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做,就必须做的狠!
这样想着,钱辉阴郁的心情瞬间恢复晴朗,坐直了身体,姿态挺拔,动作优雅矜贵的夹菜。
他这些优雅的动作,和他这张脸完全不符合。
但他好像没有丝毫觉悟,表情也是悠然自得,好像少年人的天真。
“钱辉!”
钱辉立刻如临大敌一般抬头,“嗯?”
季然皱眉,不悦地看着钱辉,冷哼一声。
“伤口还没恢复好,也才刚学了几天,你就敢来A市?”
“就你刚才的反应,足够薄肆野发现破绽,第二次毁了你。”
钱辉一愣,放下筷子,“我怎么了?”
季然眉间缠绕着烦躁,语气也急,“我不想跟你废话,明天那位老师就过来,你给我好好学,一个月后我去检查。”
“一个月?”
钱辉难以接受,一个月的时间只浪费在学习上,对他来说实在太长了。
他忍受不了长时间的枯燥,只想快点报仇雪恨,最好明天就能将仇人杀死。
可季然怎么可能容忍他的计划被二次打破,当即冷声呵斥,字字珠玑割钱辉的心。
最后,季然冷冰冰看了钱辉一眼,没有任何感情。
“要是你实在学不好,我就只能放弃你了。”
听到要被放弃,钱辉立刻触电一般站了起来,用嘶哑的声音大声喊,“不!我能学好!”
钱辉现在所有行动都是被季然指挥,当他对复仇路毫无希望、空茫的时候,是季然出来带走了他。
季然说他们有相同的仇人,只要他听话,季然一定会带着他复仇。
可以说钱辉现在的所有行动,都是靠季然,没有季然他就像只无头苍蝇,乱转也找不到办法能报仇。
“季然哥,我听话,我一定听话!”
钱辉急于表忠心,焦急地喊。
季然慢悠悠喝了一杯茶,看钱辉似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焦急,心中没有任何情绪。
他只知道,他费心培养的棋子,不听话了。
“那就给我好好躲着,什么时候学精了什么时候再出来。”
不过季然也没有太为难钱辉,钱辉对他来说还有用。
他费心培养钱辉那么久,不发挥出作用怎么会轻易丢弃呢。
出了餐厅第二天,沈宁就把钱辉的不对劲忘在脑后了。
他之前在季然身边见过几个alpha,但这次撞见的omega还是第一个。
不过他也没多想,以为这次和以前一样,只是偶然。
薄肆野已经去薄家住了,因为晚上见不着,白天就压着沈宁去公司学习。
使得沈宁苦不堪言,原本和季郁初定好的玩乐规划全都乱了。
好在这种枯燥的日子没能维持多久,薄家家宴就如期到来了。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有问题
“你确定都解决好了?”
装潢古典,处处透着奢华的薄家老宅客厅里,沈宁靠坐在大沙发上,不放心地问薄肆野。
薄肆野颔首,摘了两颗浑圆透亮的葡萄递给沈宁,“放心,不会再让你受到一点委屈了。”
“倒也没有,今天来的这些长辈里,没有指着鼻子骂我的,就算不错了。”
沈宁笑眯眯看着薄肆野,“不过我没有说你管不好的意思哦,只是这些长辈太难缠,我想你解决也一定很辛苦的。”
“这几天都警告过了,谁敢在这个重要的节骨眼上再犯,我绝对不会饶过他们。”
家宴这么重要的场合上,要是真有人敢不顾警告辱骂沈宁,那就是不把沈宁这个薄夫人放在眼里,不把薄家放在眼里。
这样挑战权威的人,沦为牺牲品也没有什么可惜的。
“拿起你的气势,家宴在你座位下面那些人,地位都没你高。”
“不管你回多重的话,就算你以他们骂你的方式骂回去,你永远都不会错。”
薄肆野不是第一次这么跟沈宁说了,但被环境慢慢磋磨成逆来顺受的沈宁,能养成如今带点小娇纵的性子已经很不容易了。
沈宁听得头疼,敷衍道,“我知道啦,还有你在呢。”
开玩笑,光是平常说一句音调拔高的话,他都要回想很多次自己语气是不是太重了,然后抓心挠肝的反省。
有一句名言是吾日三省吾身,沈宁是每天反省三百次还不够。
现在每天被疯玩的快乐填满,倒也没那么多时间反省了。
如果不是很烦很气,他是不会主动说重话的。
而且这不是还有薄肆野在吗,为难他的人也都是薄家人,交给薄肆野处理就再好不过了。
沈宁就这样放平心态,还悠然自得地在薄家老宅的房间里小睡了个午觉。
家宴聚餐都在晚上,晚上才是重头戏,他可得养精蓄锐呢。
.
