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老人孤苦伶仃,被追债的堵上门,连捡瓶子的唯一营生也干不下去,钻进深山老林里,砍了木头做棚子,靠种点小菜过活。
他们怕极了追债的,将木棚建到老林深处,路裴司带着人找过去,看到简陋原始的环境,心里很不好受。
更令他震惊的是,木棚里的床板上躺着皮包骨头的陈父,已经死去,浑身僵硬,尸体开始发臭。
一头白发的陈母衣衫褴褛,手和脚有大片皮肤露在外面,被挂了许多又长又深的口子,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血。
她失魂落魄守在门口,许是长时间没有饮水吃东西,嘴唇脱皮,喉咙啥样,偶尔念叨着“老头子”。
老伴的去世对她打击深重,没人给她弄吃的再拖两天她也会在深山老林里悄无声息地死去。
陈辙造孽,让操劳一辈子的父母无法安享晚年,落得惨绝人寰的结局。
路裴司不忍看陈家惨象,替陈父举办葬礼,给他选了风水好的坟墓埋葬,希望他下辈子过得好一些,别再被孽子迫害。
追债的人闻着风气势汹汹地赶来,扬言不还钱便去掘了陈老爷子的坟,让他死后也不得安宁。
活着的老太婆他们也不会放过。
路裴司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在核对过陈辙欠的钱后,最后一回掏腰包替他解决烂摊子。
亲眼看着老伴惨死在眼前,陷入悲痛和恐慌中的陈母变得神志不清,路裴司把她送进了市里风评好的养老院。
他想让老太太在人生最后一段路里,过得稍微体面些。
路裴司连续做了三天噩梦,精神萎靡,路家人知道陈家的惨状好,支持小儿子的做法,劝他安顿好陈母后早些回家。
路裴司从养老院出来,心中郁结,他忍不住想自己要是早些时候来,也许陈辙父亲就不会饿死。
他长长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到蓦然出现在前方的男人,脚下一顿。
是驰绪。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陈辙老家?
第112章 执迷不悟
黑色轿车有备而来停在路边,驰绪不知道在养老院外面等了多久,冷冷盯着他看。
想无视他走出去肯定不行,男人对这里人生地不熟,明显是冲着路裴司来的,他只能迎着目光走过去,停在几步之遥的位置。
“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他随口问了一句,不冷不淡的语气砸在驰绪心上,尽管不动听,但比隔着电话交流好太多,路裴司真正在他跟前,不再是看不见,摸不到的状态。
“在隔壁市出差,听说你也在,我开车过来看看你。”
随口编造的谎言,配合着脸上淡定的表情,演绎效果以假乱真。
驰玥还在医院,病情暂时得到控制由祝女士照顾,驰绪和久不在国内的父亲接手公司所有事物。刚开始忙得焦头烂额,连续半个多月没有规律吃过饭,大多时候靠着咖啡和茶撑精神。
都没时间好好合眼睡个整觉。
好不容易快熬出头,路裴司往他账户里转了三十万,驰绪说一句,他就有十句刻薄话堵回去。
他们像小孩儿过家家,那笔钱在两个账户间转过来转过去,比谁先失去耐心。
驰绪很早就想来找路裴司,问问他为什么把分手说得这么干脆,毫不留恋,好像他们的交往是句玩笑话。
在他的认知里,只要自己没放手,路裴司说的话便做不得数,他一直在忍,不断告诉自己等忙过这阵,好好给路裴司认个错,求他原谅,然后他们重归于好,继续过甜甜蜜蜜的日子。
他一直都这样想,所以对路裴司的冷漠和拒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往心里去。
直到手下向他报告,路裴司回了陈辙老家,那张穿一身黑色孝衣主持葬礼的照片送进总裁办公室,深深刺痛驰绪。
跟他谈着恋爱,转头去给前夫的爹披麻戴孝,活脱脱地打驰绪脸,并且打得又狠又重,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
他只是忙工作分身乏术,不是死了!
陈辙对婚姻不负责任的事按下不说,绑架路裴司到边境贩卖的事还历历在目,驰绪忙碌的时候偶尔会梦到当时危险情景,哪次醒来不是怕得一身冷汗,后怕当时要是判断失误,很可能这辈子再也见不到路裴司。
他专程跟人打了招呼,要在里面好好关照陈辙,以他看来,伤害过路裴司的人,就算死上十次都不够。
驰绪睚眦必报,生怕事情没有做绝让陈辙好过了,结果苦主本人不觉得苦,眼巴巴赶到前夫老家,将他前夫饿死的爹大葬,拿钱抹平前夫的赌债,还给没有死的老娘安排进养老院。
这哪是报复,这他妈就是在做慈善。
以前关盛吐槽说路裴司傻逼,跟烫手山芋结婚舍不得甩掉,只能眼睁睁看自己也被拖进地狱,驰绪当时还不高兴,现在他觉得兄弟慧眼识珠,说得全对!
