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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尔明时(近代现代)——翎点六一

时间:2023-11-21 10:35:22  作者:翎点六一
  解时清没有犹豫,他点头道:“要。”
  沈北文听见这个答案自然是非常满意,他拍了拍解时清的肩膀道:“那待会你也不用按照今天的练习上了,你直接开始画吧,我比较建议你画人物,你的人像一直画的很好。”
  他又笑了笑,眼睛里都露出一点得意,“你平时成绩也挺不错的吧?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去跟逾白上同一个学校。”
  “嗯,我努力吧,师兄比我厉害太多了。”
  没有家长听见别人夸自己的小孩是不开心的,沈北文脸上的笑意更盛,却还是道:“他也不过就是会耍点小聪明,平时难管的要命,还不知道自己一个人在大学飞成什么样呢。”
  解时清回到位子上的时候也觉得自己比较适合画人像,可是到底画什么他还没有一个好的想法。
  两天的时间实在是太紧了,不,其实根本就没有两天,仔细算来也就一天,他明天下午就得过来把画交给沈北文,周一就要去学校了他更加的画不了。
  解时清犹豫了一会儿之后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画路溪午。
  这个想法起初只是在心里冒出一点芽,然后却越长越盛,整个身体里面都充斥着这个想法。
  解时清因为这个大胆的想法而心跳加速,却肯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画一个同学又有什么的,如果获得奖,到时候还可以跟路溪午说这是自己送他的礼物。
  在画室呆了五六个小时,这幅画还是没能画完,只是打了个底稿,解时清庆幸自己今天带了包,到时候可以把画放进书包里带回去,只不过还是要小心别被燕婉发现。
  他回到家的时候没想到燕婉今天提前回了家。
  看他这么晚才回来,燕婉问道:“你干什么去了,今天怎么晚回来,你快期末考试了你知道吗?”
  解时清微微吞了吞口水,漂亮的眼睛垂下来,整个人显得有些孤单的可怜,他的嗓音低下来:“我去图书馆了。”
  燕婉有些狐疑的看着他。
  解时清不太会撒谎,手心里面全是汗,紧张之下伸向书包拉链的手有很细微的抖动,扯住拉链的时候还因为汗液而有些打滑,差点没拉稳,但好在他的神色没有露出丝毫的不对劲,平淡自如的。
  他的书包塞的很满,解时清习惯性的会往包里装点书,虽然这样会很重,但是凡事总有个万一。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个万一。
  他的那幅画套了保护膜装在书包的最后面,解时清用手摁住书包后面的那一半,尽量把那画当在阴影里面,左手把书包拉开给燕婉看。
  “喏,书还在我包里。”
  燕婉又看了两眼,解时清想到自己出画室的时候已经把自己手上的颜料全洗干净了,只要她不把包的后半部分展开就不会出现什么纰漏。
  燕婉瞥了两眼确实没看见什么,打消了心里的疑虑,她摆了摆手,“是去图书馆那就好,别整天想着那些跟学习无关的东西,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学习,别的东西以后有的是时间玩。”
  解时清把心里的那口气松下来,低着头把书包拉链拉上,他表面上没有显露出丝毫的不耐烦,沉默的听着燕婉的说教。
  燕婉在长篇大论之后终于放过他,解时清走回房间锁上门,这才小心翼翼的把书包里夹着的那张纸抽出来。
  他没带颜料和笔回来,那样实在是太明显了,不过好在他在自己的床底的暗格藏了一套,总的来说还是够用。
  解时清把那张纸放进柜子里,找了衣服打开门出去洗了个澡。
  把所有自己该干的事情干完时间才十一点多,燕婉还没睡觉,解时清不敢在这个时候画画,只好又找了张理综卷子出来做。
  他在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很投入,这张试卷出的有点难,解时清花了很长时间,做完已经将近凌晨两点了,他确认了燕婉没有醒着,这才尽量减小声音把床底暗格的画具和那张完成了一半的画抽了出来。
  解时清其实平常熬不了夜,他中考前几个月的时候为了让自己学的更多,尝试过自己熬夜学习,但每次一到凌晨他就犯困,无论如何都熬不下去。
  所以今天他赶这幅画的时候为了防止自己想睡觉还泡了一杯很浓的美式,虽然现在已经凉了。
  但他今天并没有用到这杯咖啡。
  他很兴奋,无论是脑子还是身体,都充斥着一种艺术的疯狂感,解时清一般都中规中矩,疯狂这两个字在身上几乎是闻所未闻。
  他的脑子里不断回忆着报道那天在银杏树林面前见到路溪午的样子,路溪午嘴角的弧度、双眼皮的折痕、那只扯着书包漂亮而骨节分明的手,甚至是被阳光照射到的阴影面积。
