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女生像一阵英姿飒爽的风,路裴司被她的热情感染,大胆放开自己加入进去,驰绪没料到他的节奏感竟然非常出彩,像开在高原里的生命力顽强的花,视线黏在路裴司身上便再也移不开。
对他来说,路裴司就像无穷无尽的宝藏,每一面都令他惊喜。
比起沉着冷静的驰绪,活泼奔放的路裴司更讨大家喜欢,很快他被拱到最中间去,和穿藏袍的当地人一起跳舞。
驰绪渐渐走到人外,找了处高地站着,打开手机摄像头给路裴司录视频,镜头被他无数次放大,定格英俊五官,路裴司在镜头里放声大笑,驰绪在则在镜头外笑得宠溺。
结束后路裴司累得大喘气,在驰绪身边席地坐下,缓了几分钟后才说话,“你怎么半途跑了,留我一个人在里面蹦迪。”
“我看你一个人蹭得挺开心,”驰绪靠着他坐下,“你知道你跳舞的时候,我脑子里在想什么吗?”
“我上哪儿知道去。”
“我在想,你这么爱跳舞,下回我包场,把你衣服裤子全扒光,放中间跳给我一个人看。”
“变态。”
驰绪低笑道:“谢谢裴哥夸奖,我下次继续努力!”
第54章 心里有数
两人在古城玩到天刚刚擦黑,往龟山公园移动,长长的阶梯仿佛是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少游客一边吸氧一边往上爬。
路裴司和驰绪年轻,长年保持自律健身,身体素质选超常人,不多时就到达山顶,金碧辉煌的巨大转经筒赫然出现在眼前。
据说每转一圈就相当于诵经128遍,未来会平安顺遂。
他们和十多个男女老少合作,转了整整三圈,路裴司走到脚底踩滑,万幸驰绪一直盯着他,眼疾手快扶住了,他才没有摔跟头。
晚上风大,冷飕飕的往衣领里灌,冻得人瑟瑟发抖,两人在山上看了会儿风景,趁着时间还早往回走。
抵达山脚时,从路边走出一个人,看样子已经等候多时,他穿着正式,客气地和驰绪打招呼,“驰二公子,您难得来一趟,我们领导说怎么着都要尽一回地主之谊,请您和您朋友吃顿晚饭。”
来的人十分面熟,几个小时前在月光广场打过照面,路裴司猜得果然没错。
驰绪扭头问他意见,“今天下午见到的人是我叔叔以前的秘书,前年调到这里工作,有些日子没见面了,你想过去么?”
人在山脚下特意等到晚上,衣冠楚楚,看着不像平头百姓,路裴司哪好意思拒绝。
“我去方便么?”
“你是我的人,怎么会不方便。”
路裴司心口一暖,当即点头,“好,我跟着你去蹭饭。”
黑色轿车在夜幕中前进,十多分钟后稳稳停在一家藏式餐厅门口,两人被引着走进包厢,里面等着的正是之前视察工作的领导。
“小驰,好久不见啊,上我这玩儿也不打声招呼,我好派人带你们四处游览。”一道浑厚男声蓦然响起,数小时前在镜头前接受采访的严肃男人,现在换上休闲常服,语气亲切神情和蔼,令人如沐春风。
驰绪张开双手和他拥抱,“邵叔,好久不见,我这个做小辈的出来旅游,哪敢耽误您的正事,回头要被我姐知道,我得被她念叨到过年才消停。”
邵叔笑着拍拍他的肩,目光柔和道:“你小时候中文说不利索,每次放假回国,你叔叔都把你放我这儿补习,咱们师徒一场,别人来不管,你来我必须招待。”
“邵叔,您这话跟侄子我说就行,可别被贺念听了去,”驰绪熟稔地和他说着话,“这回没先给您打招呼是我不对,我一会儿先自罚三杯。”
虽然年纪不大,但他常年在家族长辈的熏陶和培养下,说话张弛有度,仪态落落大方,不调戏路裴司的时候是个正经世家贵公子。
“我就等你小子这句话,”邵叔望向路裴司,目光带着上位者视下的探究,“你身边这位瞧着眼生,快别站着了,跟叔介绍介绍。”
背景板猝不及防被点名,路裴司身体倏然一紧,浑身肌肉绷得像条拉长的线,他回想起在月光广场,遇见邵叔时驰绪正亲密地揽着他的腰。
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确定还没超过24小时,就被驰绪的长辈发现,路裴司的脸因为难堪有些发红。
驰绪抬手揽着路裴司的肩膀,手掌隔着外套安慰性地上下摩挲,“这是我朋友,路裴司,喜欢拍照,在国际摄影大赛上获过不少奖。我正好放暑假,和他约着一块儿出来看看祖国大好河山,采采风找比赛素材。”
“邵叔您好,”驰绪的介绍词给路裴司注入不少勇气,“听驰绪说要和家中长辈吃饭,我厚着脸皮过来蹭顿晚饭,您不介意吧。”
“小路风华正茂,年轻有为,认识你我高兴还来不及,快别站着了,坐下我们边吃边聊。”
“谢谢邵叔。”
“你是小驰的朋友,那跟我就是一家人,我特意让人准备了当地特色美食,今晚你俩都别跟邵叔客气,要吃饱喝好。”
驰绪倒一杯酒,举杯先喝了,“第一杯向邵叔赔罪,我下次一定第一时间向邵叔报道。”
邵叔哪能真罚贺瑾的亲侄子三杯酒,赶紧劝道:“知道你懂事,不罚你酒了,快帮小路挑喜欢的菜吃。”
“来的时候他还说饿了呢,”饭桌上当着长辈的面,驰绪没有避嫌的意思,替路裴司夹菜,“邵叔怕你不好意思动筷,派我来伺候你吃饭。”
路裴司脸都快笑僵了,桌底下的膝盖抵着驰绪的膝盖,警告他别乱说话。
平时人精一样的驰绪,现在装作不懂他的暗示,若无其事地和邵叔在饭桌上聊天。
吃到后面,路裴司里面的衣服因为紧张出汗,湿透一半,他想出轨真不是人干的事,别人还没说什么,自己就先心虚得不行。
“明天你和小路有什么打算?”
