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小无猜,常一起玩闹,甚至在太阳鸟神像下说过你娶我、我嫁你的这种誓言。
许世皇帝西巡时见到了沧晗将军收的义子是个乌藏人,连问了三个问题沧渊都对答如流。便觉得他天赋异禀,让他跟着御驾进京到夫子院,学学四书五经,以后好教化边地。
沧渊才进京几个月,左扶光忽然来信说父亲给他房里安排了两个通房丫头,他收了。
竹马的脆弱情谊就这样破裂了,沧渊自此再也没回过他的信,一心奋进求学,直到这一年归来。
“那两个丫鬟叫什么?翠微、碧澜对吧?”沧渊面容冷锐,颇为讽刺地说,“还有今天这个沈青枝……都是绿的,你存心给我头上添绿是不是?”
左扶光“啧”了一声,把他上下打量几遍,像看怪物一样看着。
“童言无忌的话你不会当真吧?我还真能为了你谁也不碰?”他退开了一点,谑道,“再说了少给自己脸上贴金,能戴绿帽子的好歹是正宫。你一个男人,能算么?”
作者有话说:
通房丫鬟:帮助小主子经历人事,了解那啥的服侍的丫头。
不过……假的!假的!碧澜和翠微都不是,本书双洁,后面会讲到。
第四章 我让你试试男女通吃
刚才那句话明显激怒了沧渊,他的神色瞬间变得阴鸷,瞳孔底部带赤,在阳光下微眯了一下眼。
左扶光一见他这样就害怕,童年时他贪玩好耍,沧渊小他两个月,却格外勤谨听话。
因为乌藏人的血统,沧渊长得比他高。王爷和将军又是一起打过天下的兄弟,见他们俩相处起来,沧渊能管束他,便总让他们呆在一起。
左扶光每次胡闹都会被沧渊收拾一顿,打起架来从没赢过,现在也是有点怂的。
他对沧渊既害怕又依赖,他们曾是最亲近的人,但现在明显有些陌生了……
“呃……我的意思是,小时候说的话当不得真。”左扶光有点心虚地解释道,“你看我虽然男女通吃,但往后要继承我爹的爵位,总得娶一个女人对吧?”
好一个男女通吃!他居然说得出口。
“通吃是吗?我让你通吃!”沧渊气得熬红了眼睛,一把扯开左扶光破败的衣襟,翻身把他狠狠地摁在了草野里!
他眼底似有暗流,整个人都陷入了冲动,左扶光见状威胁道:“吃也吃不到你身上!你敢对我……我爹……唔?!”
想象中的殴打并没有来,嘴唇上落了个柔软的东西,他被一个蛮横的吻封住了声音。
沧渊含住他两片唇瓣,用力地和他交换着愤怒。锁住他两只手腕摁在草地里,把争吵都换成了低喘,和些微的轻吟……
左扶光觉得自己快化掉了,不是被太阳晒化的。
而是所有感官都仿佛在一瞬间退缩,他听不见鸟语虫鸣,也听不见河水流淌。唯能见到一片光晕,和这张久别重逢的脸。
小时候他们亲过无数次,学着大人的模样互相碰一碰嘴巴。可从未感受过这样的亲吻,不是亲人间的,而是饱含情愫。
他感到有火烫的光芒从心里炸开,顺着胸膛传导下去,到了某个相抵的地方,然后……猛然惊醒!
沧渊想干嘛?
突然亲他是什么意思。
沧渊不会就在这里,露天的草坝上,荒无人烟的水源边,吃了他吧?!
左扶光锁上眉头,手推了一下没有作用,干脆用脚踹,结果一条腿也被抬了起来。
沧渊摁住他的挣扎,低哑道:“不是劫财劫色随便吗?欺负小倌的时候很能耐嘛。你现在怕什么?嫌我长得不如你那些莺莺燕燕?”
“不!唔……”
平心而论,沧渊血统特殊,颇有异域风情。五官格外深邃,任谁看一眼都会被惊艳到,左扶光小时候还总说他像女孩子。
长开以后,容颜不减,只是多了身“王霸”气,也不知道在京城那种地方怎么磨砺的。
左扶光意识到事情不妙,不是试探他的武功,就是霸王硬上弓?他哪能吃得了这种亏!
抗拒的时候衣衫也散了,一截烟花似的纸筒子从衣兜里掉了出来。
沧渊认得这种烟火,是用来发信号的。小时候他出门前,王爷也会给他带上两根,只要遇到危险就拉响,离得近的暗卫看见了,会立即来救他们。
左扶光腰身动了动,把这滚动的信号烟火压在了身子底下。
沧渊见状松开一只手抬起他,抽出纸筒就朝河水里扔!
