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窝囊男人(近代现代)——烟猫与酒

时间:2023-11-21 10:14:29  作者:烟猫与酒
  好像他专门把言惊蛰找来,就是为了问问他是不是真的不再治疗,那之后直到言惊蛰离开,两人都没再有对话。
  结果没想到的是,连一周都没到,言惊蛰又收到段从下的订单了。
  这次的单子言惊蛰没接,不是他故意,确实是时间赶巧了——他刚接到宁望的吃饭单子。
  服务业也又先来后到。既然已经从段从家搬出来,不想再在生活上麻烦他,就应该逐步减少这些不清不楚的交往。
  言惊蛰给自己罗列了一串理由,用来说服自己,这次拒绝是没问题的。
  可是还没等他到宁望家,段从一个电话直接打到他手机上:“过来一趟。”
  “我今天接别的活单子了,”言惊蛰想跟他解释。
  “过来。”段从有些暴躁地打断他,“我生病了,不舒服。”
  言惊蛰在电话里听了宁望一顿骂,他没说自己是要去段从那儿,只说临时有事走不开,下次再给他做饭,要从微信上把下订单的钱转给宁望。
  “拉倒吧你。存着。”
  宁望懒得听,在他的世界里没有理由,只有事情有结果还是没结果,答应了的事能做到还是做不到。
  骂骂咧咧的发完火,他直接把电话给撂了。
  突然生病的、因为吃不上饭发脾气的。
  言惊蛰突然有种很荒诞的感觉——他好像不止言树苗一个儿子。
  不过这会儿就算真儿子打电话,言惊蛰也要先去看一眼段从。
  段从的身体很好,不怎么生病,一旦病了就十分严重。言惊蛰跟他认识到现在二十多年,记忆中段从生病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每次都病来如山倒,能直接把人折腾进医院里。
  他急急忙忙往段从家赶,正好有人下楼,连喊段从开门禁都省了,言惊蛰凑着人家的门缝钻进楼里,直接来到段从家门口。
  怕段从起不来,他直接试着用之前的旧密码开门,段从果然没改。
  只不过他就站在门后,随着“嗡”一声解锁,言惊蛰拉开门的瞬间,就跟他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你……”
  没等他问段从生了什么病,段从先望向他空荡荡的双手,微微抬起眉毛问:“你桶呢?”
  “什么?”言惊蛰一愣。
  “不是接了人家单要去给人干活吗?”
  言惊蛰仔细观察了段从两眼,希望从他脸上找出这人确实在生病的证据。
  但是除了脸色有些差以外,基本完全不能在段从身上看出病容来。
  “做饭的单,不用打扫。”言惊蛰眼也不眨地盯着段从,“你不是生病了吗?”
  段从皱皱眉,表情有些古怪。“又是那个姓宁的小子?”
  “你拿这种事骗我啊。”言惊蛰没回答他的问题,只轻声反问。
  段从的嘴角先是动动,随即又抿起来。像是想说什么却没选择开口,他跟言惊蛰对视着,突然往前一步,捞起言惊蛰的手扣在自己脑门上。
  一片滚烫。
  言惊蛰的眼睛一下睁圆了。
  暴露自己的病况对于段从而言,也许更像一种内心的博弈,做出这个举动的同时,他整个人的气焰都衰弱下来。
  借着这个攥手腕的姿势往前一倾身,他没给言竟然丝毫反应的时间,直接将发烫的额角垫在他瘦削凸出的肩骨上。
  “不骗你。真的不舒服。”
 
第 53 章
  感受到段从脑门上一手的滚烫, 言惊蛰第一反应就要带段从去医院。
  “不用。”段从没答应,“上午去过了,躺会儿就行。”
  “那你快去。”言惊蛰这才注意到段从跟他靠得有多近,忙把人往屋里带。
  言惊蛰没真正照顾过生病的段从, 但他是个当爸爸的, 照顾生病的言树苗是家常便饭。
  看着段从靠在床上后, 他转身要往外走。
  “要走?”段从立马问。
  “给你煮碗面。”言惊蛰帮他扯扯被子, “你吃饭了吗?”
