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礼心中计算了一番:“我来之前看过账本,这个庄子大概有四百人,你见白天出来劳作的,哪里会有这么多人在,只怕是这朱贵,为祸乡里,欺压佃户了!”
白祈安摸了摸他的头,咕噜咕噜顺毛中:“我已经吩咐人去探查了,朱贵常往你家跑,你带着的几人他都认识,你就按兵不动,接着演厌恶我吧”
顾晏礼不满道:“你都不知,我说出那些话,都想打自己的嘴,你还来戳我的心,我不管,你不给我奖励,我就不起来了!”
白祈安笑着低头,蹭了蹭顾晏礼的额头,说“这就是奖励了”。
散落的青丝落在顾晏礼的脸上,他只觉得心好似也被头发挠了挠似的痒,突然一把翻过身,把白祈安压在身下。
看到白祈安的头发,散落在红色的被子上,顾晏礼反而愣住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耳垂鲜红欲滴,没做什么,就躺在白祈安身边傻笑。
白祈安拍拍他,让他回正房睡去,顾晏礼不在意地说:“反正我也要早起练武,到时候进房再出来就是了”
白祈安这才同意,二人本是一人一床被子的,等白祈安醒来之时,顾晏礼不在,还有一床被子也不知道飞去了哪里,白祈安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夜里哪只小狗钻他被窝了。
第27章 桀骜纨绔的小伴读27
这几日,朱贵借口许多事要忙,让他两个儿子带着顾晏礼玩,而顾晏礼装作与白祈安吵架的样子,同阿三阿四两人越来越亲近,同他们到处去骑马,打猎,追鸡斗狗
白祈安则是装作被气得仰倒,整日在房内待着,私底下派人去寻,原书中被他们玷污的佃户之女香儿,他有预感,香儿会给他带来真相。
这日晚间,竹苓偷摸着,引来了一个穿着黑斗篷的女子,女子见到把屋子都衬托得熠熠生辉的大美人,局促又有些自卑的捏了捏手
白祈安冲着竹苓点头,转头对女子轻声道:
“姑娘,这是你主家的独子顾晏礼,我们寻你来只为一事,朱贵在村中可有为非作歹?”
香儿见了外男,本还有些不好意思,听了这话,立马跪下哭道:
“求少爷们做主,朱贵一家仗着自己是庄头,这里隔着主家又远,一直鱼肉百姓啊!这些年年景不好,经常下雨下雪,可是我们这该交的东西,反而更重了!
我听闻外面来的人说,因着天气,主家分明免了一层的税,有人去问,他们就把他打了个烂羊头,交不上来的,就把他们的老婆女儿拉进他们家,过几日只有一具尸体扔出来!”
白祈安气得嘴唇发抖,看了眼顾晏礼,他也是面色铁青,随即握紧了他的手,做无声的安抚
顾晏礼反握回去,吐出几个字:“继续说!”
香儿摸了摸眼泪,哽咽道:“我们即使做了佃户,还得服徭役,朱贵仗着顾家的势,甚至把边上村子里的人,强压着卖了一头
有人不从,趁着天黑,一家人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田自然是归他所有,我们田里出来的,他要剥去九成
实在交不起的,就在他那借钱缴税,不过月余竟然就翻了一番,我们实在是活不下去了啊!”
白祈安担忧地看着顾晏礼,顾晏礼摇了摇头,怒极反而使他的头脑更冷静,沉声道:
“好一个朱贵,杀人犯法、私自豢养佃户、巧取豪夺、私自加税、还敢放起了高利贷来!每年徭役的钱,他怎么好意思来府中领!”
白祈安让嬷嬷把香儿扶起来,说道:“姑娘你且回去,这件事我们定会处理,定不会让这种罪大恶极的小人,继续为祸乡里!”
吩咐下人,把香儿好生送回家后,再给些银钱,白祈安看着顾晏礼,不禁有些担心:
“朱贵敢背着你家这样,账本也不用看了,肯定是平好的了,这事我们不好处置,还得报官才行”
顾晏礼点点头,嘴角一扯,讥笑道:“我从前,只以为我们家钟鸣鼎食,玉堂金马,好不威风,没想到,其实是从根上烂了”
白祈安说:“我们就装作不知,不然要打草惊蛇,若他一不做二不休,把藏在家里的人都杀了,岂不是罪过”
顾晏礼长叹一声,好像瞬间成长了许多,他不由得有些心慌,默默握住了白祈安的手,才能稍稍心安一些。
次日,顾晏礼还是同他们喝酒打牌,喝到兴头上阿三突然说:“我们几人吃酒,真是无趣”
阿四懂得他的意思,接话道:“就是就是,没有美人作陪,岂不是我们招待不周”
话毕朝着顾晏礼挤眉弄眼
顾晏礼正愁,不知道被他们掳走的人现下如何,闻言挑眉道:
“在这乡下还有什么美人?再美,能美的过醉仙楼的姑娘?”
