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丢了之后号码都没来得及补办,所以连手机号都是十九局的。知道这个手机号的不过几个人,因此打电话来的如果不是莫语,那就是我的家人了。
不过我父亲是老探员,虽然因伤提早退休,但警惕心是绝对有的。
“我不想做什么交易,”为了让手机那头的人听得清楚一点,我稍稍提高了音量,“郊野公园可不是什么适合做交易的地方。”
“那你想让我说什么?”
“小秋啊,Noha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他现在在哪你清楚吗?”
“问这些做什么?活腻味了吧!”
作为警告,南风划伤了我的手,不深但是很疼。
我扫了眼滴血的手:“这就是你们求人办事的态度?”
终于,秋梦觉从树林深处探出头来:“你会帮我吗?”
“不会。”我拒绝得斩钉截铁。
“我就说他和穆慈关系不一般,我亲眼看见的!”南风有些气急败坏,刚刚假小子一般故意压低的声线在此刻终于破了功。
“我和穆慈关系不一般,与真凶是谁之间没有因果关系。”我不顾威胁与疼痛往前走了几步,“你知道谁是凶手,却要袒护对方。那些死者和你一样都是Omega,只比你大个几岁,他们原本还有很好的未来。是谁毁了这些?相信你是知道的。”
“你这个混蛋!别以为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们就会妥协!”南风的刀尖指着我的喉咙,再往前一寸我就要见包公了。
“小姑娘,你叫南风是吧?”虽然被刀指着,可我还是面带微笑,“是……Beta?”
对方果不其然没有回应。
“我也是Beta,Beta想要保护Omega是要多费点儿心思。”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要保护秋梦觉,而我要为那几个无辜遇害的Omega讨回公道。”
第23章 电话竟然是他打来的?!
“公道?有公道的话哥哥的腺体就不会退化了。他的腺体已经完全萎缩掉了,你一个Beta怎么可能懂得这意味着什么。明明就是抑制剂有问题,你们这些吃官饭的却视而不见。”
原来Noha是他的哥哥,这绝对是今天最大的意外收获了。
“为什么说是抑制剂有问题?谁告诉你的?”
“是我自己想到的,这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抑制剂只有Might这一个品牌吗?你可知道任何品牌的抑制剂只要过量使用都会造成腺体退化吗?”我笑道,“难道销量高就得做靶子吗?”
对方果然被我惹怒了,那双漂亮眼睛里的情绪突然变得歇斯底里:“明明证据确凿却选择无视,你们这些家伙都收了脏钱,心眼都坏掉了!”
这个秋梦觉实在太偏执了,我的耐心已经快要消磨殆尽,要不是看他是孩子早就抓起来带回局子了。
“Elliot死了,尸体在郊外被发现,身上有被刺伤的痕迹。”我收起笑容,语气是尽可能的严肃,“死亡时间就是你报案的那一晚,或许你想说是穆慈杀的,然而那晚他和我在一起。”
我停顿片刻,眼看着秋梦觉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解释一下吧,小秋先生。”
“没必要跟他废话!”怒急的南风挥刀而来,却被我闪身躲过。她被吓到了,显然小看了探员的实力。
装弱鸡就真的信了,真不知该说他们单纯还是愚蠢。这俩孩子都竭力装作处事不惊的成年人模样,事实上认知和思维都很符合年龄。
“妹子,”我又一次轻松躲过她的攻击,顺势握住了她的手腕,“我劝你还是老实一点,别再给他增加罪名了。”
“放开我!!”
南风死命挣扎,不过我们之间悬殊的力量差距还是让她的抗争显得有些苍白。
“小秋,如果你愿意相信我,那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问。”
秋梦觉几近崩溃边缘,仅仅两个字却颤抖得让人可怜。
“Elliot是你杀的吗?”
“不是。”
“好。”我放开了南风,“我相信你们。”
“你……”秋梦觉满脸的不可思议,“你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就你们两个小屁孩儿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们听话。”
南风果然满脸愤恨地冲我挥舞刀刃,只可惜她在我眼里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了。
“……你想说什么?”
