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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助手吓晕一半，另一半倒抽冷气，只见系统助手屏幕一侧写着他的详细信息：
系统EMNO。
现任店长：东流路副本连锁超市庄不识。
年龄：三个月。
副本空间任务等级：红。
副本空间任务等级通常用大写字母标注，如果系统助手接连三次接手的是同等级任务则会用颜色标注，标注的颜色分数十种，红色属于最高等级。
三个月内三次高等级副本空间任务，关键系统EMNO还云淡风轻地嚼着年会上的开心果，系统本身不用人的食物，系统EMNO显然是系统变态，他十分热衷于借助人的形态在人群里活动，自从进入年会，他真当自己来蹭吃蹭喝，只在入场后拿了一张相亲号码牌，兀自高冷地站在系统助手区，毫无框架约束，吐了一地银白果壳，看着庄不识主动出击。这些反常看在系统助手们眼中，系统EMNO的血盆大口咬的不是果壳，是人的颅骨。
系统EMNO挪动脚步，拿了杯山楂汁一饮而尽，声音和他的形象瞬间变得宛若虚影。
脚底果壳碎裂得无比真实，刺激着系统助手们的神经。
见他们满脸不解、惶惑、不住地咽流量，系统EMNO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不动声色是顾舟和庄不识心照不宣的欲擒故纵。
系统EMNO屏幕上亮着“1”，问：有相中我的系统吗？
系统助手们一阵哀嚎：【没人敢】！
系统EMNO复杂的家庭关系，被三大“杀神”牵连的他在这场年会的相亲正如那个“1”提前完美结束了。
宴会中间人群目光的聚焦地突然爆发出碎裂声。
*
庄不识端着酒杯穿过人群，宴上的人言笑晏晏，目光空无一物。
酒杯“铛”地碰响男人的酒杯，庄不识道：“执行官，新婚快乐。”
方徘回一愣，神色淡淡：“庄店长结婚的速度让我大开眼界。”
“前些日子执行官病了，带教官忙得不可开交。看执行官好了，该不会带教官又病了？”
方徘回的眸子掠过奇诡的光，眉眼一哂道：“庄店长待会就见到他了。”
庄不识的酒杯凑到他面前：“执行官还没喝我的酒，可否补上。”
“你知道，我不喝酒。”方徘回蹙眉，身体本能地后退。
庄不识停在半空的手臂猛地盘上另一只劲瘦的小臂。
“相公，交杯酒还是你和我喝比较合适。”顾舟拉扯庄不识朝自己近了一步，自顾自喝着杯里的酒。
庄不识：“我今天只想和执行官喝。”
顾舟：“执行官他不喝，我帮他代劳。”
两人争执间，一泼红酒倒在了执行官愣在原地的手臂上，庄不识立时查看他的袖口。
方徘回挽起袖子，露出手臂道：“我收拾一下。庄店长很久没到总部了，玩得尽兴。”
副本超市总部会议室，整座总部的画面尽数在大屏幕上。
Z先生：“人来了吗？”
男人进门的顷刻解除了界，显露原本的相貌身形，正是带教官FX。他挽着袖子，道：“两个人都到了，现在应该在总部寻找方徘回的本体。”
“本体？”Z先生讳莫如深地笑起来，问：“你认为，这位执行官是本体。”
“我跟他们共事多年，执行官最接近真正的方徘回。况且，识海情境的主人常常将自己置于最有利的位置，副本超市是识海情境的最主要部分，执行官是他最好的身份。”
Z先生若有所思：“顾舟呢？轮回渡口的通判一人撑起一个空间，不是有更多的决定权。”
“你之前所言，他对我心防戒备，让我在副本超市总部这种中心位置拥有自由活动的权限，如果没有他亲自掌控，他还能确定我对副本空间安全吗？副本空间规模崩溃，你功不可没，当副本空间出现大范围的问题，总部免除所有执行官职务，这是识海情境主体防御的基本模式，将自己最重要的部分隐藏。”
Z先生猛地看着年轻的研究员，对方很清楚，他眼神里表露的是掩藏不住的警惕和防范。
可带教官FX不在副本超市总部撤销职务的名单上，正因为执行官暂时失去了掌控，Z先生才能进入总部。他跟顾舟仅有的一面之缘，顾舟对他也毫无兴趣，一如轮回渡口不多管闲事的作风。
老谋深算的Z先生沉思半晌，突然他定定瞧着大屏幕上的画面，目露凶光。画面时间不动声色地改变，图像一动不动，总部内几乎见不到人，大多数时候的画面皆是如此，猛地一看看不出什么，可Z先生察觉到总部系统被动了手脚。
“你待在这里。”Z先生大步离开会议室，临走前，锁上了门。