阿三阿四桀桀桀地笑了起来,认定顾晏礼是跟他们一路人,他们就说爹是多虑了,这些公子哥,指不定玩的比他们还花呢
阿三猥琐地笑道:“三爷不知,这歌女有歌女的好处,清粥小菜也有清粥小菜的妙处”
顾晏礼故意笑的散漫:“我家中那么些美人,还用吃清粥小菜?这种地方,能有什么乐趣”
阿四为了在顾晏礼面前讨好,忙不迭地,就把一个眼中含泪清秀的美人叫出来,推到了顾晏礼面前
“三爷您瞧,这是我们佃户这的女儿,不过十三岁还未订过亲的!您说有没有乐趣?”
顾晏礼强忍着内心的杀气,看了一眼这个正在瑟瑟发抖的女孩,嘴角一勾不屑道:“不过如此吧!”
阿三急了,这是他这比较漂亮的姑娘了,本想着等他们走了以后,自己享用的,现在奉出来给顾晏礼,他竟然毫不在意!
阿三又带出来好几个,顾晏礼都说不满意,顾晏礼余光瞟了一眼添墨,见他点头,看来是知道他们把人关在哪里了,才故意朗笑道:
“没有一个比得上醉仙楼的头牌!不过加在一起,勉强能过得去吧!”
阿四听出了他的意思,发出一串奸笑,恭维顾晏礼金枪不倒。
顾晏礼忍着恶心,让他们把这群女孩,全送到他房里去,这才继续喝酒
席间,阿三阿四面带淫邪,同顾晏礼谈论,他们曾经糟蹋过的女孩的滋味
顾晏礼实在是听不下去,推说自己要回房,他们又奸笑了起来
顾晏礼一进房,就见到白祈安坐在榻上,几个女孩蜷缩在一旁,还在瑟瑟发抖,见他来了,抖的更是厉害
白祈安无奈道:“我说了,我们是来救她们的,她们不信,说你要夜御十女,是个大淫虫”
顾晏礼跳脚,指天指地发誓,他不是这种人,这不是毁了他在安儿心中的印象吗!
顾晏礼对着她们说:“我们真是来救你们的,放心吧,昨天我们就已经传信给家中,让他们带着官兵前来了,定能救你们出去!”
那群女孩们反而哭得更大声了,顾晏礼摸着头脑,不解她们的意思
白祈安沉吟一会道:“我知你们是担心,即使被救出去名声也有碍,我说与你们一个去处,可好?
我家中现在与洋人做一些买卖,本就缺人纺织刺绣,若是你们想来的话,可随着我一道走,每月一钱银子包吃住,若是想回家的话,等朱贵他们绳之以法了,我们也会送你们回家。”
众人本就担心清白已毁,回家后指不定是自尽的命,现下听这位金尊玉贵的少爷,说是能让她们做活,给她们一个去处,还有钱拿,岂有不愿的
忙磕头说,愿意跟着白祈安
次日天刚蒙蒙亮之时,朱贵还睡在女人的肚皮上,手里摸着床头的玉如意,做着美梦,就被官兵当场抓获
抓住阿三阿四两人的时候,两人衣服大敞着,正在与金陵请来的粉头取乐,官兵冲进来的时候,三人吓得慌脚鸡一般,脸色煞白
他们一堆人被押解进车的时候,看到站在门槛处的白祈安与顾晏礼,还有什么不知道的
他们扯着脖子嚎道,都是顾家指使,我们只是替罪羊!
被衙役一榔头打了过去
“就是顾家三爷写的信,举报你们的,哪有人大义灭亲的!”
朱贵不敢相信地瞪大了双眼,是啊,怎么会有人举报自己奴仆的!
他还想继续攀扯,就被衙役脱下的臭袜子塞了个满嘴
衙役对着顾晏礼谄笑道:“三爷真是光明磊落之人,定是这起子小人满嘴胡话”
白祈安低头,无声的笑了起来,顾晏礼见他取笑,趁人不注意,把手伸到了白祈安的腰间软肉上轻轻一拧,白祈安怕痒,忙直起了身子,瞪了顾晏礼一眼。
因为证据确凿,又事关顾家,金陵知府在朱贵一干人到了后,就立马提审
虽然庭上朱贵还在污蔑,都是顾家所为,但从他的私库里抄出了几十箱金银,和没有造假的账本,最终还是被判了死刑
他两个儿子阿三阿四,也因为强抢良家女子,手里有过人命,被判了砍头,一家人也算是齐齐整整。
其余参与的人,下狱流放,充成官奴的等等,顾晏礼不再关注,收没的银子,由顾晏礼做主,分了两成与庄子,今年的东西也免了
再多给家中媳妇女儿被抢的人家一些钱,除去打点知府的钱,和捐了一些庙里,总共还剩十余箱金银
顾晏礼心中计算了一会,又算了一下自己的私库,提着一箱宝石,就往顾母的正房走去。
第28章 桀骜纨绔的小伴读28
顾母本就疼爱他,现在顾晏礼自己立起来了,又办了件大事,更是心中宽慰,让顾晏礼还像小时候一样,坐到她身边来说话,顾晏礼却站在堂下,郑重地一拱手说:“今日我来求祖母与母亲一件事”
顾母与沈夫人对视一眼,都有些疑惑,听他继续说道
“请祖母母亲帮我去白家,上门求亲!”