行程是路裴司在制定,他没有直接说出计划,而是问:“我和驰绪都是从外边儿来的,肯定不如邵叔了解当地,麻烦您推荐两个景点。”
邵叔外调离京已满两年,对当地风土人情十分了解,“小驰说你喜欢拍照,可以去松赞林寺和纳帕海看看,特别多年轻人去那边拍艺术写真。”
“邵叔推荐的地方肯定好玩儿,我俩明天一早就出发。”驰绪说。
这顿饭边吃边聊,持续到晚上十点才结束,助理在前面带路,路裴司稍落于他身后。
驰绪缓下脚步故意和他拉出一段距离,跟邵叔摊牌说:“叔,我这恋爱刚谈上,关系还没稳定,您别跟我家里人透风,我姐最爱瞎操心,要是被她知道,我的日子就不好过了。”
“天底下难得有你害怕的事,不容易啊。”
“邵叔,您看在师徒一场的份上,千万帮我把这事儿瞒住了,”驰绪混不吝地,“哪天我姐要是来棒打鸳鸯,我就把账挂您头上,我也不在京城待了,就来这儿找您要说法。”
尽地主之谊,尽出不得了的秘密来,邵叔表示很有负担,“你和他玩玩儿可以,玩儿腻后赶紧分开,驰玥的人脉四通八达,说不定哪天就被她撞到了。”
“嗯,我心里有数。”
驰绪刚刚成功上位,正热乎着呢,不会这么快就放手。
第55章 共享爱人
司机将两人送到民宿,老板还没睡,在院子里和住客围坐在一起,中间点燃一盆柴火,不时发出爆破声,火光在脸上辉映,粗犷的藏族汉子顿显几分柔情。
他用口语较重的普通话招呼才进门的人,路裴司在外面累了一天,只想赶快回房间洗澡睡觉,出声拒了老板好意。
“我接个电话,你先上去。”同行的驰绪突然停下,来电显示看得他皱起眉头。
他没有要说的意思,路裴司就没问,点点头说知道了,从颤颤巍巍的木质楼梯爬上去回房间。
驰绪走到民宿外,在空旷无人的地方接通电话,“关总,这么晚找我有事?”
