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处偏僻有了解释,路裴司从远处望向农家乐,占地面积不大,胜在环境好,价格适中,确实是中小企业团建地的首选。
他走进陈辙提前准备好的包厢,餐桌上摆好菜品,陈辙帮他把包挂在墙上,“照你口味准备的,坐下来尝尝。”
路裴司不跟他客气,拿起筷子一边吃菜一边和陈辙聊近况,陈家父母回了老家,大韦女儿考上了不错的中学,农家乐生意做得不错,陈辙打算把车卖了给餐厅做升级......
他给路裴司倒酒,问起他的感情生活,同一时间驰绪打来电话,路裴司眸色一颤,不自然地将手机调成静音,倒扣在桌面。
是被谁打伤住院陈辙心里清楚,路裴司潜意识里竖起防御机制,避免陈辙与驰绪对上,他担心有一天他会报复驰绪。
“谁打来的,你怎么不接?”陈辙瞄到屏幕里的来电显示,狭长的眼睛透出几分冷冽。
路裴司低头喝茶,“不知道,我不接陌生电话。”
“是驰绪吧,”陈辙直接戳破他的谎言,“欸我特好奇一事儿,你俩是在婚姻存续期间搞上的,给我戴了顶大绿帽,怎么瞧着一点儿都不亏心啊,还能若无其事地出来跟我吃饭,要换我我实在没那脸。”
这是秋后算账来了,路裴司端正身体,被他那番说辞气得有些头晕,“我们为什么离婚陈辙你心里没数么,我到现在还替你背着赌债,我没吭过一声,今天出来是念着旧情,既然你看我不爽快,那以后就别联系了,我不差你这顿饭吃。”
路裴司抓着手机从位置站起身,脑袋一阵眩晕,腿脚酸软根本站不稳,他双手撑在桌面上,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对我做了什么!”
这声怒吼几乎用光路裴司所有力气,他像脱了力的物品摔回座椅,短短十几秒内连头都抬不起来了。
陈辙扯着嘴角露出轻蔑的笑,从他手心里抽出手机,牛皮糖一样的驰绪打了7个电话,他居高临下地对着背叛自己的路裴司,满脸怨恨。
“我最近手头紧,打算问你要笔钱花。”
踏实温和是假象,阴险绑架才是陈辙的真面目。
离婚让他消沉了一个月,随后奔赴澳门赌场,短短两个多月输得请假当场,房和车全卖了依旧补不上窟窿,走投无路间他想起了路裴司的四家奶茶店,还有天杀的驰绪,在医院随便出手就是五十万,肯定非常有钱。
他在两个人身上狠狠敲一笔,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于是联合赌场认识的三教五流,把路裴司骗到偏僻郊外,下药迷晕后直接绑架,下一步便是勒索。
药效发挥作用,路裴司陷入昏迷,藏在暗处的人用绳子把他绑了,从后门带出去装进面包车里,陈辙打开车门坐进副驾驶,至于那只手机,被陈辙关机拆装,扔到了山角落。
驾驶座开车的是个年轻男人,肩膀处有一道疤,一直连接到手腕,“你前夫穿得一般,你确定从他身上能榨出钱来?”
陈辙阴险的脸上早已看不出曾经认真上进的影子,只剩下阴鸷,“这些年我做得最熟练的事,就是从他那儿取钱来花。”
第86章 打蛇七寸
“怎么样,路老板回来没有?”
驰绪从早上9点开始打电话,路裴司一直没接,这是他撤除人手后的第一次失联,驰绪心里非常不踏实,听到副店长说路裴司中午出去和朋友吃饭后,整个人更是如坐针毡,到晚上掐着点询问路裴司行踪。
答案是没有回去,副店长心里也没底,按理说路老板无论再忙都不会忘了正事儿,工作上的消息一般会第一时回复,她下午发的关于微信路裴司一条都没有回。
驰绪当即安排人去找路裴司,很快搜到手机信号,定位是一家经营不善即将关门的农家乐,四周没有监控,老板看到照片后说对路裴司有印象,在包厢和朋友吃饭,没给钱就走了。
驰绪了解路裴司绝对不会逃单,正要去海角屋进一步了解情况,副店长先颤颤巍巍地打电话给他,她的手机收到路裴司被绑架的照片,对方开口要五千万。
副店长勤勤恳恳工作,从没见过这番阵仗,担心老板人身安全,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老板出门前特意跟我打了招呼,我以为晚上他就能回来,怎么会碰上坏人,他和家里人从不联系,就是现在把几家店全卖了也拿不出五千万赎金啊!”
事情俨然没到最坏的那一步,对方要钱,那真正目标就不是路裴司,他的生命暂时不会受到威胁,驰绪立刻联系警方展开调查。
贺念收到风声,主动问他有没有地方需要帮忙。
驰绪在慌乱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脑急速运转,“我怀疑绑架裴哥的人是他前夫陈辙,此人滥赌成瘾,估计是又在赌场输了钱,把主意打到裴哥身上,贺念,实施绑架等于是把脑袋别在枪口上,五千万只是前菜,他们的欲望不止于此,我要做最坏的打算。”
事态严重,贺念默契道:“你是说,他们可能会进行人口贩卖?”
