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在床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唤醒被折腾一晚上的身体,四肢百骸涌上来的酸疼使得他连懒腰都没伸全。
“我昨天……”
身体这么难受沈宁也不敢说什么,因为昨晚是他任性非要喝薄肆野的酒,才导致喝醉成那样。
不过昨天晚上还真是奇怪,是那杯酒不太烈吗,他竟然没有直接睡过去,还耍酒疯了。
薄肆野直接挑明,“昨天你喝的那杯酒,有问题。”
“嗯?”
沈宁有点懵,忍着浑身酸疼坐起来,“你是说我那杯,还是你那杯?”
“所以你那时候拦住我,是知道那杯酒不对劲了?”
“我昨天不是耍酒疯,而是中药了?”
沈宁紧紧抓着枕头,五指深陷进柔软的棉花里。
只要薄肆野敢点头,这个枕头就会出现在薄肆野脸上!
“嗯。”薄肆野抬步要走过来,却在刚应声的下一秒就被枕头砸中,紧跟着还有沈宁气呼呼的质问。
“你知道我中药了还那么折腾我,解了药不就行了,你还没完了!”
知道昨晚不是自己的错以后,沈宁的脾气瞬间支楞起来了,把对薄肆野的不满全都一股脑发泄出来了。
“让你停的时候你不停,让你动的时候你还不动,这是狗屁的情趣啊!”
在外面冷血无情的薄肆野,在沈宁面前被砸了也满目柔情,俯身捡了枕头还给沈宁。
“乖,不气了,跟我出去看看罪魁祸首又策划了什么吧。”
第一百三十六章
“薄总,检测结果出来了,其中确定被下药了。”
这话一出,一片哗然,暗暗心想是哪个不要命的蠢货,敢在家宴这么重要的场合给家主下药!
薄肆野眸光微沉,狭长的凤眸凛冽,一个个扫过在场所有人,最后落在对面的薄母和江安身上。
他叫来昨晚端酒过来的佣人,长指一个个点向昨晚调查出可疑的人,声音冷静无情。
“你,挪用八百万公款给情人买房。”
“你,利用薄家的声望为非作歹,强抢omega和你发生关系。”
“还有你,和人地下交易小心点,别再把要推翻我的话,传进我耳里了。”
薄肆野一个个点出这些亲戚做出的混账事,尾音拉长带着冷血的戏谑意味。
他嘴角勾了勾,“不过这些,就是你们昨晚慌张的原因吗?”
“哦,差点忘了。”
他还是那样笑着,抬眸看着薄母,语气轻轻,听不出喜怒,“还有您,妈。”
“您昨晚漏洞百出的话,到底是为什么?”
“当然,既然都有您了,江安怎么漏的掉。”
“我?”薄母诧异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薄肆野。
她昨晚明明说的好好的,回去以后还把说的话捋了好几遍,确定是完美无误,一点错都不可能出的啊!
她怎么会有问题!
“肆野,我是你妈,他是我儿媳,我为什么要害他?”
不过事到临头,薄母当然连最坏的猜想都试想过,所以被薄肆野怀疑,她面上当即露出悲痛震惊的神情,打起了感情牌。
震惊过后,她脸上适时出现心痛和怒不可遏,语气又急又重。
看起来真像被薄肆野这个逆子气狠了。
“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是想跟你联络感情,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是,把你留在家里这么多年我是有错,但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能把这么大一顶帽子扣在我头上!”
薄母气得拍桌子,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一样,大声喊道。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说我是凶手,你把我的面子放在什么地方,你把我当成你妈看了吗! ”
被点中的几个人脸色发白,这也让剩下的人都知道,薄肆野清楚他们每一个人做的亏心事。
但没被点中,他们都心有侥幸,也敢跟着薄母附和,纷纷道。
“她再怎么样都是你妈,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现在好好的不就行了。”
“你妈到底是你妈,她就算做错了你也不该这么说啊,有什么在亲母子之间不能过去啊。”
“这事你怎么能往你妈身上拐呢,她是你妈,她还能害你吗?”
