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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所救济站其实很多人都是被黑帮胁迫做过坏事的人。”
古矢玲在降谷零看不见的地方翘了下嘴角，“而被警方遗弃的死者之中就有一名年迈的金发女人。”
不知道普拉米亚知道自己平白多出一位母亲是什么感受。
第三十章 说谎
年迈的金发女人？
这个特定的描述令降谷零产生一些联想，但他无法确定，并没有证据证明这名女子和犯人之间有什么联系。
随后他便听到古矢玲声音颤抖着开口，似哭又似乎在笑，却能听出其中浓重的悲伤。
“处理那个女人的尸体时，我看到了她手中紧握的项链，里面是一张年轻女人的照片，那是她的女儿。”
降谷零等待着他给出定论，即便他已经能猜想到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古矢玲感受着怀中的暖意，好不惬意，但开口依旧带着些许哭腔，“因为愧疚我刻意地遗忘那张带着笑颜的脸，可是原来我至今都没能忘却。”
“是在超市见过的那个女人吗？”
所以古矢玲会下意识多看两眼那个女人，并非因为发色，而是因为那份带着愧疚的熟悉感，降谷零这么猜测着。
“嗯。”
果然犯人恨着没能救下母亲的君度，恨着抛弃她母亲选择救下其他所谓好人的警察。
这个拥抱持续许久，久到古矢玲的头发已经干透，久到降谷零身上都沾染上波本酒独有的甜香。
时间早已跨越十二点，来到第二天，但古矢玲宿舍内依旧灯火通明。
像是终于收拾好心情，古矢玲缓缓放开降谷零，“抱歉零，是我失态了。”
降谷零看着他，忽然伸手揉乱那一头变得格外蓬松的黑发，“君度，我可是你男朋友。”
“在我面前想哭想笑都可以，我喜欢的就是这样不完美的你。”
说这句话时降谷零没什么太大感觉，不过是一心想要安抚古矢玲，可是见他灼灼地望着自己，眼神中沉重的情感让他不敢再看第二眼。
房内的温度似乎又开始升高。
古矢玲就这么乖乖弯着腰，仿佛无论降谷零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那如果我说谎了，零还会喜欢我吗？”
降谷零想也没想，“那要看那是什么谎言。”
古矢玲拉下降谷零在头上作乱的双手，放在自己颈边，仿佛在等待审判般向他的神明确认，“如果是很坏很坏的谎言呢？”
“很坏？”降谷零想撤开手，但却被古矢玲死死按住，就像是他迫切地想将自己的生命交由他掌控。
这个奇怪的想法一出，就被降谷零抛到一边，他狐疑地问道，“君度，你做了什么吗？”
“嗯，我对零说谎了。”
降谷零不解，“你骗了我什么？”
他想了下，没想出古矢玲会骗他什么，难道说其实刚刚他根本没醉，全程都是清醒状态？
“明明说好会等下去，等你愿意给出答复，但我其实根本没有足够的耐性去等待，”古矢玲握住降谷零的手上移贴在脸侧，“我迫不及待地想让你成为我的所有物。”
第一次听到古矢玲如此强势，富有攻击性的话语，但降谷零意外没有不适，只是那句所有物让他心下一颤。
像是被手心肌肤的温度烫到，降谷零飞快抽回手，起身走回书桌旁，“嗯。”
也不知道这声“嗯”是在回应什么，总之降谷零只是不自然地点头，生硬地转移话题。
“现在太晚，那位嫌疑人的事早上再通知警方和鬼冢教官。”
古矢玲就这么笑着看着他，“嗯，那么零今天要留下来吗？”
降谷零差点没撞上桌角，之前明明都同床过，但现在这句话不知怎么听起来格外暧昧。
非分之想。
再次浮现这句话，降谷零一时间感觉脸都快要烧起来。
虽说已经是成年人，但感情经历基本为零的降谷零同学绷着脸，无视古矢玲这句询问，“时间太晚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我先回宿舍了。”
说着他假装镇定地和古矢玲道别，面无表情地离开古矢玲宿舍，只是在走出宿舍楼的一瞬间，他扯动领口想散去体内不必要的热量。
所以那个非分之想到底是什么鬼！
另一边在降谷零走后，古矢玲仰躺在床上，根本无法克制住嘴角上扬。
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身上还残留着属于降谷零的体温，古矢玲遗憾房内波本酒的香气过于浓烈，降谷零身上清爽的味道都被覆盖，只留下丝丝甜意。
