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不由得飘得有些远了,玉莲又将其拉回,他的心中莫名生出了几分烦躁,但他能看清形势,知晓现在不是烦躁的时间,便强压下自己心中的复杂情绪。
他的眸子扫向了另外两人。刚才他们三人同江渝打斗后,都或多或少的受了些伤。玉莲谨慎得很,仔细衡量了之后,才得出了自己现在能敌过这三人,他该出手了。
可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了强者的气息袭来,就在这一瞬间,他猛的缩了回去,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好。魔尊派出的暗卫自然是数一数二的,玉莲没有下指示,他们便一直都没有动,也跟着玉莲一起,缩在暗处。
玉莲刚将眸子转过去,便看见了出现在原地的一行人,正是玄偃。
玉莲的手指动了下,心中不由得有些懊恼,玄偃来了,他如今怕是不好出手了,毕竟玄偃是个大乘期。
玉莲心中仔细思量还之后,便给夜昀送去了信,接着继续紧盯着面前的战况。
玄偃带着叶凉、庄惟和谢铮赶到了这里,站在了谢清帆一行人的面前。
只见玄偃都还来得及说些什么,谢铮便率先开了口:“真是许久不见了,谢清帆。”
听见熟悉的声音,谢清帆的眸子不由得一沉。他把江渝打横抱起,转身看见了玄偃一行人。
他自然也看见了是谢铮的身影,不由得皱了下眉,眼中的厌恶几乎都要溢出来。
“是吗?那还真是许久未见了,我的狂刃许久都没有尝到你的血了。”
而玄偃对此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他的注意力全在江渝的身上,对别的一点兴趣都没有,只听他开口道:“把江渝交出来,可以饶你们一命。”
谢清帆冷笑了一声:“你也配?”
玄偃挑了下眉,再次看了他一眼:“太狂妄的人,可没什么好下场。”他一边说着,一边把全身的威压放出,以他为中心朝着四周铺去。
谢清帆身体紧绷了起来,抵抗着他的威压,强撑着站在原地。他直觉认为玄偃的话是在警告他的同时,还在讽刺江渝。
说起狂妄,灵界的众灵修中,江渝若是算第二的话,怕是没人敢自封第一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谢清帆听见玄偃的话,几乎是瞬间就是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
“是吗?我可不这么认为。”谢清帆面色发冷,同玄偃对视着。
而一旁的沈昭和墨云江,也跟着站在了谢清帆的身旁,同玄偃一行人相对的。
墨云江虽然不知道玄偃这一行人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但他毕竟活了这么多年,敏锐的察觉到了玄偃身上隐藏着的杀气。
他是为了杀江渝而来的。几乎是瞬间,墨云江便得出了这个结论。
墨云江心中可是明白的,江渝的肩上,背负的灵界所有人的安危,在祭魂阵没有开启之前,江渝不能死。他就算是要死,也必须死在将祭魂阵上,必须为天下大义,为天下苍生而死,而不是死在别人的手底下。
也正是因为这个理由,墨云江才会这般护着江渝,不让他身陨。
老实说,墨云江其实并不在意江渝入不入魔,毕竟祭魂阵又不认魔修还是灵修,只要能转运灵力,不管是什么修士,都可以。
所以在江渝入魔时,墨云江心中其实没多少波澜,但在他发现江渝入了魔障后,却是有些慌张了。若是江渝失去了神志,怕是就不能成为祭品了。这也是墨云江刚才出手的原因。
而现在,他发现面前的这人是为了杀江渝而来的,他便更加不能置之不理了,他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江渝死在这里。
若是江渝死在这里,天选之子死在这里,那天下苍生怎么办?灵界怎么办?
这是江渝命中注定的宿命,没人能够改变。
没人能在江渝献祭之前杀死江渝,正如江渝无法逃脱献祭,这便是命运,这就是江渝的命,是他永远无法逃脱的命。
墨云江深深的信任着这件事。
玄偃看着面前固执的三人,他的眸子在沈昭身上多停留了一会,难得的冷笑了一声。
在谢清帆还没反应过来时,便一把将江渝夺了过来。
江渝被他抱在怀中,只留了一个背影给谢清帆,只见他侧着脸庞冷笑了一声:“就凭你们,也想拦住本座?”
