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是崽子生活用品。”宋清风拿出一个草编的兔子,“保存好,到达东部落后再给他玩。”
侍卫低头看着那只草编兔子,编织的方法让他很熟悉,在他小时候宋清风送过一过草编的狼玩偶给他,少时分不清心动,长大后更难分清。
王如此看重这只幼崽,侍卫收紧抱安安的手,郑重地说道:“王,你自己多加保重。”后半句藏着私心,若是让他知道王被兔子害死,那他会屠尽兔子一族,只为报仇。
“你也是。”宋清风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干燥的风,佛过侍卫心尖处,“路途必然凶险,还请多加保重。”
侍卫没再停留拉着缰绳调转方向,安安扭着脖子看向相反方向,他没哭只是希望爱的人都能平安回来,也是第一次无比清晰的感受到,这个家离不开后爹,爸爸也很需要后爹的爱意。
顾朝槿偏头看向宋清风,“我们去哪里流浪?”
“进城绕路回娘家,与崽子汇合。”
他们都无比清楚部落里牛兄弟不可能一举拿下巫医首级,两方势力必然要抗衡许久。
巫医势力根深蒂固可不止部落一个地方,想要派人杀死他们不过是吩咐一句,现在其他部落都在通缉顾朝槿一家,唯一的退路是东部落,回到宋清风口中谈起的“娘家。”
顾朝槿调转方向朝向西北,“听你的,你说去哪就去哪。”
说是城镇其实是大一点的部落,里面人流量大,城门有雄性士兵把守,顾朝槿在一位游商那里买来猫耳朵和猫尾巴。
马车停留在进城还有一段距离处,宋清风换好衣物从马车后走出,清风佛过金铃作响,脸上带着一层白色面纱,长发也被黑布遮住,倒真有几分异域风情,他赤脚踩在软沙上,脚踝处带着一串金铃。
顾朝槿走进宋清风,用外衣缠绕在宋清风暴露出的腰部上,若无其事地解释道:“城里人多,你穿成这样难免会被盯上。”
“都怪我,买错款式。”
宋清风一手握住他手腕,两人视线相对碰撞出火花,“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占有欲作祟。”
“我承认都有。”顾朝槿手指捏上宋清风下颚,“谁让我有这么漂亮的夫君。”
毫不意外凡是进城的人都会被拦下,守城士兵拿着手上画像,看着一黑一白两只猫兽人,疑惑地问道:“你们是夫夫吗?”
上面消息凡是进城的夫夫都要查验身份,那对逃亡的夫夫是假结婚,没有夫夫之实,很容易露出破绽,单身士兵镇定自若地问道:“有什么方法能够证明?”
顾朝槿一手撑在马车上,俯身靠近宋清风,隔着一层薄纱轻吻柔软的唇,他正要加深动作,听见士兵烦躁地声音,“快进去吧。”
真是虐死单身狗了,这年头什么工作都不容易!
进入城中顾朝槿别过身体,揉搓发烫的脸颊,冷静地说道:“刚刚实在抱歉。”
“我们是夫夫,不用对我说抱歉。”宋清粉声音平稳,没有生气也没有欣喜,让人琢磨不透。
指尖摸上嘴唇感受残留的温度,感受属于顾朝槿的气息。
宋清风慵懒地靠在茅草堆里,表面装作毫不在意,内心辗转难眠。
顾朝槿已经很久没亲过他了。
驱使马车加速找到落脚地,一块小石子挡在路中间,使马车颠簸一下,宋清风坐起来冷脸说道,“你买的猫尾巴会动?”
顾朝槿摸索身后毛绒绒的猫尾巴,也没找到开关到底在哪,打断话题,“是挺不错的,效果如此逼真。”
宋清风:“………”当作他从没开口。
找了几家客栈客房全部满客,马车停在最后一家客栈门口,店小二肩上搭着帕子,热情招揽生意,“本店最后一间客房!”
顾朝槿麻利地下了马车,塞了一袋银两到店小二手中,“最后那间客房我包了。”
部落里可以用物资作为交换,出门在外还是带些银两更为方便,毕竟不可能扛着一头野猪,扔店家门口凶神恶煞地说道:老板,我要住店!
“好嘞,客官你两位里面请。”店小二掂量着银子,朝坐在柜台前的老板使了个颜色,示意两位上去后关门收客。
黑店胖老板盯着宋清风婀娜的身姿,擦了擦口水,迫不及待地小声和店小二说道:“把雄性迷晕拉去做苦力,美人留给我。”
两人的计划正中顾朝槿下怀,他看见店小二时就知道这是一家黑店,谁家店小二的手上会没有一点老茧,不过住进黑店总比夜黑风高在外流浪要好。
他有办法保护好宋清风。
胖老板挪动身躯关上木门,外面被一股蛮力撞开,进来的雄性各各凶神恶煞,腰间佩戴弯刀,为首的雄性拿着一张画像,贴在老板脑门上问道:“见过这一家三口吗?”