  段从“哦”一声, 想想, 说:“没有。”
  上学的时候,言惊蛰忘了在哪儿看过一个说法:不容易生病的人分两种,一种是天生命好的,另一种则完全相反。
  根据他自己和段从的体质来看,言惊蛰觉得这说法有点儿道理。言树苗小时候就经常生病, 说句“大病没有小病不断”也不为过,三天发烧两天感冒,一直到最近几年才好起来。
  每次言树苗生病, 或者身体不舒服的时候, 言惊蛰就给他做面条吃。
  不是什么特别的面,清水挂面卧两个荷包蛋, 撒点盐滴两滴香油, 言树苗吃完身体就能顺顺溜溜, 好得快一些。
  卧荷包蛋时, 言惊蛰想想,段从毕竟是个大人, 就给他做了三个。
  段从这会儿并没什么胃口,这次发烧他也没觉得多难受, 只是烦和累。
  从里到外的烦,像是五脏六腑都烧着了,满肚子火没处泄,中午乱糟糟的睡了会儿,梦到的全是些毫无逻辑的碎片,最后拼凑出一张少年时的言惊蛰。
  睡醒去洗了把脸,他就直接把订单给下了。
  言惊蛰端着面碗进来时,他正靠在床沿出神,不知在想什么,撩起眼皮望过来的眼睛先是平淡疲倦,聚焦到言惊蛰脸上后,才调整过来。
  “我下去吃。”
  好手好脚的,段从接受不了坐在床上吃东西。
  言惊蛰也没跟他犟,碗盛得太满,一路从厨房端过来,热气灼得手疼,他小心将面碗搁在桌子上,吹了吹手指头。
  段从在桌边坐好,看看这一大碗面,注意到言惊蛰杵在旁边,像是该忙的都忙完了,又是一副准备走的模样。
  他曲起指关节轻轻敲了两下碗沿:“拿个碗帮我分一点,太多了,吃不掉浪费。
  生病的人胃口确实比较小,言惊蛰想想,去厨房取了个小碗,直接把锅里剩下的面汤也给倒上了,回来从段从碗里象征性的夹两筷子。
  段从顺手往他碗里撇了个荷包蛋,言惊蛰张张嘴想拒绝,段从没给他开口的机会,直接低头开始吃。
  这顿饭所营造的沉默氛围,一点儿不比做卫生那天少。
  言惊蛰先吃完,见段从还在面不经心的搅面条,就坐在旁边等着。
  “晚上想吃牛肉。”段从说。
  “嗯?”言惊蛰先是一愣,随即偏头愕然地望着段从。
  “麻烦吗,麻烦的话做别的也行,随你。”段从还搞得好像很体恤。
  嘴笨的人往往脑回路也不太行,尤其是面对段从,言惊蛰下意识想回答“不麻烦”,话都到嘴边了,他又往下咽回去,迟疑着说:“我晚上……”
  “怎么了,”段从直接打断他,“现在能给那小子做饭,不能给我做了?”
  这句脱口而出的话里是带着戾气的,不那么明显,但很锋利——就算段从这几次都能心平气和的和言惊蛰说话,那天言惊蛰当着他的面与宁望一起走开的画面,其实一直卡顿在他脑海里。还包括之前没解决的问题,与言惊蛰说搬就搬的离开。
  段从擅长自控,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没必要,结果一生了病,情绪的阀门似乎也随之烧钝了,前面所有看似平淡的自持,瞬间破坏殆尽。
  言惊蛰愣愣的看他,段从意识到自己失控的口吻,索性不吃了,搁下筷子起身去找烟。
  “生病就别抽了吧。”言惊蛰轻声说了句。
  段从手上的动作慢下来,侧过半张脸瞥他一眼,自己坐进沙发里,将烟盒扔在桌上。
  盯着言惊蛰收拾完面碗,他又问:“你要走了?”
  “你……”言惊蛰用膝盖抵着门缝,回头组织一下措辞,“生了病怎么像个小孩一样。”
  “怎么了,”段从讥讽一笑,“你现在不是喜欢小孩吗?”
  “除了牛肉呢?”言惊蛰抿了下嘴,“还有别的什么想吃吗?”
  段从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平和下来。
  “都行。”他清清嗓子,随手把手机捞过来,垂着眼划拉,“你做就行。”
  言惊蛰不可能一整个半天都呆在这,收拾完厨房他先去买好菜,然后赶着时间去接言树苗放学。
  言树苗今天也有要求,从学校跑出来,他就仰着脸点餐:“爸爸,我想吃小馄饨。”
  包馄饨费点儿功夫,不过想想段从也能吃,言惊蛰还是回家快速捯饬了一盆馅料。
  面皮实在是没工夫整,他从超市买了现成的馄饨皮,路过促销区看见打折的酸奶,他张望着“买酸奶送大容量饭盒”的标纸迟疑几秒,过去拎了一提。
  今天一天钱没挣着,里外里还搭进去不少。
  言惊蛰一边煮馄饨一边算账,段从的那份没煮,他在饭盒里装好,交代言树苗自己在家乖乖的,马不停蹄再赶去段从那儿。
  进门时段从已经没在卧室呆着了,他冲了个澡,正在阳台准备打电话,听见言惊蛰回来,将手机从耳边拿了下去。
  “怎么没吹干?”言惊蛰一眼就瞅见他半干的头发,忙把人往卫生间里推,“量体温了吗?”
