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江浛努力的朝前爬着,想去拉住江垣露在外面的手,他的手悬在半空中,却是半分都前进不了了。
他感觉到他似乎被什么东西拉住了,没办法再向前一步。
倒是倒在废墟之中的江垣动了动手指,从废墟之中爬了出来。他的发丝凌乱,最佳还挂着鲜血,整个人看上去狼狈不堪.
江垣用剑支撑着身子,勉强站了起来,眯着眼睛看着玄偃:“阁下是何人?目的为何?”
玄偃也朝着这边走了几步,他速度快得让人看不清,在江垣和江浛看去,他不过才走了几步,但却瞬间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江垣,你是个聪明人,本尊来此处,也只有一个目的。”
江垣皱眉看着他,把江浛护在身后。
“阁下想做什么?”
“我要江渝。”
江垣猛的睁大了眼睛,像是突然发现了眼前人的身份似的,恍然大悟。
“你!”
玄偃勾了勾嘴唇,轻声说道:“看来你已经猜出来了。”
“没错,我要他死。”
“江渝不在这里,你不会找到他的,我早料到你会来,早就让他去了别处了!”江垣朝着玄偃吼道。
玄偃挑了下眉,眼底闪过了一丝恼怒:“不在这里?”
不过瞬息时间,他突然出现在了江垣的面前。
江垣都还没看清楚他的动作,自然来不及抵挡,而玄偃的手已经掐上了他的脖子。
“江渝在哪?”
玄偃下手并不轻,江垣却是连丝毫的反抗之力都没有,死死的被他掐住了脖子。伸手去碰玄偃的手,想要寻求一丝喘息的机会,却发现竟是丝毫都掰不动。
江垣一边应付着玄偃,同他说着:“你……永远……永远也别想……知道!”
另一边却还在偷偷给江浛穿着音:“小浛!你快跑!去魔界,去魔界找你娘!快跑!”
江浛听见了声音,却看着父亲这般模样,他是丝毫都挪不动腿的。
他理智上知道,自己应当听父亲的,他太弱了,他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想办法保护好自己。
可情感上,他丢下父亲,一个人逃脱,就算他侥幸活了下来,可能这也会成为他一生的梦魇,让他永远逃脱不出。
现在该怎么办?他该怎么办?!
一时之间,江浛盯着江垣,陷入了纠结之中。
玄偃并没有留意到江浛的纠结,或许他留意到了也不在意,他此刻被江垣的话激怒了。
他松开了钳制着江垣的手,但下一瞬一团黑色的灵力,却想江垣的腹部袭去。
江垣来不及反应,便被轰入了房屋之中。
只听“轰隆”一声,房屋被灵力冲击,直接倒塌了下去。
“快走!!!”
江垣的声音响彻在江浛的耳边,江浛死死的盯着玄偃的背影,眼泪不由得夺眶而出。
只见他双手收紧,使出自己的最后的力气,猛的站起,朝着其他方向跑去。
玄偃察觉到他跑了,虽然不怎么在意,但也不想有人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他刚准备迈步出去,却被一是只染血的手抓住了。
“我说,我说江渝在哪,小浛他什么都不知道,他放他走……”
玄偃闻言挑了下眉,看上去似乎有几分满意:“说罢,若是能让我满意,我便让你死得痛快些。”
江垣在废墟中坐起,身上多了好多大大小小的伤痕,鲜血从伤口中涌了出来,将他整个人染成了血人。
“他去了魔界……”
大抵是因为伤得太重,他说话也很是勉强了。
“什么?”玄偃皱了下眉。
江垣喘着粗气,已经是十分虚弱的模样了,眼睛也是半眯着的,一副命不久矣的样子:“他去了魔界……”
“魔界?”玄偃眯了下眼睛,似在思考江垣这话的可信度。
他沉吟了一会,也不知到底信没信,便抬起了手,准备给他最后一击时。
却看见江垣似乎看见了什么让他震惊的事情,猛的睁开了眼睛,整个人如回光返照一般。
玄偃对此倒是有些好奇,但还没来得及转身,江垣就猛的朝他扑来,用尽最后力气,死死的锁住他。
“跑!”
玄偃虽然没看清身后那人到底是谁,但他却是看见了那人耀眼的银发。
银发江渝。
世间再没有第二个人这般了,倒是好找。
还真是让他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虽然玄偃身上还挂着江垣,但这一点都不影响他转身,看清了来人的情况。
江渝怀中抱着的,正是刚才刚才逃走的江浛,不过他此时已经晕了过去,没有丝毫的意识了。
“江渝,你终于来了。”玄偃轻声说着,话语间却是带着几分危险,“本尊等你许久了。”
“江渝!跑!去魔界!去魔界找你娘!”
