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尙朝的会试是考九日,中途不做休息,白祈安出来之际,早已头昏眼花
他身体羸弱,能坚持九日,已经是白家和顾晏礼细心养护着的结果
同场的考生还有许多中途倒下的,白祈安心想,这还只是做官的入门,都已经这么艰辛了,更加重了自己不做官的想法。
白祈安一出来,还未寻白家的小厮,就被人一阵风似的带走了,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果不其然是顾晏礼。
白祈安推着他笑道:“我都这么多日没沐浴了,你也不嫌脏”
顾晏礼反而抱得更紧笑着说:“你什么样子我没见过!”
白祈安自己都嫌弃自己,衣服皱成了一团像梅干菜似的,好在这几日,他不怎么喝水吃东西,出恭的少,不然小房子里就一个桶,味道难闻的受不了。
顾晏礼抱着他,心疼得脸皱成了一团:
“怎么几日就这般瘦了,脸上好不容易养出肉又没了,回去快好生洗个澡,再睡一觉,我做些东西给你吃好不好?”
白祈安唇角弯了弯:“你这话的意思,是要在我家住一晚?”
顾晏礼见他识破了也不尴尬,嘿嘿一笑,便带着他去了林夫人的马车上。
林夫人眼含热泪,用帕子擦了擦白祈安的脸,也是心疼道:
“我的儿可受大罪了!在里面必定没吃好吧,快回家,母亲亲自下厨给你补补。”
顾晏礼行动一滞,见白祈安瞟了他一眼,脸上又挂上了笑容:“林姨快让安儿回去沐浴睡一觉吧!你看他眼下的乌青”
林夫人眼中又盈出了泪光忙说:
“很是,很是,快些回家去,京城那边的事,你也暂且别管了,好生休息几日,你祖父说了一切都好。”
白祈安见他们如此说,便安心合眼假寐,待醒来人早已到了他的房间内
房中只有他的小厮竹苓,见他醒了端上热茶说:“爷好睡,这一觉可睡了五个时辰了”
白祈安见天色已晚便问道:“晏哥儿呢?他回去了?”
竹苓笑道:“爷在马车上睡着了,还是三爷抱您回来的呢,三爷出去为爷煎药,爷就醒了,我这就告诉他去”
竹苓话音刚落,顾晏礼就推门进来了,看到白祈安醒了,他端着药快速走到了床前,竹苓见状退了出去,不打扰两人。
顾晏礼扶着白祈安说:“月奴喝一剂药疏散疏散,不然又得病好几日了”。
白祈安本想接过来自己喝,见顾晏礼执意帮他端着,只能由着他喂
苦着脸喝完苦药后,白祈安雪白的脸皱成一团,顾晏礼笑着喂了他一口蜜饯
白祈安勾唇浅笑:“随身带着蜜饯做什么,你还当我是小孩子呢,吃药还要蜜饯”
顾晏礼抚了抚他的背,帮他顺气,眉眼多了几分柔软缱绻:“你在我眼里,永远都是我的乖宝”
白祈安心中微动,看着顾晏礼的眼睛,像一片寂静的湖被春风抚过般,闪耀这细碎的光芒
也许是飘摇的水红色帷幔、荔枝香的甜香味、房中烛火闪动衬的顾晏礼的眼神太过动人
白祈安在顾晏礼轻轻拥住他的时候,并未挣脱,反而搭上了他强有力的手臂
顾晏礼像是被鼓舞了一般,慢慢收紧,像是怕他逃脱,又怕他疼似的屏起了呼吸
白祈安顺势靠在了他的颈窝处,两个人紧紧贴着
顾晏礼轻嗅着白祈安身上清甜的香味,只觉得浑身发燥头晕目眩,只知道抱住身旁的人,空了一块的心才能被填满
顾晏礼缓缓侧过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声,在安静的房内吞咽的声音清晰的响起
他听白祈安轻笑,脸上更是烧的火热,心头涌起一股冲动,呼吸逐渐急促
顾晏礼又吞了两口唾沫,低头微微拉开和白祈安的距离,双手搭上他的肩头,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唇,缓慢而又坚定朝白祈安俯身。
白祈安微合上双眼,等了一会,才等到额头上印下了一个珍重的吻
顾晏礼放开他眼睛亮闪闪的样子,像吃到了骨头的小狗
白祈安失笑,这也太纯情了,还以为起码得亲一下脸吧!
顾晏礼被他笑得越发脸红,嘟囔道:“你笑什么,成婚前只能亲这!”
白祈安听了这话,趴在被上笑得肚子都疼了
顾晏礼俯身帮他揉着肚子羞恼道:“有什么好笑的!亲其他的地方,当然要等到新婚之夜!这是男德!”
白祈安笑得坐都坐不起来,顾晏礼哼哼了两声,知道他不信也不解释。
白祈安又靠着顾晏礼由他揉肚子,调整好了呼吸,见他是认真之语,心底泛起点点涟漪。
他坐起身,捧着顾晏礼的脸,含笑道:
“我就是不守男德又如何?”
