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昀作为魔尊,自然知晓上古玄晶的事,他也知道玄晶要杀江渝,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可不能让江渝死在玄晶的手上。
有了这件十万火急的事在前,夜昀却是必须赶过去了。
夜昀看了江晗一眼,看着他警惕的动作仍旧没动,也知道他现在是得不到什么答案了。
他悄悄的在江晗身上留了一丝魔气,等他解决完江渝的事情后,再来寻他。
接着他便转身消失在了原地。
看见魔尊消失了,江晗脑中紧绷的那根弦顿时松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不断的喘着粗气,他的后背都被冷汗打湿了,心中涌出了一股劫后余生的感觉。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魔尊看起来是有事,竟是放过他了,真是好险,他差点以为,他就要死在这里了……
但他才刚松了口气,又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那口气又突然提了起来。
糟了!
魔族的人肯定为了二哥来的!
毕竟江渝在众目睽睽之下入了魔,再加上他还打开了江家的结界,给魔族的人大开方便之门,魔族的人前来的理由,除了江渝之外,江晗再也想不到别的了。
完了完了!
江晗皱起了眉,刚才魔尊放着他不动离开了,肯定是二哥那边出了什么事!他得快点赶过去!
江晗心中想道,便立刻御剑飞了起来。
但发现江渝一行人已经不在刚才的地方了,他心中不由得一晃,但恍惚间又发现了远处的打斗声,便连忙是朝那个地方跑去。
毕竟那些正在打斗的人,至少都是化神,一个比一个厉害,想不制造出动静都难。
江晗见状,便立刻飞了过去。
虽然他不够厉害,但让他安心的待在安全之处,放任这边的事情发展,他是绝对做不出来这种事的。
今日的事,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他而起。
他虽是年级小,但他懂得是非,他知道做错了,就得赎罪。
他的双拳紧握着,想着二哥的惨状,眼眶不由得有些发红。
都是他的错,才害得二哥这般。
如果不是他轻信了江渊,欺瞒二哥,让二哥喝下了那杯酒,二哥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江家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是个高兴的宴会,是个庆祝家族大会的宴会,就因为他,就因为他轻信于人,将其毁成了这个样子。
不仅如此,让江晗更加崩溃的是,他让二哥入魔了。
一经入魔,便是再也不能修灵了,他的二哥,灵修中的天才,却因为他,再也不能修灵力了,也是因为他,成了一个魔修,再也不能待在江家了。
他本是随处漂泊流浪的一个乞丐,但因为二哥,因为二哥将他捡回了江家,所以他有家了。
可是今天,就在今天,他亲手打碎了他这么多年的美好生活,他亲手毁了他的家。
江晗的泪水从眼眶中掉落了出来,江晗略带慌忙的将其抹去。
他不能哭,他不能哭,他没有资格哭,他是一切的罪人,二哥都没哭,他有什么资格哭。
他得坚强,他要救二哥。
第一百五十四章 情之一字
江渊拉着余杞,激活了移行令,两人迅速转移到了另一个地方。
江渊连忙抬头朝着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竟是回到了自己还未成为内门弟子时居住的地方。
确认这个地方是安全的后,江渊终于松了口气,但这口气松下去之后,随之而来的便是心痛。
沈即的眼神深深的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他只要一闭上眼,好似就能看见沈即惨烈的样子。
沈即那泣血的嘶吼声,也一直在他的耳畔回响着,让他无法忽视。
江渊光是想着,眼眶中便垂下了泪水,他却好似没发现,仍旧有些呆愣的瘫坐在地上。直到他的泪水顺着眼眶中划了下来,滴落到了他的手上,才让他如梦初醒,回过了神。
他吸了吸鼻子,连忙伸手拂去了自己脸上的泪水,转身扶住了余杞。
“余长老,你没事吧?”