谢清帆心中顿时一紧,三两步想朝着玄偃追去,可他才刚迈出步子,就被横在他面前的长刀拦住了去路。
“谢家主,跑什么?”谢铮勾唇笑着,对着谢清帆说道。他的笑容并不会让人感觉到温暖,相反还会让人感觉十分不舒服,更甚者仅仅是同他对视着,就会起着一身鸡皮疙瘩。
当然,谢清帆并不属于上面那两类,谢铮是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再加上,他查到当年江渝的事,似乎谢铮也参与其中,还有自己幼年同他的仇恨,这便让他在自己这里又多了一个身份,便是仇人。
会被他手刃,来给江渝报仇,给他自己报仇的仇人。
谢清帆并不想理会谢铮,正想别过他朝着玄偃追去,却不想被谢铮一刀挡下。
“谢家主,你对手是我。”谢铮话中的嘲讽之意过于明显,哪怕是个人都能听出来。
谢清帆手腕一转,也抽出了自己的狂刃刀,同他对峙着。
两人一经分开,谢清帆便想找机会去找玄偃。
但令人没想到的是,就这么被谢铮打断的这段时间,玄偃便带着江渝消失在了原地,不知道跑去了何处。
“啧……”烦躁之意在谢清帆心中生出,与此而来还有焦急。他同江渝还没有缔结道侣契,故而他现在也没办法找到江渝在哪。
他朝着四下望了望,可以选择的路太多,谢清帆一时间也不知道玄偃带着江渝去了哪儿。
而这时,谢铮提着剑,缓步行至谢清帆的身后。
“别看了,你找不到他的。”
谢清帆闻言偏头朝着谢铮看去,眼中的杀意不似做伪,似是要把谢铮扒皮抽筋,让他尝尽人世间最痛苦是事一般。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但谢清帆没料到的是,谢铮突然话头一转:“不过嘛……”
谢清帆皱着眉,虽然他直觉谢铮说不出什么好话,但心中还是生出了几分期待:“不过什么?”
谢铮再次勾起了唇角,看上去似乎心情不错的模样:“我只有一个任务,便是拦住你,若是你将我打败了,我便告诉你玄晶在哪,如何?”
谢铮说着,还伸出舌头顶了顶他的牙齿,看上去十分期待的模样。
谢清帆面庞发冷,看着谢铮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死人。
只听他淡淡的说道:“那还真是可惜了。”
谢铮挑了下眉,似是没懂他的意思:“可惜什么?”
而这时,谢清帆的脸上,才慢慢的挂上了冷笑:“可惜不能将你直接杀死,否则你若是说不出来话了,亏的可是我。”
“你!”谢铮最看不惯谢清帆这般狂妄的样子,明明他们都是渡劫期,自己还是他的老子,他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叫嚣!?
不过一个自己的容器罢了。
如果不是当年谢清帆的娘悄悄把他放走了,让他从谢家逃了出去,否则,现在住在谢清帆身体里的就不是谢清帆了,而是他谢铮。
拥有谢清帆这般好的天赋的人,也会是他谢铮。
明明,明明他差一点就要成功了!都怪那个女人!都怪那个女人坏了他的好事!
谢清帆是他最满意的一个躯壳,遗传到了他的长相,也并没有长残,俊美得很。而且他也没有因为中毒受伤后留下什么隐疾。再有就是,他的天赋,的确是世间少有,几乎称得上是最顶尖的天才也不为过。
这般好的天赋……这般好的天赋,该是他的,本该是他的。
谢铮一想到谢清帆完美的躯壳,便是忍不住有些兴奋。
迟早,谢清帆的身体,迟早会成为他的!迟早!迟早!
而在此之前,他得让谢清帆的魂魄,从他的躯壳中离开,否则以谢清帆魂体的强大程度,怕是会坏他的事。
他低笑了两声,看着谢清帆,眼中多了些势在必得的味道。
只见他轻轻的在空中画了个字符,便有玄色的灵力缠绕上了他的长刀。
“话别说得太满了,我的孩子。”
谢清帆也跟着勾了下唇,狂刃刀横在自己的面前:“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两人这般对峙着,一时之间,剑拔弩张,似乎连他们四周的空气都紧张了起来。
两人都没有动,就这么紧紧的站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对方,警惕着对方的动作。
虽是没有动作,但他们身上的灵力却是没有闲着,同对方的灵力纠缠在一起,想要就此将其撕碎。
一旁的灵树,也因为两人的灵力波动,受到了波及。一时之间,树叶哗哗作响,像是正在被狂风暴雨摧残着。
第一百五十六章 这就是命
巧的是,刚才去疏散弟子的墨昙,也循着他们的踪迹,找到了这里,几人就这么同叶凉和庄惟对上了。
墨云江看见独自前来的墨昙,不由得皱了下眉,似是对他的这个行为,并不满意。
墨昙抿了下唇,看上去颇有一种明知不为而为之的坚持。
