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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你成诗(近代现代)——尬猫猫

时间:2023-11-20 09:52:17  作者:尬猫猫
  “不会是恐同吧。”
  “可能,走走走……”
  苏辰觉得自己今天可能真的是有点自讨没趣了。
  在第一眼见到路予南的时候他就料到了对方的身份,所以才言语故意激怒对方。今天早上看到牧之诗后颈处未被完全遮盖的痕迹时,他就猜到了他戴口罩的真正原因,只是还有点不死心罢了。可现在亲眼看到牧之诗嘴角的伤,他就知道自己输了,输得很彻底。甚至从一开始,路予南就没把他当成对手。
  他看着少年有说有笑地与别人打闹,从他的单薄的背影里回想起那段被尘封的记忆。
  夏雨总是连绵不断,空气中都透露着潮湿的味道,在浓重的夜色交织下,路灯微弱的光显得苍白无力。那是校庆晚会,身为班长的他从礼堂的人潮中挤出,去取遗忘在教室的表演道具。他小心翼翼的避开路上的积水,在路过一个教室时,他听到了压抑的哭泣声。
  一个少年蹲在教室墙边的小角落里,缩成一团。少年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水,双眼通红,表情因被人发现而显得错愕。
  他连连向少年道歉,本想安慰少年,却因班级表演在即,他不得不赶回礼堂。表演结束后,当他再次返回这间教室时,那个少年已经离开了。
  其实,他是认得那个少年的,同年级的年级第一——牧之诗,学校的荣誉墙上有他的名字和照片,也多次在学校大会上受到表彰。
  那时的他并不知道少年哭泣的原因,后来偶然在一次老师们的闲谈中知道了真相——他的父亲去世了。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可能是同情,也可能是怜悯,他总是会在学校遇到牧之诗时多看他两眼。
  他像是一个发光体,总是吸引着别人的目光,身边朋友环绕,永远熙熙攘攘。而只有他曾窥见过一隅他的脆弱不堪。
  命运总是充满巧合和意外。他们一年之后被分到了一个班,新班主任看他有经验,继续让他当班长。他们的位置离得很近,一来二去也就相互熟识了,不过牧之诗好像不知道校庆那天是被他撞破了他哭泣的场面。
  苏辰也闭口不谈这件事,但因为这件事,他总是忍不住对牧之诗格外关照。没有谁会厌恶光,他也不自觉被这个少年所吸引。
  他追逐着他的光,用最后的时间和他一起冲刺。他常年徘徊在全年级十名左右的成绩,慢慢往上攀爬着,距离少年的差距也越来越小。但少年的确难以超越,哪怕他再拼尽全力,排名也只是位列第二。不过这样对他来说足够了,能做他的追随者感觉也不赖。
  故事的转折发生在毕业前两个月的某天晚上。苏辰做了一个梦,他梦到校庆那天,还是那间教室,还是那个少年在低声抽泣,不过这次他没有赶去礼堂,他把少年清瘦的身体抱入怀中,然后吻住了少年的唇。
  苏辰瞬间从那个不切实际的梦中清醒,他的良心深深不安,他谴责他自己怎么可以那样对待他的光,那是一种践踏。
  可苏辰在此之后那个画面久久在脑子里挥之不去,每一次见到少年都会想起,他不得不刻意避开牧之诗。可能只剩最后两个月,所有人都在最后的冲刺阶段,无人对他的行为起疑。
  他以为毕业之后离开牧之诗,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就会随时间消散,但他错了,离开后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像是难以铲除的杂草,拔掉地面部分,深埋在地下的根仍会在第二年萌发。
  他渐渐意识到自己的情感,他喜欢上牧之诗了。可意识到时已然太晚,他们分隔两地求学,甚至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他想自己可以等待,等以后询问他的志愿,然后和他考同一所大学,在表明自己的心意,而在此之前他要努力追上两人的差距。
  他不曾料到会被人捷足先登。如果是女孩子的话,他还可以理解成牧之诗不喜欢男人,以此来宽慰自己。而令他没想到的是牧之诗喜欢的人是一个男性,嫉妒、不甘、怒火几乎在看到他们亲密无间的那刻就淹没了他的理智。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是我?
