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电话那头不慢不紧的,“喂,我好像老早就告诉过你我想要什么了呀,周老板,可是您,伟大的您,不把我放在眼里呀!”
这还没完,电话那头接着说道:“我当时可是拿出一百分的诚意想跟你合作的呀,我也要得不多,我就想分不到百分之五的股份,可是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你借我去挑衅了我妈和我姐,你把我当成一个棋子,用完就扔,你比那些公司里看不起我的人还要可恶!”
“是你在我们公司横插一脚,你阴险狡诈,你活该有爷生没娘养,你跟你妈一样贱!” 电话那头越说越激动。
“周琦。”周牧终于被激怒了,冷下声音喊了他一声。
电话那头似乎也被震慑了一下,短暂地安静了几秒。
“你现在什么态度,你别忘了,那个小贱货还在我手里,我可以把他碾碎。”周琦恶狠狠地说道。
闻言,周牧瞬间哑然。
周琦这次下注对了,褚钰是他的“死穴”,打蛇打七寸,这把被人拿捏住了。
周牧快速调整了一下情绪,再次说话的时候,语气又变得平淡客气:“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哈哈哈哈……”周琦像疯子一样大笑,“二哥,你好像真的会害怕诶。”
周牧闭了闭眼,没有说话。
然后,他听见了周琦打哈欠的声音,随后声音不慢不紧地说道:“我还没想好,二哥,你东西太多了,我得理一理,看看拿点儿什么,你明天再打过来吧。”
“晚安。”挂断前,周琦还不忘补一句。
第九十六章 重伤
隔天一大早, 周牧就收到了匿名邮件,是同上一次褚钰被绑图片的账号是同一个账号。
发过来还是褚钰的照片。
可同上一次不同的是,照片中, 褚钰的头套被取下来了, 只见人蜷缩在一旁, 双目紧闭, 双手和双腿依旧被粗大的麻绳捆绑,脖子上还缠了一条厚实的铁链。
这副模样,逃是不可能逃的了。
可周牧的视线却落在了褚钰的脸上, 虽然看得不清,可周牧还是隐隐注意到了, 褚钰一边脸上挂了几道蜿蜒可怖的红痕。
点开邮件没一会儿,周牧的手机响了。
是周琦。
他很快就接起来了。
“二哥,早上好啊。”周琦的声音听着很雀跃。
想来也是, 一向没把他放在眼里的周牧,现在却小心翼翼地同他谈条件,难免会让他飘了。
“你打他了,”周牧的声音低沉里带了些喑哑, 他又改了一下用词,“你们的人。”
周琦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 开口的时候,收敛起了刚才得意的笑声:“我不想跟你多废话, 你昨天不是一直问我条件吗, 我现在就开给你。”
“谈条件的前提是,你要遵守条件, 可是你们动手打了我的人。”周牧冷声呵斥道。
周琦被他缠得有些不耐烦,他本想直接绑周牧来着, 结果那天蹲了半天,没蹲到周大老板,却歪打正着地把他的小男友抓了当筹码。
当那天他来到关押的仓库是,揭开头套,发现是一张陌生的脸,气得已经刷刷给底下办事的人扇了两巴掌。
不过转念一想,周牧是什么人,哪里是他说绑就能绑得到的,现在有这么一个人在手,也大可以谈条件了。
只是他千算万算,也不知道这些蠢货会对褚钰发脾气,还动手揍了褚钰,弄得他现在不好同周牧谈了。
周琦深吸一口气,松了松领带,耐着性子说道:“二哥,我还是那句话,我这人不贪心,你要把我想要的都给我了,我就放人。”
“而且,人来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你接走的时候就是什么样的。”周琦又补了一句。
面对周牧的施压,周琦还是小小地妥协了,与刚开始的趾高气昂不同,看来他确实是想从周牧身上拿东西,而不是想鱼死网破。
意识到这一点后,周牧稍稍放松了一些,起码目前来说,周琦他们不会对褚钰造成生命的威胁。
周琦终于开出了条件:“我要的不多,你那些杂七杂八的散股我也不要了,就是父亲留给你的那一部分,你自己写一个放弃继承,转让给我,能听懂吗?”