那么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品尝那杯真正的“波本酒”？
如果再忍耐下去，恐怕他会因为贪杯，伤害到脆弱的玻璃酒杯。
古矢玲没有再想下去，他没有兴趣再去一趟浴室。
他抚摸空荡荡的耳垂，这才想起为不让任何人打扰这场戏，他不仅摘去耳坠，房内还设置着信号屏蔽器。
但即便想到，他也不愿浪费时间投放在这些小事上。
他闭目缓缓陷入沉眠。
不知道这次他的神明会以怎样的姿态出现在他梦里。
可惜不知是不是现实过于美好的缘故，梦中的神明冷眼看着他，带着灼热的恨意。
不错的体验。
古矢玲睁开眼，他看了眼时间，还没到警校的早间晨跑时间。
他简单洗漱过后，终于戴上耳坠，关闭就放在书桌下第一层抽屉里的信号屏蔽器。
而在屏蔽器旁还凌乱摆放着简易的小型炸弹。
只要降谷零拉开抽屉，他便会发现真相。
很可惜认真正直的小警官不会在不经同意的情况下乱翻东西。
古矢玲又打开最下层的抽屉，里面安静地躺着一把枪和一副半脸面具。
他可是畅想过如果发生意外，小警官发现这些证据，他便可以直接撕毁所有的剧本囚禁神明。
当然，这与他的愿望背道而驰，只是让他提前品尝到美酒。
毫无美感的结局。
【主人，昨晚您一共错过十通电话，其中有两通是小神明的电话。】
“智脑，留下零的记录，”古矢玲脱去睡衣，丝毫不在意其他电话都是谁打给他的，“其他全部删除。”
无论是谁都是不甚重要的角色，在古矢玲眼中不过都是辅助他和神明步入幸福结局的可利用道具。
人会在意道具吗？
当然不会。
“智脑，在暗网放出职业杀手普拉米亚在日的消息。”
也是时候该让警方意识到普拉米亚的存在。
第三十一章 在一起了
在得知嫌疑人可能是一名外国女性后，警方又从特殊渠道获得一份情报——近些年在国外不断引发爆炸案的雇佣杀手就在日本。
因为作案手法完全不一样，原本警方并未联想到那名在国外有一定名声的杀手，但现在看来并不一定没有关系。
那么那名女子是普拉米亚的雇主还是她就是普拉米亚本人？
所有人都更倾向于那名女子和普拉米亚是合作关系。
包括降谷零五人也是这么认为——毕竟在之前他们便认为犯人可能有一名计算机技术不错的同伙。
在向警方和鬼冢警官汇报完这件事后，午休时间他们一如既往集聚在医务室。
古矢玲坐在桌前，凝视着探讨中的几人，更确切地说是注视着降谷零。
侧坐在病床边，正凝神思索关于犯人的事情，降谷零若有所觉转头，正对上古矢玲比之前更加热切的眼神。
他顿住，就像没看到一样飞快转头，目光投放在病床上他昨天刚写出来的分析笔记上。
就坐在降谷零对角，诸伏景光似乎看出点什么，伸手将笔记转了个方向，“zero，我想你应该还没有能反着看字的能力。”
其实还真能反着看字，但知道诸伏景光不过是在调侃他，降谷零没能反驳，默默把笔记本又移回原位。
萩原研二左看右看，又探头看向连余光都没丢给他们一下的古矢玲，他扒拉在松田阵平肩头，唉声叹气。
“再不解决这个犯人，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女生们出去联谊。”
没能注意到几人的眉眼官司，松田阵平抬了下眼皮，“那还真是可怜啊，hagi同学。”
萩原研二揉着幼驯染的卷毛让他抬头，顺便把话题抛给降谷零，“小降谷也很期待和女生联谊吧。”
降谷零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自己，下意识摇头，比起联谊他更再去一次那个居酒屋吃饭，他想让君度尝尝那个小菜的味道。
松田阵平一把挥开萩原研二作乱的手，但也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他瞥了眼古矢玲，眯眼笑道，“我记得上次zero玩得很开心才对。”
降谷零差点想点头，吃得是挺开心。
“玩得很开心？”古矢玲幽幽重复了一遍松田阵平的话。
降谷零的脑袋僵住，硬是没点下去，他总觉得古矢玲说这句话的感觉有点渗人。
“是啊，那次zero笑得特别开心。”虽然是因为那碟好吃的小菜。
诸伏景光看戏不忘添把火，温柔地出卖自家幼驯染。
有女朋友还被拉去联谊蹭饭吃的伊达航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点头为这句话增加可信度。
在他看来确实吃的挺开心。