话毕微撅着艳色的唇,轻啄上顾晏礼微凉的薄唇,正要分离之际,被一双大手扣住了脑袋
顾晏礼反客为主,含住了他的唇轻轻吮吸,无师自通地伸出舌头,想要撬开他的齿关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像一只讨食的狗。
白祈安微微张开,一条炽热的舌就滑了进来,青涩地攫取着白祈安清甜的气息。
白祈安的呼吸逐渐急促,眼神迷离,顾晏礼还嫌不足……
他心脏传来一点刺痛,才让他从粘稠的呼吸中醒来,忙推开满脸沉迷的顾晏礼平缓着呼吸。
白祈安呆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地想,顾晏礼你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
顾晏礼没有满足,趁白祈安还在发愣,细细密密的吻亲满了白祈安的全脸。
白祈安脑中面无表情和小美说:“哎,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他是条小狗,没想到他是条喂不饱的狼”
小美咬着手帕,嘤嘤嘤的乱飞。
白祈安感觉到满脸都被顾晏礼亲过了,像是被一条热情的大狗舔了好几口。
他嫌弃地把顾晏礼的头推开,这人还在哼哼唧唧迷离地想再靠近
白祈安杏眼一瞪,顾晏礼瞬间清醒发现自己做了什么后,支支吾吾了一会,又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满脸放光凑到白祈安面前,大声说:
“安儿我不干净了!你得对我负责!”
白祈安瞠目结舌,这就是顾晏礼酝酿半天的话!
一时也无话应答,顾晏礼看他不说话,弓着身体,抱住纤细的腰肢,埋在白祈安颈窝处,扭来扭去反复说:“乖乖你得负责!负责嘛,负责嘛…”
他炽热的呼吸打在白祈安的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无奈地说:“我若是不想负责怎么会亲你?”
顾晏礼忙抬起头,微红着眼声音,沙哑道:“我这不是在做梦吧?”
白祈安好笑地看着他,捏了捏他的脸“疼不疼?”
顾晏礼一瞬间眼中冒出了热泪,白祈安还以为是捏疼了,连忙放手,却被他一把抓住手重重亲了好几下
顾晏礼眼里迸射出强烈的爱意与喜色,掷地有声道:“好!我现在就去你家提亲!”
白祈安:???
白祈安:!!!
第26章 桀骜纨绔的小伴读26
白祈安震惊!
白祈安慌乱!
白祈安扭曲的爬行!
顾晏礼朗声大笑几声:“当然是逗你玩的哈哈哈”白祈安松了口气,刚想说话,就听顾晏礼说:
“自然是明天啦!我的十八车聘礼还没收拾好呢!”
白祈安:!!!
顾晏礼从喜悦中回神,见白祈安空白的表情,心沉了三分,不满道:“你难道不想与我成婚?!你都夺走我的清白了!”
白祈安愣住,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试图劝道:“这这这也太快了吧,你就没想过,万一我们两家不同意呢”
白祈安想到一种可能,眼神微眯,语气危险道:“你不会是想和我成婚后,还要纳妾生子吧?”
顾晏礼眼眶一红,他的回答是狠狠撞上他的唇,用力地搜刮口里的津液,他要让这张红唇的唇,再也不能说出沁着毒的话来。
突如其来的吻让白祈安措手不及,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伤了顾晏礼的心,只能用手抚摸着顾晏礼的头,无声的道歉。
一吻过后,顾晏礼红着眼放开了白祈安,唇与唇之间拉出一道透明的丝,生理性的泪水不由自主的冒出了,又被顾晏礼吻走。
莽撞又急促的吻,让白祈安的口腔内壁都泛着疼,他细长的指尖,戳了戳顾晏礼的脑袋,张开嘴质问着顾晏礼:“你做什么亲的这么重,里面疼的很!”
顾晏礼凑近看了看,见没破皮放下心来,哼道:“你怎么知我心里的疼呢”
白祈安咬了咬被顾晏礼吮得红艳的唇柔声说:“是我的不是,你说这话真是吓着我了!”
顾晏礼攥过他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上,郑重地说:“从前、现在、以后这里只会有你一个人,若是我违背了这话,就叫我立刻死了!”
白祈安忙抽回手,捂着他的嘴,纤长的睫毛挂着几点泪珠,要落不落的样子可怜又可爱,半是抱怨半是甜蜜地说道:“动不动就死啊活的,这也是能混说的?”
白祈安感到手心一阵濡湿,心头一颤这是顾晏礼在舔他的手心?!
他忙松开他的嘴瞪了他一眼,却被顾晏礼一把抓住,眼睛死盯着他,嘴却不老实地又亲了几下。
顾晏礼被这含情的一眼,看得心头火热,千言万语,脱口的却只有没头脑的一句话:
“你放心!”
白祈安却懂了回以微笑:“我知道”。
.
