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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跟玩偶服卖家商议好见面地点，我忽然收到一条消息——是我没有想到的。
那人问我，他也在这个城市，方不方便见个面。
我以为付泽几乎已经消失在我的生活中，无论有过什么关系，现在都回归到互相不过问对方生活的两个普通人。
但我还是前去赴约了，地点又是那个品牌的连锁店，此前没被顾淮买下前，还是付泽创立的。可明明被顾淮买下了，付泽约我去那里见面又是什么意思。
这家餐厅到底谁是老板我至今没明白，我不理解其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只觉得这俩人似乎对这家店情有独钟，或是他们在我不知道的地方达成了奇怪的协议。
付泽发来那条消息，是说他要离开了。
我依稀想起当初他回来的时候跟人打电话通知过会久留，兴许就跟白月光好上了，现在人也没追上，离开这里也很正常。
“离开？”我问他。
付泽点点头：“是，也许不怎么回来了吧。”
我点点头，默不作声，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很多，打破了我这么多年来循规蹈矩的步调。这一次和付泽见面，就好像分手后多年未见一般，相顾无言。
而现在距离我上次见到他其实相隔时间并不长，甚至没有先前付泽一出差就是几个月那么久。
但是我觉得付泽疲惫了很多。
这种状态我只在他创业之初见到过，难免怀疑他是不是最近事业上遭遇了什么重大打击。
这个点不是正餐时间，店里没什么人，我们像普通朋友一般简单寒暄了一两句话，就陷入了沉默。我没什么想说的，付泽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两人自顾自地喝着水。
我品尝着放进嘴里的点心，味同嚼蜡。
我恍然间想起谈恋爱那会，大多数情况下也是我缠着他——我喜欢抓住难得见面的时机，把生活中无聊透顶的小事都跟他事无巨细地讲一遍。付泽也许是照顾我的情绪，会认真地回应每一件事。
打破这段沉默的是乍然响起的电话铃。
我当着付泽的面接通了电话，也不去看他的脸色。
“你现在……跟徐先生在一起吗？”
我抓住手机，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应：“我……”
只是我意识到，我似乎不想否认。
不是故意同付泽置气，是他的话让我想起了我和徐先生之间被忽略的一种可能。
这种感觉很快被我忽略掉，极其僵硬地转移到了下个不搭边的话题。
……
也许是下午和付泽的见面敲醒了我，晚上回去见到徐先生的时候我魂不守舍。徐先生看出来我的异样，问我下午怎么了。
我回过神来，先是看了眼小姑娘还在房间里，而后跟他坦白早上去租借玩偶服的事情，让徐先生过几天帮我打下配合，不要给苹苹知道。
“难为你了，花了一个白天的时间。”徐先生得知此事，带着歉意对我说，“这件事原本应该让我来做。”
“也不是……”我犹豫片刻，还是如实道，“……我下午去见了付泽。”
“付泽？”徐先生垂眸看我，眼里的神色并不分明，“是你那个前男友吗？”
他并没有表露过多情绪，隐隐约约间我却觉得，徐先生似乎并不高兴。
我内心慌乱，一时想不出来该怎么做，下意识开口问他：“徐先生……你在生气吗？”
我轻轻拉住他的手，感受到他颤抖了一下，似是要抽回，急忙捏住不让他动。
“……别生气了，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徐先生：前夫哥阴魂不散。
付泽：原来我是个助攻。
最近要准备考试就先不更了(好像本来也没有多勤奋)/捂脸
第四十二章 开悟
【简简单单地去爱一个人。】
做出这个举动的时候我怔了片刻，忽然意识到某个点，一时竟无心注意徐先生的表情。
——他的喜怒哀乐极大程度上地影响着我。
我忽然意识到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了。
我很在意徐先生。
我不想在人前否认我们“在一起”的假象。
