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联姻对象是季家,周霆的未婚妻…是季家丢了16年的念念。
这也是薄肆野为什么那么不爽季郁初认为沈宁是念念这回事了。
周霆褪去公事公办的样子,竟也恢复几分当年的痞性,对薄肆野少了几分恭敬,多了几分朋友间的谈笑真诚。
“可别,这5年没回家,不用您,我大哥就够让我想死不能了。”
周霆顿了顿,真心劝道,“您这Omega挺漂亮,家传戒指都送出去了,就好好待人家吧,也是挺可怜一小孩。”
薄肆野语气冷得掉渣,薄唇凉薄吐出几个字,“用得着你提醒?”
他吐出一口烟雾,岔开话题,问,“薄修厉怎么样,还活着?”
周霆沉了口气,恢复平静无波的语气,“活着,在夫人被送往医院不久,薄老爷子把他带走了,还把屋里的执刑人都罚了100鞭。”
薄肆野毫不意外挑了挑眉,心道他这个爷爷还是忍不住了。
也是,同样是孙子,老爷子怎么可能偏心薄情狠戾的他,而不是重情孝顺的薄修厉呢。
“嗯,受了罚的执刑人这月双倍工资,另附一周假期。”
“你在忏渊和集团最后这个月,恢复工资制度,奖金翻三倍。”
忏渊掌刑官和薄氏集团总秘书长这两个岗位,薪水都是顶尖上层,奖金更是丰厚。
即使只拿一个月,奖金翻三倍,也有近百万之多。
虽然这百万在周家面前也不算什么,但这是五年里第一次从薄肆野手里薅走这么多钱。
周霆明朗笑了声,也不推脱,大方道,“那就谢谢薄总了。”
“想来我的未婚妻和夫人也是差不多的年纪,等我找到娶回家了,一定要介绍他们认识。”
薄肆野冷冷垂眸,长指微曲毫不犹豫挂了电话。
“哼…啊!”
外面沈宁沙哑到计划听不清话的叫喊响起,薄肆野随手把手机扔在柜子上,打开隔间门快步走出去。
床上的Omega不顾身后的伤抱着膝盖坐着,纤瘦的脊背疼到发颤,额前疼出的冷汗沾得发丝凌乱,好似一块美玉被雨露侵占,破碎异美。
听到门打开的动静,Omega颤巍巍转头去看,流转的眼波水雾氤氲,抬起的眼眸水灵灵清透,却又蒙了一层雾一般看不透。
等看清来的人是薄肆野后,他抖的更厉害了,浑身像被泼了一盆冰水似的,手脚都止不住地冰凉。
薄肆野蹙了蹙眉,不觉柔和了凤眸,抬步欲走近可怜的沈宁。
只是他刚抬步…
“唔…!”沈宁重重一抖,瞬间瞪大了空蒙蒙的眼睛,抱着被子猛地向后退了一步。
身后的伤口瞬间崩裂开来,点点血丝透过绷带透露,沈宁咬紧了唇都不肯放松半分警惕。
“不要…”
睡了一会儿后,他的嗓子不仅没有半分恢复,反而哑地更加厉害 说一句话更是刀片割喉一般的疼。
“什么?”薄肆野顿了下脚步,问。
沈宁精致的脸庞如玉一般瞬间破碎,崩溃地抱着被子慢慢抬高蒙住自己,放声哭嚎,“不要靠近我…求求您不要把我送走了…”
“我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他捏着被子的手指都颤的厉害,发红的指节与匀称的手指微弯联合在一起,显得更加楚楚可怜。
薄肆野深深吐出一口气,犹如深潭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波澜,眸底仿佛翻涌着无数繁杂的情丝,细微杂乱,连他自己都理不清。
“沈宁,你没事了。”
几秒后,他沉郁沙哑的嗓音响起,声音低到堪堪压过沈宁抽泣发抖的声音。
这下轮到沈宁呆愣住了,他缓缓放下蒙住脸的被子,红肿的双眼眨了眨,沾了泪的长睫抖落一滴晶莹泪珠。
他满脸都写满了不可置信,动了动干涩的喉咙,再次哑着嗓音问。
“您说什么?”
薄肆野声音沙哑,思绪凌乱,一开口就是词不达意,喉间干涩说不出一句解释的话。
“我说,你没事了,不会再送你去忏渊。”
沈宁一下子俨然无法消化这么大的惊喜,表情空白扣着手指足足愣了五秒,空洞的眼神才慢慢恢复神采,小心翼翼看了眼薄肆野。
“真的吗?”他瞪大了眼睛,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您相信…相信我没有做对不对?”