老板颤巍巍地接过画像,瞅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画法,疯狂摇头肥肉在脸颊旁摇晃,“没有看见过。”
返祖兽狗狗闻到气味,朝着老板汪汪大叫,为首的凶兽一挥手冷厉地说道:“给我收。”
这得赶跑他多少客人啊,老板跪在地上求雄性放过他店铺,雄性抽出弯刀抹上老板脖颈,霎时血流成河。
店小二在前面带路,不想到手的肥肉跑掉,故而大声提醒道:“你这样横冲直撞进去不好吧,很多客户都是夫夫。”
听见抑制不住的叫声,雄性停住首扭头就走,店小二不由得松口气默默庆幸,领头的雄性正是城门外的单身狗。
不仅白天被虐,晚上还得接着被虐,不幸苦,只是命苦罢了。
走廊外传来动静,顾朝槿连忙拽着还在净脸的宋清风,两人跌在床上,位置有些不对劲,顾朝槿躺在下面而宋清风在他身上。
意识到发生什么宋清风说了一句失礼了,扯上杯子盖在两人头顶,借助膝盖力量使得木床摇动,发出嘎吱嘎吱的轻响。
他发出难耐地声音,似羞辱亦是迫切地说道:“你是没吃饭吗?”
顾朝槿:“你的演技过于逼真………”
门外的雄性没有要走的意思,停在他们门外随时有可能冲进来,顾朝槿搭上宋清风脖颈,翻身调换两人位置,虽是如戏心烦意乱时刻还得想着如何要跑。
他俯身凑近宋清风锁骨处,低声说道:“如果出现意外,我会带你跳窗。”伸手拨弄宋清风眼睫,宋清风别过脸不再看向顾朝槿。
巡逻雄性中有部落里面的雄性,只觉声音有些熟悉,秉持着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原则,他拉开弓箭射向屋内。
咻咻咻的箭落在木床上,两人裹着被子滚到一边,宋清风单手抱住顾朝槿腰身,借着月光柔和地问道:“你怕吗?”
“不怕。”
扑通一声,两人拥坠落护城河中,溅起巨大水花。
哐当,木门被从外面推开,屋内满地浪迹,衣物落了一地瓷器碎成碎片,窗户被撞烂床上空空如也,没有人影。
单身狗雄性走到木床前,低头看向水波粼粼的小河,拉开弓箭,利箭穿破空气直接打入河水中。
宋清风护在顾朝槿身后,肩膀中箭,一丝丝血迹留了出来,在最后关头他砰着顾朝槿的脸,吻了上去。
带着生死离别,也带着久别重逢,吻得如打落在玻璃窗上的急雨,急切不容人喘息,不容人退缩。
单手雄性满意地看着血迹蔓延,“收工回家,他们已经死了。”
掉落波涛汹涌护城河中,能活着回来的几率并不大,何况还有一人受伤的情况。
在他面前秀恩爱的,都得死,再说这两人说不定就是通缉犯,单手雄性拍了拍下属肩膀,夸奖道:“做得不错,回去禀告巫医他要杀的人,死在护城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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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过后清晨:
顾朝槿:你说谁不行?
宋清风:我说我自己QAQ
第15章 讨回初吻
刺骨河水从鼻腔喉管中涌入肺腑,顾朝槿剧烈咳嗽起来,把储存在肚子中的河水吐出来,意识被冷风吹醒他看向身边,宋清风在离他不远的距离,宛如一具死尸。
念头一旦掀起无法停止,顾朝槿跌跌撞撞跑向宋清风,他害怕地试探宋清风鼻息,不是害怕死人,而是害怕失去。
幸好宋清风还活着,四下了无人烟,顾朝槿不能跑到农户人家去求救,太容易被发现,他拉住宋清风双手,将人背上迈着艰难的脚步向山上走去。
明知道宋清风不会回话,他还是在寂寥无声中袒露内心想法。
“不瞒你说那是我初吻,你别装傻初吻你懂的吧?”顾朝槿说着说着眼眶有些湿润,“你要是醒不来,我追在冥界也要像你讨回来。”
顾朝槿继续自言自语地说道:“还好崽子没有跟着我们一起逃难,你说今天这么危险的事,我真不想崽子受罪。”
“你在东部落地位那么高,封我当王妃。”似乎想到什么顾朝槿埋怨道,“你要敢去找其他人,我就带着崽子跑。”
宋清风轻微的咳嗽,微弱地说道:“不许,不许跑。”没了下文。
“你说你这人,我也是你夫君怎么不见你关心我,一提到崽子你才说话。”顾朝槿心里有些堵,说不上话喘不上气,他把这样的原因归结为太累了。
说话间顾朝槿来到偏僻山洞前,周围没有火光照明,只能看清里面没有财狼猛兽,顾朝槿背着宋清风走进山洞中。
他脚步虚浮连带着宋清风摔在地上,情急之下用手护住宋清风后脑勺,手背撞击在尖利的石头上,顿时流出鲜血。