路裴司可不就是傻逼。
不仅傻,而且还执迷不悟,别人已经将他从苦海里拽出,他还一门心思往里面跳,拦都拦不住。
对这种不识好歹的傻逼,最好的方法是抓回去绑起来,不给他机会跨出门一步!认真反省自己究竟干了什么蠢事!
“站门口说话不方便,先上车吧。”驰绪打开副驾驶车门,低头不经意地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很快皱起眉头。
驰玥生病住院,驰氏由驰绪接班的事在整个金融圈是重磅新闻,一群人等着看大学刚毕业的小驰总笑话,对驰氏这块八层大蛋糕虎视眈眈。
路裴司想尽可能地把自己从有关驰绪的世界里摘出来,没去关注,但在饭桌上听过路爸爸不止一次地夸驰绪是百里挑一的人物,放到任何环境都是出类拔萃的尖子,驰氏几代人在商场耕耘多年,根基深厚,又有贺家人做强大背景,那群等着看笑话的才是傻子。
现在看来,面前站着的驰绪脸上虽露出几分疲惫,气场却是沉稳中透着杀伐果决。
未见面的一个月里,驰绪渐渐成长为一棵能够遮风挡雨的参天大树,那点小情小爱,于他而言应该不再重要。
路裴司放下心来,不想耽误他的时间,坐进副驾驶。
车厢里无人说话,寂静无声仿佛掉根针都能听清,驰绪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车开得又稳又快,车窗外的行道树和车流成为残影一闪而过。
路裴司紧张得喉结上下滑了滑,抬手握住头顶的扶手,感觉油门在驰绪脚下快轰出火来,他突然想起驰绪以前是个爱骑哈雷飙车的叛逆纨绔。
保命最重要,他又将扶手握紧了些。
驰绪投来意味不明的视线,路裴司脖子一凉,有些心虚,坚持着没有松开,男人到底比以前成熟了许多,没有再说冷嘲热讽的话。
一路上气氛安静诡异,路裴司感情经历少,以为分手后的两个人再相处都这般尴尬,打算一会儿车停他找个借口回酒店去。
身边忽然有熟悉的气息靠近,他侧过头,驰绪已经靠了过来,俊美的五官被放大在眼底,深邃黑眸晃荡路裴司的心神,只差两公分,他和驰绪就亲到了。
他上半身往后仰,拉出距离。
驰绪眉毛一挑,手指在副驾驶的安全扣灵活一按,路裴司身上西着的安全带顿时解开。
他这才注意到车已经停了,男人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单纯帮他解安全带,他一退开倒显得自己想多,落了下乘。
“下车。”
“你要带我去哪儿?”
驰绪已经下车,听到他说话又转身返回来,弯着腰单手撑着车门,西装下的领带扣反射对面探照灯射过来的光,“我没吃晚饭,这里有家私房菜馆,陪我吃点东西,我们聊聊。”
一听是公共场合,男人情绪瞧着又很稳定,不再是电话里暴躁张狂的模样,路裴司心里的顾忌便一点点放下。
他跟着驰绪走进私房菜馆,在最里面的包厢坐下,环顾四周发现包厢被隔为两个餐厅和茶室,茶室里有巨大的榻榻米,落地窗靠着人造的假山和溪流,颇有一番野趣。
“这家私房菜馆设计得不错,只是我们两个人吃饭,可惜了好风景。”
驰绪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榻榻米,“做点有趣的事,就不会觉得可惜了。”
第113章 如果不能,那就做两次
他这句话说得邪门,原本单纯的茶室和榻榻米,赋予了某些不合时宜的功能,路裴司汗毛很快立起来。
他避之不及,抬脚从茶室走回餐厅,仿佛后面有可怕的东西在追赶,连头都不回。
“怎么还没服务员进来点菜。”
迟迟不见人来,路裴司有些奇怪,驰绪说没吃晚饭,不慌不忙的样子像是一点不饿。
“不急,”男人将门从里面反锁,面无表情,平静下蕴含着波涛汹涌的海,“我有些话想先跟你聊。”
包厢里的气氛忽而安静得有些诡异,路裴司心跳如雷,现在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反锁意味着什么,他不想明白。
“你把门打开了再聊。”
男人不为所动,他的话显得异想天开。
路裴司神色变得凝重,他后知后觉自己上当,以驰绪锱铢必较的性格根本不会轻易将分手的事放下,出差顺路是借口,吃晚饭更是胡诌。
驰绪算准了他有防备心,如果直接开车去酒店,不用到酒店大堂,在车库里他就会闹开,男人的目的便无法达到。
于是他使了个障眼法,骗他在私房菜馆下车,房门一反锁,空间立刻形成闭环,刚刚还觉得舒适野趣的榻榻米和落地窗,瞬间就成了禁锢路裴司的牢笼。
“驰绪,你把门打开!”
