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小部分。”韩澜说完,意识到什么忙柔声补救,“抱歉安安,这事我没告诉你,下次再也不会了,这也是我突然想到的,所以就让陈夫人把第三部 的样本给我。”
“我让印刷厂印了两百本出来。”
余安也不是真的要怪韩澜,此时听着韩澜说着委委屈屈的话语,心口再次不受控制快了半拍。
他稳了稳心神,才问:“第三部 的封页依旧用第二部的?”
“先前赶工,但第二批就不会了。”韩澜顺势握住安安的手,想像之前那般放在唇上亲一亲,却又不敢再这般明目张胆,只能揉一把安安的脑袋。
“陈夫人会重新画一幅用作封页。”
余安点头,又问:“需要我配合夫人吗?”
“不用。”韩澜道:“我跟她商量了,她会照着之前的画,重画一幅。”
余安听他们都安排好了,便放心点头。
第六十一章
萧行舟有许久没见过柳时轻,这次在安安书肆见到对方,他也没多少意外,毕竟柳时轻要保护主子安危,而他则奉命留在安安书肆,以防开业这日有人捣乱。
万幸半天过去安安书肆也都风平浪静,除了楼下回荡的激昂惊呼声外,他觉得待在这里也不错。
不久前韩澜让柳时轻去休息,换阿远守着,柳时轻本想陪着阿远一起,毕竟若真发生什么,阿远小胳膊小腿的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过昨晚柳时轻守夜,阿远不想对方太过操/劳,就把人拽走了。
等走了几步才莫名回过味来,他干嘛这么关心柳时轻?
仿佛是从那次知道安安少爷不是人偶后,柳时轻跟自己说了几句话,自己该不会因此就想对他好了吧?
他越想越觉得莫名其妙,却不知被乖乖牵着的柳时轻,在阿远没看见的地方唇角微扬。
然而这个融化了冷漠的浅笑,在阿远推开房门,看到里面坐着的萧行舟后瞬间消失。
柳时轻是认识萧行舟的,只是萧行舟很少出现在人前,乍一看见他还没反应过来。
倒是萧行舟先行开口,“这间我要用。”
柳时轻和萧行舟没什么好说的,他点了点头,下意识拉着阿远的手转身离开。
阿远还没回过神,直到被柳时轻带去隔壁雅间,才拍了拍胸口,长须一口气,“没想到他也在,我昨日过来没见到他,还以为他走了。”
说到这里他恍然想起两日前,见到对方时,萧行舟介绍的还是安安书肆掌柜,但昨日小殿下让自己带一名中年男子去安安书肆,后来他才知道那人才是书肆的掌柜。
柳时轻仍旧没松开阿远的手,看少年白净的脸上带着惶遽,忍不住放柔语气,“不用管他。”
阿远点了点头,等他渐渐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自己的手还被柳时轻牵着,他想要抽出手,又不是柳时轻对手。
而从对方手心传来的温热,令他莫名有些依恋,最终还是柳时轻感受到心口传来的热意,第一次违背心头所想地放开阿远。
阿远看着往后退了好几步的柳时轻,明亮的眼眸微微暗了暗,一股失落涌上心头。
柳时轻看着低下头的阿远,这样沮丧低落的少年,他很少看见,然而只一眼他心里就微颤,似乎舍不得对方露出这样的神清。
他情不自禁走近阿远,大掌放在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少年头上,“要休息会儿吗?”
阿远被如此温柔抚摸,刚才的失落瞬间消失,听见柳时轻柔声的问话,才猛然想起他刚才不过是要给柳时轻找一间雅间,哪儿能撇下小殿下和安安少爷。
他装模作样轻咳一声,红着耳尖,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想起小殿下还要找我。”
扔下这句话后,也不管柳时轻要说什么,仓皇逃离。
柳时轻看着红着耳廓,飞快逃走的阿远,一贯冷漠的脸上露出柔和之色,很快又被冷然淹没。
阿远没走几步就见不远处雅间出来两人,他当即快步走了上去。
韩澜推着余安出了雅间,见到阿远他后,韩澜道:“你和我们先回宣安殿。”
阿远应下,刚想回去叫柳时轻,就听小殿下道:“不必叫他,待会儿他自会回来。”
韩澜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阿远转回身,打消了去叫柳时轻的念头。其实这会儿他也不敢去见柳时轻,不然不好容易被压下去的那股莫名情绪,会再次冒出来。
只是不等他多想,小殿下已经抱着安安少爷下楼,以前他只把安安当做人偶并未多想,然而现在见小殿下还跟从前那般,对安安少爷搂搂抱抱,他就算再迟钝,也能明白小殿下的心意。
阿远提着轮椅跟在后头,只是没走两步后领就被人拎住,他以为是柳时轻,回头一看竟然是萧行舟,蓦地睁大眼。
萧行舟没理会对方傻愣,直接从阿远手上顺走轮椅,而后越过阿远,丢下一个“啧”字。
又被轻视。
啧什么啧,有什么好神气的!