“陈辙恨我们,拿到钱之后绝对会疯狂报复,”驰绪焦急地在房间来回踱步,“古老师他家一直在南方很有势力,我需要你帮忙盯着交界处,以防陈辙偷渡,傅奕叔最近在国内,我会让给他盯梢北边。”
贺念一口答应,将计划部署下去。
驰绪去警局配合调查,凌晨两点收到第一条视频,路裴司戴着黑色眼罩,双手被绳子捆到身后,视频经过静音处理,只能看见他在奋力挣扎,听不到任何声音。
驰绪双手紧紧握成拳头,神情焦躁不安,恨不得钻进屏幕飞到他身边去。
视频下方留了一段简洁文字,是银行账号和24小时倒计时,末尾冰冷地提醒他们不准报警,否则撕票。
搜索结果很快出来,境外银行账户,追踪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他们向绑匪提出每隔一小时候看一次视频的要求,确认路裴司人还活着。
对方没有接受,之后连除了倒计时提醒外,别的一概不发。
距离路裴司被绑架第十四个小时后,路西柘驾车赶到警局,身边跟着驰玥,两个行业内的翘楚精英神色慌乱,驰玥差点跑掉一只高跟鞋。
“我弟弟怎么样了,你们有什么消息?”
这是驰绪和路西柘的首次碰面,生日晚宴那天他发出邀请,路家没有一个人来,他以为路家和小儿子泾渭分明,老死不相往来,事实却是路西柘时时刻刻注意着弟弟的动态,一出事立刻赶过来。
驰绪将电脑屏幕转向他,路西柘的眼神陡然间变得森冷阴郁,驰玥左脚被扭伤,扶着桌角缓缓坐下,不忍去看陷入困局中的人。
愤怒中的路西柘一把提起驰绪衣领,怒瞪着他,“陈辙要钱给他就是了,你为什么要报警,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我弟弟会有危险!”
一旁的警察立时起身去拦,将两个身形强壮的男人分开,驰绪看了一眼被扯坏的衣领,对路西柘冷道:“你现在才来关心他,早之前你路家干嘛去了?救人警方自有安排,你要想裴哥平安无事地回来,就坐下一起想办法!”
驰玥担心他们俩在警局打架,安抚路西柘说:“事情已经发生,相互指责除了添乱起不了任何作用,西柘,你现在能够做的是配合警方救人,其他的事,等把裴司救出来再讨论,可以吗?”
路西柘神色松动,警察给他讲解目前的情况,“派出去的同事还在追踪陈辙踪迹,他父母在老家务农,不知道陈辙去了哪里,已经被我们的人全面监控,陈辙一和父母联系我们就会收到消息。”
路西柘身边有人被绑架过,家里按要求交了巨额赎金,人很幸运地被绑匪放回来,他不敢冒风险让路裴司等,“他要五千万,我现在就把钱转过去。”
“还需要两个小时,技术部就会追踪到境外账号信息,到时候我们会展开抓捕......
路西柘果断道:“我不在乎绑匪是什么下场,我只希望我弟弟能平平安安地回来。”
房间里的所有人将目光转向驰绪,他发泄般地用力搓了一把脸,道:“钱从我账户上走。”
路西柘没理他话茬,起身去门外打了几分钟电话,很快又走进来,对众人说:“赎金已经打过去,等他回复。”
这一等就是八个小时,驰玥点了外卖给办案人员分了,驰绪和路西柘像两尊石像,全程呆坐着不动,眼睛直直地盯着手机。
新消息进来的瞬间,两个大男人解除定身术飞身扑过去,被对方泼了一瓢冷水。
他们发来一张照片,路裴司被扔在潮湿陈旧的角落,脸被黑布蒙住,肩膀和手腕受伤有血流出,看得三人皆是心痛。
面对对方第二次勒索六千万赎金,和另一个银行账户,路西柘的世界下起了狂风暴雨,驰绪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解释这就是他一开始没有立刻转钱过去的原因。
对待贪得无厌的人,满足欲望治标不治本,最好的处理方法是打蛇七寸,一击即中,永远不给对方翻身的机会。
第87章 不符合规定
驰玥因为脚伤,被秘书接去医院治疗,驰绪和路西柘去外面透气,靠抽烟缓解内心的焦灼不安。
“当初你和路叔为什么不同意他们结婚。”驰绪问道。
这是路家的禁忌话题,六年来无人敢提,他外人知道路裴司和家庭决裂的真相,也不知道顾及弟弟喜好不抽烟的路西柘,这几年全靠尼古丁排解心中愤懑。
“陈辙自私、懦弱、目光短浅,很容易走极端,他配不上小司,可小司喜欢他,喜欢到不惜抛下父母兄长,”路西柘嗓音低沉,神情无奈,“我这个弟弟,从小被我们溺爱着长大,横冲直撞的劲头,除非他自己撞南墙,否则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
这两天和自己闹脾气的路裴司,与他哥的描述如出一辙,烟雾缭绕中驰绪很浅地笑了笑。
路西柘说:“我有预感他们的婚姻不会幸福,撑不了几年就分崩离析,你的插足加速了他们的分开,贸然出手让陈辙记恨在心,小司现在受的罪,有一大半责任在你。”