薄肆野嘴角噙着笑,不像昨晚那样大发脾气。
但这笑意不达眼底,他眼中能看到的只有掌控游戏的戏谑冷血,让人心里发毛。
“各位是觉得自己做的那些龌龊事,我没有说出口,就是不知道吗?”
薄唇轻启,他轻声的话却像惊雷一样震住附和的人。
“你……唉。”
他们个个都倒吸一口凉气,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紧紧闭住了嘴。
“别急,处理完今天的事,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现在,能闭嘴听了吗?”
大厅内一片寂静,他们都默不作声地挪了阵线,没心思再想凶手到底是哪个作死的。
薄肆野:“江安,现在轮到你了。”
“你能解释为什么你是情绪波动最大的一个吗?”
他玩味的声调性感冷冽,狭长的眼底尽是阴郁,幽深的眸光直直盯着江安,嘴角的弧度更深。
“我……我……”
江安害怕地瑟缩了一下,手抖的不成样子,怯怯低垂眼皮回避薄肆野的视线。
要是单纯的说谎骗人,江安甚至有自信游刃有余地躲过去。
但下药的事不是小事,他还做不到自然的掀过去。
而且质问他的人也不是普通人,问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鼓面上,震得他脑子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周旋的话。
他能感觉到薄肆野直直落在他脸上的视线,像灼热的焰火一样,烧得他恨不得直接承认了。
但理智压住了他,他知道一旦承认就完了。
他大喘粗气,喊,“不是我,我没有做!”
薄母拉住江安出了一层汗的手,不满的看向薄肆野,训斥道,“肆野,你吓到小安了!”
薄肆野轻笑,语气听不出喜怒,“是吗,我还没问,你怎么就怕了呢?”
薄母暗地里狠狠在江安腰上掐了一下,江安红了眼眶,终于颤颤巍巍抬起眼睛,小心地看薄肆野。
“薄哥,你在说什么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是罪大恶极的犯人一样,我害怕。”
他努力营造可怜的人设,吸了吸鼻子,委屈地说,“而且我只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omega,我怎么敢给你下药啊。”
薄母见江安理解她的意思了,心中一喜,紧跟着做出表情接戏。
“小安善良贤惠,别说给你下药了,他连下药这个法子都想不出来。”
她心疼地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江安,不由得带着怒气责怪起薄肆野。
“你怀疑谁都不可能怀疑我和小安啊,我是你妈,是你最亲的人,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怎么想的!”
薄肆野收起笑容,漠然问,“演够了吗?”
“演够了就一起看看监控,给我一个洗清嫌疑的理由。”
偌大的薄家处处都是监控,每一条小径或亭子都少不了,所以昨晚亲戚进门开始一举一动就在监控下了。
不过难免有疏漏,有些地方是监控死角,这个有些地方就包括酒庄外。
而这个监控死角的位置,一般人不清楚,一月只来参与一次家宴的亲戚,因为这个洗脱了一部分嫌疑。
住在薄家的薄母脸色瞬间变了,“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更有嫌疑!”
薄肆野眸光紧盯着快进的监控,嘴角轻勾,“别急,您再看。”
监控画面里,一晚上进出过酒庄外的人,就是薄肆野一个个指出的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脸色更白了,心惊胆战看着监控画面,恨不得掐死非要嘴馋的自己,好好的干什么非要去看珍藏的酒啊!
监控画面进行到家宴开始,佣人拖着放满酒杯的托盘从酒庄里走出来,薄肆野按下了暂停。
薄母的心却在看到监控回放刚开始的时间就放下了,转头安抚起江安。
现在监控放完,薄母立刻笑道,“肆野,你就算再不喜欢我,也不能这么诬陷我啊。”
“你看这监控里,都没有我和小安的身影。”
薄肆野轻笑,语速不急不缓,淡声宣布,“出现在监控画面里的人,最后的嫌疑也洗清了。”
“至于您,别急,再看。”
第一百三十七章 铁证如山
进度条拖到了佣人送酒的那一段,薄肆野按下了暂停。
长指轻点监控画面一处死角的位置,“每个送酒的佣人都会进入这一片死角。”
“但从进入死角到出来,只有短短三秒的时间,但凡拖延一秒都会出现端倪。”
薄母眼睛死死盯着监控画面看,瞪大眼睛仔细看着佣人一个个井然有序通过死角,没有一个人停顿。
“那这和我们有关系吗?”