晚上,薄家老宅灯火通明,长桌上薄家主系和旁系已经坐满,满桌的佳肴尚温。
薄老爷坐在主位,主位以外以左为尊,薄肆野自然就在左边坐下,沈宁跟着坐在薄肆野旁边。
右边做着的就是薄母和江安了。
两边暗地里不对付的人这样面对面坐着……实在太考验人的心理抗压能力了。
不,好像是考验沈宁自己的抗压能力。因为其他三人都和正常一样,谈笑来回是那么自如。
沈宁自愧不如了,他真的一点都忍不了,他自己都觉得装笑装得假。
尤其是,在看到他旁边的空位置出现薄修厉身影的时候……
薄修厉含笑的声音响起 “小嫂嫂,别来无恙啊。”
沈宁立刻收起假笑转头,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哦,是温的,不烫,没发烧。
不对,没发烧怎么出现幻觉了呢?
沈宁又悄咪咪侧头,要再看看旁边的薄修厉,却没想到恰好对上薄修厉望过来温润如玉的眼神。
……疯了,沈宁脑子快要炸开了 他身边还有好人吗!
薄修厉原来不羁的性格呢?原来疯狂嚣张的眼神呢?
真的摔坏两条腿以后就彻底改了,疯了吧?!
要真是原来那样,沈宁也不至于对上一眼就感觉头皮都要炸开。
这熟悉的、被盯上的感觉,像毒蛇盘旋在心上,冰凉的鳞片在心上游走。
平生第一次,沈宁想骂脏话。
他感觉自己好像进了毒蛇窝了,一个两个眸底神色都阴冷的可怕,温润的眼神下总是藏着更疯狂的伪装。
“薄肆野,薄修厉他……”
沈宁小心朝薄肆野那边靠了靠,非常小心谨慎地,一边警惕看着薄修厉,一边问薄肆野。
“他不是不来吗?”
是啊,沈宁还记得回来的人带话,说是薄修厉腿不舒服,今天晚上不能出席了。
却没想到,恍然的一转头,薄修厉已经出现在他旁边!
薄肆野瞥了薄修厉一眼,淡漠道,“不用管他,当做没看见就好。”
这句话是正常音量,但在正在热烈交谈的家宴上,并不算很重,但也足够让薄修厉听清了。
薄修厉就当没听到,见他看过来,笑着打招呼,“大哥,好久不见啊。”
薄肆野对薄修厉的感观更是差,薄修厉带着并不真诚的假笑和他说话,他连回一个虚伪客套的笑都觉得浪费。
他语气轻飘飘的,一听就知道是敷衍,“嗯,腿好了?”
终生只能坐在轮椅上的薄修厉:……
舌尖在尖牙上顶了顶,薄修厉忽的轻轻笑了一声,心想真是天道好轮回。
前几年薄肆野只能靠轮椅活动时,他见到寒暄的第一句话,也是‘大哥这是身体好了?’
现在算什么,苍天有眼,报应不爽吗?
默了默,薄修厉才终于开口。
“嗯,托哥的福,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薄肆野淡淡点头,狭长的凤眸漫不经心地扫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不用谢,好不了我就放心了。”
这气死人不偿命的说话方式,也不知道薄肆野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的。
薄修厉绷不住了,温润和煦的笑容也挂不住,脸色瞬间沉下来,咬牙切齿地看着薄肆野。
“那你这心放的就太早了。”
薄肆野见他表情终于绷不住时,却是嗤笑一声,好像早就料到这个蠢货三两句就会被激得恢复原型。
他薄唇轻启,好似恶魔在耳边低语,“看你还是这么蠢,我就更放心了。”
“不论你装的多像,都改变不了你 蠢笨如猪的事实。”
薄肆野看薄修厉的眼神真像在看一只猪一样,满是嫌弃,“别想着学我扮猪吃老虎,从小你就没长这种脑子。”
薄修厉被这句话气的差点从轮椅上站起来,“薄肆野!”
面对害自己成为一辈子只能坐轮椅的废物的人,薄修厉的接受和伪装能力,显然没有薄肆野那么强。
沈宁目睹薄修厉被薄肆野三两句话气得恢复原形全过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原来你还是那只猪啊,闲着没事没事扮什么老虎,我还以为你心有城府,脑子比我聪明了呢。”
“……”薄修厉阴郁地盯着沈宁。
沈宁眨巴着眼睛,用清澈懵懂的眼神看着薄修厉,真诚问,“你怎么不笑了,是生性不爱笑吗?”
