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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开打，君子敬熟练地将小十三拉向一旁角落，安静看戏。
小十三一边看着正在战斗的师父，一边朝着君子敬问道：“君叔，师父说那假道士是臭老鼠？”
君子敬唇角微勾：“是啊。”
“那他是老鼠精？”小十三目光亮了亮，这就是传闻中的妖怪？妖怪这种东西，他以前只在书上和电视里看到过，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见到。
君子敬捏了捏小家伙的脸：“听说过灰仙吗？”
“听过，与狐、黄、白、柳有五仙之称。”小家伙歪着头看向君子敬：“君叔的意思是，此刻正在和师父打架并且落于下风的那只老鼠精，是传说中的灰仙？”
仙？小十三目光再次落向打斗的那方。怎么看都是妖里妖气的，哪儿仙了？
“不错。”小家伙不错，是个会捉重点的好孩子。
“那他那么弱？师父是不是可以把他揍回原形？”很好奇那假道士妖形的样子，听说妖怪战败会化回原形？
君子敬：“……倒是可以。”
小十三眼底闪过几丝兴奋，他突然大声喊到：“师父，揍他，狠狠揍他。”揍的他变回原形。
君子敬：“……”一只臭老鼠都原形，有什么好看的？
这时，慕白走了过来：“两位，可以让牧先生停下来吗？”
君子敬：“？”
小十三：“？”
小十三一脸奇怪的看着他：“慕白先生，你刚刚没听到我师父说的吗？那个假道士是只老鼠精。”
而且，现在明显是那只老鼠精落下风，这时候让师父收手？这个慕白先生脑子想什么呢？
慕白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他有些急了：“不管方道长是人是妖，这都是我自己的事，现在请你们收手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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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凉城故友三分暖（11）
小十三将目光落到他身上：“首先，身为渡魂师，遇到害人妖邪出手除之是必然。其次，这里是废弃古遗址，我们出现在这里并无不妥。”
慕白：“你们正义，你们要捉妖除邪要捉方道长我管不着，但不能是今天也不能是现在。”
小十三疑惑：“为什么？”捉妖就捉了，还得看时辰？
慕白指了指身后的冰棺：“那儿，躺着我心爱的人，方道长今天来是帮我复活她的。所以，你们明白吗？”
君子敬眉头微皱，“所以，冰棺里面躺着的，是灵兮姑……灵兮女士？”
慕白：“是。”
君子敬难得好脾气给他讲解：“那你不用想了，人都死了那么久，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回。那只老鼠明显就是在骗你。”
“不会的，方道长说能救，就一定能。”慕白眼眶乏红，视线落向正在打斗的两人。见君子敬和小十三还是没有要阻止的意思，竟是直直冲了过去，挡在两人中间：“方道长，正事要紧。”
慕白突然冲了过来，牧九云差点没刹住。“慕白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慕白视线转向牧九云：“牧先生，不管你与方道长之间有什么恩怨，请你们今日且放一放。”
恩怨？
牧九云不解：“我不过是在正常收妖罢了。有什么恩怨？”
“我听灵兮提起过你。”慕白语气沉了几分：“她说你是她交到的第一个朋友，是她的挚友。”
“所以呢？”牧九云眉头微皱，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对方就认出了他？那么为何先前要隐瞒？
慕白再次伸手指了指冰棺：“灵兮她，现在就躺在那里。我今天请方道长前来，是为了复活灵兮。所以……你不该对他出手。”
牧九云目光落向冰棺，虽然隐约猜到了，但此刻亲耳听到他所说，还是不免有些难过。
他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直接简单又直白道：“那我告诉你，凭他救不回灵兮。所以，你也别犯蠢了。”
“西海别墅上的阵法，是你布的吧。”牧九云目光扫向假道士：“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能复活一个已死多年的人。如果有，那复活的只能是一具傀儡。你想将灵兮炼制成傀儡？你想利用傀儡控制谁？”
利用傀儡控制谁？答案显而易见。
牧九云每说一句话，慕白心就凉下一分。他不想相信慕白的话，可是那方道长，从头到尾没有辩解过一句话。
假道士哈哈大笑：“想法不错，可惜猜的不全对。”
