江波洪拉下捂脸的面罩,他这张脸正气十足,要不是白静温见过他下手的手法,和做人的恶趣味,一定不会把他和神盜联系在一起。
江波洪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看白静温坐了下来,他拽过手腕就把了把脉,不把没什么,一把完脸上的神情更差了:“我知道,但我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白静温倒是很自在:“得罪了那些有权有势的没办法。”
说完,还很感叹地接了句:“都跟你说,今时不同往日,身体大不如从前了。”
江波洪一脸烦躁地松开了白静温的手腕,拉开凳子坐了下来:“你这身体再这样下去不行,你赶紧跟我回去,神医最近正好在南边寻药,我和他有些交情。”
白静温却摆了摆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里事还没结束,等我忙完吧。”
江波洪:“你这身体……”
白静温喝了口茶水,看着漂浮在水面的茶叶,语气淡淡地说道:“是真的没忙完啊。”
江波洪看他这副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直接一倒灌下肚:“你爱怎么样怎么样吧,我和那家伙也有点交情,到时候让他给你收尸,价钱上应该能打个对折。”
白静温有些无奈:“你怎么哪里都有点交情?”
江波洪翻了个白眼:“是小陆,之前被咱们在乱葬岗救出来的来着,跟个老头子学了个奇怪的心法,现在就喜欢到处捡尸体。”
白静温笑了笑:“那可以,熟人之间方便点。”
江波洪看着兴致不高,自己有一句应一句的白静温,烦躁地“啧”了一声,“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你没事来找我干嘛?”
白静温一脸纯良的笑了笑:“我只是想问问,小水啊,你来我之前有干过什么吗?”
江波洪连忙伸手止住他的话头:“别,别叫这个名字。”
“我什么都没干啊,怎么了?”
白静温:“可是这几天我查一个案子,人家失踪的女儿桌子上,有一块你专属刻印的图案。”
江波洪更懵了:“哪个地方?”
“就城东出去的一个小村子。”白静温观察了一阵后,慢慢提醒道。
江波洪却还是没有丝毫的记忆,摊了摊手表示:“你是知道我的,我这种印记肯定刻在不起眼的地方,刻在桌子上就不是我的风格。”
白静温:“那你觉得,谁会知道你的习惯呢?”
他过来找江波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江波洪的习惯旁人一般都不知道。
江波洪的手指,轻轻地在桌子上点了两下:“你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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