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天要早起,你自己一个人可以吗?”周瑟弦觉得万泊年这样的表情配上他的身形,莫名有违和感,又莫名可爱。
像他在国外养的小金毛。
连万泊年自己都不知道他微醺的眼睛有多迷人,嘴巴嘟起不愿意放开周瑟弦。 但如果没有分寸又怕被讨厌,“我可以的,哥你去睡吧!”
“行,那我给你热杯牛奶。”周瑟弦的指尖拥抚在万泊年的发梢,舒适的感觉,在他心间蔓延开。
万泊年最后蹭了蹭腰,起身走向浴室。用着周瑟弦给他放好的热水,水珠打在他身上感受到的暖意,都是久别重逢后,那个故人所给予的阳光。万泊年抱住他的每一个画面,都在脑海里重复播放。
没不久,万泊年身和心都烧起来了。
他是穿着周瑟弦的衣服出来的,稍微有些紧。万泊年简单擦了一下头发,发现周瑟弦已经在床上睡下了,只能乖乖的蹲在床边。双手支撑着下巴,屋里开的是暖灯,万泊年把这位故人从头到脚看了遍,最后注视着他的睡颜,忍住了想要吻他的冲动。
“好长的睫毛。”万泊年不敢靠太近,触碰着空气的手好似早已摸到,声音的分贝也不足以疲惫不堪的周瑟弦。
万泊年脑海里涌现的都是强吻周瑟弦的画面,无比想要给自己一巴掌,这样少儿不宜的场景,怎么可以出现在他的脑子里!
吓得他赶紧回到沙发上,拍打红了个通透的脸庞,想要赶紧清醒清醒。
就这样,万泊年抱着周瑟弦给他的小被子躺下去了。
没有想到的是,万泊年半夜无缘无故的醒了,总感觉自己有什么事儿没干。
看到桌子上的牛奶一饮而尽,意识模糊的,他不清楚现在在何处,反射性的找屋子里的床,扒起被子就睡了进去。
当时万泊年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好暖和。
隔天醒来,万泊年眼睛都睁不开,无意识的从鼻子里哼哼几声,搓了一把头发,眯着眼看周围。
这是哪儿?
正思考着,万泊年猛然惊醒,这是周瑟弦家!
万泊年忙不迭突然翻开被子下了床,不对,他不是睡在沙发上吗?
在他的努力下,终于想起来,昨天迷迷糊糊的钻上了哥哥的床,还抱着他睡了一晚上。
“嘶——”他闭上眼掐着太阳穴,愧疚感油然而生。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被领回家,更没有想到会穿上周瑟弦的衣服,最难以想象的是和相隔六七年的人,同床共枕了几个小时。
希望哥哥不会讨厌自己。
万泊年扫视周围,周瑟弦应该早就去工作了。刚好他也还有课要上,急匆匆在屋子里留下一张小纸条,抓住桌上的手机,便飞奔跑出门。
身上的衣服还没脱下。
过后他们差不多有两个星期没见,万泊年遗憾的是没有跟周瑟弦要联系方式,再加上快要毕业了,所有东西都堆在一起,他根本没有时间、更没办法见到周瑟弦。
意外的是,周瑟弦在周末要开演出。
万泊年抱着试试的心态,想要抢一张票。不过最终还是在粉丝大军的击溃下战败了,去跟黄牛买了一张前排的票。
他内心的欲望呼之欲出,终于可以近距离看到心心念念的人了。这是周瑟弦首次在国内参演,过去的每一场,万泊年都只能在别人的视频里看到。
万泊年在去的前几天晚上兴奋的睡不着觉,被李汶盘问了一番,无意中就把自己花天价买了一张票的事说了出来。往日里不敢凶他的李汶,因为这件事在他耳边嚷嚷了好几天。
最终也改变不了结果。
可惜不了了之。
演出当天。
原本是晚上八点的演出,万泊年凌晨五点就睡醒了,挑选一件又一件衣服,整整纠结了两个小时。发型服饰无一不是精心挑选。早餐,午餐也吃得比平常好,还特意买了一点小饼干塞在兜里,出门的时候,顺手在隔壁花店买了一朵玫瑰。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要准备去求婚。
提前进场的万泊年坐在位子上,心脏砰砰乱跳,灯光下脸上的潮红显而易见,像火烧得浑身炙热,四肢无处安放的模样看起来有些生硬,掌心出的汗也在意料之中。
在不久之后他就可以看见舞台上闪闪发光的舞者了。
要是被别人看见,他这样子指不定会被嘲笑一番。
场内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万泊年随意的瞟了一眼,来的人非富即贵。他无法做到完全无视,因为难免会想到,自己只是一个没有完全经济独立的大学生。
坐在他旁边的似乎就是李汶经常提起的“赢在起跑线上的男人”,A大金融系学长,前三届校草,因为后面去了英国留学,就在学校里传的沸沸扬扬。
直到会场里全暗下来,灯光忽的打在舞台上,没想到漫长的等待后还有一个开幕仪式。半晌后,主持人踏着光走来,面带职业微笑,妆容也清淡得符合这场对外人来说极其无趣的演出。
在这场演出里有多少个节目,万泊年已经不记得了,唯一在意的就是他知道周瑟弦是压轴的那个。
令他惊讶的是,他的眼里不仅只装下了周瑟弦。那些舞者配合着音乐的旋律,手也跟着挥动,脸上几乎没有表情,足尖牵连者他们的感情点下一个个故事。
仿佛自己才起,他们的每一个动作都会扣动人的心弦。