左扶光这回踹到人了,一下踢在他肋骨间。紧跟着就打了半个滚,从沧渊身下挣脱出来,朝河里扑去。
沧渊一抬手,又拽了他一片衣摆,左扶光狼狈地掉进了河里,伸手去够那枚烟火……
作者有话说:
嘿嘿……(猥琐狗头)
第五章 霸王硬上不了弓
沧渊拦不住左扶光,也立即跟着跳进了冰凉的河流里。
“疯了吗?你不要命了?!”他拉住左扶光的湿衣服,阻止他再往前游,“烟火沾水了不能用了!”
左扶光抓回纸筒,回头冲沧渊狡黠一笑,然后猛地拉动了引线。
烟火燃起,发出啸鸣,骤然冲上天空炸开。
左扶光朗声说:“我爹改良过,这东西能防水。你失算了,你、完、了!”
沧渊低喘两口气,头发打湿半截,还是把左扶光拉进了怀里。
这水很冷,两人贴着才有一点温度。他低头想续上那个吻,在亲吻中发现了很多不一样的感受,左扶光却抬手拍了拍他的脸颊,挑衅道:
“别了。你还是小时候秀气些,爷现在不好猛男,对你没兴趣了。”
沧渊又一次捉住他的手,强势地把人拉近,掐住左扶光的下巴。
却听身后有什么东西破空而来,他敏锐察觉到危险,带着左扶光旋身跳出水,只见两个女子使着轻功,已经掠到了他们面前。
支援竟然这么快?
“这就是翠微和碧澜,我房里的丫鬟!”左扶光一掌推开沧渊,躲到两人中间,瞬间多了几分气势,骄傲地说,“你打不过她们!”
“我不打女人。”沧渊的脸黑得像锅底,怎么也没想到赶来救扶光的居然是她们两,“她们看着可不像丫鬟。”
这两个女子不仅轻功极好,看那长相也不是什么秀丽的人。
她们步履稳扎稳打,都是有武学底子的,目测是王爷找来专门保护左扶光的暗卫。
“就是厉害的丫头呀,通房的!一个医修、一个剑客。”左扶光笑眯眯地把胳膊搭到两个姑娘肩膀上,指着对面的沧渊说,“就是他刚刚欺负我!你们俩给我上!”
两个丫鬟是在沧渊走后才被雇来的,自然不认识什么沧晗将军的义子。
翠微腰佩一把软剑,转瞬抽了出来,剑势如虹,飞速掠到沧渊面前!
沧渊是真不想与女人对打,夫子的课里教过,不能欺凌弱小,不与女斗。
虽然这女子不弱,但他也只是不断躲避,并不出招。
而碧澜一直在袖子中摸索着什么,仿佛还藏着秘密武器。
左扶光垂头,对她耳语了几句。
碧澜绕着斗在一起的两人转了一会儿,找准时机忽然比出一个奇异的手势,从指尖丢出了三枚医针!
沧渊看清的时候,已经躲避不及了。
他原地滚了一圈,躲过了两根针,最后那根也没扎到要害部位,只杀进了露出的肩头肉里。
左扶光却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一脸奸计得逞的表情,大声说:“渊儿弟啊!你还是太年轻。这是麻醉针,沾哪里你都一样晕!哈哈哈哈!”
沧渊果然感到头脑开始昏沉,眼前出现重影,原地踉跄了一下,指向他:“使阴招……你卑劣无耻。”
左扶光悠悠数道:“三、二、一……倒!”
沧渊重重地摔倒下去,侧躺在草野间。他的眼皮格外钝重,呼吸逐渐趋于平稳,只是手还攥着拳头,不肯放开。
左扶光等了半晌,见他没动静了,才敢带着两个丫鬟走近。
他拍了拍手,脑子里划过一线灵光,一个更恶劣的想法生了出来,便踹了一脚地下的人,说:
“紫儿坡的马匪头子开了家可以赌钱的殴斗武馆,我看他这么能耐,能给我赚不少钱吧。”
翠微轻声说:“王爷讲过,让你不要和马匪来往了。”
“你两爱去去,不去就滚。”左扶光把刚才装他的麻袋拿了过来,劈头盖脸地朝沧渊套去,笑眯眯地说,“风水轮流转,渊儿弟备好了麻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咯!”
作者有话说:
左扶光要开始作死啦,哈哈哈哈……
第六章 我若输了,就把你卖了
沧渊陷入麻醉后的沉眠,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驮到了哪里。
等他醒来的时候,身上衣服都被扒光了,只穿了条不过膝的短裤,双手也被铁链锁在墙上。
这是一间极为狭小的石室,像是关押奴隶的。
左扶光翘腿坐在石凳上,勾着唇角望向他,等他看清了自己的处境,才说:“欢迎来到紫儿坡殴斗武馆。”
沧渊猛烈地挣动了一瞬,铁链发出刺耳声响。
与此同时他还听见了外面的欢呼,他知道紫儿坡就是马匪聚集地,粗声说:“你居然和这些强盗混在一起!”