“不好意思啊,又害你摔倒。”顾朝槿找来枯草给宋清风垫在身下,手背摸上宋清风额头,发高烧了。
好几次看宋清风都能轻松钻木取火,真要自己上手时才发现并不简单,冒出一小点火星子,一缕青烟,顾朝槿连忙用其他易燃的枯木点燃。
顾朝槿走到宋清风身边,垂眸看向宋清风,嘴唇被水泡得乌紫像是用桑椹涂抹过,几缕青丝贴在脸颊旁,添了几分落魄感,眼睫不停颤动像是一只落入水中的蝴蝶。
“顾朝槿,别离开我,别离开我………”宋清风陷入昏迷中,依然唤着顾朝槿名字。
“你找的是他,不是我。”顾朝槿挣扎松开宋清风手,心乱做一团情绪堆积找不到宣泄出口,他明知道宋清风不会喜欢原主,可同时逃避宋清风对他的感情。
若是幻想泡沫总有一天会被戳破,那就从一开始不要产生任何幻想,以及其他的想法。
顾朝槿折断木枝丢进燃烧的火堆里,他小心翼翼的抱着宋清风,撕裂掉伤口处的衣物,伤口被水泡得发白,矢锋还插在宋清风胸口上方,他掀开里衣,撕裂雪白柔软的内层,用火烘干。
他抽出腰间匕首折断后半截箭柄,握上前半段快速抽出,鲜红的血液往伤口处冒出,用干净帕子堵住短暂止血,在口袋里翻找止血用的草药。
随身携带草药的习惯是小时候外婆教的,有次他被毒蛇咬伤,要不是外婆带有草药,他这条命早就没有了,自那以后顾朝槿会在身上带些常用的药。
他从口袋中拿出紫株,眼下没有研钵只能用手挤出汁水,紫株汁水一滴滴落在宋清风伤口处,宋清风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疼得额头冒出细汗,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水渍。
顾朝槿手握烘干的布条,缠绕在宋清风肩头,指尖用不小心碰到那殷红一点,激起一阵细微的电流,假装冷静的为宋清风包扎,又在心里背起了清心咒。
山洞是大多数兽人居住的地方,顾朝槿四下寻找铁器用来熬药,角落里拖着一块大铁,拿起尖利的锐器凿凹面,很快一个圆凹形的铁锅做好,不过没有锅耳朵不好操作。
天黑找不到路下山,顾朝槿点燃火把走出山洞,寂静的夜晚会放大所有声音,溪水潺潺流经山间,他手里握着一片折叠叶子,朝向声源处走进。
折叠叶子底端有孔容容易漏水,顾朝槿必需马上回去,他转身欲走。
突然,小溪旁灌木丛中窜出一只野鸡,靓丽的羽毛的黑暗中尤为显眼,顾朝槿将叶子放在石头上,静悄悄滴走向野鸡趁它捕食,一把握住他命运的脖颈。
野鸡煽动翅膀想要逃走,顾朝槿并不打算放过它,毕竟山间美味是现在唯一的食物来源,他左手提着一只山鸡,右上拿着用叶子装的溪水回到山洞中。
顾朝槿三下五除二杀鸡拔毛,放在柴火上烤,又将柴胡,葛根,甘草放在铁锅中熬制中药,他小息一会睁眼时,药汤滚滚冒着热泡,用叶子折出一个简易的漏抖形状。
药汤放温后顾朝槿飞快端道宋清风身旁,然而宋清风始终薄唇紧闭,药汤滑落在他凸起的喉结上,顾朝槿拿起帕子为宋清风擦拭药渍。
一不做二不休,端着药汤灌入嘴中俯身贴近宋清风,嘴唇相碰,唇舌撬开宋清风牙齿席卷其中柔软,药汤顺利让宋清风喝下。
高烧中的宋清风像是得到清泉一般,不停像顾朝槿索取那片清凉,两人缠绵片刻已分不清是药汤声,还是其他什么声音。
宋清风虚弱地睁开眼睛,看见顾朝槿那张靠近的脸,一把将人推开,微弱咳嗽地问道:“你做什么?”
“当然是趁人之危,行夫夫之实。”瞥见宋清风如同惊弓之鸟,顾朝槿不再逗他实话实说,“给你喂药。”
喂药需要靠那么近吗?宋清风警惕地拉上滑落肩膀的衣物,“多谢你救我。”
顾朝槿突然凑近他,气息缠绕,他一手搭上宋清风脖颈,将人慢慢往怀里带,轻笑一声,慢条斯理地说道:“你欠我的初吻,是不是也该偿还?”
撑在茅草上的手慢慢握紧,宋清风合上眼睛,忽然听见顾朝槿笑着说道:“留着我以后想让你还了,你再还给我。”
烛火闪烁,两人影子落在石壁上像是两道交缠不清的皮影小人,顾朝槿俯身向下嘴唇贴上一片冰凉,触碰即分离缓缓地说道:“已经还完了。”
宋清风秀发落在草堆上,脸颊被火光照起一片绯红,眼睛受不了强烈的火光,留出点水雾,瞳孔更加晶莹透亮惹人怜爱。
他侧过身体盯着跳跃地篝火,纠结一会平缓地说道:“你能不能睡进去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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