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没点自觉啊?真当第一那么好拿?”邢露撇撇嘴。
我挠挠头:“还不是因为采取了正确的竞争策略啊?避开了所有音源大户捡漏。”
“那咋,过千万的最高收听,我们仨刷的啊?”冯纯拿脚踢我。
我踹回去:“你们仨又不咋喜欢,等你们喜欢的时候再说吧。”
我们四个互相看看,笑出来,不约而同。
“这周除了打歌暂时没有新安排。”冯纯总结起来,“不过,另外一件事可以提上日程了。”
“什么?”我问。
冯纯和邢露互相看看,邢露开口:“目前七首歌都是平台VIP免费收听,势头也不错,我们可以开始计划……”
“出收费专辑?”我的脸皱成一团,不敢置信,“谁会买啊?有人听我都感激不尽了。”
“专辑收费,跟VIP免费,确实有冲突。但是出专辑收入会更高,也是验证你粉丝数量的机会。”邢露严肃说,“过了专辑收费的一年权限期,后续也会进入平台VIP免费听计划。手续热度不是问题。”
“这七首歌,对我而言写起来多困难,你们都知道吧?”我哭丧着脸,“猥琐一点形容,我已经一滴都没有了。下一张专辑——别说专辑,下一首单曲怎么写,对我而言都是问题。我拿什么收费——人只愿意拿钱相信名气一次啊?”
沉默一阵,冯纯说:“所以我建议,拉李洹载入伙。”
“什么?”我站了起来。
冯纯也站起来,严肃地说:“我打听过了,Peak9解散后,李洹载跟聚星永华的合同也结束了。很多制作公司开了千万年薪和股权分红,他都拒绝了。总归都要回归幕后,加上要隐瞒你们的关系,说服他加入我们是最合适的。你有什么顾虑,说。”
我扶着桌子整理思绪。
“首先,我理解,洹载作为音乐制作人,现在的日榜前二十他占十首,实力有目共睹。邀请他是很正常的决策。
“其次,我也理解,洹载就算是退了圈,只要还有人关注他,或者我,我们之间的交往程度,都很容易让人起疑。让他加入公司,就能用工作掩盖。
“但是,他加入,代表什么。代表他手里的音乐版权,要分我们一部分,要为我的将来打算,对他来说没任何好处。我们不能打感情牌。我喜欢他,我也很重视他,但这些算计都明明白白的,洹载会怎么想我?他给我的已经够多了,带我入门,给我找老师,介绍给我田叙,再靠下去,还要委屈他,我算什么东西?”
沉默几秒,冯纯抱臂笑起来:“你倒是挺有自尊心。”
“他很好,别这么消费他。”我坚持道。
“你猜,李洹载也会这么想吗?”冯纯左摇右晃。
“压根就别问他,我不同意。”
冯纯挠着鼻子,慢慢说:“那我问你,咱们租的那个写字楼,咱们那一层,只有咱们一户租,快一年了,第二家进驻的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
心中警铃大作,我蹙眉:“什么意思?”
邢露轻轻叹口气:“不是没人租,是被同一个人租下来,空着,也只是为了给你增加一点保护。那可是11户写字楼,够租这个小别墅好几年了。”
……
这谁能想到呢?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找到嘴让它们工作:“……我还以为只有那个咖啡店。”
冯纯奚落我:“不错了,你起码能发现咖啡店换了店长。也是,营业执照就挂在柜台边儿,看不见李洹载几个字也很难。只是这周围的住户没多想,以为是同名同姓呢。”
……
心虚程度增加了。
我还真没看过。
我说不清心底翻涌的是什么。心情像在火上烧的粥,翻滚着,冒着泡泡,温暖,也很煎熬。
他做的太多,也不屑于说。
“他都拒绝了,没准代表着,他有想去的地方,只是那个地方还没邀请他。”冯纯绕过桌子,胳膊搭我肩膀上,“这件事,我出面跟他谈,你知道一下就行了。”
心里还是说不清的怅然,我扭头看他:“我们不能拿他的收入,白送也不行。”
“但凡是你说的分成比例,我都是照做,执行,给乐队小朋友们的啥时候少了?群里都公示着财务清单呢。还能坑你对象啊?”冯纯直戳我脊梁骨,“我是觉得,与其让他在你身上花冤枉钱,不如让他来呢。当然,我主观很乐意带他,起码隐瞒你们恋情就省事多了。你们人品都没啥问题,唯一一颗大雷,就……”
“我的专辑或者单曲还得我自己写。”我正色道。
冯纯一口答应:“行行行,我还能硬逼你唱李洹载的歌啊?但是写歌、收费的事情,你也得惦记着。屋里这仨人全靠你养活,懂了伐?”
