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神奇?那为什么他们老祖宗突然托梦?那位老祖宗要是早点托梦,我们徐州城这夜里的天气岂不是早就恢复正常了?”
“这谁说的准呢?据说那位托梦的老祖宗说他们家有喜,结果一检查,他家孙媳妇还真怀孕了,听说之前都备孕近5年了。可把那家人给高兴坏了,还说将来孩子满月酒要宴请全城,举城同喜。”
“这么说来这未出世的小孩有福气啊,是徐州城的福星啊。”
“对了,那青衫苑主人姓什么来着?”
“好像是姓云,他们家是曲艺世家,祖师爷还挺出名的。”
……
小十三一边吃着零食,一边追上已经走远了的牧九云和君子敬:“师父君叔,等等我——”
牧九云提起小家伙的衣领:“十三,你说你这今天这都是第几包零食了?再吃晚上又该吃不下饭了。”
小十三:“不会的师父,我就吃这最后一包。”
“哎,君叔,你把零食还给我,我就吃最后一口,真的就最后一口。”
君子敬:“你师父说了不行,再闹把你扔去喂阿飘。”
小家伙瞬间安静!
几人越走越远,离开了徐州城……
出了徐州城,小十三看着自家师父,问道:“师父,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牧九云掐指算了一下,道:“为师最近功德掉的有点儿多,得补补。”
补补?
小十三歪着头,一脸疑惑。
牧九云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十三,那对麒麟角,你君叔给你练成了法器,用的还顺手吗?”
小十三如实回答:“很顺手的,师父。”
“很好。”牧九云又开启了御剑飞行,将小家伙捞了上去。当然,君子敬很自然地紧随其后。牧九云朝着自家徒儿道:“师父现在再教你一句话,叫做功德不够,拾荒来凑。”
然后,在小家伙又一次一脸疑惑时,带着一大一小御剑飞走了。
牧九云飞了大概有两个小时,当然是隐去行踪的那种。随后缓缓落到一座山脚处。
进了山,小十三就感觉到浑身发冷,不是冬天的那种冷,而是阴冷的那种,由内心发起的冷。这座山,四处透露着诡异。
小家伙打着哆嗦:“师父,这是哪里啊?”
牧九云道:“极阴之地。”
小十三又好奇地问道:“师父,什么是极阴之地?”
这下不等牧九云开口,君子敬就‘微笑’着朝小家伙开口,道:“死人冢、死人坟、死人山、人间冥界都是这极阴之地的别名,简单点儿说就是人间鬼魂最多的地方。”
“啊!”小家伙吓得躲在牧九云身后,虽然他也见过鬼,但是这里未免也太多了吧?“那岂不是,随便走几步就能碰上……啊!”
小家伙话音未落,就有一只脸上像是被什么东西碾过的鬼,突然从土里冒了出来。吓得他将小脸儿埋进牧九云的后腰上。
牧九云则是撇了君子敬一眼,无奈道:“又吓唬小孩。”
随后一脸淡定,几下就将那鬼超度送了下去。
牧九云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道:“乖徒儿,别怕。极阴之地的鬼虽然多,但都没有什么攻击力,也不是什么恶鬼,超度了便可。”
小家伙这才从牧九云身后走了出来,“师父,这里的鬼为什么那么多啊?”
牧九云温声道:“因为这里是极阴之地啊,最是容易吸引刚死不久的鬼,这种鬼最是好超度的。但凡是正常超度的鬼魂都会加功德,所以有需要的渡魂师都会来这里。”
虽然一般人死之后都有鬼差勾魂,但总有纰漏的不是?
小十三像是听明白了,“这就是师父所说的,拾荒?”
“是啊。虽然超度这种难度小的鬼,功德并没有多少,但积少成多嘛!”
随后,牧九云又让小十三拿出麒麟角,这也是磨练小家伙的好机会。
随着他们越走越深,小十三也发现了来这里的人还不少。当然这里指的人都是正常的活人,看样子都是修炼者。
路上还时不时能听到有人在一边寻找鬼魂超度,一边聊着天。
“我怎么发现,这几天来极阴之地的人有点多啊?得是以往的两三倍吧?”
“对啊,之前来的大多都是我们这种新手小白或者一些宗门刚入世的弟子,可我昨儿个还碰上青衣门和碧水天那两个入世了两年有余的弟子也来了极阴之地。”
“就是那两个在天下汇出了好大风采的人?”