那我应该怎么做？
我朝眼前人眨眨眼，以此来掩饰我内心的慌乱。
我此前并没有做好开始一段新恋情的准备，所以揣着明白装糊涂地面对徐先生大胆主动的追求。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渴望一段健康、积极向上的恋爱关系。
简简单单地去爱一个人。
……
现在似乎是一个时机。
简简单单爱一个人的时机。
我是明白的。
因为经历过一段时间低谷，所以随之而来的一切平淡会都是救赎。
而徐先生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动心。
我并不清楚自己是何时对徐先生有的感觉，感情的积累总是日久天长的。
至于对他最初的印象，或许是再早之前，我们还没那么熟络，他接过订单后那声礼貌客气的道谢。
我应该去抓住这个时机。
徐先生并没有开口打断我漫长的沉默，等到我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也凝神看着我。
“抱歉，我……”我慢慢收回手，低下头避开他的注视，思忖着措辞。
“你不用向我道歉，我也不该生气。”徐先生忽然出声，“你只是去见你想见的人而已，没有什么错。”
“不是，不是我想见他。只是刚好碰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跟他解释这些，但是我不想让他误会，“就是刚好在同城而已，我没有想要见他……”
我忙着解释，却说得毫无逻辑，抬眼撞上了徐先生带着笑意的眼神。
——原来他没在生气。
明白这一点时，我骤然松了口气。
放松下来后，我忽然觉得这种窘态似乎已经被徐先生尽收眼底——很不好——于是生硬地转移了话题：“……那，后天有安排吗？我想在附近的购物广场给苹苹一个惊喜，我会先过去，但是需要你的配合。”
“暂时没有计划，到时怎么安排看你。”徐先生顺带叮嘱了我一声，“防暑记得做好，电话保持畅通。”
方才让我觉得紧张的气氛被他这一两句话戳破了，我闻言笑了一下，郑重其事地朝他点头：“随时准备接头。”
“行了，睡觉吧。”他拍了拍我的肩。
……
计划中的日子很快到来，上次我去找到联系人，租借了一套玩偶服，而且以批发市场的价格买了十几个精致的气球。
东西太大不方便放在徐先生家里——也怕被苹苹发现端倪——我让他们到时候送到购物广场给我。
我在下午两点就出了门，顶着炎炎夏日的暑气，孤身搭车到了广场。
我在手机里给徐先生发消息，让他待会带苹苹来广场的时候等一会儿。
这里是镇上的购物广场，不大不小一片地，很是开阔。广场上有来来往往的孩子和卖气球的摊贩，穿着玩偶服卖玩具的我显得独具一格，很快被一群孩子围上。
我在广场上徘徊了很久，始终没有看到徐先生二人的身影。他不久前来信息说路上堵车，让我先进商场里待着遮阴。
我当然没有听他的话——这样显得太不专业了。
我怕他手机刚好给苹苹拿去看，会看到我们的记录暴露信息，也就没有再问他们在哪里。
……
“这小姑娘很喜欢你——你可以给她一个拥抱吗？”
休息的间隙，我忽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礼貌友好地发出请求。
猛然回头，看到小姑娘期待而明显不知情的眼神，我便知道这一回的等待值当了。
作者有话说：
抱歉，最近事情有点多=w=
应该，假期能够更完吧也就剩一点了——如果不一时兴起开奇怪支线的话。
第四十三章 娇惯
【——可我是娇惯的典型】
我没有说话，怕声音暴露自己，于是朝苹苹摆了个拍照的手势，招呼她一起来拍。
苹苹见我似乎不能说话，也没有多问，扭过头似是兴奋地跟徐先生说了句什么话，而后乖巧地拉着徐先生向我走来。
苹苹沉浸在欢喜的情绪中，仍然不忘惦念我：“可是我们还有江叔叔没来，好可惜……”
我笑着用人偶棉制的大手套揉了揉小姑娘的头。
我先是给了她一个拥抱，而后跑去招来路人帮忙拍照，从背后搂住小姑娘的肩。徐先生就蹲在苹苹身边，和我靠得很近。
大夏天顶着太阳，我还穿着玩偶服，但一点也不觉得热。
只是在摆出拍照姿势的时候有点恍惚。
……
似乎是美术展一别后，我们的联系没有之前热络。