阿远腹诽连连地追了上去,就见小殿下抱着安安少爷出了书肆,他赶忙出了大门,就在他以为会和萧行舟同行时,却没见对方踪影,无奈他只能自行驾车回去。
路上,他小声询问:“小少爷,萧行舟他——”
阿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马车里的韩澜打断,“不用管他。”
阿远诺诺应下,心无旁骛地驾驶四轮马车。
如今街道上能看到不少四轮马车,只是这些马车样式都偏普通,所用木料也不是多珍稀材料。
但阿远所驾驶的这辆四轮马车,就比其他四轮马车内敛奢华,好在此时外面的行人不多,否则还不得被人发现里面坐着的是小殿下和安安。
等他们回到宣安殿,韩澜打横抱着安安穿过走廊回到寝殿。将安安放在木椅上,韩澜才示意一直跟在身后的阿远放下轮椅。
韩澜道:“下去吧。”
阿远应下,跟余安告别后,轻手轻脚离开寝殿,看了眼守在外面的两名宫人,示意他们可以离开,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寝殿内,韩澜已经为安安擦完脸蛋,又用毛刷为安安漱口。余安虽不像最初那般,不能接受韩澜为自己刷牙,但这种既亲密又像照顾小孩的举动,令他心暖的同时,又格外别扭羞耻。
他红着耳朵,任由韩澜摆弄,等两人洗漱完,已至夜深。
余安被韩澜小心翼翼放在床上,韩澜褪下安安的外袍,十分娴熟地为他换上干净单衣。韩澜的目光划过少年白皙纤细的脖颈,来到精致小巧充满骨感的锁骨。
他喉头动了动,压下心底躁/热。
余安看着韩澜深邃的眼眸,被这样一双眼睛盯着,他的所思所想仿佛都逃不过韩澜眼睛,明明对方还比他小几岁,可挺拔健壮的身躯,凛冽锋锐的眉眼,令余安恍然意识到韩澜并非人畜无害的少爷,而是个想法成熟,地位尊贵的男人。
哪怕他生得冠绝如玉,即使他还未满十七,但放在这个时代,他的确算是男人了。
一直不愿去多想的余安,一旦思绪被打开,本就不受控制的心脏,就跟受了惊吓的小白兔蹦跳个不行。
更不要说这会儿自己离韩澜这般近,只要他想就能碰到韩澜颈窝,然而即便如此鼻腔中依旧充满韩澜清冽的气息,他没半点抵触,甚至觉得被这股气息包裹,躁动的心慢慢冷静,给人一种舒心和安心感。
韩澜并不知道安安在想什么,他双臂撑在安安两侧,闻着淡淡清香自安安身上溢出,像一条无形丝带一点点缠住自己。
只是嗅到一丝一缕就令他抑制不住地激动,他将脸埋入安安颈窝,嗅着越发浓郁的香味,眼神暗了暗,最终没忍住在安安耳垂落下一个克制的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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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安却因为这个吻,身体逐渐发/热,心口的热意比之前几次还要热烈,心脏也快速跳动,呼吸变得急促,脸上泛着不正常红晕。
韩澜察觉到安安过快的心跳,和越发灼热的脸蛋,当即坐起身,又凑近了些,哑着嗓音急切问:“安安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安安没回答他,他感到一股强烈的热流自心口生出,快速蔓延到双臂,所过之处令他无意识轻颤。
他闭上眼细细感受这一变化。
韩澜看着安安缓缓闭上眼,脸上没露出半点痛苦,便明白安安这是在慢慢回复,遂不再出声打扰,安安静静坐在安安身边,只是一双柔情深邃的眼眸里泛着担忧。
许久后,剧烈跳动的心脏渐渐恢复平静,弥散于体内的热流随之退去,韩澜察觉到安安呼吸平稳,脸上潮/红退去,紧锁的眉头这才缓缓松开,只是眼底担忧仍未退去。
又等了会儿,窗外上玄之月不知何时消失在幕色中,显是已至下半夜。
余安悠悠睁开眼,他双眼发亮地一把抓住韩澜的手,激动道:“阿澜,我手能动了!”