舞剧的妙处莫过于此无声胜有声,体现了淋漓尽致,感情的传达不至于心脏的颤动。
尽管并不是每一个作品都能看得懂,但却对这些缄默的舞者心生敬意,打心底里认同他们所拥有的每一个动作。
强烈的冲击力如同交错的藤蔓,光是看就已经让人陷入其中,难以抽离。
对于万泊年来说,那是一场视觉的盛宴。
临近压轴节目时,万泊年的脑子像是上了锁一样,无法思考。平静表面掩饰了内心期待到极点的模样,呼吸更是不自觉的消失了一般,目光久久离不开舞台。
万泊年不太懂芭蕾,大部分知道的歌,也都是因为周瑟弦的每一场演出。他非常乐意去联系周瑟弦的全部,却总归只能汲取到自己明白的一小部分。
周瑟弦第一次在国内演出,气质不同往常跳的也是更放松了些,对于情感方面有他自己的独到见解。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但万泊年这个“小情人”几乎是把台上的他从头到尾观察了一遍。
他的表现手段富有非同寻常的性张力,出场不久便冲上了万泊年心脏的海岸,一点一点,无不牵动着眼神的去向。没有温度的海水将他包裹住,只剩下留有余温的空壳,他的戾气、他的伤痕、他的呼吸,都被抚平。
博客上经常有人截取片段上传,万泊年刚点开就看到一条,转发并附带一句:在这场缄默的热舞里,我就是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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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有全文存稿的,最近写番外ing,一天一更^^
第三章
一个节目的时间不长,万泊年看得尤为出神,几乎是定在那不动了。
演出结束后大部分人都散场了,万泊年却看有几位向后台走去。他真的很想要周瑟弦的联系方式,不知道上一次见面是否是最后一次,对周瑟弦的渴望再一步加深。
在万泊年万般纠结下,他还是打算给自己争取一个机会。
好不容易有勇气一把,不料刚才围在这儿的,全都被请走了。至于是请去聚餐或是其他万泊年一概不知,只有他一个人傻愣在那。
“怎么了先生?你是来找人的吗?抱歉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工,其他人不能进后台。”工作人员见他站着不动,多半猜到是来干什么的了。
“啊——”虽然预料到了结果,但万泊年依然有些惋惜。“好的,不好意思打扰——”还差个字没说完,旁边就插入了一个声音:“小娄,今天心情这么好?”
被叫“小娄”的那位翻纸一样变了个态度,面带笑容的回答:“沈先生你来了,又来看弦哥吗?我今天心情好可是因为表演可顺利了!”
弦哥?
万泊年不禁怀疑是不是他心里想的那个人,而后侧眼抬头一看,是刚才坐在他旁边的大校草!
“我看到了,他在这表演的如此轻松,国外舞迷可要吃醋了。”从侧面看,沈章末的笑容有点自然又带职业感的模样,独特的幽默感缓解了气氛的僵硬,“这位是你的朋友吗?我打扰到你们了吧,非常抱歉。”
万泊年同他们站成一个三角,嘴唇抿紧了些,迫不得已再听他俩的对话,瞧着沈章末的脸上是真有歉意,更不好意思了。
小娄几乎是马上反应过来:“没有没有,这位先生应该是来后台找人的,我刚说不能进呢。”
沈章末没有吭声,而是转身注视点头应和的万泊年。
“哈哈——”万泊年不懂为什么沈章末笑起来了,仍然保持着恭敬的站姿。“原来是你啊,你是想来见阿弦的吧,可以啊,我带你进去吧。”
话音刚落,另外二人都愣在了原地。
学长认识我么?万泊年双目呆滞,浑然不知所措。
“你很奇怪我会知道你?哦对,不好意思我还没有做自我介绍,我叫沈章末,章末就是最后意思的那个章末。”其实万泊年的反应在他的意料之中,也并不指望他知道自己是谁,不紧不慢道:“还记得吗?刚上大二的时候有个学姐跟你表白,你可是同她讲你只喜欢会跳芭蕾的男生。”
回忆瞬间被拉到了三年前,沈章末说的丝毫不差,在万泊年大二刚开学那天,只有一个女生来表白了,并且是他大二生涯的最后一个。
大二那会也不知道是什么表白高峰期,光是校园墙里的表白信,就已经比他上大一那时翻了几倍。明明向他表白的每一个女生,都是以一个理由回答的,但真正传开来,却只有在大二开学后几天。
万泊年至今不明白为什么学校里的人这么神通广大,扒出来的不止他喜欢的人,甚至是高中时的“追星史”。一场觉的时间,万泊年所在的整个系都知道了。
沈章末瞧他脸色,多半是想起来了,“她是我姐。”之后再没有废话,随着一声“走吧”拉着万泊年进入后台化妆师,留小娄一个傻愣。
面前的门被推开,灯光把前方照得透亮,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化妆室,沈章末话里故意带点客气:“周少爷今天可风光了。”
周瑟弦一听便知道是谁,闭上眼在卸妆也不好回头,还是礼貌地接了话,“你什么时候不调侃我,估计什么时候就能红了。”
话闭,睁开眼看向镜子,瞧见沈章末身旁还有另一个人的影子,仔细一看,“泊年?”