江垣大吼着,眼中却是多了几分坚决,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似的。
江渝倒是比江浛果断许多,见状狠狠的咬了咬牙,紧紧的抱住江浛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待要离开时,他忍不住朝后看了一眼。
他看见了父亲染血的脸庞,看见了父亲眼中的不舍和遗憾,看见了父亲眼角的泪珠。
父亲也同他的视线对上了,他微微的张了张口,似乎想同他说些什么。
但终是无言。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谢铮计谋
江渝抱着江浛,强压下心中的痛楚,扭头跑了。
他光是站在那里,便察觉到了那人的恐怖,他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却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杀气。
江渝从未见过那样的杀气,那是几乎让他感觉恐怖的杀气。
只一眼,他只消看那一眼,就知道他打不过那人。
父亲……
江渝的眼中也蓄满着泪,他知道父亲会为他们拖延时间,这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机会。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江浛。
江浛此刻已经是十分虚弱了,若不及时得到救治,他必死无疑,江渝并不精通药理,只能堪堪用灵力尽力护着江浛,不让他立刻死去。
那人是谁……
那人是谁……
江渝双目通红,眸中蕴含着是无尽的仇恨,他目前的实力是不及父亲的,连江垣都打不过的人,他仅仅是卡一眼,便会胆怯的人。
江渝咬着牙,那人,那人……
他会报仇!
他一定会报仇!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终有一日,他会手刃仇人,让这人死在他的手上!
终有一日!
江渝咬着牙朝远方跑去。
他感应到背后的杀气,下意识的闪到一旁,转身看去,果然看见有人追来了。
却不是他之前见到的那个黑衣男子,这人身穿白衣雪莲服,扛着一把大刀,脸上还有着块刀疤,将他整个人衬托得有些凶悍。
他的眸子也是异常冷漠,只见他抬眸看了眼江渝,下一瞬却是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略带匪气的笑了下,对着江渝说道:“主人没来之前,你可不能走。”
江渝打量着这人身上穿的衣衫,认出来了白衣雪莲,谢家服饰……
谢家?
江渝想到此处,连忙又多看了几眼面前这人的样貌,果然从他的脸上看出了几分熟悉的模样。
种种条件堆叠之下,面前这人的身份也赫然明朗了起来。
“你是谢铮?”
谢铮,当今的谢家家主,也就是谢清帆的亲生父亲,谢清帆之前的离开,便就同这人有关系,故而江渝对他也多了几分关注。
谢清帆曾经给他说过,此人甚是阴险,未达目的不惜一切手段,为人更是小心谨慎,若是遇上,定要小心应付。
江渝眼中充满了警惕,死死的盯着谢铮,紧攥着清水鞭,预防着他的下一瞬动作,但因怀中还抱着个失去意识的江浛,实在是不好动作。
谢铮看见江渝认出来了他的身份,也是丝毫都不意外,脸上甚至还多了几分轻蔑:“谢清帆还真信任你,竟是将事情全同你说了。”
江渝自然听出来了他怀中的轻蔑,心中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怒气,但他知道现在并不是发怒的时候。
“清帆自然信任小爷,毕竟我们已经是名正言顺的道侣。”
谢铮挑了下眉,莫名感觉江渝话语中夹杂着几分嘲讽,但他却是并不在意,继续说道:“那按照辈分,你可得叫我一声爹。”
江渝对此却是偏头轻轻的发出一声:“啧。”
“小爷可没有乱认畜生当爹的癖好。”
“你!”谢铮皱眉看着江渝,竟是莫名被他牵扯出了几分怒气。
“看来你的嘴巴很硬了,就是不知道,死的时候,你还能这般嘴硬吗?”谢铮冷笑一声,便提着剑朝着江渝攻来。
灵力自他身上蔓延到周围,他并没有隐藏修为的意思,江渝自然也看了出来。
这人……竟是渡劫期……
难怪谢清帆说他难对付,江渝再怎么天才,但也还年轻,修炼的时间有限,现在也不过是堪堪化神期而已。
而修炼越是往上,相差得便越大。
虽然看上去化神和渡劫,只差了两个等级,但对于江渝来说,这边昭示着,他打不过面前这人。