事实上不用他说,光是他的动作,就足以说明他的双臂恢复了。
韩澜反手握住他的手,虽然安安手能动了,以后用不着自己喂食,但安安能恢复他也异常高兴,他握住安安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
手背传来的柔软与温热,慢慢平静下去的心脏隐隐再度加快。
余安感受着身体的变化,与刚才完全不同,这一变化全因韩澜而起,若是从前他肯定会避之不及,但与韩澜朝夕相处,他早已习惯身边有韩澜的存在,更加不会忽视韩澜的情绪。
他能清晰察觉到韩澜此时的隐忍和激动,他忽然想到韩澜之前说的,等自己彻底恢复了答应他一件事。
余安隐约猜到是什么,如果是之前他多半会假装不知情,然而在两次变化过程中,他都想到了韩澜。
他心底所传递出的,对韩澜的喜欢骗不了人。
他想,或许不用等自己恢复,他这时就可以答复。
韩澜凝视着安安,他能感觉出安安对自己的变化,以前的安安不会和自己久久对视,以前的安安眼中也不会流露出依恋的神色。
他等了会儿问:“哪儿不舒服?”
余安摇了摇头,依旧直勾勾盯着韩澜,似发出无声邀请。
韩澜哪里受得住喜欢之人这么看,当即脱去外袍上了床,侧躺在安安身边,下意识将安安圈了起来。
周身被韩澜清冽的气息包裹,余安心安的同时,心跳也渐渐快了起来。韩澜那张美脸离他很近,只要他稍微往前探出脑袋,就能亲上韩澜的脸。
余安脑中满是旖旎,耳廓也越来越烫。
韩澜凝视着安安逐渐泛红的脸蛋,热气扑在安安脸上,令他本就快了一分的心跳更快了,呼吸也逐渐急促。
韩澜忍住想要亲吻安安的冲动,哑声问:“除了双手能动,其他地方有什么变化?”
余安收起脑子里不可言说的画面,认认真真感受了一番,才回答:“除了双手,其他地方还是不能动,不过我有预感上半身很快就能动。”
说起这个他便想跟韩澜坦白,韩澜看出他犹豫不决,问:“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他自然而然捏了下少年的耳廓,软软的,有些发烫。
余安想了下道:“之前我便有所发觉,但一直没告诉你,并不是有意隐瞒,只是先前我还无法确定,直到这次在变化中我感受到一股力量,而那些力量来自《奇物记》画本。”
韩澜一开始还以为安安要向自己坦白什么,听到后面总算明白了,他顺着安安的话接道:“安安的意思是但凡看过《奇物记》画本的人,对你都有助?”
余安想了下说:“可以这么理解,更切确来说是相信安安的人,他们认为那些奇物都是安安所做,并且能帮到他们,改变他们生活,从而打心底感激安安的人。”
这跟他们之前的猜想相去无几。
余安接着道:“这次能这么快恢复双臂,是因为今天安安书肆开业,和画本第三部 ,以及杨嫂和小衡的感谢。”
这一批第三部 画本中并没有出现新物什,韩澜注意点自然而然落到杨蕊曼和杨衡身上。
扬蕊曼不仅在安安食府掌勺,更是依靠画本中的吃食积攒了不小名声,如果只是这样应该不足以安安特意提起,也就是说这次的恢复,扬蕊曼和杨衡出了很大的力。
余安见韩澜似乎猜到了什么,便出言解释,事实上和韩澜猜测的相差无几。上次包括这次的变化在内,余安能这么快恢复,还真多亏了扬蕊曼和杨衡。
当然除了这两人外,每日来食府的食客,以及乞丐都间接的帮了余安不少。
最后余安总结,“我想扬嫂和小衡是因为知道我就是安安,而我直接帮了他们,因此他们对我的感激是最直接的;其次就是在安安食府外行乞之人,他们受到了伙计的施舍,于是这些人便也感谢安安;最后是买画本的人,一些人从中获得好处,从而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因此而感谢安安。”
“而他们对安安的肯定,对画本中安安的认可、感激、崇拜、向往等情感,都会以画本为媒介,从而传递到我身上,这也是为何我会这么快恢复的原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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