  这个画面在脑海里面不断放大,深印在了负责记忆的海马体里,深刻的好像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这是我要送给他的画,解时清想。
  等到这幅画终于被画完的时候离天亮已经不远了,解时清抓紧收拾了一下用完的东西,拿纸巾擦拭了一下手上鲜艳的颜料,发现不能完全擦掉之后只能小心的带着调色板一起去了卫生间。
  快速的把所有颜料洗掉之后解时清回去把这些工具都锁了暗格里,抓紧时间躺回床上补觉。大约使用了太多的精力和精神在高度兴奋之下的疲劳,解时清几乎是刚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只不过昏昏沉沉的,做了几个光怪陆离的梦。
  解时清醒来就不记得梦的大概内容,但是胸口沉闷的反映一直留到了现在,就好像是快下雨前阴沉沉的天,没来由的心慌。
  但他没功夫管这些,解时清起得比平常晚了一会儿,胡乱的喝了几口稀饭就带着画出了门,并没有留意到燕婉的房间门还关着。
  燕婉公司今天有活动难得放假,她本来想着在家里好好休息一天,正打算叫解时清跟她一块出门买点菜,打开门喊了两声却发现家里只有她一个人。
  “这孩子大早上的跑哪去了。”
  燕婉觉得解时清这两天怪怪的,大早上的饭也没吃两口就跑出去了,转头又瞥见他的房间门是打开的,里面桌子有些凌乱,被子也是随随便便的迭了一下,跟平常大不相同。
  她走了进去,帮解时清整理桌面的时候看见了那张写的满满的理综卷,心里还挺满意,觉得他还是在认真的学习,有把要他考a大的话记在心里。
  但是所有的好情绪在帮解时清重新折完被子后无意间一低头在地上看见的那几滴颜料时全部都烟消云散。
  燕婉蹲下去,伸出手指抹了抹,颜料很新鲜还没完全干透,一看就是昨天晚上留下来的。
  “不对,他昨天绝对去的不是图书馆,解时清在骗我。”
  被自己儿子隐瞒欺骗的情绪充斥着整个大脑,连带着怒气从心底里蔓延出来,越烧越烈。
 
 
第十五章 身上伤同心上痛
  画室的门被猛然推开,力道大的玻璃门都转了一百八十度撞到了墙上,发出了很剧烈的声响,几乎让人下意识的想要查看这门有没有碎掉。
  所有人都地朝门口看去,包括解时清。
  然后他的视线里面就出现了怒气冲冲的燕婉,她很剧烈的喘着气,像是因为跑步之后的缺氧又像是在盛怒之下的呼吸急促。
  单单论这个场景称得上有些好笑,燕婉平时非常注意形象,像今天这样,衣服都没有换只穿着自己的睡衣出门的情况解时清还是第一次见到。
  她一句话都没有说,眼神阴沉的冲着解时清走了过来,解时清当时脑子有些发蒙,直到被扯着衣服让他站起来的时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的脸在那一瞬间变得有些惨白。
  但是燕婉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拎着他的衣服就把他往外面扯,解时清被她拉的脚步有些踉跄,仓促之间只喊了两声妈。
  燕婉恍若未闻,只是自顾自的走着,完全没有顾及旁人奇怪的目光。
  解时清叫了两声妈没得到任何回应,他也明白这是徒劳的,这次的事情似乎发生的很严重,他完全没有想好应对措施,只能沉默的被她拉着。
  刚到家里门还没来得及完全关上解时清就迎面挨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很重,解时清的整个头被打的偏过去,耳道里炸起轰鸣声伴随着一阵刺痛,脸上被打的地方烫起来,火辣辣的疼。
  耳鸣声带着大脑神经让他眼前都有些泛花,燕婉声调很高的在喊些什么,只不过他一时有些听不清楚,努力的眨了好几下眼睛反应了一会才清晰起来。
  “……我花这么多钱让你读书只要你不误正业的吗?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个高中生?现在是画画的时候吗?”
  此刻他的手上还攥着一只红色的画笔,解时清显的有些无措的解释道:“不是的妈……我有认真在学的。”
  耳鸣还没有完全消下去,解时清努力的让自己咬字清晰,“我上去月考年级第三,昨天我还做了一张理综卷,就只错了一道题……”
  “这样你就满足了?”燕婉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这次考得好高,考的时候就能考得好吗?你要考的是a大,你知道a大有多难考吗?你怎么还会有时间去画画?”
  耳鸣声终于减退,但是刺痛越发越的明显,解时清的头低下来,终于说出了那句压在心里很久的话:“我不想考金融,一点都不想。”
  他说的这句话完完全全触碰到了自己母亲的逆鳞,燕婉几乎都是吼出来的:“你不想学金融学什么,学你那个一辈子都上不了台面的画画吗?我告诉你解时清,你想都不要想,你必须给我考金融系!”