“这样啊。”古矢玲笑着点头，没有说多余的话，但降谷零怎么看都觉得他有些失落和沮丧。
发现所有人都看着他，降谷零干脆心一横，向他们承认，“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松田阵平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我们想的什么？zero你不说清楚我们可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诸伏景光完全不顾幼驯染的情分和萩原研二一起用眼神不断催促他。
只有曾因女朋友被调侃过的伊达航递给他一个同情的眼神，待在一边看戏。
本来都打算好好坦白，被松田阵平这么揶揄，降谷零可不想顺着他的意说下去。
他假装没看见其他人的眼神，含糊其辞道，“总之就是和班长差不多的情况。”
可惜还有另外一个人很乐意满足其他人的好奇心。
“我和零在一起了，”古矢玲手搭在降谷零肩上，“所以麻烦萩原同学以后的联谊请不要再找零了。”
萩原研二直接吹了一声口哨，对着古矢玲比了个“ok”的手势。
“哇偶，”故意摆出才发现的表情，诸伏景光捂嘴掩盖嘴角的笑意，诧异道，“zero什么时候喜欢上古矢老师的。”
这个问题显然古矢玲也很想知道，他低下头期待地看着降谷零。
被他这么一看，降谷零根本没办法敷衍过去，他诚实摇头，“不知道。”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古矢玲，好像意识到的时候古矢玲就已经在他心里。
古矢玲眼皮耷拉下来，仿佛身后有一根看不见的尾巴也跟着垂了下来
活像是讨食失败的大型犬。
萩原研二摩挲着下巴，心叹不愧是成熟的大人，小降谷估计得被吃的死死的。
果不其然，看古矢玲露出这副模样，降谷零想到凌晨紧急翻阅的心理书，上面表明要给有应激障碍的患者安全感。
他立即补充道，“但我很清楚我是喜欢君度的。”
“ha……呜！”
萩原研二飞快捂住松田阵平想调侃降谷零的嘴巴。
戏还没看够呢，不能被打断。
“那零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我吗？”古矢玲带着点不安地问道，看上去就像是他至今都没能相信降谷零真的喜欢上他。
他怕降谷零只是因为他的心理问题才愿意这样安抚他。
这是降谷零从古矢玲的表情和眼神所推测出的意思。
虽然在好友们面前说这些事，让他恨不得直接找个洞钻进去，但他努力压制着内心的害臊对古矢玲笑道。
“和你一样的理由。”在你身上我看到了希望。
“哇偶，能告诉我什么理由吗？”松田阵平扒开萩原研二的手，学着古矢玲的语气语调问道。
“谁会告诉你啊，卷毛混蛋。”降谷零眯起死鱼眼，面无表情地看向松田阵平。
也因此他错过古矢玲突然暗淡下来的目光。
都被两人的喧闹吸引走注意力，没有人发现古矢玲细微的情绪变化。
古矢玲垂眸遮盖住眼中还没有收回的厌烦。
虽然并不期待得到什么回答，但听到这宛如讽刺般的回应，他还是感到微妙的不快和不爽。
当然不是针对降谷零，而是针对“古矢玲”这个形象。
他轻拍降谷零，打断他和松田阵平的对视，眼中饱含柔情蜜意。
“零，我很高兴能听见这样的回答。”
第三十二章 恶作剧
关于降谷零和古矢玲的恋情，其他几人并没有调侃太久。
毕竟午休时间不多，他们需要确定下一步计划。
早上警方已经按照古矢玲的描述画出基本犯人画像。
不过为防止刺激到犯人，也为防止犯人察觉到自己的身份已经被发现，警方并没有大肆通缉，而是暗中搜查。
降谷零环视周围的好友们，“不管那名女子到底是普拉米亚本人还是雇主，犯人一定会在近段时间再次犯案。”
“而地点很可能就是我们选定的几个地方其中一个。”
“ 她会来嘲笑我们，或者说嘲笑警方即便布下天罗地网也不可能抓住她。”
超市那次很明显是犯人特意选择在他曾翻查过的位置安置炸弹，降谷零推测以她的作风即便知道是陷阱也不会放过能挑衅他们的机会。
所以问题就是她会选择哪一处？
“公寓楼，商场，巴士。”诸伏景光将写有这三个地点的纸放在病床中央，他询问降谷零，“zero你的看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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