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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手撑着头，无奈地笑：“那你今晚还不管不顾地跑出来，平时倒没什么事，可是现在你身边有我。”
“可是我们清清白白啊，朋友间出来吃个宵夜，有什么问题吗？”孟尧哈哈笑着，用手指卷着头发，“不过是真的，今天的我有点任性……”
我用他今晚的话术回他：“看在你是寿星的份上，原谅你了。”
……
吃了有段时间，我起身，想去找老板拿杯水，刚走到门口却被拉住，而后忽觉肩上一沉。
孟尧把手架在我肩上，歪头朝老板道：“不用了，我们回家。”
他用的是平日里的声线，透亮的少年音哪怕浸满了酒意，也洒脱依然。
我试图把他的手拿开，却听他道：“我站不稳，你扶一下我嘛……”
关东煮店铺就在巷子口，拐角处过去便是我们的住房楼，不算长的一段路，但没有灯——前几天灯芯烧坏了，一直都还没有找人来修。夏日的晚风并不冷，在小巷里却透着丝丝冷意。
这个点确实没有什么往来的人，我们的脚步声堪堪盖过树叶翻动的声音，除此之外，万籁俱静。
我莫名觉得不对劲，在拐进楼道口时停下脚步，猛地回头一看。
街巷外冒着的烟气，在关东煮小店的微弱灯光下若隐若现。灯照不进巷子里，身后黑漆漆一片，不远处的花丛里有野猫蹿过的黑影。
什么都没有，除了孟尧喷吐在我颈间的灼热气息。
“孟尧……”我喊他，“你是公众人物，还是不要靠我太近，这样子不好。”
我总觉得后面有什么人在跟着我们。
“没事，他们绝对想不到百里逍遥住在这种地方。”为了让我放心，孟尧还是把手放下来，拿自己打趣安慰我。
“真的没事吗？”我问他。
“没事的……我不比你清楚？”
也是，我想了想，孟尧由于工作性质，在这些方面的敏感度只会比我更高，便没再去在意。
或许是因为今晚孟尧提及的事情让我总是往这方面想，怕给人留下什么把柄让孟尧不好收场，影响到他的工作。
第二十七章 多虑
【总之就是想些有的没的>：】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像是当初家里刚出事，我住在人员往来杂乱的街区，每夜听见外面走动的脚步声，总梦见是债主上门而反复惊醒。
夜半两点多醒来了一次，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后又迷迷糊糊睡着。再往后便没有稀奇古怪的梦缠身，一觉睡到天亮。
也许是我多虑了，根本不会发生什么事情。
第二天我总是心不在焉。连出门时孟尧跟我打电话说了什么事都没太多印象，只是敷衍地回应过去。
应该是合同到期了，他决定找下家的事情吧。
我记得当时好像是问了一句：“你现在正处于上升期，平台应该不会轻易放你走的吧？”
“如果不是他们一直压着我不放，姐现在早火遍全网了。”孟尧在电话那头吐槽，“现在假惺惺起来了？全网买水军鼓吹什么情怀？”
今天没什么顾客，我站在店里发呆，忽然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老板……”
前来装货的兼职学生看着我，话却堵在嘴边，没有下文。
我觉得纳闷：“怎么了？蛋糕磕碰到了吗？”
“哦哦哦没事！”他像是反应过来，同我摇了摇头。
“那你注意安全。”见学生转身又去打包蛋糕，我叮嘱他。
……
徐先生的外甥女最近生病，似乎病得很严重，但是徐先生没告诉我具体事宜，我也没有多问。料想徐先生或许是忙于苹苹的事情抽不开身，很久没有来蛋糕店。
今天我总觉得外面有人，擦洗桌台时反复瞥到外面，除了装货的店员，什么也没看到。
最近蛋糕店的顾客并不多，等雇来的大学生忙完他的事情，我也让对方先回家了，店里只有我一个人。
手习惯性地去抓手机，电话铃却骤然间响起来。我本就心神不宁，这会听到铃声，迅疾抽回手的过程中，不小心把手机甩到了地上。
手机铃声还像催命符般响着，我捡起地上的手机，看到备注是徐先生。
虚惊一场。
我这几天像是着魔般——许是得了疑心病症，总觉得周围的事物有异样。