路裴司站起身想去开门,手还没如愿摸到门锁,手腕一疼被驰绪牢牢按住。
男人面色凝重,他长得很高,阴影将满脸怒色还想挣扎的路裴司笼罩,带给人强烈的压迫感。
“我说了,不急,还是你想换到酒店套房去聊?”
路裴司避开他热到烫人的目光,“这里和酒店有什么区别,我就不该对你的人品抱有希望,相信你真的只是想好好聊聊。”
“你的信任大概只用在那不争气的前夫身上,相信他会同感前非,出狱之后再跟你破镜重圆。”
“放你娘的狗屁!”
罪名张口就来,路裴司感到莫名其妙,心底燃起一股无名火,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听到陈辙名字,一提就恶心。
驰绪捏住他的手掌猛然发力,“要是没有双宿双飞的念头,你为什么来他的破落老家,既然已经离婚,前夫父母是生是死跟你没有半点关系,用不着你殷勤送他老娘去养老院!”
路裴司承受不住痛苦,只能颤着声音反驳,“人在做天在看,把人逼到绝境下辈子只配去投畜牲道,你我道不同,我不与你辩驳。”
这是拐着弯儿骂他猪狗不如。
他接着道:“这事儿跟你八竿子打不着,是公司的事不够多,让你有时间操这份闲心?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类似的质问以后都免了吧!”
“巧了,我这辈子对别的没兴趣,就爱管你的闲事,”驰绪咬牙切齿,恨不能堵上那张讨人厌的嘴。
跟疯子没法儿沟通,路裴司欲甩开男人的手拧开门跑出去,下一秒胳膊又被驰绪紧紧抓住,力度大到近乎要捏碎他的骨头。
他曾亲眼见过驰绪在健身房打拳锤烂重量级的沙包,对别人来说痛苦的健身器材,在驰绪手上跟玩儿一样,轻轻松松做完,所以只要驰绪想,他随时可以打断他的手,或者腿。
意识到深处危险之中,路裴司背后冷汗直冒,后悔冲动之下说出难听的话,惹得驰绪发怒。
他刚准备开口说点软话,整个人被他一拽,由着惯性跌到驰绪怀里,抓着他胳膊的手顺势而下,搂在了他的腰间。
驰绪沉着脸一语不发,强制性地半搂着人往茶室带。
路裴司急得直嚷,“驰绪你他妈放开我,有事就在这里说!放开我!”
驰绪充耳不闻,铁了心要带他进里间,怀里人拳打脚踢地在反抗,他仗着身高和体质优势轻松化解。
“分手了还阴魂不散地纠缠我,驰绪你他妈贱不贱!”上半身动弹不得,路裴司使出全力伸长腿踹翻椅子,企图绊倒男人。
他自救的举动徒劳无功,吼出来的话却使驰绪的火烧得更旺,锢着他过来的路上,任凭餐桌凳子和碗筷胡乱摔一地,他的脚步丝毫没有减速。
就当是提前跟他庆祝,放肆听个响。
路裴司将这辈子所学的脏话全骂出来了,血气上涌骂得自己头晕眼花,人还未站稳便一阵天旋地转,被驰绪扔到榻榻米上。
紧接着耳边一阵巨响,茶盘和茶具被男人长手一扫,又摔了个满地响,路裴司陷入短暂性的耳鸣,闭上眼睛,眼睫毛不安地剧烈抖动。
驰绪居高临下,一边扯着领带和衬衣纽扣,一边语气不善地说道:“你再提分手两个字试试!我他妈几天没睡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连自己老公都不认识了!今天我亲身来给你上课,复习复习谁才是你的现任老公!”
剪裁挺阔的西装被男人随意丢到地下,他挽起衬衣袖口,露出精壮的小臂肌肉,衬衣领口的胸肌宽阔厚实,腹部线条纹理清晰,象征着强大的力量。
他一步步地向路裴司走了过来。
步步紧逼,势在必得。
路裴司睁开眼睛便看到男人森寒着脸,覆身上来,按住他的腰脱他的衣服和腰带。
“你滚开!不准碰我!”
他在男人身下激烈挣扎,平时在健身房跟教练一起训练出来的格斗技术,在驰绪面前不值一提,他被他压制得死死的,转眼便被那双大手剥了个精光。
“我是你男人,凭什么我不能碰?”驰绪起身站在路裴司面前,声音沙哑,解开皮带脱掉长裤。
他现在就想压着他做!
无论他愿不愿意。
当一个人的气场成压倒式强硬时,被逼迫的人条件反射一步步往后退,逃避没用,驰绪弯着腰捉住路裴司的脚腕,把人拉到自己身下。
他伸手张开虎口,落在路裴司的脖颈,只要他想,随时都能一把掐死不要命把他往外推的人。
“你想对我做什么......”
面前人满眼疯狂,掐在脖子上的手掌不断收紧,空气一点点流失,路裴司满脸痛苦,他终于体会到驰绪疯起来能有多变态。
他的警告不是在开玩笑,生气是致命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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