“在裴哥的安全问题上,是我疏忽了。”
如果驰绪当初狠下心坚持派人跟着路裴司,他就不会被陈辙带走,这一点上是他没做到周全。
路西柘的眼神一瞬间变得锐利,“小司最好是能平安回来。”
后半句话他没有直说,驰绪却听懂他语气里的威胁,他一时看不懂路家兄弟的相处模式,今天之前驰绪一只以为路西柘和弟弟路裴司关系僵硬,生日宴会那天路家无人出席就是最好的证明。
事实却与之相反,怪不得驰玥总是警告他不准玩弄路裴司的真心。
出于对“大舅哥”的尊重,驰绪没有理会路西柘的威胁,“我向你保证,裴哥会安全回来。”
面对第二次的七千万赎金,驰绪表示一时筹集不了这么多,需要三天时间转圜。
对方发过来72小时倒计时,附一张路裴司蒙眼喝水的照片,手里握着廉价面包,因为长时间被绳子捆绑摩擦,手背和关节磨出许多伤口,渗出血来。
“妈的,等老子抓到陈辙一定剥了他的皮!让他不得好死!”驰绪浑身戾气,咬牙切齿放出狠话,惹得办案警察侧目。
争取到的三天时间给绑架案带来转机,信号追踪锁定在北边D市,路西柘随警方出动进行抓捕,驰绪心神不宁,不安感逐渐扩散,他认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如果陈辙真的绑架路裴司北上,傅奕那边会比办案组更快知道情况,但他一直没有联系驰绪,足够说明信号追踪具有迷惑性。
事实如驰绪所预料,办案组赶到锁定地点,只抓到拿着第一笔赎金,准备偷渡出境的嫌疑犯,不见陈辙与路裴司的身影。
满心以为能成功见到弟弟的路西柘备受打击,不顾警方阻拦把嫌疑人揍到满身是血,被单独留在车内,他精神焦灼,给驰绪打电话时喉咙干涩痛苦,压抑着汹涌澎湃的的愤怒。
“小司不在D市,”喉结艰难地上下咽了咽,路西柘说,“我要陈辙把牢底坐穿,不得好死!”
同一时刻,有消息从南方传来,燕过必然会留下痕迹,驰绪怒目灼灼,恨不得一刀一刀把陈辙的肉剐下来。
路西柘判断得很对,陈辙很容易走极端,他自私自卑性格敏感偏激,索要大笔赎金不仅能偿还欠下的巨额赌债,还可以拖延时间,带着路裴司偷渡出境,像商品一样转手一卖,最后赚一笔,还能把路裴司坦荡光明的人生搅成一滩浑水,在人间地狱永不超生。
驰绪颈间青筋暴起,他不敢去想陈辙出境成功后路裴司的处境,第一时间和警方赶往边境。
平常不爱和外人打交道的古铖,在这件事上出力颇多,古家生意一向不太干净,在黑市耳目众多,追踪陈辙并不难,他和贺念先一步乘私人飞机赶过去。
很快锁定在交界处森林里的某间临时搭建的简易棚里。
古铖在电话里说:“你那边有警察在,我不好出面,之后的救援交给你们来做,不排除对方有持枪的可能性,希望你能成功。”
对于犯罪集团来说,拐来的男性太多,根本不用演什么温情戏码,皮带、棍棒、电击、狗笼不过是餐前甜品。没色相的男性,多数会去搞诈骗和网赌,像路裴司这样外貌出众的男性,下场只有被玩儿死,可见陈辙用意之狠毒。
幸好驰绪反应够快,心有防备,古铖的人在陈辙出境前将他找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救援行动迅速BaN展开,陈辙自以为准备充分,即使报警也只能在北边抓到他故意埋线的替罪羊,警惕性下降,心安理得地等那边来人进行交易。
外出采买基础物资后返回森林小屋,路裴司躺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因为身体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加上水土不服和蚊虫叮咬引起高热,人大多时在昏睡,短暂清醒过来脑袋仍然昏昏沉沉。
他只根据周围地理变化,猜出陈辙带自己来了西南地界。
“陈辙,你想要的钱已经得到了,什么时候放我回去?”
多日逃窜躲避,陈辙自身狼狈不堪,蹲到路裴司面前,居高临下着满脸狠毒道:“回去?回不去了!你天真无邪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改,你看不起我,给我带绿帽子,还纵容奸夫上门动手,我在医院躺一个多月,差点儿就醒不过来了!你过问过一句吗?醒来就迫不及待地要离婚,路裴司,你干的全不是人事,把我的尊严和感情往地上踩,现在怎么好意思指望我放你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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