  他承认他最终还是输了,在看到牧之诗对着路予南笑的那刻,他就知道这场争夺只是他一个人的荒唐游戏。
  他喜欢他的眼神骗不了人。
  因为他也曾无数次用那种眼神注视着牧之诗,注视着他的光。
  飞蛾扑火终究是悲剧一场。
  或许这场自欺欺人的单向暗恋也是时候走向终结了。
  苏辰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起身收拾餐具,收回他注视着的目光。
 
 
第三十三章 他从不怀疑
  结束了数学培训最后的测试后,已是傍晚时分,路予南和牧之诗回到宿舍收拾行李。两星期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回想起来却几乎是弹指一挥间。
  苏辰给牧之诗发了消息,约他们去吃烤肉。牧之诗锁骨上的痕迹还没完全消去,心里隐隐还是有点担忧路予南吃醋,于是小心翼翼和路予南商量了一下,路予南倒是很大度的同意了。
  他们挑了一个靠窗的座位,窗外是城市的车水马龙,行人熙熙攘攘,窗内是烤肉滋滋的响声和餐盘碰撞的声音。
  两人好像都有意不想让牧之诗尴尬,没话找话聊着天。
  “路同学很厉害啊,听说你是云阳一中的第一?”
  “苏同学不也是你们学校的第一吗?”
  “哪里哪里,我们学校和云阳一中不能比的。你测试压轴题是不是写了?”
  “嗯,感觉有点难度。”
  “对我来说可不是有点难度,完全没有思路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正常话题,可是牧之诗仍旧插不上话,多次欲言又止后,他选择一言不发,默默干饭。
  牧之诗:我不理解jpg.
  中途牧之诗去了趟厕所,路予南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尽头,才收回视线瞥了苏辰一眼。
  “聊聊?”路予南把烤肉翻面,语气随意,“你看得出来我和他的关系吧?”
  “嗯。”苏辰喝了口饮料,“你对我敌意这么大,应该是看出来我喜欢他吧?”
  苏辰无奈叹了口气,接着道,“明明是我先认识他的,却被你捷足先登了,还真是令人不爽。要是我当初……”
  “那也是一样的结局。”路予南打断了他,语气异常笃定,“他是不会喜欢你的。”
  “你还真是不给人留一点念想啊。”
  苏辰举起杯子,其中鲜橙的液体也随之晃动,荡起波澜,“照顾好他。”
  “谢谢。”路予南与他碰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不过,不需要你的提醒。”
  苏辰本想再怼他几句,见牧之诗这时刚好从厕所回来,便将还未脱口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
  牧之诗见他们俩个都盯着自己,觉得他们之间气氛怪怪的。
  “你们俩个聊什么了?”
  “没什么。”异口同声的回答。
  苏辰再次举杯,“碰一个吧,以后再见面不知道要什么时候了。”
  “嗯。”牧之诗举起放在桌子上的果汁,与他相碰,“班长,祝你前程似锦。”
  “谢谢,那我祝小诗未来可期,永葆初心。”不要让任何人改变你的自在肆意,永远都是少年人的模样。
  苏辰饮尽杯中的液体,略带酸涩,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祝你们幸福。——他最后无声祝福他。
  离开了烤肉店后,牧之诗与路予南在风城校区里漫无目的地闲逛消食。
  “路哥,考云阳大学的话,那个测试成绩应该有帮助吧。”牧之诗趁着夜色偷偷拉了拉他的衣角。
  “听老杨的意思,应该是有帮助,你想考云大?”路予南握住他不安分的手,还挠了挠他的掌心。
  “其实我比较倾向于南华大学吧。”
  南华大学和云阳大学都算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学校。
  “为什么?不想离家太近吗?”
  牧之诗晃到他的面前,故意倒着走与他对视,“因为可以看见海。”
  言毕,牧之诗转身,朝前方跑去,“路哥,来追我。”
  还真是小孩子心性。路予南感到有一丝无奈,但还是追逐着他的身影。
  两人跑了有十几分钟,牧之诗最后在一个小树林前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路予南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透过在树木的遮掩,河对岸的小桥上一个男人跪下向另一个男人求婚,旁边应该是他们的朋友,一大堆人举着相机在起哄。
  那个男人应该是答应了他的求婚,他们在桥中间拥吻,朋友们欢呼着祝福。
  “走了。”路予南揽着牧之诗的肩,摩挲他单薄的T恤,“我们也会的。”
  我们也会得到朋友的祝福,长辈的认可,我们会相伴一生,在夕阳下手牵手,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
  “我知道的,路哥。”我并不怀疑我们的未来,我对有你的未来充满期待。
  第二天早上,牧之诗带着路予南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师傅,去城南的墓园。”
  车载音响里放着舒缓的音乐,司机师傅是个很健谈的中年大叔,一路上与牧之诗随意攀谈着,路予南偷偷牵着牧之诗的手,静静听着他们交谈。
  “小伙子是去看亲人吗?”