哪怕是这段时间一起出游，徐先生一直保持颇具分寸感的礼貌，没有更多的表示。
徐先生近来对我的态度，尤其是那天的表现，让我逐渐明确了一件事——他在等待我的主动。
或许应该说是，这一次需要我来主动。
我仍旧蹲在苹苹身后揽着她，但悄悄伸出另一只腾空的手，隔着布套捉住他没来得及收回的手腕。
他的手明显顿了一下，但任由我抓着。
我像个怯懦的小丑，躲在头套下面不敢出声。
好在徐先生从来不会追问我为什么。
……
直到回到小房子里，我都不敢提起方才那件事。本想着不做解释忽悠过去，晚饭后却被徐先生叫住。
见苹苹回了自己的房间，我也随他进了房。
“你为什么会想到替苹苹圆这个遗憾呢？”关上门后，他忽然问我。
我上前一步，随他走到床前，盯着下垂的手指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苹苹太乖了，可我觉得太乖不好。”
我在蛋糕店工作，见到过很多对甜点极尽渴求，隔着橱窗驻足许久的小孩。有的孩子鼓起勇气跟家长说出“我想要”，但诉求多因各种现实矛盾而无疾而终。
诉求总是得不到回应，他们就会收敛起自己的本性，逐渐变成一个很“乖”的小孩。
——之所以这么想，是我看到了苹苹眼神里的落寞。
失望、委屈，但是善解人意。
她还太小，我不忍心看到她这么快长大。
小孩子的喜恶来得很简单，但干净纯粹。
“小孩子不能娇惯，但也不能委屈。”我悄悄贴近他的脸，瞄准时机，而后吻了上去。
徐先生肉眼可见地愣了片刻，随即道：“知道了，以后你来纠正我。”
“可我是娇惯的典型。”我在喘息的间隙轻声回他。
徐先生闻言发出一声轻笑。
“嗯？”我听不懂他笑里的意思。许久没见他应答，莫名恼火，乱了呼吸的节奏。于是将手绕上眼前人的脖颈，贴得更紧，不知轻重地咬住他的唇瓣——看起来像极了被恋人娇惯久的样子。
而他不明所以，只是专注地回应我毫无章法的吻。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又或者是他的退让，我将徐先生压到了床上，又跨到他腿上，继续自己这一番放肆的举动。
……
我在这冲动的吻里很自觉也很清醒，下定决心要做一件事。
我拒绝了他太多次，这次理应由我率先告白。
但我开口，绝非是因为亏欠。
徐先生没有回应，我几乎想移开眼睛，指尖轻微颤抖着，隐约有点害怕，我心里没底，我并不笃定他一定会答应。
没有人非得爱上谁。
他的眼睛很好看，认认真真注视一个人的样子，很容易让我陷进去。
其实我怕他看谁都是这样，我怕他眼中的微笑只是掩饰。
我怕他拒绝。
“徐先生。”我贴近他，见他没有抗拒，于是乘胜追击，“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他终于出声，问。
“你说你会……”我犹豫着，却不敢再说下去。
“会怎么样？”
我一向不喜欢徐先生的循循善诱，纵使对于他此类做法更多是恼羞成怒。
我更害怕说出这些话只是我一厢情愿，就像那场经营了多年的爱恋，只让我在无形中沦为了笑柄。
其实我不怕人笑话。
只是编织的美梦一旦破灭，很令人崩溃。
“你说过会等我爱上你——但是无论你这句话只是开玩笑还是别的我都不管。
“徐景行，我现在爱上你了，你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就算你不喜欢我，我也会追求你。”
我憋着一口气把话讲完，而后双手松开他，久久不能平复气息，由着心脏狂跳。
我这厢兵荒马乱，他却仍然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好在我仔细盯着，才见他笑意收敛，眼瞳微动。
“徐先生……”我叫住他，“徐景行。”
“我们在一起吧，好吗？”
我不爱其他人。
也不纠结了。
“我只爱你。”我重复道。
好在我听到了徐先生的轻声回应：“我怎么可能会不喜欢你呢？”
“江衡，好，我答应你。”
我忽然无比开心，抑制不住欣喜：“……你也喜欢我，那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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