薄肆野不知道该怎么向沈宁解释,闭了闭颓然的双眸,轻声说。
“嗯,我信你,不会再随意送你去忏渊了。”
终于…沈宁像是失去了全身的力气,缓缓闭上眼睛,一行泪滑落脸颊。
虽然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快得有些不正常,但他还是狠狠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提心吊胆了啊。
他的心被掏出的血窟窿,在这一刻被针线生生缝合,虽然疼得深入骨髓,但…好歹被缝合了啊。
看着沈宁痛苦哭泣的样子,心疼的情绪再次占满薄肆野的胸腔。
沈宁断断续续的哭嚎揪着他的心似的,在这间病房里显得格外悲痛,他的心也痛得呼吸一窒。
他红了眼眶,心疼的感觉转换为蚀骨的疼游遍四肢百骸,敲碎了无数骨节生生碾成碎块一样,浑身没有一处是不疼的。
在忏渊的这两天,沈宁应该…比他这时还要难受万分吧…
薄肆野想要靠近沈宁,想要抱抱这个脆弱易碎的Omega,却不料他每走近一步,沈宁的哭声就越重一分,哭嚎着拒绝他靠近。
“沈宁,别闹,让我抱抱你。”
薄肆野依旧棱角冷峻,却已然失去浑身傲意凛然,嘶哑着向沈宁祈求一分求得原谅的机会。
6月请假2
这月最后一次请假了!
我保证明天早点更新!
第二十五章 愧疚的薄肆野
听到这话沈宁不动了,僵直身体,抬头小心瞧着薄肆野。
“对不起…”
他知道他的嗓音不好听,所以在绝望退潮后,再发出的声音都低到几乎听不清。
“不用道歉。”薄肆野走近他,单膝蹲下与他平视,嗓音沙哑,却是前所未有的柔情。
“你什么都没做错,你是最乖的乖孩子。”
沈宁不会因为薄肆野几句话就忘记这两天的疼,但‘乖孩子’这个字眼还是刺痛他的心。
他的心脏猛地一瑟缩,动了动唇瓣,哑声说,“我不是…”
他的语气很静,虽然带有哽咽,却不是在委屈倔强,而是确切陈述事实。
“没人把我当乖孩子,您也没有,所以我不是。”
这平静的一句话如惊雷投到薄肆野心里,波澜不惊的心第一次出现裂缝,心痛咯噔一声震住,下一秒却是轰然奔向另一个高潮!
须臾间,像被扼住咽喉般窒息,薄肆野心痛到无以可复,那决策果断铁血手腕的双手,去抚摸沈宁的脸庞时,竟抖得不成样子。
还不等他说些什么,沈宁抬起空蒙蒙的双眸,怯懦看着他,轻声开口问。
“您…真的相信我没有做吗?”
“真的不会…”他的嗓音顿了顿,双眸失神片刻,“再把我送回忏渊吗?”
两天的时间,没有一丝属于人间气息的忏渊,给足了沈宁绝望和惨痛,让他以为他是真的被全世界抛弃,丢在了荆棘里。
他怕极了那个地方,连听到名字脑子里都会强涌进疼痛的画面,他急切想要得到保证!
薄肆野喉结滚动了几下,“不会。”
“那种地方我不会再让你进去第二次。”
话在喉咙里滚了半天,沈宁想不出什么话来表出自己一瞬间的安心,也想不出什么奉承讨乖的话对得起几近绝望的自己。
好半晌,他才咽了咽口水,干涩的地说,“…谢谢您。”
听到这句谢谢,薄肆野呼吸一窒,心脏更是绞拧地疼。
他再支撑不住,身体几欲摇晃站起来,宽阔的身体慢慢将沈宁圈在怀里,青筋暴起的手臂抖着收紧,不敢使一分力气。
“别怕我,宁宁。”
他已然失去浑身矜骄傲气,将沈宁揽在怀里像抱着稀世仅有的珠宝,将破碎的沈宁一点点聚拢。
“你本不该怕我…”
…被薄肆野圈里怀里的时候,沈宁的大脑一片空白,紧张到呼吸都不敢用力。
抱着他的人,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人啊…
轻飘飘一句话就能把他送到地狱般的地方,又一句话就放了他,随手将他在地狱的伤痛掩盖——
现在,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叫他别怕…
沈宁垂下长睫,沾在眼睫上的泪珠啪嗒滴落,破碎的神情恍惚。
又是好半晌,他才敢对身上这个恶魔一样的男人开口。
“对不起,您让我太疼了,我做不到…”
沙哑的话语落下,两人之间的气氛微妙在此刻停止,短短呼吸间,却像一场对心脏可怖淋漓的残杀轰然落寞。
迟迟没有感受到回应,却得到满堂寂静的沈宁,也紧张不安起来。
他轻咬了咬苍白的唇瓣,抬头看着薄肆野凌厉的侧脸,以为这个可以决策他命运的男人再次生气怀疑他了!