墨云江看他这般的模样,终究还是没有在此时开口责怪她,仍由她站在沈昭的身旁。
“沈序呢?”墨云江开口道。
毕竟沈序是和墨昙一起去疏散弟子的,现在只有墨昙一人来到了这里,墨云江问一句沈序的也无可厚非。
“沈长老在保护弟子们。”墨昙老实回答道,但她心中还是有些心虚的,自己毕竟是违背了师父的命令。
但当她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身姿如竹的沈昭时,心中的那些身一切的不好心情,就全部都平静了下去。
“大师兄。”墨昙朝着沈昭开了口。
沈昭很早之前就看出了墨昙的心思,但他对墨昙实属无意,故而也一直同他保持着距离,希望墨昙能看懂他的意思,不要执迷不悟,让自己陷得更深。
再者,就算他对墨昙有意,他们也是绝对不可能,先抛开他复杂的身份不说,墨昙身为墨云江大长老无情道的传承人,怎能轻易对某个人动情?这简直就是自毁长城的蠢事。
有着这些种种的因素夹杂其中,故而沈昭之前浅浅的颔首应了:“嗯。”
至于旁是,他倒是一句话都没说了。
庄惟面上还是那副笑面虎的模样,他看着面前的三人,先是轻轻的朝着他们行了个礼,以示自己的礼仪。
但很明显,他面前的三人,根本就没有将他的这个动作归为“礼仪”的那一类。他们警提的盯着是庄惟,手上握着的自己的灵器,浑身的灵力都被他们调动了起来,仔细的看着庄惟的动作,生怕他做出什么偷袭的举动。
庄惟对着他们行完了礼,这才笑吟吟的开口道:“诸位好,在下庄惟。”
面前的三人没一个人开口,而是在等待着他的下文。沈昭直觉认为,庄惟说的话不会是他爱听的。
“在下同诸位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家主人也没有非要取诸位的性命,在下只有一个任务……”
庄惟面上的笑意更深了些,“便是阻止诸位去救江渝。”
“只要江渝一死,诸位想去哪,在下都没有意见,但在江渝死之前嘛……”
“就请诸位好好的留在这里,陪在下饮杯茶了。”
他的话说得平静,威压却是丝毫不减,他们也不会因为他的这些看上去狂妄的话,而小看他。但在庄惟话音落了后,墨云江便皱紧了眉头,看上去颇有几分恼怒。
只听他冲着庄惟吼道:“你知不知道江渝他是谁?!”
庄惟挑了下眉,面上却依旧不紧不慢,看是刚去颇有几分云淡风气的模样:“江渝的身份嘛……那可太多了,不知墨大长老说的是哪一个?”
“你!”墨云江面上满是恼怒,似乎是觉得此人冥顽不灵。
“江渝是天选之子,亦是救世之主,灵界的安危都在他的身上,他若死了,谁来救世?!谁来救灵界?!你这是在助纣为虐。”
庄惟闻言却是冷笑了一声:“墨大长老说得这么大义凛然,既然这般想要救世,为何不自己去献祭?为何要将全灵界的安危压在一个小辈的身上?说到底,不还是你自己怕死吗?”
庄惟的一席话,几乎是要将墨云江的遮羞布全部扯开,将他的心思全部暴露出来。
“你懂什么?!献祭,献祭那是随随便便的人就能做的事情吗?那是天命之子的归宿!那是天命之子的宿命!!老夫怎可能会是你口中说的那样自私自利的鼠辈,老夫所求,不过一个天下太平!不过一个灵界平安!”墨云江似是被庄惟的这一席话气得不行,情绪顿时激动了起来。
“若是天下到了需要老夫的时候,老夫自会上前!老夫平生最看不惯的便是贪生怕死之辈,我又岂会是那种人!?”
庄惟的那一席话,在墨云江看来,简直就是他玷污他。
他平生最憎恨的便是贪生怕死的鼠辈,他自然不会成为那种人。之所以不让自己去献祭,是因他知道,就算他去了,也得不到什么结果。
他不是祭魂阵需要的天才,只有江渝!只有江渝才是真正适合的人选!
墨云江毕竟活了这么久,他自然能看出来江渝那个“天选之子”的头衔,是被别人造势,强迫着让他带上的。
但当墨云江了解了江渝后,他才发现,虽然他不知道暗处的那个人是谁,但他却是同给江渝冠上“天选之子”的人,有了同样的想法。
江渝就是“天选之子”,他有着上乘的容貌、张扬的性格,以及千百年难得一遇的天赋。
他就是上天赐来,来终结祭魂阵这个诅咒的人,他就是上天送给他们的天选之子。
没有人能比江渝更加胜任那个位置。
倒是庄惟听见他这般大义凛然的一席话,心中却依旧不为所动,平静的扯了扯嘴角,算作是个回应。
但即便如此,庄惟也没放过拱火的机会,继续开口道:“你可知我的主人是何人?”
庄惟虽是在问,但去却没打算听墨云江的回应,他自问自答道:“我的主人,便是你们差的最后一块晶石——上古玄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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