“对啊,这样的优秀弟子,不去正经捉鬼,跑来跟我们这些菜鸟抢零星半点儿的小功德作甚?”
“你们没听说吗?前几日徐州城那边,强开了六道轮回路。”
“那得不少功德吧?哪个宗门世家那么大手笔?”
“你没看论坛吗?有一帖当晚召集徐州城附近渡魂师的帖子这两天传的挺疯的。据说当时在徐州城附近的渡魂师都去了,合力强开了六道轮回路。”
“原来如此,我就说这两天极阴之地怎么多了那么多人。感情散完功德都跑这儿拾荒来了?”
“我很好奇徐州城那晚,是谁带的头?”
“还能有谁啊,那位散财童子呗。”
“啊?你说是牧仙友啊,那就不奇怪了。”
毕竟一般人不会想到要强开六道轮,但这种事放在牧九云身上,听过他散财童子美名的人就不觉得奇怪了。
此时,散财童子本人已经在极阴之地超度了第十七只鬼。功德虽少得可怜,但积少成多嘛!毕竟极阴之地的鬼鱼目混杂,什么品种的都有。
在牧九云和君子敬的耐心指导下,小十三也慢慢的心应手了起来,已经超度了三只鬼。
“牧仙友,好巧啊。”
这时,听见有人喊自己,牧九云闻声望去,只觉这人有些面善:“你是?”
少年道:“是我啊,望舒城江家江少恒,徐州城那夜。”
牧九云想起来了,那夜来的人里,确实有他:“原来是江仙友,失礼了。江仙友也来拾荒?”
“是啊,那夜消耗了些功德。近来没什么大事需处理,就来这儿补补功德了。”江少恒说的一脸坦然,并没有觉得来拾荒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他功德散的不带犹豫,拾荒拾的正大光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君子敬见牧九云在和仙友聊天,很自觉的将小十三拉到一旁认真指导他。
牧九云和江少恒又聊了一会儿,两人交换了联系方式。江少恒道:“牧仙友,我同伴在唤我了,那么我们回见。”
牧九云道:“好,愿江仙友此行顺遂。”
江少恒:“承蒙吉言。”
等牧九云回头望去,见远处君子敬正认真教着小十三。发现小十三比跟着他学的还快,也就任由他们去了,自己则是趁机再多补补功德。
他认真寻找着鬼物超度,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一道屏障,等他穿过屏障时,他进去的那道屏障突然缩小,变成一幅画被暗处的黑袍者收回了手中。
“我不会让你再连累他的。”黑袍者看着手中的画,又看了眼远处的君子敬,随后转身离开了。
等牧九云再睁眼时,发现周围景象变了。
“这里……”好熟悉的地方。
可能不熟悉吗?
梅林、雪山、白衣少年。
这个场景在他梦中出现了很多次。
这一次也是梦?他捉鬼捉到一半睡着了?是不是有点儿离谱?
他再次朝着白衣少年走去,以往他每次走近白衣少年时,每每在即将能看清少年的脸时,都是突然醒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即将要揭开神秘面纱时,却被莫名踹醒了那般让人郁闷。
然而这一次,直到他走到少年面前时,梦境都没有消失,这让他有点激动。
终于,他问出了口:“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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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唯愿与卿长相守2
为什么一直出现在他梦中?
少年缓缓头回,长发被风吹起,白衣随风飘扬。乌黑的双眼在看到喊自己的人之时,亮了几分:“兄长。”
兄长?
牧九云一脸疑惑,在他大脑还未反应过来时,少年猛地扑进他怀中。
然而,让牧九云懵的不仅仅是少年喊他兄长,还有那张与君子敬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严格来说是年纪小一些的君子敬。
比起现在美得不可方物的半仙君,少年则是少了几分惊艳多了几分可爱。
“兄长,下次不要扔下我一人在这里了。”少年的脸在他怀中蹭了蹭,语气颇为委屈。
牧九云:“……”
这让他怎么回答?他不是少年的兄长啊!
突然,他脑中闪过一个想法,莫不是他上一世和君子敬是亲兄弟?可他们长得完全不像啊!