过了几日他们去了顾家的庄子,马车走了近一天才行止顾晏礼家的庄子,他家这个庄子近几年出产的东西是越来越少,庄头朱贵,次次都推说是年节不好,顾青山早就想亲自过去探查一番,又想着要磨练顾晏礼,就由着他去了。
顾晏礼先下马车,见朱贵和他的两个儿子早就等在一旁候着,殷勤地凑到脚下想当他的脚垫,挥了挥手,示意不必如此,才让白祈安出来。
白祈安环顾四周,这个庄子自然是极大的,管事穿着虽然半新不旧,但仔细看却是布料上成,针脚细密,很符合他庄头的身份。
他两个儿子就,是原本想举荐给顾晏礼的两个伴读朱三朱四,这两人长得和他爹一模一样,都是三角眼,五官勉强能称得上端正,只是眼睛转来转去,透着一股算计的模样。
前头朱贵引着顾晏礼进府,刚一进府,白祈安就和顾晏礼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占地六十余亩,账房花园一应俱全,和土皇帝也差不了多少。
朱贵谦卑笑道:“主屋自然是给主子们留着,我们一家都住在马厩旁的下人房中,为着您来,我这两个儿子特地打了一对黑兔给爷取乐”
顾晏礼赞道:“我一路过来,见庄子上的佃户穿的比一些百姓都强,虽有天灾,但我们这似乎也没受到什么影响”。
朱贵唉声叹气道:“三爷有所不知,前些天下了好一阵冰雹,把粮打了许多,现收下来竟只有往年的一半了!收成虽不好,但我们也不能剥削佃户,您说是不是,依旧照着往年的例发下去,我敢说,我们庄子上的佃户,可比其他的好多了!三爷您不信的话,这是账本与册子,您尽情翻查。”
顾晏礼笑了几声:“谁有空看那个去!我是同他是来玩的!看这些什么账本买卖做什么!没的烦恼!你们这些老伙计,我自然是信,不过父亲叫我来查账,还有人在旁看着,罢了,等我们吃过酒后,我再翻翻吧!”
朱贵赔笑道:“自然如此,早就备好上好的酒菜等着你们了,我这两个儿子虽然愚笨,但求三爷看在我的份上,多担待些”
顾晏礼点头,朱三朱四确实是懂得玩乐,还未吃完菜几人就已划起拳来,顾晏礼喝的满脸通红大声,同他们五魁首啊六六六
白祈安皱眉掩着鼻子,在他耳边说道:“你们玩吧,我累了先去睡了”。
白祈安还没走,顾晏礼就大着舌头结巴:“好个扫兴的人!不管他了,阿三阿四我们接着来划拳!”
白祈安脸上露出愤愤的神色,又忍耐下去,跟着下人走了出去,阿三阿四对视一眼,又哥俩好似的,给顾晏礼灌酒。
顾晏礼嚷嚷道:“他会读两本书算什么?!不还是得靠着我爹觉得他好,整日管我,这个管我那个也管,书呆子一个!”
他重力扯过阿三含糊说道:“只要我一出去跑马斗鸡,他就跟我爹说,整个就是一我爹的眼线,就连我出来玩也要跟着!我这个三爷当的是真窝囊!”
阿四眼里精光大闪,嘴上却说:“老爷也是为了三爷你好,只是这白祈安确实是太过了些…不瞒您说,我们俩曾经还差点成了您的伴读,唉,我们俩自然是以您为主,您说东我们不敢往西”。
顾晏礼心中冷哼一声,面上却装的不胜酒力的样子,趴在桌上,阿三阿四两人还拉不动他一个,叫了几个小厮来,把他拖到了正房中。
他们一走,顾晏礼就坐起身,细细打量了正房一番,确实没有人居住过的痕迹,想来朱贵还没这么大胆,擅自住到正房来,看窗外除了自己人,没有庄子里的人,便从窗户那翻出去轻轻,敲响白祈安的窗户。
白祈安半散着发,拿了本书靠在榻上,等着人来,听到窗户细微的响动,素手打开了窗却没见着人,把头伸出去一瞧,从旁边闪出个人影,往他的唇上掠水般的亲了一口,白祈安歪了歪头说:“快进来,别让人见着了”。
顾晏礼翻身进来之后,立马紧紧抱着白祈安,猛吸了几口,瘦削修长的手指,不住得抚摸白祈安乌黑的头发,为他按摩。
白祈安没有挣扎,顺着他的毛说:“喝了这么多酒,还不好生休息去。”
顾晏礼呼出的气息滚烫:“安儿替我揉着可好,喝了酒好头疼。”
二人又躺到了床上,顾晏礼枕着白祈安的腿,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头上,求他的抚摸。
白祈安顺着他的动作,为他揉着太阳穴,听到顾晏礼发出了一声舒爽的喟叹,他面上也带了三分笑意。
顾晏礼闭着眼:“本想着带你出来玩的,结果又被父亲派了一堆事。”
白祈安却说:“我觉得这个地方很有意思,自我们进了这个地界后,在田间劳作的人竟然没有多少,佃户们门窗紧闭,出来行走的大多是年老之人,甚至连小孩也不常见到,我走的时候问了一嘴,'这边怎么没多少孩子',他们回说,'怕冲撞了贵人们,早就清场了',可是如果人不在田间,家中也并没有传来纺织的声音,那这边的女人小孩们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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