左扶光凑近了一点,坐在他身旁,解释道:“一般也是不混的,除非缺钱了,来赌上几把。”
“混账。”沧渊骂道,“你拿我来赌吗?!”
左扶光不答话,把手指从他胸膛上拂过,在肌肉轮廓上画着圈圈,风情万种地看了他一眼。
沧渊想避开,可身后就是石墙,手脚全不能动,只能用通红的眼睛瞪着对方,暗自又在心里骂了几句。
——吃喝嫖赌,左扶光真的样样俱全了!
半晌,那只四处点火的手才收掉。
左扶光悠悠地说:“就快到你上场了,我在你身上押了四百贯‘大许宝钞’。你要是让我输了,我就地把你卖了!”
宝钞是大许王朝发行的唯一纸币,以“贯”为单位,四贯合黄金一两,是地道的“大钱”。
他竟然在一场豪赌中押了百两黄金,这是许多寻常家庭一辈子也没见过的钱,沧渊对他越发失望了。
“你看起来怎么很难过?又不是你要输钱。”左扶光似乎丝毫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忽听石室门被打开了,马匪的吆喝声传了进来。
“小王爷,该你的货儿上场了!”
“等等,我给他打个气。”左扶光一边用钥匙开锁,一边猛亲了沧渊脸颊一口,兴奋又贪婪地说,“宝贝儿,这一年的荣华富贵就靠你了!”
说完这话,他拉着铁链把人牵了出去,顺带拍马似的拍了两把沧渊的屁股。
角斗场四周是垒成几圈的看台,十里八乡不正经的人都聚在这里了,马匪们发出混乱的吼叫声,喝倒彩。
对面那人手里也牵着一个“货”,是条雄壮的汉子。
他看了看沧渊的身板,嘲讽道:“哎哟还说是乌藏人,大爷我就没见过这么白的。边部花楼里买来的吧?”
左扶光不服气地说:“那些乌藏人都是晒黑的,我这个京城里长大的,当然白!”
看台上一个马匪哈哈大笑:“我卖你的药你怎么不给他喂呢?清醒的可打不过发疯的!”
左扶光解开沧渊手上的铁链,骂道:“别废话了快开始!今天小爷要把你们的钱包全都掏空!”
“哟,口气不小啊!”
话音未落,对面那人也解开了汉子身上的锁链。
角斗士眼睛充|血通红,完全像是一只野兽,站在原地发出一声战吼!
左扶光连忙爬到看台上去了,留下沧渊一个人面对角斗士。
对面的老板拍了拍那人熊一样的后背,嘱咐道:“别留手,弄死他!”
第七章 进了角斗场,人就是货
沧渊赤手空拳,什么武器都没有。
他在对方扑过来时横起手臂抵挡,立即被咬了一口,皮肤赫然呈现出几道血痕。
沧渊大退两步,汉子硕大的拳头凌空砸了下来。
他照样挥臂抵挡,被打中伤口,面上呈现几分痛色。
“新手果然不会打,扶光小王爷今天要赔本啦!”
话音未落,沧渊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脚,踹在了对面腹部,将人击退一步。
吵嚷声迅速安静下来,汉子被激怒了,像头牛一样蛮横地冲过来,掌住沧渊的肩背。
他用的是草原摔跤手的招数,沧渊迫于体重劣势被绊住脚底,然后斜摔下去,倒在沙地上!
汉子立即踩了过来,沧渊原地滚了半圈,躲过致命一击。
他用眼角余光瞥见了左扶光,居然还在看台上笑,看得津津有味。
沧渊心里忽然极不是滋味,只感到一股热血传遍四肢百骸,他的血统被激发了。
此时此刻,扑空的汉子也爬了起来,再次低身猛地冲撞,掌住了沧渊的腰背。
沧渊举起手肘猛地砸击对方的后脖颈,却像是打在棉花上,竟被硬生生扛了起来!
汉子把他举在半空,一个过肩摔掼到地上,紧接着就跳起来踩中了沧渊的胸膛。
那一下仿佛巨石压顶,口里涌上血腥味,沧渊侧头哽出一口血,牙齿都是猩红的!
左扶光的笑容消失在嘴角,忽然慌了。
他站起来,不合规矩地说:“怎么能这样?我认输,不打了!”
“你认输算什么?他没认输啊!”马匪想看更血腥的场面,把现场气氛炒到火热的顶点,大吼道,“进了紫儿坡角斗场就是货了,生死由命,继续啦——”
2/108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5 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