恐慌无处不在如洋洋洒洒在空气中,弥漫至全身无孔不入钻进骨子里,一颗心瞬间坠到冰窖里。
“我错了,我做得到的!”
他口不择言,满脑子只会道歉认错了。
“我会改的,我能做得到的,您别生气!”
“给我几天时间,不,明天我就能改好的!”
“您不要生气!”沈宁情绪激动,胸腔快速起伏,喘了几口粗气挣扎想要翻身跪坐在床上。
薄肆野心疼地将怀抱渐渐收紧,紧紧抱着这个惹人怜爱的Omega,后悔似毒药在心里满满扩散,侵蚀了全身心。
他这时候才切身知道试错的代价…竟然大到差点令他失去珍宝一样的爱人。
“宁宁。”
“你没错,用不着改。”喉结苦涩滚动了几下,薄肆野低下矜骄的世家傲骨,哑声在沈宁耳边说。
“是我错了。”
…!
这下轮到沈宁怔住,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他刚刚好像听到,薄肆野说…他错了?
这和他记忆里的薄肆野很不一样,但他没有心思去震惊薄肆野的改变,他低低舒了一口气,恢复失衡的呼吸频率。
沈宁紧拧细眉,嘴角僵硬扬着一丝苦笑,心里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自己也嘲笑自己惊惶的样子。
——像只被虐打出阴影,驯化成功到只会求饶的流浪动物。
薄肆野一向凉薄的嗓音,在此刻沙哑含情,低低说话,像是怕吓到沈宁一样。
“抱歉,我竟没想到你当真是一片赤忱真心。”
“不仅怀疑你,还亲手把你推进深渊…”
顿了顿,他又说,“是我错了。”
“我错得彻底。”
薄肆野闭了闭狭长凌厉的双眸,低低叹了口气,压下喉间苦涩,颤抖双手抱着差点失去的珍宝,竟红了眼眶。
“我想不到…”
“宁宁,你太干净了。”干净纯白到刺眼,才使他红了眼眶。
实际他早就知道罪魁祸首是薄修厉,也早就做好沈宁没有参与计划的准备。
左想就算沈宁再怎么无辜,也不可能清水一样没半分污秽,才狠狠心把沈宁推进局里,套出薄修厉谋害他的证据。
可他没想到,沈宁竟是白纸一般,和薄修厉没有任何关系,更不可能传递消息或者和薄修厉旧情复燃。
作赌被反赔进赌局里的事,薄肆野不是第一次经历。
但这次差点折了沈宁,他是第一次尝到后悔的滋味,简直…食髓知味。
“宁宁…”
薄肆野天生清绝的丹凤眸子颓然低垂,眼眶竟也如沈宁一般通红,却不掉眼泪,只是紧紧把沈宁抱在怀里,一遍遍喊沈宁的名字。
.
沈宁不知道薄肆野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痛苦,也不知道薄肆野为什么改了性子,温柔…地喂他吃饭。
没错,是温柔,那眸中满到快要溢出来的柔情,让沈宁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的嗓子被几位医生看过,不仅要喝好多很苦的药,短时间内还不能开口说话。
也是因为不能再说话,沈宁才发现薄肆野是真的改了性子。
他现在每次还没开口,只是看了某个地方时间长一些,薄肆野就会立刻把东西拿给他,柔声问他是想要这个吗。
…语气温柔低缓,像哄小孩子一样。
和当初的薄肆野一样,现在的沈宁也不再相信薄肆野,总觉得薄肆野对他这么好是暂时心怀愧疚,不久就会把他当做垃圾一样弃之如敝履。
其实也不怪沈宁,昨天还冷傲凉薄,在他自杀后还打了他的人,在他一觉睡醒后突然变了态度,殷切地爱他…
任谁也不信,一个人的态度能转变这么快吧。
日薄西山,天地之大披满了橙金色的暖光,沈宁小半张脸埋在胳膊上,脸上的软肉稍稍鼓了起来,眼睛眨也不眨侧着头看窗外。
这样的景色,仅仅只是两天没见,他却觉得已经过去好久好久。
沈宁是刚刚睡醒,困乏还没有褪去,眼睛滴溜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薄肆野的身影,这才松了一口气继续趴着。
放在小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屏幕,紧接着消息提示音‘咯噔’个不停,响了十几下才堪堪停住。
他不想看,懒懒转动脑袋换了个方向,享受为数不多的惬意时间。
掀开眼皮看到天花板上的灯时,他心里也咯噔一声,差点以为回到忏渊的硬床板上了,刺眼的灯光好似一根针不上不下扎进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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