带教官狐狸眼微敛，想到了久远的研究室，师兄三人各有对方的钥匙，如果其中一方出了问题，另一方立刻挪走重要信息。
“你们不担心被人利用吗？”研究员朱达门皱眉问。
小师弟腿翘在桌子上，道：“我那俩师兄轴的无人匹敌，他们宁可同归于尽，也不可能被人利用。”
朱达门在数据中心盗取实验数据那天，他才彻底明白，他真正遇见的人不是方徘回，而是齐参谙，几乎瞬间，齐参谙开启密码锁，焚毁了三人分管的所有数据。
他转身在键盘上按下解锁键，大屏幕画面恢复正常。
Z先生这种人不信任别人，有时候也不相信自己的判断。
庄不识和顾舟出现在画面的其中一个空间，系统EMNO轻车熟路，不多时，他猛地顿住了。
“这是哪里？”庄不识虽然在副本超市总部生活过一段时间，主要集中在店长和副本空间区域，副本超市时常更改空间布局，多年后回到总部的庄不识不过于进入陌生的副本空间。
这个空间犹如密闭迷宫，之前店长到总部，空间系统在关键时刻提醒指示，以免发生不愉快的误会。
眼下总部阒寂无声，人的脚步和呼吸在幽长的空间重叠。
系统EMNO：系统激活区。
庄不识：“我对你不好吗？你想不开自寻死路。”
系统EMNO：有什么在干扰我的判断。
顾舟低声笑答：“有心误导，他想躲也躲不开。”
系统激活区在副本超市算是禁地，店长无权进入。
当初庄不识在副本空间承受高压注销，才有了系统助手和这片区域。第一个系统助手被注销后，庄不识曾经到总部要求领回系统，总部回答得相当残酷：已注销系统荡然无存，系统助手根据店长的激活时间随机安排。
系统助手激活后是一个空白系统，激活过程无人知晓。
蓦地，系统激活区的场景发生转变，庄不识瞳孔映出场地中心巨大的坑，漆黑焦灼的气息弥漫，四周一片碎石狼藉。
系统EMNO：副本空间的场景？
庄不识：“空间生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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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最终篇副本超市再见04
最终篇副本超市再见
04
顾舟点着系统EMNO：“你毫无印象？”
系统EMNO：【两眼空洞】。
只见顾舟欲言又止，手钻入庄不识指间扣紧，沉声：“浮生若梦，不必当真，我始终皆在。”
庄不识正想侧过脸看他，手里骤然一空，周遭景象瞬息已变，灼热紧张铺天盖地从四面八方涌向庄不识，副本空间的惩罚即将开启。
“庄店长！”
庄不识抬眼，看到挡在前面的背影：“系统NSP。”
系统NSP紧盯副本空间上空，声音浑厚又有些柔和：是。庄店长第一次见面也是这么喊我。
庄不识：现在回总部，副本空间不会牵连受罚店长的系统。
系统NSP仿佛隔着一道屏，自顾自道：庄店长，你会记得我吗？
庄不识当时回答得非常残酷：“不会。”
刚启用不久的系统助手在店长的认知里，是一道程序，在总部的信息库里，调用重新激活即可。
不等庄不识再回答。
系统NSP突然笑了：很开心能见到庄店长。如果系统也能到轮回渡口，我一定轮回成下一任系统。
庄不识：“变成人不好吗？”
系统NSP神色淡淡：人不能为庄店长抵挡眼前的万钧雷霆啊，还是系统能力大些。
副本空间的雷光破开上空的苍穹，宛若骤然坠落的千树银花，歇斯底里地砸在副本空间的地面，巨型光柱瞬间将庄不识吞没，抹除了庄不识第一任系统NSP的所有痕迹。
“庄店长，你不用记得我，我会自己回到你身边。”
副本空间落下系统NSP的最后一句自问自答，庄不识不知道这是真实的情境还是他的梦境，系统NSP为他抵消了大部分的伤害，在中心地带的庄不识凭借人的躯壳受了重伤。
“庄店长。”
庄不识呼吸一顿，还是一道背影挡在他面前，细声细气的声音在已知副本空间无可挽回的情况仍然平静至极。
庄不识垂下眼，笑答：“嗯，系统TVT。”
系统TVT：啊，庄店长，你这么记代号会记很久吧，还是不要全称的好。比如只叫小T。
他侃侃其谈，好像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
庄不识哑声：“为什么不走？”
系统TVT：嗯？系统助手激活就和店长绑定，同生共死。如果店长没了，系统也没有接纳他的地方。