“你要我放弃继承?”周牧又反问了一遍。
“啧,你还博士呢,人话听不懂啊,转让啊转让,关键是转给我啊,”周琦吐了口痰,骂道,“书呆子吧你。”
周牧没有答应,而是沉默了。
大约过了两分钟,见周牧没说话,周琦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给你一天时间,最迟后天,你找你那个姓林的狗腿子律师拟好转让合同签好字交给我。”
“不然,你下次见你那小男友的时候,我不能保证他是完整的,”周琦故意笑了一下,“还有,别自作聪明去报警,别惹我。”
说完,周琦挂断了电话。
当晚,林律师、曾秦和他们的几个IT精英临时开了个小短会。
周牧也没想到,在公司的重大事件处理完的情况下,还会召集团队开紧急会议。
说到底,还是他过于放松了,以为这一切都结束了,当然也太小看周琦了,殊不知,把这小子逼到绝路,他光脚不怕穿鞋,直接铤而走险,把褚钰给绑了。
IT团队们在找出周琦的IP后,又在紧锣密鼓地追踪褚钰的手机定位。
可从开始追踪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了,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进展。
“老板,他的手机卡被取出来了,我们从这条路子走不通。”其中一个技术小哥说道。
周牧闻言心下一沉,本来还以为能把周父生前案子的翻出来的团队,却没能同样顺利地查到褚钰目前的定位。
此时,曾秦地手正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边看着电脑屏幕,边说道:“查褚钰的查不到,试一下追踪周琦的,看他近期跟什么人通话了。”
周牧眼睛亮了亮,问道:“可以吗?”
这确实是另一个不错的办法,然而,技术小哥听闻后,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老板,这个不是不行,但很花时间的,可能……难以赶在你们交易之前找出来了。”
“因为通讯记录是打包保存的,也就是说,某一个区域的信息都是集中保存在一起的,即使能全都爬下来,但筛选会相当花费时间。”技术小哥解释道。
光是周牧一个人,在某一段特定的时间内,通讯记录的总和都多到惊人,更别说是一个区域的人了。
“那最快多久可以找到?”曾秦在一旁问着,又转过头去同周牧说道,“要不,我们拖延一下时间?”
“不行。”周牧一口回绝。
时间拖得越久,褚钰就越危险,他不敢用褚钰去打赌。
林律师这回少有地沉默了许久,毕竟,平时要是团队开会,他总是滔滔不绝地发言,可这回,他却坐在一旁看着电脑屏幕,安静地点着鼠标。
在众人都一筹莫展,房间里安静得出奇的时候,林律师才忽然抬头。
一抬头,就对上周牧扫过来的眼神。
他知道,老板要他发言了。
林律师顿了顿,然后放下鼠标,说道:“说实话,我对于这类事情没什么经验,我只是想弱弱地问一句,周老板,你真的不打算报警吗?”
“可是我担心……”周牧还没说完,就被林律师打断了。
“褚钰也好,其他筹码也好,哪怕以后被绑的那个人是我都好,你要保持冷静,利益最大化。”林律师淡淡地说道。
“触及你根基的条件,你最好直接拒绝周琦,”林律师说完,往桌子后背一靠,“这就是我的看法。”
这回,非常罕见的,林律师没有全身心地投入进去,或者说,他没有完全站到周牧的这一边。
周牧自然听懂了林律师的建议,那便是,能谈就谈,对方太离谱的条件直接报警,谈都不谈了。
一场小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曾秦和林律师常规留下来继续陪周牧商量。
等人走得七七八八了,林律师才缓缓合上笔记本电脑,转过身子,给周牧倒了一杯茶,说道:“周老板,这么大的企业都被你盘下来了,现在不是你要慌张的时候。”
周牧没有喝茶,只是深吸一口气,觉得心里闷得慌,许是自昨天发现褚钰被绑后到现在,几乎都没怎么正经地休息过。
“你别说这种话了,”曾秦疯狂给林律师使眼色,“褚钰是一定要救的,赶紧一起想办法。”
闻言,林律师还听得来气了,反驳道:“周牧,你现在跟过去只守着一个小医院的院长身份完全不同了,你知道吗?你既然跃上了这个位置,就不能让人随随便便威胁你。褚钰可以救,但你不能一让再让,无底线地去妥协!”