头已经开始痛了。
我捂着脑袋:“知道了啊,我写还不行。”
会就开到这了,轮到新一轮头疼了。
我躲在楼上,打给洹载,盯着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洹载正坐在客厅里,沐浴着阳光,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
“怎么了?有东西落在这了?我给你送过去?”
“我周日……”
我还没说完,就听到洹载说:“好。”
真是完了蛋,看见他就非常。
想拥抱。
我扁着嘴说:“你都没听我说完。”
洹载笑:“那你说,周日想干嘛?”
“想见你啊。”
看见他笑,就觉得身边空落落的。
端详着我的脸色,洹载问:“怎么了?不开心。”
该说什么呢?
你的付出?你的等待?
原本我以为,我做得足够好了。如果爱情有天平的话,他那头加一点,我也加一点,维持稳定的投入,让所有欲求都得到满足,就是很好了。
可我今天才发现,他那头的砝码,都快把这天平拉翻倒了。心情就变得怅然,怕自己对不起他的付出。
我趴在床上,最终能说出口的只是:“你在干什么?”
洹载坦诚相告:“5月21日要出倒数第二张专辑,预定十首歌,三首分给我做,在找灵感。”
“这么早啊。”我歪着脑袋。
洹载直笑:“哪能跟你一样,极限两周编曲舞蹈MV带上架。人越多,要协调的就越多。21日上架,10号就得搞定歌曲母带,20号就得搞定MV和全部排舞。群舞的编舞比SOLO难,我们现在合作的那位,得留出起码半个月。倒推4月25就得开会决定主打、副主打歌。开会又是盲选制,有内部作曲家投票,也有我们成员投票,就算开一天,编曲也得在4月23日交出去。编曲是制作最简单的一步,但作词作曲,六周出精品,不算时间长。你们才是,效率高得离谱。你说听歌的粉丝,能不能想到你们这么赶呢?”
“……就这样,冯纯还提议做收费专辑呢。”我把头埋在床单,“我写不出来啊。”
“这不是打歌第三周,着什么急?”
“就是先想想。”
我在床上滚来滚去,滚去滚来,发泄着无意义的焦虑。
此时一句话打断我的蛄蛹:“要不要我帮忙?”
“不行。”我瞬间坐直,下意识否定。
“你看不上就没办法了。”洹载点点头。
“不是啊,我不能靠你啊。是我要走这条路,把我彻底榨干以前,我不能跟别人求助。你也不行。我得靠自己。”我揉着脑袋,“虽然我现在已经快榨干了。但我应该再去想想办法——难道我连十首歌都写不出来吗?”
洹载低着头笑,笑得我一不开眼睛。
“别笑了啊。”我恨不得钻进频幕揉他的脸。
洹载清清嗓子:“你觉得困难在作词,作曲,还是编曲?”
“编曲我一直瘸腿,要是算上田叙间接指导,他贡献度接近百分之八十,我对乐器搭配功力远不及格。作词好像是最简单的,押韵难,写高深的意向难,但不是没办法。作曲,好,死穴。不能仔细想,仔细想,我简直是爬进乐坛的。”
洹载毫不给我面子,爆笑到麦克风都是吃吃的音。
但我有什么办法,这不就是事实。吐槽接二连三就出了口:“故事还要高潮?我真是疯了才写那么嚣张的歌词。我已经能想到了,几个月后,大家好,我是吴樾,我的新歌名字叫《我太监了》!”
洹载直接笑翻,笔记本倒在沙发里,不断抖。
“打歌完,要是没别的工作,就又得泡田叙的工作室了。”我捂着脑袋,“拆歌吧,还能咋办呢。就当写命题作文,数量上去,量变总有一天能质变吧。”
洹载终于回到我面前,擦着笑出来的眼泪:“别急。其实该培训你的,我和Amanda都教你了。积累是慢工出细活,不能强求。我早就在帮你打听,音乐学院的短期培训项目了,但国内没有流行音乐方向,只有演奏家的。Amanda说伯克利有夏校,4个月的进修班,不过也得年底申请,明年去了。索性,3月不是回归过了吗,后面如果一定要出歌,就用单曲维持热度吧。你也该体验一下正统的音乐学校是什么感觉,会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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