事到如今，他也没必要再装样子了。“小伙能力不错，最后奉劝你一句，带着你的小伙伴赶紧离开这里。否则……”
慕白视线落向假道士：“所以，真的没有什么死而复生？一直以来，你都是在骗我？”
假道士冷笑一声：“现在才反应过来，晚了。既然不想走那就都留下吧。反正我杀一个也是杀，杀四个也是杀。”
亲耳听到假道士的话，慕白只觉得有什么在脑中炸开来，他后退几步。
绝望——希望——绝望。
这几年，一直反反复复的变化已经压的他临近崩溃。而假道士刚才的话，无疑是击溃他的最后一颗稻草。慕白跌跌撞撞，往冰棺走去。
“口气挺大。”没了碍事的慕白，牧九云执剑指向假道士：“五大仙和人族早已签订令法，你敢率先打破约制，看来对自己的修为很有信心。”
见自己被识破，假道士索性不再伪装，他褪去了皮囊，恢复原本样貌。鼠精虽已化形，但面目还是鼠的模样。
鼠精嘲讽一笑：“我竹松早已脱离灰仙一族，令法又与我何干？”
这就是这家伙这么有恃无恐的原因？
“令法能不能约束，又岂是你区区一个鼠精能做的了主的？”牧九云嘲讽：“你有胆在人间作乱，令法饶不了你，天道饶不了你，很幸运你今日撞上了我，既然撞上了就赏你个全尸吧。”
“天道？令法？”竹松闻言不屑一顾：“我手上到底沾了多少血，想必你也看出来了。鄙人不才，在人界作乱了那么多年，你看天道劈过我一次没有？天道无能，令法也不过是摆设罢了。”
“呵，一句狂妄怎能形容你此刻的疯魔？”牧九云冷声一哼：“举头三尺有神明，要不你抬头看看？”
鼠精鬼使神差顺着他的话抬头望去，结果就看到大海之外的天空，一道巨大的天雷正对着自己虎视眈眈。
鼠精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这天雷要是劈下来。他怕是连渣都不剩吧？
“你能驱动天雷？”鼠精越想越不对，那么多年都没事，怎么会那么巧？
“我哪有那个本事。”牧九云轻呵一声：“你难道没听过一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属于你的报应，才刚刚开始。”
牧九云改变了想法，他收起长剑。转而扬起手掌对着鼠精，又凝起右手双指念起口诀。
“你做了什么？”鼠精突然感觉到□□与灵魂开始相互排斥，他身体向后抽搐，灵魂却像是得到召唤，忍不住往前。
“摄魂术。”鼠精大惊，现在人类的少年都这么优秀的吗？小小年纪就能使用摄魂术？“我虽然是妖，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你们渡魂师界里，摄魂术不允许使用在生魂身上，你这是犯规。”
“生魂？”牧九云撇了他一眼：“真以为你随便找一具同袍的躯体，我就察觉不出来了？”
这只鼠精在他面前晃了那么久，他要是到现在还没察觉出来，那这么多年他就白干了。
“说，灵兮的死到底是不是与你有关？”牧九云：“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
鼠精盯着牧九云，联想到他能使用摄魂术：“你是古城八大世家的人？”
牧九云:"古城牧家牧九云。"
怪不得……
竹松一脸不甘，他千算万算竟没算出关键时刻古城的人出来搅局。
谋划了那么久，明明只要再给他一点点时间就好了。
竹松神色瞬变，等他再次抬头时。一脸‘惶恐’：“我这一双手，确实是染过鲜血，可那都是他们该死。至于灵兮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在竹松抬头的那一刻，牧九云双眼散发出金色光芒:“因果循环，你猜我在你脸上看到了什么？”
随后在竹松不可置信的表情下，牧九云对他使用了摄魂术。他口诀一念，直接入侵了竹松的识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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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九云再睁眼时，周围白茫茫一片。
“竹松，你慢点儿。”
一道声音传入耳，周围景象开始呈现。午后的阳光洒在草原上，一个少年在后面追，微风吹过，抚乱了少年的一头银发。一只拳头般大的小家伙借力一跃划过半空，小家伙身上发出一道淡淡的光，下一刻在半空中化了形。等降落时，是一个年纪与银发少年相仿的黑发少年。
少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四肢，清澈的眼神里是掩不住的激动。
“北彦，我终于化形了。”少年一激动，忘了自己化形后体型不同，刚要像往常一样窜出去，结果左脚踩右脚，整个身体向前倒去。
吓得北彦直接一个闪现来到他面前接住了他，“都是化形的人了，还这般毛毛躁躁。”
“嘿嘿……”竹松尴尬笑了笑，伸手挠挠头。“第一次化形，见笑见笑。”