万泊年突然被点名,从一开始埋下的头迟迟不敢抬起来,慌慌张张地像受惊的小动物,最终还是开了口:“恭喜哥国内首演成功,我、我是沈前辈带进来的,来祝贺哥的!”
沈章末在旁边看戏,表面上和心理一致,觉得他实在有些傻,帅但怂,“只是来祝贺的?”被插了一嘴的周瑟弦当然明白是什么意思,明面上却没有点破。
他脸烧的通红,被提醒了一下,想起来自己原本的目的,话到嘴边怎么都开不了口,无奈还是做了没用的胆小鬼。
周瑟弦眼神示意沈章末别欺负万泊年了,这孩子经不起推敲。
“谢谢你,我很开心,既然都来了,那我们待会一起去聚餐吧。”
房间里加上卸妆师一共就四个人,万泊年不清楚这个“我们”是否包括自己,毕竟他不是圈内人,自作多情总是不好的。
“我也要去吗?”万泊年鼓起勇气问了一嘴,反倒是周瑟弦迷糊了,几年没见到底是生疏了,对他这样的自我意识越发心疼,“是的,我正式邀请泊年小先生去参加我们的庆宴,你要拒绝吗?”
万泊年愣了几秒发现自己没听错,顿时双眼发亮,语无伦次:“我、我不会拒绝的!”
此时此刻的沈章末和卸妆师就像是外人,一句话不敢插。周瑟弦侧脸看他,“好,先等我卸完妆再换了衣服就走。”
眨眼间周瑟弦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万泊年甚至不清楚刚才是怎么在沙发上如坐针毡的。在那过程里他的脑子处于宕机状态,还没有搞明白当下的状况,花也没有送出去。
等他在吵杂的坏境中回过神时,原本宁静的状态已经被打破。
“周老师,你这次回国还真是不容易呀,事业可谓是一路畅通无阻啊。”离周瑟弦有些远的一位男性举着酒杯上前,为他想进入的主题垫下了前言,“成功人士不都是爱情事业双丰收吗,周老师在前者的收获中如何?”
听声音还很稚嫩,表里如一。
万泊年闻言还是抬起头。即使一直关注着灯光下的周瑟弦,但那些私事他不一定全都知道,说起来万泊年从来没问过这个问题,还对惦念已久的人做出那样亲密的举动。
真是该死!
周瑟弦也不恼,这一类型的问题在国内外都听过不少次,他自己不急,父母也不急,身边的亲人更不急。经常应付就有了固定的公式,“我不会毁掉别人对我的憧憬,但是还是强求不来。如果真遇到了,那就是我的三生有幸了。”
“不过小青你,应该有很多人喜欢。”周瑟弦巧妙的转移了话题,淡淡一笑。
开口的小青紧张的抓两把后脑勺的头发,羞涩的模样暴露了自身的情况,“周老师你才是最受欢迎的!我们班和隔壁班的女生都说你是理想型!”
小毛孩是同师的弟弟。刚开始说的话估计是从电视剧里抄来的,听着恭敬,实则是成年人的斗争,没有嘴,都不配说话。
万泊年放下心来,又有点小庆幸,自然的流露在表面。
沈章末上去帮周瑟弦应付难缠的小迷弟,周瑟弦便退下来和万泊年聊聊。“怎么了小年,为什么不吃,可不要饿肚子哦。”
磁性的声音传到万泊年耳朵里简直是病态的诱惑,脖子的泛红迅速往上窜,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吃我吃。”一瞬间想起另外一件事,“哥,对不起上次给你添麻烦了,我醉的时候是有点……胡搅蛮缠——”他其实想说“粘人”,但怕暧昧的越界。
“没有的事,明明很乖啊。”
“什么?”
“很听话,不是胡搅蛮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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