还笑呢,这两次见面那温柔和煦的笑快把沈宁吓死了,没想到都是装的啊。
沈宁就说嘛,薄修厉那猪脑子什么时候会聪明啊,还学会用一层温柔掩盖阴郁了。
“呵。”
薄修厉看到沈宁和薄肆野夫唱夫随的样子就恶心,冷笑一声,阴森的眼神直直盯着沈宁。
“别得意,你迟早是我的!”
沈宁嫌弃地瞥了他一眼,又往薄肆野身边靠了靠,“神经。”
“脑子不怎么样,还挺有毅力。”
薄修厉索性也不装了,贪婪地看着沈宁,“宁宁,你所有的小脾气都展现在我面前,还说不是爱我?”
沈宁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活泼可爱的 ,乖顺听话地不得了。
只有在他面前,每一次都紧绷小脸发脾气,也会有怒气和不满。这样不完美的沈宁,才是真正的沈宁。
沈宁都把真正的自己摆在他面前了,还说不爱他就太假了。
“啧…”沈宁嫌弃的皱紧眉,侧头跟薄肆野说悄悄话,“跟神经病坐太近会传染的吧,咱们得离他远点。”
沈宁现在和薄肆野靠的很紧,和薄修厉的座位之间就隔了很大的空间。
薄修厉不知悔改,装下不去以后就一个劲的缠着沈宁,偏说沈宁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说这就是沈宁给的独属于他的偏爱。
把沈宁缠的更加头疼了,埋头当做没听到,专心只吃跟前的菜。
不过今晚宴会的氛围确实不错,虽然还有催生的话,但辱骂贬低他的话却是没有了,不知道还真以为这是其乐融融的一家呢。
期间薄母竟然也转性了,听到有人主动拉来催生的话题时,竟然也只跟了几句,听到沈宁委婉的拒绝后就停住了。
沈宁不做它想,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拿起桌子上的果酒喝了一口。
他的酒力非常差,一口头晕两口倒地,所以自从那次好奇尝试以后 他都没有再沾过酒。
这杯果酒还是佣人上错了的,薄肆野本来想让人撤走,但沈宁想着只是果酒而已,就算喝一杯也不会出事,就留下了。
但喝了这一口果酒,沈宁立刻苦了脸,一张脸皱成了包子模样,极其嫌弃地吐了吐舌尖。
“好难喝。”
“这是什么果子酿的酒啊,味道怎么这么怪?”
又苦又涩,但其中夹杂着腻甜,喝起来是呛喉咙的难喝。
他伸手去拿薄肆野的酒杯,“我尝尝你的。”
薄肆野拦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不轻不重打了一下,“不许喝酒。”
“我知道嘛,就是想尝尝。”
时刻关注他们的薄母,看到沈宁伸手去拿薄肆野的酒杯,瞬间提心吊胆起来。
“小宁啊,酒这东西omega能少喝还是得少喝,在这种场合万一喝醉了耍酒疯,像什么样子。”
一听薄母说沈宁了,周围有人立即附和,“是啊,你喝什么酒,喝醉的样子让人看去了多丢人。”
沈宁一愣,认真回答,“哦,我酒品很好,喝醉了不会发疯的。”
“您是担心家宴上出现乱子造成不好的影响吧,您放心,我不会的。”
然后他指了指不远处的中年alpha。
“妈您看三叔,要不然您去劝劝他吧,不然他待会儿说胡话惹出祸了怎么办。”
三叔喝的满脸通红,满脸络腮胡的脸红的像猴屁股,眼神迷离不清,嘴里不知道在嘟囔什么,手里还死死捏着酒杯。
“你三叔是alpha,他喝醉还不正常吗。你可是一个omega,喝醉酒连端庄都没了才丢人呢。”
薄母看了三叔一眼,按下那个帮她教育沈宁的人,又瞥了一眼薄肆野,于是顺势借着沈宁的话说。
“妈是担心你,你三叔没事,家宴这么重要的场合他有分寸。”
沈宁点点头没说话,既然三叔喝成这样都没事,那他喝醉了就睡觉的酒品,不是更让人放心了。
这样想着,他一手压住薄肆野的胳膊,然后快速把薄肆野面前的酒杯拿到自己面前。
薄肆野蹙眉正想训斥。
沈宁乖巧地笑,水润清澈的双眸看向薄肆野,眼睫轻颤,声调又缓又软,“想喝。”
没有太多哀求的话,用最简单直白的两个字,就能引出无限的遐想。
薄肆野总是对他这样撒娇没有办法,一看到这乖巧像兔子一样的表情,就心软地一塌糊涂,直想把所有都掏出来满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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