曾秦冲林律师摆摆手,让他赶紧住嘴,然后连哄带推地把人关门外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周牧和曾秦了。
曾秦上了锁后,回到位置的时候,故作轻松地安慰道:“兄弟,你别难过,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老林就是这样的人,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他刚刚一直在查相关的资料,准备以故意限制他人的人身自由上诉周琦。”
“嗯,我知道的……”周牧垂着眼,看着桌面上那杯茶,伸手触杯子的时候,发现已经不热了。
人少了,周牧心里也跟着安静了一些。
林律师说得不是完全没道理,半年来,整个团队拼死拼活地把公司和话语权盘下来,这到手还没几天,就要被周琦瓜分去一大半,若是真应允了,对整个团队也无法交代。
可褚钰呢。
这无疑是逼他在“江山”和“美人”之间做一个选择。
在热带地区的冬天,晚上虽不冷,可也需要两件套。
仓库内,平时的大灯关着,那几个粗人只给褚钰留了一盏节能灯。
再过一会儿,他们该进来吧节能灯也关了,免得引人注意。
褚钰在里头不见天日,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在那些人过来送饭的时候,才知道是到了饭点。
这些天的吃食都是些干粮,压缩饼干,面包什么的,吃过最好的一顿,就是一个午餐肉罐头了。
第一顿的时候,还有牛奶,之后连牛奶都没有了,只有矿泉水,有一两顿褚钰眯着眼,脑袋昏沉沉的,是被一瓶水浇醒的。
醒过来后,他目光没有聚焦地望着来人,可对方却没给食物,只是发出了令人反胃的笑声,说:“这顿就是一瓶水,已经喂完了。”
说完,那人把瓶子踩在脚下,漫不经心地踢了一脚,瓶子不知滚到哪个角落去了。
褚钰后知后觉地舔舐着唇边的水滴,然后看着那人离开。
这么两天下来,他不知道时间,吃得有一顿没一顿的,生物钟都乱了,整个人缩成一团,在潮湿的角落里,细细地呼吸着。
忽然,门外又传来了开锁的声音。
褚钰疲倦地睁开眼睛,他还迷迷糊糊记得,才吃过没多久,怎么又来了。
这次进门的只有第一天那个叫辉哥的人,褚钰认得那人的鞋子。
辉哥进来的脚步很轻,靠近褚钰的时候,发现他还醒着的,有些意外:“今晚吃得还好吧。”
褚钰还是老样子,没搭话。
“小贱货,哥也是你能无视的吗,”辉哥渐渐靠近,忽然蹲了下来,手伸向褚钰,“想不想在这儿过得好一点,你今晚乖乖听话,我明天就给你多买点儿吃的。”
褚钰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眼睛猛地睁大。
跟第一天一样,辉哥还是对他“得不到”的褚钰念念不忘。
褚钰眼神像恶鬼一样,幽幽地望着辉哥,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一道暗红色的疤痕。
衬衫也皱皱的,没了型,像麻袋一样套在少年的身上。
辉哥脑子忽然一热,像疯狗一样扑向褚钰。
褚钰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的手不安分地在自己的身上游弋,他恨不得一拳打过去,可手脚被束缚住了,难以动弹。
辉哥如久旱逢甘霖般地舔舐褚钰的一边脖颈,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到褚钰身上。
“啊——”
忽然,辉哥一声惨叫。
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随之袭来,把他原本想靠近褚钰的身体,骤然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他只觉得自己一边的脖子流下一股热汤,用手抹了一把才发现下巴与脖子连接处止不住地往下淌血。
“滚。”褚钰声音沙哑,眼里满是阴翳。
“你个小贱货,竟敢咬我!”辉哥气急败坏地揉着脖子。
说罢,对着褚钰就是狠狠的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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