  “没有。”段从透过镜子直勾勾地跟他对视,“你摸摸。”
  言惊蛰往外掏吹风机的手一顿,神色复杂地抬起脸。
  “快吹吧。”他把吹风机放在洗手台上,拧身往外走。
  卫生间的空间有限,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旋身的距离,言惊蛰肩膀都没动,直接反手一抬胳膊,就将言惊蛰拽了回来。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样?你是真傻还是真把我当傻子?”
  他把言惊蛰推到台子上,声音随着距离而压低,又灼烫起来的呼吸扑在言惊蛰脸上,带着段从难抑的痛苦与恼火。
  “我到底还要做到什么地步?硬的不吃,软的也不吃,说结婚就结婚,说走就他妈走。”
  “敢把事情做这么绝,你就该这辈子别让我再见到你。你到底凭什么自己过不下去了就带着小孩回来找我?回来了又做这幅样子给谁看?”
  “我欠你的吗言惊蛰?”
  指控一句接一句,句句都透着暴躁。
  言惊蛰下意识想躲,后腰抵住冷硬的台面,他心慌地抬起头,段从紧锁着眉头看他慌乱躲避的模样,突然从内心深处感到萎顿,发觉自己说得每个字都毫无意义。
  他高大的身影缓缓前倾,再次把脸埋进言惊蛰僵直的颈窝。
  “求你了。”
  他紧攥着言惊蛰,声音无力的嗡在胸腔里,沙哑又沉闷。
  “哄哄我吧。”
 
第 54 章
  爱情的本质究竟是什么, 段从说不清。
  前段时间对言惊蛰最失望疲惫的那几天,他真的认真想过,这人到底有什么好?
  长相顶多算清秀,身材也平平。内向, 没主见, 逆来顺受, 做了小半辈子的窝囊废和闷葫芦, 偏偏在某些最该分明的问题上犟得离奇。明明服个软说两句好听的就能解决的事, 他就是像个睁眼瞎一样, 选择一而再再而三的梗着脖子逃开。
  就如同韩野所说,比言惊蛰优秀的大有人在,只要他想,好上百倍的人他都能谈。
  可段从不想。
  曾经的段从从没怀疑过言惊蛰对他的感情,他内心深处终究带着人性所不可避免的优越性, 没有细想过,却在潜意识里就认定了言惊蛰不可能不爱他。
  他对言惊蛰那么好,是连背叛都能够容忍的好, 说一句言惊蛰人生中所有纯粹的爱与善意都源自于他也不为过, 言惊蛰不可能不爱他。
  这份被爱的信念如此笃定,连他们分开的那五年里都没有动摇过。
  段从不是圣人, 他并不大度, 他憎恨言惊蛰的背叛, 没有祝福过言惊蛰的婚姻, 从不希望言惊蛰和他分开后的生活平静美满,
  他自私地认定言惊蛰的幸福只有他能给予, 别人都应该滚。
  可重逢后言惊蛰一再的态度与表现,在那天他们那场对话里, 都让段从突然发现,自己所有的爱与笃定,就是个笑话。
  言惊蛰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么爱他,或者说,需要他的爱。
  可他段从这辈子就栽在这么个人手里了。
  哄哄我吧。
  一场高烧像是煮沸了所有梗在心口的积恨,段从真正想要的其实就是这么简单。
  他试过了,他狠过恼过冷漠过无视过,他想让言惊蛰“清醒”;他甚至已经认了,愿意接纳所有,只要言惊蛰愿意开口哄哄他——说一句软话,说一声还爱他,哪怕是说分手后悔了,段从就愿意让过去发生的种种,都成为真正的过往。
  只要别再像个石头一样,漠视他的情感。
  一向强势的人突然用这种姿态和语气,说出这样一句话,言惊蛰愣在原地足足半分钟,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
  他怀疑段从烧糊涂了,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可脖颈间热烫的气息如此真是,段从沉闷的喘息声就像一柄柄开了刃的刀,落在耳朵里,剐得他心尖疼。
  “段从……”言惊蛰有些无措,抬起胳膊搭上段从的后背。
  他只做了这么一个动作,段从压在他身上的力气就明显又倾斜了许多。
  “是不是很难受啊?”言惊蛰感觉自己几乎被他的额头烫到了。
  “你还知道啊。”段从的声音轻到了无力的程度。
  “对不起。”言惊蛰眼眶猛地一烫,到底还是没忍住,小心翼翼地试着揽住他。
  “我不知道……我就是觉得不能再耽误你了,我已经特别对不起你……言树苗太小了,我只想好好照顾他,他现在确实是我心里最重要的人,我没办法做到你希望的那样……”
  言惊蛰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也拿不准段从想要的“哄哄”是想听些什么,他脑子一团乱,脱口而出的每个字都是被热烫的鼻根拱出来的,或许是他早就想告诉段从,却一直无法开口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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