“兄长?”没有得到回应,少年抬起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就这么看着牧九云,眼底还有几分不安:“兄长是生气了吗?对不起,我、我也不是一定要跟着去,我只是不想一个人。”
少年越说声音越小,那副模样像是要被抛弃了般。让牧九云心生不忍,他温声道:“不会生你气的。”
少年还是不安:“真的吗?”
牧九云伸手揉了揉少年的头,安抚道:“真的。”
这时,少年从他怀里出来。改为牵住他的手,拉着他往一处雪梅树下走去:“兄长,梅花酿好了,我们去挖几坛出来尝尝吧。”
不然,总有野兔子要来偷挖他的梅花酿。
牧九云任由少年拉着他,两人来到一颗雪梅树下。少年松开了他,取来工具挖了起来。
不多久,几坛酒被少年挖了出来。少年抬头望他,宝贝似的将其中一坛酒递给了牧九云:“兄长,给。”
牧九云没接,而是用衣袖将少年被泥土弄脏了的脸轻轻擦干净。忍不住出声道:“小花猫。”声音却是无比温柔。
牧九云完全是下意识地去这么做,不知为何,少年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朵寒风逆生长出来的花朵,看似坚强,却让人忍不住想要保护。
少年捧着梅花酿的手,就这么僵在了空中,目光呆呆看着眼带笑意,又温柔在给自己擦脸的兄长。
心中,似有什么东西正在蔓延开了来。
将小花猫收拾干净后,牧九云才伸手接过了梅花酿,随后道:“外面冷,去屋里吧。”
“好。”待牧九云起身后,少年抱起剩余几坛酒跟了上去。牧九云在前面走,少年在身后跟着他的步伐,踏过他在雪地上留下的脚印。脸上笑意,愈发的浓。
雪后的梅花,像是穿了层洁白的外衣。
一只颇有肉感的手,执起似雪般的白棋落在棋盘上。牧九云抬头望去,坐在他对面的人竟是……白舍?
只见那头白舍蹙眉,一脸可惜道:“看来我又要输了,想喝你们家一坛梅花酿怎就那么难?”
“兄长。”这时,少年端着一盘热腾腾的肉走了过来,“这是我最新学会的菜,兄长尝尝味道如何?”
说完,少年将盘子放到牧九云面前,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递到牧九云嘴边,牧九云也是下意识张了嘴。
白舍有些好奇:“这是什么肉?”
他们都已经辟谷,正常是不需要吃这些的。也不知道少年哪里学来的这些烟火气,花里胡哨。
少年轻轻一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清冷:“一早起来发现,有几只野兔溜了进来。”
白舍闻言瞬间脸色一白,立即后退与眼前的危险人物拉开了几步距离。
所以,那是红烧……兔肉?
她目光望向少年,见少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那神情似乎在说“你再留下来碍眼,我下一个红烧的就是你。”
白舍哪儿能看不出来?立马告了退,还没等牧九云说话一溜烟就不见了。
牧九云奇怪:“怎么跑的那么快?还想给她几坛梅花酿带走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就是知道白舍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喝梅花酿。
少年在他身旁温顺地坐了下来,“谁知道呢?许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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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画面里,少年正座在雪梅树下弹琴。琴声如羽翼轻拂,轻柔而又细腻,男子坐在少年对面,闭着眼睛正细细听着。
突然,美妙的旋律中夹带着几下不符的音律。
男子突然睁开双眼,少年也正好抬起目光望向他。
男子道:“怎地又是这个地方弹错了。”
很显然,这并不是第一次这样弹错。
少年眼底有几丝惊慌:“兄长,对不起。是我太笨了。”
男子轻摇头,“罢了,便再教你一次。”
说着,他起身来到少年身后坐下,伸手抚上琴弦,从侧面看像是将少年抱在怀中。
“这里的指法,是这样的……”
男人说话间,温热的气息落在少年脖间。少年睫毛微颤,心跳控制不住地加快了起来。
男人认真的又教了一遍,却发现少年在走神,伸手在少年脑袋上轻敲了下:“记住了没?”
“......记住了。”少年按着他所指导的又弹了一遍那一段。
“还是不对。”男人大掌覆盖住少年的手,手把手教了起来。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眼角微微弯了弯,似乎在笑。身体不着痕迹往后靠了靠,拉近了两人间的距离。
“云兄?”
“云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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