关颢霖未开口,先传来关盛声嘶力竭的痛呼,鞭子腾空一鞭一鞭抽在皮肉上,声音凌厉刺耳,与上次比加重了力道,片刻后关盛哭得肝肠寸断,高喊“大哥我错了”。
现场直播酷刑,是心狠手辣的关家大哥能做出来的事,驰绪只听鞭子在空中抽打出的风声,就知道关颢霖的愤怒远远超出阀门,铁了心要给关盛血的教训。
他平时收拾胡作非为的弟弟,打得可没这么狠,驰绪猜测夜店那晚的事,没瞒得住被关颢霖知道了。
大晚上关总把电话打到驰绪这儿来,估计是心气不顺,搞连坐那一套,来找驰绪要说法。
“关总,那天晚上我劝过盛子,他主意正,我说什么都不听,”面对关颢霖的泼天怒火,驰绪选择实话实说,先把自己择出来再考虑救兄弟,“你在国内的时候他知道收敛,这一走吧,盛子没人约束,又变得无法无天。”
关颢霖亲自动手处置关盛,气息不稳道:“走之前我请你帮着照看关盛,你答应了。”
“我是答应了,可我没有保证能百分之百做到,这样,下次盛子要再犯,我立刻给你打电话,你派人来把他抓走。”
关颢霖为了方便动手,把手机开成免提,关盛被打得七零八落,不忘抹一把血泪,厉声骂出卖他的假兄弟,“驰绪,你丫不讲义气!你不是我......兄弟,老子要跟你绝交!”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驰绪按了按眉心,话锋一转道:“关总,盛子虽然爱玩儿,但心里有分寸,你吓唬吓唬他得了,别真打出毛病来,到时候心疼的还是你自己。”
“你的提议非常具有建设性,”关颢霖不容拒绝地说道,“盯梢关盛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请务必做好,不然下次谁帮关盛说好话都没用。”
关家两兄弟的相处模式,比起普通兄弟多了层管教在里面,不仅是字面意义上的管教,关盛做错事关灏霖会关起门来家法伺候,驰绪作为关盛发小,从小看着他被打到大。
关盛养伤的时候,老对他有一个姐姐表达爆棚的羡慕之情,伤好后又是一条记吃不记打的好汉。
驰绪对他今晚挨揍不担心,关灏霖乍然提起夜店,混乱的一夜不受控制地在他记忆里浮现。
他靠着墙角,身影融进夜色里,低头点一根烟,两只手指夹着放进嘴里,烟草焦香味在口腔里蔓延。
他从来不是一个纠结的人,做过的事不会后悔,接连抽完两根烟后,驰绪重新回到老旧的民宿。
院子里的老板和住客已经回房间,孤零零地两着几盏昏黄的灯,木制楼梯既窄又破,只容一人上下,踩上去时必须得小心翼翼提着气,以防中途踏空摔下去。
房间没有阳台,路裴司背着身站在窗边打电话,驰绪朝他走过去,熟练地伸手搂着那把腰,头刚想凑到他肩膀上,路裴司握着手机转过头,食指在唇边竖起,提醒驰绪暂时不要发出声音。
这通电话是谁打来的,答案显而易见。
搂着他腰的手指顿了顿,下一秒像在置气,更用力地抱着他。
路裴司手掌盖在驰绪的手背之上,安抚性地摩挲着,夜已深了,整座山陷入停摆寂静无声,驰绪靠在路裴的肩头不愿意撤退,将陈辙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
聊天内容围绕着海角屋最近的生意,展开到员工的工作状态,公事公办得不像扯了结婚证的夫夫,驰绪心里仍觉得不爽,他在楼下待了少说有半个小时,不知道路裴司的这通电话说了多久。
公事谈完,陈辙沉默半晌后问路裴司玩儿得怎么样,打算继续在外面待多久。
他没有明着说,但话里催他回B市的意思很明显。
路裴司还未开口给出答复,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开始在他颈间蹭来蹭去,驰绪一语不发,像只隐忍的成年兽类,收敛起锋利爪子耳鬓厮磨着希望得到关注。
路裴司心被分成切成不规则的两半,一部分为陈辙的牵挂感到愧疚,更多的另一部分则心疼起小心讨好自己的驰绪。
天平两端因为砝码重量不同,径直向驰绪倾斜,路裴司在当下做了决定。
“等我拍到满意的照片,我再回来,店里要你多照看着,有什么事和几个副店长商量着来做。”
陈辙低声应着他,之后再无话可说,最后路裴司以时间很晚了为由结束通话。
他透过窗户玻璃重新将视线放到驰绪身上,发现他正满眼委屈地盯着自己,又因为身份并不正大光明,只能把不满藏起来让自己慢慢消化。
路裴司头一次见乖张的驰二少爷意志消沉,“想说什么就说,不要用那双狗狗眼一直盯着我看。”
“没事。”驰绪侧脸转开目光,语气淡然,双手却抱着他的腰不放。
“驰绪,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自由的,你随时有抽身结束这段关系的权利,我不会拦你。”
“你说什么,路裴司你把这话给我收回去!”憋屈半天得到的不是安慰,而是把他往外推,驰绪被路裴司冷硬心肠的话伤到了,“我不要劳什子的自由,更不会抽身离开。”
路裴司没想到他的反应会那么大,“有些事情我无法规避,不想让你觉得委屈。”
驰绪将人转过来,面对面地注视着他的脸,“我说过我会理解,你给我点时间,但你也要体谅我的心情,毕竟任何男人都不喜欢和别人共享心爱之人。”
第56章 轻视与侮辱
他用到了共享一词,路裴司的心很微妙地被扎了一下。
“我的提议永远奏效。”
“我的坚持也永远不会改变。”
谁也说服不了谁,两人相视一笑,在月亮下接了绵长的吻,分开时驰绪气息不稳,他再次后悔白天没有坚持换住处,他想吃肉,怕床承受不了重量中途塌了,就这破民宿的隔音,整个院子里的住客都能听得明明白白。
驰绪咬咬牙放弃到嘴的路裴司,遗憾走进卫生间洗澡。
路裴司和陈辙以外的男人同床共枕,不免有些紧张,心乱如麻睡不着觉,他打开微信刷朋友圈,翻到驰绪白天发的动态,底下赫然显示着关盛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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