我摁下接听键。
“你最近能腾出一段时间给我吗？我和我家姑娘暑假要去乡下度假，她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去。”
“好。”想到这些日子忙着上架电商平台，又思虑太多，过段时日应该能闲下来，我没有拒绝他的邀请，
不过我还是问他：“是苹苹希望我去，还是你？”
他笑了：“都有。”
……
“你是有什么心事吗？”晚饭的时候，孟尧问我。
我摇摇头，眼睛一转，又点点头：“我在想昨天，那样子——”
“过去都过去了你还在想昨天。”孟尧闻言笑出声，“没关系的，你遥遥姐和娱乐圈那些小明星不一样，不至于走到哪都有人拍。”
听他这么说，我也只能放下心中那份焦虑和烦闷：“好，不想了。”
提心吊胆一整天，我最终还是选择放下。
……
“你直播的那件事跟公司说了吗？”我提起话头问他。
“说了，他们态度强硬。”孟尧咬着筷子皱眉，话音一转，“……我也态度强硬，明明合约就到期了，还想拖着我。”
第二十八章 短信
【浪费国家资源的蠢货。】
次日开了店面后，我像往常般拿起手机开始清理昨晚入睡前的信息。
垃圾短信层出不穷，我本想草草看一眼便清空，不料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
——你是她什么人，离她远点。
我本以为是什么家庭伦理小剧场，错把短信发到了我这里。
点进去后，才隐约觉出不对来。
那是凌晨四点的短信，只有一张黑漆漆的图和那句话。
我戳进图片里，看见是黑暗中两个模糊的影子，站在临街小摊前。照片像是放大几倍后的截图效果，我几乎分辨不出两个人是谁——倘若我昨天不是亲身经历了这件事的话。
图片里看不清人脸，粉棕色头发的女子大大咧咧勾着旁边男人的肩膀，侧过去的脸贴近得几乎要亲上。
——是我和孟尧。
我后背倏地一凉。
我不敢轻易回应，或许对方那边只会显示已读不回。
其实解释很简单——我们是同租的舍友。
但是孟尧不想掉马甲，也就是他不能暴露性别为男的身份，再则提到同租，遥遥姐与一男子同租这等关系更加不清不楚。
若说是普通朋友也不过分，但问题麻烦在那是深夜，并且我们一同走入了小巷里——很难保证拍摄的人不会跟踪到巷子里偷拍。
我一时半会只顾思虑此间杂乱的联系，久久不能平静，刚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却猛地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打开那条短信——发给我的人，是怎么得知我的电话号码的？
……
店里来了人，我没办法深究，只得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迎接来客。
来客是学生模样，看样子不着急去上学，走进蛋糕店前先在外面打量了我几眼——知道这件事是因为我碰巧往外看，同他对视上几回。
我起初觉得他是在找人，但是我确实不认识他，这个点蛋糕店里也没有其他人。琢磨了许久想出一个可能——也许他是在担心钱不够。
索性把刚刚杂乱的思绪都抛到一边，扬起了微笑，打算给这位幸运的来客打个折扣，也当作是给自己积德。
我如同以往那样询问顾客的想法，但似乎今时今日又多添了几分热情——之前店里兼职的员工还说过我嘴不甜，不会主动招揽生意。
“看起来就像是，一切随缘。”——这是他们给我的评价。
殊不知这回热脸贴上冷屁股，我分明看到少年眼里的不怀好意。
他低头指了一个芒果夹心的六寸蛋糕，我问他有什么需要备注的话。
时间像是忽然放慢了几秒，我看见眼前的人缓缓启唇：“你一晚上给几个男人口？”
“什么？”
“写蛋糕上啊！”少年朝我努嘴。
“先生，蛋糕上不适合写这样的话……”
“噢，这样啊……”那人犹豫了片刻，抬眼盯着我，“那这话就送给你吧。”
我僵直在原地，恍若被周围的空气裹住，热气无形间筑起了一道透明的屏障，让我无法透过气流传出声音。
甚至于无法吸入空气，窒息的感觉让我思维僵化，半天思索不出一句反击的言语。
“你是这附近的学生？”有人从后一把抓住少年的手，“读了那么多年书没教过你怎么尊重人？”