  “去看看我爸爸。”
  “我母亲也在那里。节哀顺变啊,小伙子。逝者已逝,我们活着的人更要替他们好好活着。”
  “谢谢您,我没事的。”
  前方红绿灯,司机停下车子,瞅了眼后视镜。
  “这个小伙子是陪你去的吗?”
  “嗯。”
  “朋友吗?”
  牧之诗挠了挠路予南的掌心,扭头朝他无声对口型——“朋友吗?”
  路予南捏了一下他作恶的手。
  “算是……”路予南停顿了一下,用气声贴近他耳边说,“男朋友吧。”
  司机大叔专心看信号灯,并没在意到他俩的小动作。交通信号灯闪烁几下,改变了颜色,出租车引擎又重新启动。
  “现在这个社会,关系这么好的朋友难得啊。”
  “嗯,您能在前面十字路口的花店停一下吗?”
  “买花是吧,知道了。”
  牧之诗和路予南在花店挑了一束开得正好的白菊花,回到出租车上。随着健谈的司机师傅一路攀谈到了目的地。
  墓地看门的老大爷貌似认识他,熟稔地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好久没见你来看你父亲了。”
  “最近学业忙,没时间来。”
  “前几天,老张头他们一家又来了一趟。说要不是牧队长啊,那次他们一家不知道还能不能在火海里活下来。可惜啊,牧队长这么年轻就牺牲了。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老人家说起话来总是絮絮叨叨的,牧之诗耐心地听着,时不时点头应和。
  老大爷这时才看到他身后跟着的路予南,扶了扶老花镜,问他,“朋友啊?”
  “对,朋友。很好的朋友。”路予南笑得很温和,回答老人家。
  “那行,你们进去吧。多和你父亲说会儿话。”
  牧之诗在前面领着路予南,一路上随意和他聊着天。
  “刚才那个老爷爷是我们家原来的邻居,军人退役,之前养了一只老橘猫。我小时候总喜欢去他们家院子里逗猫玩……”
  路予南很喜欢听牧之诗讲他小时候的故事,调皮的,幼稚的,撒娇的,都是他不曾亲眼见过的他。他通过他的讲述在脑海里慢慢描绘出一个小型的牧之诗。
  应该会是个很可爱的小男孩。路予南心想。
  牧之诗的脚步突然停下,声音也随之中止。路予南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墓碑上的黑白照片,定格下一个长相俊逸的男人,眉眼间和牧之诗有七八分的相似。
  “牧越逸烈士之墓”——简洁有力的几个字深刻在冰冷墓碑上昭示着墓主人的身份。
  “爸爸,好久没来看你了。”牧之诗将菊花放置在墓前,“这次我带了一个人,想要您见见。”
  牧之诗拉着路予南的手,与他十指紧扣,“他是我男朋友,也是将会陪伴我一生的人。”
  他的语气笃定,像是在说什么至理箴言,不容许任何人怀疑。
  路予南察觉到他收紧的手,安抚似的抚摸他的虎口处。
  “叔叔您好,我是路予南,是诗诗的男朋友。我今后会替您好好照顾他的……”
  路予南看着照片上男人温和的笑,好像听到他无声的祝福。
  他们在墓碑前待了一小时才离开,期间毫无征兆地开始下起绵绵细雨。
  路予南看了天气预报,提前准备了雨伞。他撑着伞,如来时一样,默默跟在牧之诗身后倾听着他的讲述。
  “我小时候总是吵着要他带我去游乐园,软磨硬泡要他答应。他也很宠我,每次有空都带我去。我会撒娇着让他给我买小蛋糕……”牧之诗声音变得嗫嚅,带着隐隐的哭腔。
  雨声滴滴嗒嗒拍打在雨伞上 ,他深呼吸后才又缓缓开口:“他死于煤气爆炸,为了救困在火海里的一个孩子。他是英雄。”
  路予南无法想象一个爱撒娇的孩子在失去了最宠爱自己的父亲后,是怎么一步步从阴影的沉沦中走出,仍保留着一如既往的乐观与开朗,还努力用自己的光去温暖别人。
  太阳原来不是不会悲伤,也会在无人之处偷偷哭泣,他只不过是擅长隐藏自己的悲伤。
  路予南的心脏不免泛起疼来。
  墓园里品种繁多的树木生长茂密,连成一片片小小的阴翳遮掩,为探望亲人的人们撑起一把把深绿的伞。在一棵高大的槐树下,路予南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抱住了清瘦的他。
  “想哭就哭吧,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伪装。”他抚摸着少年人单薄的背脊,柔声轻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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