余杞给自己喂了一粒丹药,其实他只在最开始的时候挨了魔尊的一击,故而也没受什么很严重的伤,倒是江渊……他当然看见了刚才的那一幕,其中透露的信息太多,他想问问江渊到底怎么一回事,但看江渊这般伤心的模样,也终是没有问出口。
余杞从怀中掏出来了一块手帕,伸手递给了江渊:“你……”
江渊将其接下,他也知晓自己现在的狼狈模样,连忙伸手擦拭去了眼眶的泪水,但是没用,他的泪水还是源源不断的从眼眶中流出,根本就止不住,哪怕他擦拭干净了,下一刻又是泪流满面。
余杞皱了下眉头,心中隐约有了些计量,看来死的那个魂魄,同江渊的关系,应当没有看上去那般的简单。
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若是寻常往事,他劝上一劝,或许还有些用。但只要沾上了“情”之一字,无论是爱情、友情、还是亲情,那便是旁人无论如何都劝不住的,只有靠自己才能走出来。
“没事吧?”余杞缓着声音,开口问道。
江渊哭的时候是没有声音的,只有眼泪源源不断的流出,昭示着他内心的难过。
其实他也很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得这般伤心,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这么的疼,他也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什么有那么多的不舍,他不明白,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他不明白。
他听见余杞的询问,摇了摇头,想开口给余杞说自己没事,但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余杞轻叹了一声,把江渊抱在怀中,轻轻的拍着江渊的背,轻轻的哄着他。
江渊的世界一直都很简单,一直都只有两件事,一个是练剑,一个是他的崇拜之人江渝,除此之外,他从未接触和认识过别的东西。
他一直都是这般心无旁骛的样子,今日他心中的滋味却是他从未都没有感受过的,带着痛彻心扉,带着撕心裂肺,带着让他止不住的痛意。
他被余杞抱住的瞬间,也紧紧的回抱了回去,突然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他再也是不打算忍住他的泪水,而是任其流出,任由自己是心中复杂的感觉流出。
“他为什么要救我啊……”江渊不住的哭泣着,撕心裂肺的喊着,好像这般就能让沈即听见,让沈即回应他似的。
他为什么要救自己啊?
江渊想不明白,正如他想不明白看见沈即死在自己面前,他夺回了自己的身体,这对自己来说,不应当是个好事吗?
这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事情吗?
为什么?
为什么在真的在他面前发生的时候,他又是那般的难过,他为什么这么难过?为什么他一想道沈即临死前的眼神,心脏就疼的不行,好似有一把钝刀不断的在切割着他的心脏,而自己还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他明明是个坏人……”江渊哭泣着说着,“他就是个坏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他是个坏人,他不值得自己为他哭,是他该死,这一切都是他罪有应得!
是他自己做的选择,是他自己要救自己的,跟自己没有关系。
是他害了江渝,是他把江渝害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他是个坏人,他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自己怎么能为他哭,他不值得自己的眼泪,他不值得!
他不能为他哭。
可他忍不住,他就是忍不住,他一想到沈即的模样,心脏就疼的不行,心一疼,泪水便跟着流下,他根本控制不住。
他低低在余杞耳边说着:“余长老,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哭啊?弟子不懂。”
“我不想哭,可是我忍不住。”
余杞闻言不有得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江渊的头,他看见江渊不由得又想起了,自己新收的小徒弟叶凛。
“乖,哭吧,哭出来就好,不要去想那么多。”
余杞心中有些不忍,他活了这般久,自然也看出来了江渊是什么原因,但他不敢说,不敢告诉他。
江渊才十七岁,他才十七岁,他在十七岁的时候便遇见了这样的一个人,害他却又爱他,害他能夺舍他的身体,爱他能为起去死。
而江渊也不是对他毫无回应的。
可这件事最糟糕的是,那个人死了。
为了救江渊死了。
死在了江渊的面前。
无论如何,他都会成为江渊一生都无法忘记的人。
余杞不敢告诉他,这是爱,这是他爱江渊,他怕江渊以后一遇到类似的字眼,便会想起那个人,那个人能为了他去死的人,他会一辈子陷入这般的梦魇中。
虽然有些人总说,时间会淡忘一切,或许久了,就不在意了。
但余杞却是了解江渊的,这个孩子太较真了,也太重情重义了,那个人或许他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余杞见江渊泪水一直不止,他知晓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故而他趁着江渊不注意时,一掌将其劈晕了。