顾母六十有余,脸上虽布满沧桑的皱纹,两眼却炯炯有神,听了这话立即笑道:
“你是看上白家哪位姑娘了?亲上做亲很好,只是可惜,白老大家里没人可给,不过二房的姑娘也无事,我之前见着了,每一个都很好”
又指着顾晏礼,对沈夫人含笑道:
“我就说他每日往白家跑,准是有事,不用我们操心,他自己就想着,把事定下来了哈哈,你这个鬼灵精,快说是二房的哪个姑娘,就算是天仙,祖母定为你娶来!”
顾晏礼轻笑了一声:“自然是天仙,只是怕祖母和母亲不同意…”
勾的顾母说出了好几人来猜测,顾晏礼只说不是
沈夫人想到,那日白祈安受伤,顾晏礼的神色来,已觉察出不对,蓦地变了脸色
顾晏礼和她对视了几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狡黠的微笑
沈夫人勃然大怒道:“好啊!你这个小孽畜!竟然肖想起了…”
说着,便顺手把手上的茶碗,砸到了顾晏礼的身上,他也不躲,由着还烫的茶水,径直泼在了他脸上
顾母吓了一跳,忙拦着她,这个儿媳妇素日是最知礼的,怎么今日在她面前就不管不顾起来
顾晏礼却像看不懂沈夫人脸色似的,坚定地说道:“就是他!只有他!”
沈夫人怒火中烧,也顾不得这是在婆母面前了,随手拿着东西,就要来管教儿子
顾母见她是下了死手,也阻拦不成,拍着大腿道:
“好好的,这是怎么了!晏哥儿到底是要娶谁!让你母亲这么动怒!”
顾晏礼正要张口,就被沈夫人打断,呵斥道:
“你当你还是小孩子?!还能这般胡闹!你从前怎么玩,我都不管你,现在你要去祸害别人家的好孩子,先得问问我的棍子!”
电光火石间,顾晏礼直挺挺地下跪,“咚”一声听的人头皮发麻,抬头直视着沈夫人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求母亲成全!”
沈夫人望着这个儿子,只觉得有些陌生,他好像一夜之间,就从顽劣的儿童,长成了她眼前的这个人
她嘴皮翕动:“你就没想过,他家不愿意?就算他家愿意,你能断定你们一辈子不分开?这可不比其他夫妻,你真的想好了?”
顾晏礼嘴角上扬,露出小时候他干坏事,来她面前撒娇的表情,沈夫人心头不由得一软,只听他说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顾母也从这场谈话中回过味来,拄着拐,走到顾晏礼面前,带着疑惑的问他:“你说想要求娶的人不是女子,是安儿?”
顾晏礼郑重地说:“是安儿!就是白祈安!我要娶他,或者嫁给他也行!”
顾母点了点头,随即脸色一变,用拐杖狠狠打了顾晏礼一顿“我让你娶!我让你霍霍好孩子!”
“你再说一次你要娶谁!你有胆再说一次!”
“你带坏乖乖,让我怎么跟他祖母交代!”
…
顾母边骂,边撵着顾晏礼到处乱跑,追着他满院子打了好几十棍,不管她怎么说,顾晏礼就是一句话,他要娶白祈安,他要去提亲
气得顾母也无力打他了,被沈夫人搀着,坐回了位置上歇口气
顾母含泪对着沈夫人道:“往日他爹管他,都是我不好,我拦着不让管,才养出他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孽障来”
沈夫人也低声啜泣着:“婆母万不可这般说,都是儿媳的不是,才把这个祸胎生出来,让我日后怎么面对林娘子”
婆媳二人抱头痛哭了一会,顾晏礼插嘴道:
“不就是向安儿提亲吗,先前祖母说的不是很对吗,亲上做亲啊!”
顾母和沈夫人:“闭嘴!”
顾晏礼跪在那,梗着脖子说,就要娶白祈安,就要嫁给白祈安,不让他成亲,他就不起来了!
顾母对着这个之前的宝贝金孙,又觉得手有些痒痒,好不容易忍住想抽人的冲动,问道:
“你要我怎么和白家交代?”
顾晏礼沉吟了一会神色坚毅地说道:“那我去给他家当儿子好了,多一个儿子赔给他们!”
顾母和沈夫人:“闭嘴!”
沈夫人揉着头,觉得自己准是折寿了十年,无奈开口:“你们两个都是男子,虽说我朝有娶男妻的先例,但都是贫寒之家,无力娶妻才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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