“你知道自己现在是嫌疑人吗?”意料之中的,我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法言状的震惊与恐惧。
“…为什么我是嫌疑人……那西装……我……不是……我……”秋梦觉崩溃地瘫坐在地上,口中满是破碎的话语。
“小秋怎么可能是嫌疑人?你们探员都是吃干饭的吗?!”
“他是西装最后的所有人,而且从那一晚之后就再没人见过Elliot。如果是你,你认为谁最有嫌疑?”
面对我的质问,南风终于哑口无言。
倏然,树林远处传来了脚步声。特查组不会来得那么快,很可能是遛弯的普通人。
“有人来了,你们走吧。”
秋梦觉的神情恍惚,好像没有听懂我的意思。
我只好示意南风搀起他:“等你想好了再把知道的告诉我,不要想着骗我,我说了,我有的是办法找到你们。不过我不想对个小屁孩严刑拷打,我要的是真相。”
看着那俩人跌跌撞撞地离开,我的心情很是复杂。就这么把他放掉肯定是冒险的,但从这两个孩子澄澈的眼睛里我实在看不到杀人剖腹的狠辣。
而且秋梦觉肯定知道一些内情,获得信任比抓他回十九局严加审问要有用。
话说回来,到底是谁遛弯遛到树林子里来?从脚步声我听出对方只有一个人,这也是我没有过分警惕的原因。
可当我看到一个高大、五官硬朗且身着高级西装的男性Alpha时,我立刻意识到对方不是迷路,而是为我而来。
我绷紧神经警惕地问道:“你是谁?”
“穆总吩咐我过来看看,正巧在附近就来得快了一些。”对方回答得格外诚恳。
“穆总?”
“是不是打扰到您了?”
我连忙掏出手机手忙脚乱的翻看通话记录,而最近一条上显示的名字让我怔然当场。
那电话竟然是穆慈打来的?他就那么确定我开了静音?万一让秋梦觉他们听到怎么办?
“说谎了吧,”我沉下脸来,“你在跟踪我对吧?”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职业地抿唇一笑。
“算了算了,”都是打工的,我也不想难为他,“您怎么称呼?”
“不用客气,我是穆总的助理谢之,您叫我的名字就好。”
“谢之先生啊,”既然让我别客气,那我就直言不讳了,“他让你来做甚?”
“来接您,”谢之诚实回答道,“穆总很担心您。”
“让他不要担心,事情解决了。”
“您的手受伤了,让我为您包扎一下。”
“不用了,小伤,”我没有逞能,这伤只是看起来深而已,“回吧,还劳烦你跑一趟。”
“如果让穆总看到您的伤没有妥善处理,我的工作就不保了。”
我靠……你不会就是那位问个衣服款式就被威胁辞退的人吧?
“……这领导你也愿意跟他?”我愤愤不平道,“算了也罢,带路吧。”
走到郊野公园停车场,只见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丰田埃尔法。
“保姆车啊。”我小声嘟囔了一句,虽说这种贵且矫情的车挺符合穆慈的个性,但我还以为会看到什么宾利劳斯莱斯,毕竟霸道总裁嘛。
“我想您应该想休息,车里为您准备了饮料和更换的衣服。如果您要洗澡,穆总在这附近正好有套房产,您可以……”
“好了好了,”我果断打断他的滔滔不绝,“包扎好送我回家就行,我家里有衣服。”
谢之没有再开口,而是默默为我妥善处理伤口之后把我送回了小区。我很是感谢他,因此也懒得纠结对方为什么知道我住在哪里了。
停车后我跳下车准备跟他挥手告别,却不成想对方竟然也一同下了车,而且手上还提着一个纸袋。
那是著名数码品牌的包装袋。
“你这又是干嘛?你们穆总有钱可以做慈善。”
“您那部手机的振子已经坏了,很容易漏接电话。”
我靠穆慈竟然连这个都知道?
“那我也可以自己买,他是小看公务人员的收入吗?”