那学生似乎被突如其来的责问吓到，同我一样惊异地转头。
“浪费国家资源的蠢货。”
顾淮冷着脸，骂出了声。
第二十九章 是非
【这人我认识，我们学校的，高中就出去卖了】
……
哪怕顾淮带我离开了是非之地，我在车上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翻看手机。
“别看了，手机给我。”顾淮伸出手，朝我摊开，看样子是想我乖乖上交。
可我不会遵从：“我得先搞明白是什么事情。”
“那主播是你朋友？”
“我舍友。”
顾淮明显地愣了一下，或许他也以为我和女生同居。
“女装主播。”我补充道，“这身份不能外传，会砸了他饭碗。”
……
粉丝俨然成了训练有素的组织，关键时刻不掉链子，打开词条后几乎看不见什么事件相关资讯。往下划了很久，终于看到没被埋没的只言片语。
我从那些讨论中推断出了基本信息——大致是我凌晨收到的那张照片流传了出来，还有相关的一组图，都“实锤”百里逍遥有对象，并且正在交往。
就算百里逍遥主业是电竞解说，但对于主打“单身”的“宅男女神”来说，这也不是一件可以轻轻揭过的小事。
截至我目前看到的，都仅仅限于百里逍遥谈恋爱。
但蛋糕店里点单的少年，之所以对我百般羞辱，除开因女神被抢走展露的敌意，他那样子做，更像是听到了别的什么消息。
像是有什么预感一般，我的手悬停在一条链接上，没有点开，也没有划走。
我仿佛一只徘徊在陷阱前的雏鸟，犹豫半天，最后还是一头扎入了囚笼。
点开来是跳转到另一条博文。
小娱儿ee：我以为什么小网红谈个恋爱都能上热搜，去淘了下才知道是和/鸭jpg.搞上了［图片］
图片里是之前我和付泽走在一起的各种照片，不乏有几张是他领着我去晚宴的图——我们十指相扣，亲昵的意味在每张侧头和对视的图片中显露出来。
或许是由于怕牵动利益，高清的相片中付泽几乎打了码，只在某些模糊的图片中留下背影和侧脸供人辨认。
图片只截了一部分，直到滑到底端，我才回头看前面的一段文字。
发布图片的人留言：“和网红百里逍遥闹绯闻的男人，在此之前陪同某上市公司总经理出席各种高端场所，还有宴会上和另一男士的吻照。没别的，只是好奇，倘若百里逍遥同一个人出去买宵夜被拍就是确定恋爱关系，那这些照片怎么解释？”
直呼百里逍遥的网名，似乎是为了和她撇清干系，也确然是这样——评论区的风向被有意无意地导向另一处。
我颤抖着手，点开评论区。
逍遥法外：对啊，凭什么对遥遥恶意这么大？
AAA社会你祀哥：卖屁股上位的吧
sryagja：这人我认识，我们学校的，高中就出去卖了
遥遥无期：私生活真乱，遥遥姐怎么会认识这种人？真是的
一口一个泡芙子 回复 遥遥无期：所以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心疼遥遥，飞来横祸。
迟早秃头：百里逍遥我告诉你！！以后少在外面交些不三不四的mb！
冷风：我看过他们zuo ［表情］ ai的小视频，就在我主页
腔肠科动物：散了吧散了吧，在外面做0，怎么可能和遥遥姐有关系？
做梦都在笑着数钱：@流云兔兔 hhhhhhhhhhh快来看豪门大戏
晚夕：以前靠家世，家里靠不住了就卖，打得一手好算盘，真会做‘买卖’
sunnnn_：路人，不掺和粉黑混战，只想说这人私生活也太不检点了。
小李绅士：一晚多少钱？
……
那些刻薄冰冷的文字在我眼前跳动，仿佛一瞬间被赋予了生命，化作尖锐刺耳的声音往我耳朵里钻，钉在脑海深处。
第三十章 搬离
【顾·封建式大家长·淮】
“你之前就看到了，是吗？”我没有把眼睛从手机上移开，借着屏幕微弱的亮度，看到不受控而颤抖的指尖。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别看了。”
我没有乖乖听顾淮的话，但也没有再刷下去，兀自盯着手机屏幕出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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