眨眼的瞬间,薄母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她松了一口气,恢复正常质问薄肆野。
“这个时候,我和小安正在家宴上,大家可都看着呢,我怎么可能给你下药。”
“您怎么会亲自动手,但不亲自动手就能下药的办法有千万个。”
薄肆野淡声笑,含笑的嗓音却像淬进了逼人的寒意,寒意掺着怒气,让人不由得生出惧怕心慌。
薄母只是心慌了一瞬,就拿起了自己最坚固的底牌,一张薄肆野永远无法否认的底牌。
“肆野,你这些年怨我,我知道,我不怪你。”她神情哀伤,洞悉一切一样看着薄肆野。
“但你不该把你妈想成这种人。”
“还有小安,小安做错了什么,他不过是跟着我回国玩玩,就被你这么诬陷,传出去他以后还怎么嫁人!”
薄肆野:“您急什么。”
他放大某一处监控画面,屏幕上一个佣人的身形赫然占据了大半屏幕,那张还算清秀的脸清晰的映入所有人眼里。
“我想您应该记得他。”
鼠标拖动,放大这个佣人手里举着的托盘,以及他背在身后的手。
这个佣人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攥住,另一只手举着托盘按照顺序经过监控死角。
他们的步子轻缓也井然有序,从进入死角到重新出现,整整三秒,每个人都是不多不少。
“我怎么会认识他?”
薄母立刻否认 “薄家那么多佣人,我怎么可能每个都记住。而且一个酒庄的佣人还值得你单独拎出来?”
薄肆野将画面慢放到极致,一帧一帧盯着,最后鼠标停在佣人进入死角前的最后两秒上。
“您仔细看他的手。”
屏幕上,在进入死角最后一秒前,佣人紧攥的手出现松动,手中露出一角白色的纸。
“他知道死角的掩护只有三秒,所以要完美完成任务还不露馅,他必须在进入死角之前就准备好一切。”
“他手中露出那一角白色的纸,就是装药的纸。”
薄母惊骇,“……什么?!”
“他竟然这么大胆,小小一个佣人竟然敢下药谋害你!”
薄肆野早就猜到薄母不会轻易暴露,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眸,意味深长的说。
“是啊,小小一个佣人,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谁给他的胆子?”
“不如把他带上来,您亲自问问?”
事情已经败露到这个地步了,薄母也顾不上怎么圆谎了,直接全盘否认。
“荒唐!你竟然因为一个佣人怀疑我!”
“况且你怎么知道那张纸里面包的什么,这个佣人怎么就一定是我的人?”
“我才回国多久,怎么就有那么大的能力拉拢人心了。”
薄母急中生智,越急思路越是清晰,她今天一定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定罪!
“你那么确定这个佣人是我的人 是想借佣人的手诬陷我吗?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儿子这么恨我!”
薄肆野冷眼看着薄母变化自如的神情,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妈,我可没说过他是您的人。”
薄老爷子闭了闭眼,咳嗽两声说“把他带上来,让他自己指认,一切就都清晰明了了。”
“爸,那是监控死角,我们谁也不可能知道那里怎么了啊,怎么就断定是这个佣人?”
“我看是肆野恨毒了我,抓住一个不对劲就往我身上扔,说不定他已经买通了这个佣人!”
薄母不再专注薄肆野,转而和薄老爷子说,絮絮叨叨想要薄老爷子相信。
“你信不信马上这个佣人上来,一定咬定是我指使的他?”
“爸,你评评理。”
薄母被气得浑身发抖,说话语气咬的很重。
“我几十年没回来了,这才刚回来两个多月。肆野却在薄家几十年了,你觉得谁买通佣人的可能性更大?”
实则她心虚慌张的快要藏不住了,只能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她相信薄老爷子不会容忍这样的家丑被这么多人看见。
薄老爷子看都不看她,吩咐身边的人去把那个佣人带上来。
“爷爷坐在上位,想必看得真切。”
等待那个佣人过来的时候,当然也不会闲着。
“宁宁想喝我的酒时,阻拦他的都是谁,爷爷还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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