“夏先生,这是我的工作,请您理解。”
行,可以,竟然拿这个要挟我。
既然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想收也得收,只能等穆慈回来再还给他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那谢谢你了,也别您您的了,都是打工人,知道你不容易。”
谢之的“职业假笑”终于真诚了些许。
第24章 「一个总裁,懂犯罪心理学」
我把见到秋梦觉的事情报告给了莫语,意外的是他并没有立刻发怒,而是长久的沉默不语。
办公室寂静得令人窒息。
“我说……”莫语终于出了声,他抬起眼皮瞪着我,似是怒极,“你他妈先斩后奏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对不起,但是……”
“没有他妈的但是,我完全可以给你个处分你知道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秋梦觉不是凶手?是他妈的直觉吗?!”
“是。”
莫语被我气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夏竹,我懂你的意思,但这不是咱们特查组的工作方法。”关月赶忙出来打圆场,“如果秋梦觉是凶手,这无异于放虎归山。”
“我明白了。”我果断服了软。
“你明白个屁!”莫语骂道,“直觉能做证据吗?!如果你的直觉是错误的呢?你能承担后果吗?再有人无辜受害你能偿命吗?!能吗?!”
此时此刻我已经再也没有刚才的从容和自信,就算相信自己的判断没错,但莫语的话却仍是如此的振聋发聩。
“行了,如果那个秋梦觉真有问题是不会找夏竹的,”关月安抚地拍拍莫语的肩膀,“而且看意思他连他哥被抓的事都不知道。”
“这孩子很可能被利用了。”眼镜儿相当一针见血,“就是不知道目的是什么。”
“嫁祸给穆慈,只能是这个。”我说出了自己的推测,“秋梦觉应该知道他哥有罪,有人利用这一点让他拿着Elliot的西服报案。”
“说不通,”莫语反驳道,“给他西装的人不知道西装珍贵?”
“那就是他抢的?”眼镜儿随即问道。
我手托下巴沉思片刻后摇了摇头:“那更不可能了,秋梦觉从哪知道当晚穆慈碰过这件西装?”
“Noha告诉他的?”
“更不对,如果是这样,Noha就不应该承认西装是Elliot的。”
短暂的“头脑风暴”让我的脑子如大风刮过一般混乱。我疯狂挠着头发,可就算挠成鸟窝也想不到解题的脉门。
“好了好了,”莫语打断了我们,“托我们可爱的新人小夏的福,证据链全他妈断了。诸位辛苦辛苦,从今天起分两组轮流守酒吧和孤儿院。”
本以为他这话会引起组内对我的声讨,没想到我听到的竟然是:“让我们干活拿人家小夏说嘴,脸皮太厚了。”
我靠这是哪位勇士?受在下一拜!
莫语气得哭笑不得:“我操,反了你们了!”
我忍不住的偷笑却被莫语发现,他愤恨地指了指我,那表情简直恨不得把我咬死。
“你丫跟我一组!看你还能玩儿什么花活。”
在某地蹲守算是我们的工作里最痛苦的部分,吃饭上厕所这种小事就算了,长时间睡眠匮乏才是最要命的。
唯一算得上调剂的,竟然是穆慈给我发的信息。
没想到那部智能机里面有Sim卡,而且还是我之前的号码。我已经懒得计较他是怎么搞到我的证件信息,我只希望他不要犯罪,否则就是现实版的莫里亚蒂了。
他很少发文字,只会偶尔发一些莫名其妙的照片。比方墙角的小人涂鸦,或者一只看不出品种的狗。我一般都会礼貌地回复几个字。某天一早他发了朵草丛里的紫色小菊花,我不走心地回了句“好看”。
没成想直到半夜他才回复我了三个字——
“很像你。”
讲实话,穆慈这个人或许真的是智商过高,我等凡夫俗子实在是理解不了他的思维逻辑。
“换手机了就把市局那部还回去。”
莫语早就注意到了这部手机,大概是实在闲得无聊才提起来。
“那部我还要用。”
“我靠,买了个最新款的还要贪污公家财物。我当没听见,你赶紧给我还回去。”
我无辜地眨眨眼睛:“这是穆慈给我的,等他回来我还要还给他。”
莫语听罢沉默半晌,最终用一种我听不太懂的口吻丢来一个直白又古怪的问题:“你和穆慈现在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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