这个结论一得出,江渝的心都免不了一沉。
只见他用灵力包裹着江浛,趁机偷偷将他朝着另一个方向送去。
江浛一走,他的双手顿时解放了出来,拿起手中的清水鞭,勉强的同谢铮抵挡着。
谢铮的看上去有些笨重,但谢铮舞起来,却是十分轻盈。
只见谢铮一刀朝着江渝劈来,而江渝便顺势朝旁一躲,转身遁入了树后。
谢铮动作也不慢,瞬间也移到了树后。
但他却是没看见江渝的身影,像是他不翼而飞了似的。
谢铮却没这么好骗,他知道江渝一定在这附近,他不可能走得远。
他看见江渝试图逃跑时,心中便生出了嘲讽之意。
玄偃心思缜密,怎么会想不到江渝可能会逃这个情况,早在他们进来时,玄偃便动用灵力,布了一个结界,将这座山笼罩了起来。
虽然他找不见江渝的具体位置,但让江渝里离不开这个地方,还是轻而易举。
前提是江渝进入了这座山。
只要江渝进来了,那他便是无论如何都逃不出去了。
玄偃可是大乘期,目前整个灵界,除了玄偃之外,怕是找不出第二个大乘期了。自然而然,玄偃布下的这个法阵,自然也是无人可破了。
下一瞬,谢铮感觉到了自上而下传来的杀意,抬头望去,便剑江渝倒挂在树枝上,银色的发丝如瀑般散落在空中。
谢铮刚看清江渝的模样,下一瞬随之而来的便是江渝的清水鞭,只见他手腕一转,长鞭也跟随着他开始动作。
谢铮还未来得及抵挡,江渝的长鞭便朝着谢铮的脸上打去,里面自然蕴含着江渝的灵力。
这一击来得太过突然,谢铮没来得及预料,自然也是无法抵挡,只来得匆匆别了脸。
长鞭在他脸上留下了一条血痕,他朝后退了几步,但也因此保住了他的眼睛。毕竟江渝刚才的意图再明显不过,明显就是冲着他的眼睛来的。
江渝见一击不成,便立刻收了手。
只见他长鞭一甩,勾在了另一棵树上,接着松开了勾着树枝的腿,朝着树干一踹,整个人便朝着另一棵树飞去了,整个人动作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停顿,仅仅是瞬息之间便完成了。
而他做完这一切,谢铮才捂着伤口,抬头却发现江渝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只来得及看见江渝的背影。
可恶!
他竟然被这么个毛头小子摆了一道!
这个事实让谢铮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他必须要从江渝身上找回来!
谢铮心中直冒火,单手成拳,猛的砸了下身旁的树。
只听“轰隆!”一声,那树便应声而而断,倒在了地上。不知长了多少年的古树,竟被谢铮这一拳,便打断了。
谢铮冷笑一声,心中的火气已经被江渝引了出来,他同旁人不同,其他人或许会因为恼怒而丧失理智,他则是越是恼怒,便会愈发清醒。
不过倒是许久没有人能将他惹怒了,上一次这般生气还是许久之前,他接到谢清帆偷偷跑了的消息。
该说这两人不愧是道侣么?竟是如出一辙的让他厌恶。
谢清帆他还要留着夺舍用,江渝同他的魂魄并不契合,并没有用了……
但谢铮却是知道,江渝不能杀,他眼底闪过算计,假意的追了上去,但却并没有尽力,倒是假装出在林中找不见江渝的样子。
谢铮同庄承魏婉那些蠢人不同,他十分知道玄偃的目的。
玄偃目前,只想杀了江渝,毕竟在他眼中,只有那个预言中的江渝,有可能会成为他的威胁,至于他们其他人,他根本就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但玄偃向来谨慎,哪怕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也不会放任他们强大起来,这才有了灵修永远不能达到渡劫的传说。
谢铮也是在达到渡劫时被玄偃找上的,他虽然看出来了玄偃的意图,但他也没办法拒绝,因为他知道,答应,或许还能有一条生路,但拒绝,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他看得清形式,自然没有拒绝。
可他也没有完全臣服玄偃,面上虽然伪装得很好,但底下是如何想的,就不知道了。
玄偃的目的,只有江渝的性命。
一旦玄偃成功,恐怕就不会再需要他们这些所谓的“属下”了。
谢铮想道这里,竟是莫名生出了写唇亡齿寒的感慨。
那么江渝死后,下一个死的,一定会是他这个最接近大乘期的下属,他会死在玄偃的手中,谢铮无比清楚的知道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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