  解时清坚决的重复一遍自己的话:“我不想。”
  燕婉被他气得冷笑出来:“行,我今天早上在你房间里发现了你的颜料,喜欢深夜画画是吧?”
  她话音未落就冲进解时清的房间,拦都拦不住。
  一个人在生气的时候干的所有事情总是疯狂的,燕婉先把他书桌上的所有东西都甩了下来,地上顿时一片狼藉。
  但这还没完。
  燕婉又打开了他的抽屉。
  里面不管是三七二十一的东西全部都丢出来,首当其冲的是一个精致的黑色礼盒。
  解时清下意识的想去抢,却被燕婉更用力的甩出去,礼盒的盖子在空中掉落下来,一个黑色皮质表带,表盘大气精致的手表掉在地上,发出了重重的咔的一声。
  跟着手表一起掉下来的还有一片银杏树叶和一张白色的小纸条。
  上面是解时清认认真真写了很多遍的字。
  祝前途似锦,一帆风顺。
  解时清弯下腰去想要把手表捡起来,动作有些慌乱,燕婉把柜子翻完都没有找到那些关于画画的东西,心里更加恼火,转身看见他居然还在捡那些东西,便用力地推了解时清一把。
  解时清是弯着腰重心不稳,被她这么一推,左半边脸重重地撞上了旁边柜子的尖角上,痛得他眼前一黑。
  这感觉让他头脑发晕,就好像是有人拿着把锥子一点一点的从左边耳朵开始撬他的头骨,冷汗都被疼出来,话都说不出,只是嗓子发出闷闷的呜咽声。
  燕婉没顾着他,一心一意的要寻找那些被解时清藏起来的画具。
  最后她终于得偿所愿的在床底的暗格里找到。
  燕婉把它全部都拿出来,颜料甩到地上,画笔当着解时清的面一只一只的掰掉。
  “妈……不要,不要这样。”
  那些掰不断的就砸,粗鲁的动作和行为跟古装电视剧的抄家一般无二。
  在燕婉终于发泄完之后终于走出了他的房间。
  然后用钥匙反锁了房门。
  “我就是太惯着你了,关你两天看看你还敢不敢跟我顶嘴?”
  解时清愣了很久之后终于反应过来,抬手摸上了耳朵,那地方疼的都快麻木。
  然后摸到一手温热的猩红。
  天终于黑下来,房间里昏暗一片。
  解时清踉踉跄跄的走过去开灯,中途还踩到了很多东西,但是灯却在按开开关之后没有任何反应。
  燕婉拉了电闸。
  解时清在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慌了起来,他有轻微的幽闭恐惧症,平时睡觉的时候都会留一盏小夜灯。
  但此刻天越来越黑,连窗户也透不出光来。
  疼痛加上恐惧萦绕在他的心头,让他几乎快要崩溃。
  解时清用力的拍着门,发出哭喊声:“妈,你开开门,你开门我们好好说!”
  “不要这样……”
  “我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放我出去!”
  但是没有任何一个声音回应他。
  家里除了他空无一人,他安静下来的时候四周寂静一片。
  不记得到底喊了多久,最后喊到没有力气,解时清倚着门慢慢坐下来,努力的抱紧自己。
  他此刻开始觉得是自己错了,不然不会被关在这里怎么也出不去。
  声音微小却还是压不住哭腔:“妈,我错了,我错了……这里好黑啊。”
  “我耳朵好疼……”
  最后那一个星期解时清都没来,期末考试和路溪午欢送会也没有去成。
  礼物当然也没有送出去。
  江辞连着一整个暑假都没有见过解时清,发消息不回,去他们家敲门也没有任何人开,他跟人间蒸发了一样。
  高三开学第二天的时候解时清终于出现在了教室,整个人看上去比两个月前还要瘦了些,脸上带了点儿病态的惨白。
  他是在上课的时候进来的,江辞看着他眼前一亮,心里有成百上千个问题憋着,却在这个时候无法问出,急得他抓心挠肝,一分钟之内回了十次头去看解时清。
  但解时清从头到尾低着头没有响应他的眼神,动作跟一个雕塑一样,好像根本没有活动的能力,从始至终保持着同一个动作。
  下课铃打响的时候江辞跟一只离弦的箭一样猛冲到了解时清面前,焦急地问他:“阿清,你这两个月到底跑哪去了?我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去你家敲门也没看见你人啊,你到底怎么啦?”
  “路溪午走了你都没去,说不定这个就是你们最后一次见面呢。”
  解时清终于有了动作,抬起头来看他,眼神里带着一种深不见底的悲伤感,让人心里一酸:“阿辞啊。”他停顿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个弧度,看上去却是机械而空洞的:“我没事啊,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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