庄不识：“副本超市将收回系统，随机分配到副本超市。”
系统TVT眯眸：那还是东流路店长吗？
庄不识动了动嘴唇，哑口无言，他在副本空间灰飞烟灭还能否回到轮回渡口，答案显然是另一种残酷，副本空间被注销的店长，再也没有在副本空间出现，庄不识在轮回渡口找了很久，没有一张相熟的面容从他身边经过。
系统TVT：我们系统宁愿别人痛苦，也不会让自己痛苦。如果庄店长烟灭于副本空间，我这辈子都会记得清清楚楚，不断回放，这么折磨人的事情，我们系统接受不了。
生死场上方蓦地裂成碎镜，系统TVT面上露出不快：庄店长，下回见面，请一定选我。可恶！我还没吃掉东流路新开的那家快餐店。
白色光柱开天辟地般劈下副本空间，庄不识身在其中，又置身事外，旁观着系统TVT被强压轰成齑粉。
“那家快餐店现在也是东流路副本超市的一部分，你可以接入他的账务系统。”
每一任系统助手注销后，生死场空间的景象之间会有几秒钟的停顿，让庄不识片刻喘息，将将松弛的心脏骤然收紧，接着又是一场更加浩大的强压攻击。庄不识感受到一次次强压砸下的痛不欲生，每一道又没有让他真正受伤，他宛若一道执念的虚影，僵立在中心场地，是所有电石火光觊觎的目标，麻木地看着高压击碎系统外壳，撕裂系统芯片。
庄不识下意识握住了左手，那里有一根红绳勒出的痕迹，他眸光突然一亮。
他不醒，你也醒不过来。
庄不识正如识海情境的人沉溺于痛苦，不断消耗意识，通行卡在副本空间休眠后也已经失去了大半权限。
不知何时，周围静得令人毛骨悚然，没有系统助手自问自答的声音，热风滚过残破的场地。
霎那间，上空落下真实的一道雷光，通行卡所剩不多的权限立时在庄不识上方开起第一层界，庄不识眉间紧锁，密密麻麻的声响在穹空汇聚，通行卡的界经过几道强势地冲击，裂缝应声扩大。
雷霆之势丝毫不减，继续加压蓄势待发，千钧一发，白柱直直地映亮了庄不识的脸。
砰！
系统EMNO的防护盾支起巨大的结界，同之前无数次的重复如出一辙。
系统EMNO怒声嘶吼：庄店长，离开这里，走！
庄不识看着他的背影在无数次的雷暴中慢慢重合。
系统EMNO见他无动于衷：庄店长，所有系统都是我，系统激活区将系统助手的关键信息隐藏。现在总部已经临近失控，禁制也不复存在。去找顾舟，我最终要回到他那里，相逢自有期，前提是你活着！
系统EMNO：通行卡，带庄店长到顾舟身边。
遍布裂缝的通行卡倏地打开空间门，庄不识转过身：“系统EMNO。”
系统EMNO哑声：嗯。
庄不识：“我的下任系统还会是你。”
系统EMNO：一言为定。
积聚了高强度压势的雷暴自穹顶成形，系统EMNO呼了口气，这怕是总部对空间的最后一次惩罚。
系统EMNO：快走！
脚步声渐远，系统EMNO咬着压根，他要为空间撑起巨大的界，亲眼看着庄不识走出生死场。
当整片空间顷刻被震耳欲聋裹挟，系统EMNO感觉到他的界上骤然多了源源不断地防护层。
系统EMNO：老师？
他面前力量最坚硬的一层盾属于副本超市总部——系统OOO：我就知道，你小子逃不过庄店长。
系统EMNO失笑：知道还让我来，老师是看我不顺眼啊。
系统OOO：拦不住，庄店长的每任系统，都有自己的意识，自己的目的。好了，最后一回系统激活区为你开启这道门。
系统EMNO越过他的盾，检测前面无数层盾，副本超市的人被轮回渡口的一场婚礼调离，可系统助手存在于超市。
屏幕上的系统助手标注着他们的代码，相对于店长们在总部进修有交集，再见面还能眼熟，系统助手全然没有任何接触，系统EMNO的视线自上到下看着那些从无交流的系统代号从界面消失：
……
系统069已注销。
系统323已注销。
……
眨眼厚重的防护盾被压得越来越薄弱，系统EMNO感觉到心脏在抽疼，脸颊发热，滚烫的泪瞬间蒸发，他回眸看了眼距离空间门近在咫尺的庄不识，空间门里一只劲瘦的手猛地将人拽了过去。
系统激活区陷入无边光海。
*
顾舟垂眸紧了紧指间香袋，一迈步，眼前空间变成轮回渡口的一艘渡船。他眉眼一挑，“唔”了一声，少年人闻声抬起懵懵懂懂的眼睛，注视着虚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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