江渊此防备很低,轻而易举的就让余杞得了手,在余杞怀中晕了过去。
余杞把江渊打横抱起,心中不由得有些叹息。
情之一字,着实害人不浅。
。
另一边,江渝仍旧深深的陷入魔障之中,根本没有要挣脱出来的意思。他仍旧在朝前跑着,谁也不知道他要前往何处。
谢清帆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趁着他不注意时,便是一掌将其劈去。
此时的江渝其实并不太互控制体内的灵力,遇见人也只会粗暴的朝外放着灵力,让其不能靠近,凭借着一些身体的本能反应同众人打斗着。大抵是因为他的修为实在太高,哪怕是这般粗暴的打法,也让众人有些棘手。
谢清帆此番袭来,是同沈昭和墨云江商量过的结果。
江渝的身体对于谢清帆基本算得上是没有防备,如果是谢清帆出手偷袭的话,才能打江渝一个措手不及。若是沈昭和墨云江的话,怕是会让江渝早早的预防到,然后早早的被起挡下。
在谢清帆出手之前,沈昭和墨云江已经出手了手。
他们一左一右的朝着江渝袭去,让江渝连忙提着拂尘剑抵挡着。
此时他们都没有收敛自己的灵力,全数砸在了江渝的身上,饶是江渝,也必须提前十成十的灵力与其应对着。
而这样一来,他周身用于防御的灵力就被削减了几分,再加上江渝的身体本就对谢清帆不设防,便让谢清帆轻而易举的近了他的身。
只见谢清帆的灵力朝着江渝袭去,击中了江渝的背部,让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而就在这瞬间,江渝的身体也好似再也支撑不住了,直直的倒了上去。
沈昭见状立刻想要伸手把江渝抱住,却不想有人比他更快一步——是谢清帆。
谢清帆温柔的把江渝搂住怀中,理了理他的银发,附身在他的额头落下一吻,眼中满是心疼。
沈昭站在原地,一时间竟是久久的挪不动步子了。
他心中在想,不愧是江渝认定的人,果然同江渝是相配的。
看见有人这般在意江渝他心中其实也是高兴的,虽然其中也是夹杂着难过。
他同江渝认识了这么多年,见到江渝笑了很多次,却很少见到江渝打从心底的幸福的笑容。
他也知道,江渝太苦了。
江渝的身上背着天选之子的诅咒。
没错,沈昭认为,那是诅咒,那是让江渝堕入深渊是的诅咒,让江渝一辈子无法摆脱的诅咒。
因为这个诅咒的存在,江渝从来没有被人温柔以待。
所有人都默认他坚不可摧,所有人都觉得他该为大家遮风挡雨,所有人都觉得他该为大家英勇牺牲。
可沈昭从未见任何一人考虑过江渝的感受。
他们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有自己。
没人问过江渝的感受,没人知道江渝的痛苦,他们所有人,所有人眼中都只有自己,他们只想着让江渝这个救世主来解救自己,让江渝来解救世人。
每个人都拿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让江渝献出自己生命。
在这个江家,在这个世上,有几个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江渝活着的?
沈昭不由得眸子一沉。
就连他,就连他自己,也是为了杀江渝而来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奢求江渝的爱呢?他只想,江渝若是不恨他,便是他的幸运了。
至于旁的,他是一点都不敢奢望。
无论他是怎样的不甘心,无论他是怎样的难过,无论他是生出了怎样的执念,但这一切,都没用。
有些东西,从一开始便注定了,得不到便是注定得不到的,无论他如何的努力。
结果注定了,便就是注定了,谁都无法改变。
沈昭就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看着江渝,看着被谢清帆抱着的江渝,看着这一对般配无比的道侣。
若是说谢清帆没出现前,沈昭心中或许还有些许挣扎,还有些许的希望。但这一切在谢清帆出现之后,所有美好的梦境一瞬间的破碎了。
在江家,没有人比沈昭更了解江渝。
而正是因为他的了解,他能看出江渝对谢清帆的心思,能看出江渝对谢清帆的感情——那是自己极端期盼,却又永远都得不到的感情。
情之一字,可真是害人啊。
沈昭抬手抹去了眼眶中掉下的那滴清泪。
第一百五十五章 抓走江渝
这时候,躲在暗处的玉莲赶到了此处,他看见了谢清帆抱在了怀中的江渝,不由得眯了下眼睛。
江渝……他在唇中不断的摩挲着这两个字,似乎生出来了几分怀念之情。许久不见了,真的好久了,久到他都快忘了江渝长什么样子了。
这些年,玉莲总能听到关于江渝的种种传说,但从未亲眼看过江渝,他也不知道江渝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
他也很想看看,看看小时候目中无人的江渝,是不是还像当年那样狂妄。
看看小时候那般幸福快乐的江渝,是不是还像当年那样无忧无虑。
看看小时候长得那般乖巧的小渝,如今是不是还是像当年那样,让人一见便挪不开眼睛了,让人一见便再也忘不掉了。
他的眸子挪到了谢清帆的身上,那人便是谢清帆吗……
在他们当初认识时,便经常在江渝的嘴里听见这人的名字,当时他的心中便隐约有了些感觉,大抵猜到了江渝的心思,只是当年的江渝,自己都还么感觉出来,自己都还没有认清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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