画面一转，不知过了多久。竹松已经很适应化形后的模样。
他习惯性的在北彦身边乱窜，惹得北彦骂他三岁不能再多了。
竹松窜累了，在北彦身旁的草坪躺了下来。他目光望向远方：“北彦，你想去人间看看吗？”
北彦摇头:“不想。”
竹松轻抬了下头，道:“可我想，我想去人间看看。我想去一睹人间盛世颜，去看看充满烟火气的人间是什么样子。”
北彦眉头轻蹙:“可……都说人心难测，而且族中长辈怕是不会让你出去。”
他们这一脉，是灰仙一族最古老的一脉。除了五大族百年一次的重要日子外，族中长辈是不许他们离开这片大草原的。
竹松笑道：“谁说我要光明正大出去了？”
在北彦惊讶的目光下，竹松立马扼杀他不友好的想法:“我可是拿你当最好的朋友才悄悄告诉你的，你不会告发我吧？”
北彦垂眸，沉默良久。最终无声叹了口气，回道:“不会。”
他语气极轻，但竹松可是自他沉默起，就一直竖起耳朵。当听到他说不会时，才松了口气，恢复了灿烂的笑容。“那到时你就跟长老们说，我闭关去了。”
北彦侧首，问道:“你想去多久？”
竹松嘴里叼着一根无名草，思索了一下才说道::“一年吧，我到时候给你很多带人间的稀奇玩意儿回来。”
倒不是他不想带北彦一道出去，只是因为那个原因，北彦此生是注定离不开这片大草原。
北彦兴致缺缺:“我也没什么感兴趣的，若实在要带，你就给我带一壶梅花酿吧……”
竹松想起，自己前段时间将珍藏许久的人界话本子其中一本硬塞给北彦看，当中就有一段是梅花树下定情的桥段。他本想着此去人间定要尝尝那书中令人回味无穷的梅花酿，想不到北彦倒是与他有相同的想法。他眨了眨眼，道:“没问题。”
北彦见他笑得天真灿烂，还是有几分不放心。又道了句:“……还有就是，平安回来。”
“我是去游玩的，又不是去渡劫，放宽心放宽心。”竹松看着北彦那满脸不放心的模样，又开始在他身旁蹦跶了起来。“北彦北彦，快来快追我。我现在可厉害了，这次你一定抓不到我。”
北彦看着他像只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无奈轻摇了下头。但还是顺着他，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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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凉城故友三分暖（12）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族中正举行着篝火晚会。竹松拉着北彦偷偷来到结界边缘。
这里是灰仙一族为防止外人进入的守护结界，但并不会阻挡自己族中人的进出。
竹松道:“就送到这儿吧，你的身子离不开结界。”
说着，他抬脚踏出了结界。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他总觉得结界外的空气都是不一样的，忍不住多吸了两口。
北彦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道:“一年之后，我在这儿等你平安归来。”
竹松回头，朝着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并道:“记得不要露馅了。”
随后，他渐行渐远。直至身影消失在了北彦视线里……
“从竹松踏出这道结界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结局。”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牧九云微微一惊：“半仙君？你怎么进来的？”
君子敬道:“眼睛一睁一闭就进来了。”
“……”
牧九云好奇:“你也会摄魂术？”
真要是被两人同时使用摄魂术，那竹松还真有些惨。毕竟，摄魂术是有损接收者的识海，一般只会使用在犯了大罪的亡魂身上。
君子敬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又忽然移开，才道:“不会，就是突然感受到了你的情绪，生生被拉了进来。”
牧九云疑惑：还有这种事？
牧九云虽有些疑惑，但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等解决完凉城的事再仔细研究原因吧。
竹松走了很久，从天黑走到天亮，终于到了一座小城。他在徐州城玩了几天，然后就乘坐了好心人的便车，来到了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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