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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谋未遂(近代现代)——边棠

时间:2023-11-28 09:27:03  作者:边棠
  “就要那台100的吧。”沈渡津眼睛亮了一下,他不甚在意二手三手四手,他更在意价格。
  手机嘛,旧点没事,多次转手也没关系,能用就行。
  老板再次翻箱倒柜,最后从积满灰的墨绿色小箱子里翻出了更加积满灰的那台三手机。他拍干净手机表面的灰尘,又对着吹了好几下才递给沈渡津。
  这是属于灰头土脸三手机再次易主的仪式感。
  “喏,加上你手上的十五,再补七十五,拿回家吧。”
  现代人都习惯用手机支付,沈渡津也不例外,不过他出门一向有携带纸钞的习惯,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使用不了手机支付的麻烦。
  就好比如现在。他没有手机,只能用现金支付。
  他从证件夹的最里面掏出张一百递了过去。
  老板乐呵地接过:“那十五你收好。”还不忘提醒一句:“零零散散的,小心别丢了。”
  沈渡津出了老手机店,他准备像往常一样去医院看看沈慧。
  路过花店的时候,他想起来今天不是星期五,不需要买百合,于是又出了步行街。
  时间不紧张,距离平常到达医院的六点半还有半小时。
  沈渡津打算慢慢走过去,可是刚安上电话卡的新手机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响声,像是要穿透人的耳膜扼住咽喉。
  屏幕上显示的号码沈渡津没给备注,号码不算熟悉,但肯定是见过的。
  沈渡津一下子没想起来,但还是摁下了接通。
  “您好,是沈慧的家属吗?”
  沈渡津心脏停跳了一下,那股诡异的熟悉感终于得以解释清楚。
  是肿瘤科室的固定电话。
  医院不会特地打电话告知家属患者病情好转,只有一种可能。
  他听见自己声音在抖:“是。”
  “沈慧于十七点五十三分突发心脏骤停,现在在102抢救室实施抢救,家属赶紧过来一趟。”
  “好。”沈渡津耳朵有些嗡鸣。
  电话那头好像特别紧急,沈渡津说了“好”就立马断了线,不过通知到位了也没什么需要在电话里说的。
  忽然起了一阵不小的风,街边正在装修的店面门前有堆沙子,风一吹,撒了沈渡津一身。
  沙子迷眼睛,沈渡津有些六神无主。
  沈慧为了齐德早年就和家里断了关系,多年下来终于证实了当年她爸妈的明智,也终于证实她当年的草率决定有多么荒谬。
  男人并不可靠。她只有儿子和女儿了。
  这种荒谬错乱的后果似乎传递给了下一代,沈渡津在遇上这种大事不会有可以商量的人,沈俞在备战高考,他不可能用这样的消息扰乱沈俞。
  真的没有人了。
  所以他要冷静。
  他不能乱。
  所以他只站在原地僵了不到一分钟,醒悟过来的第一件事是给夜幸那边打电话请了今天的假。
  电话那头语气有些揶揄:“不是我说你啊小沈,你现在正是盛总面前的红人,不抓住机会多往上爬爬?”
  “可有大把人觊觎你现在的位置呢,你不争取别人可就往上走了哦……”
  意思就是,干不了就滚。
  “觊觎”这个词,好像显得盛闵行有多金贵一样。
  他的确很金贵,不过沈渡津对金贵的东西一向不感兴趣,他只想要平淡安稳。
  于是他充耳不闻,请了假便迅速挂断,也不怕得罪人,他现在没有听长篇大论的功夫。
  到了医院沈渡津才发现沈慧的情况并不太好,人已经出了抢救室送进了ICU,生命体征暂时平稳,但身体各种机能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大脑缺氧时间过长,昏迷时间不定。
  一切都是沈渡津在路上已经想过无数回的,更坏的他也想过了。沈慧可能会死,这甚至是他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
  还活着就能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沈慧短时间内醒不过来,人在ICU里沈渡津除了出钱也没有别的能做的。探视时间早已过去,他也实在没有精力回夜幸复工,于是在安顿好一切后,他回了出租屋。
  ***
  盛闵行在那栋居民楼下停了车,这里还是和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样。
  脏乱差。
  对于小时候养在温室里的盛少爷和长大后叱咤风云的盛总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他走进那栋潮湿阴暗的老式建筑,楼道天花板上蜿蜒的水管不时发出水流声,阴森又可怖,直击人内心深处。
  盛闵行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沈渡津一个人住这儿,不害怕吗?
  以后把人包养了一定给换套干净敞亮的。
  这条走廊真的很长,盛闵行上了楼转弯后又走了很久,才终于站在沈渡津家门口。
  直到看见门缝里面透出的光亮时,盛闵行才稍微冷静了些。他猛然意识到,其实他这个突然登门造访的行为十分突兀鲁莽,鲁莽是对他自己而言。沈渡津家里有事,他并不能确定沈渡津是否在家,又或是在别的他不知道的地方。
  又或者说,他根本不确定沈渡津今晚是否会被其他事情绊住脚而回不了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将在门口苦等一夜。
  他被自己这种延伸出去的思维吓了一跳,随后将这种异状归咎于齐度的吸引。
  停下思维发散的最好方法就是用另一件事分散注意力。
  盛闵行抬手在那扇布满绿漆的铁门上敲了敲。
  老式居民楼隔音差,沈渡津常年半夜能听到楼上夫妻半夜吵架摔东西的声音,也能听到隔壁家两三岁的孩子半夜哭闹。
  夜深了整个世界都陷入沉寂,在敲门声响起之前他便注意到了门外的动静,那是阵鞋底敲击水泥地面的声音。沈渡津本以为只是路过,可这个声音消失在他家门口。
  小偷半夜潜入老式居民楼实施盗窃的新闻屡见不鲜,不过小偷会大张旗鼓地穿皮鞋还把地板踩得咚咚响?
  好像不会。
  沈渡津无心理会外面的可疑人物是什么成分,他刚解决完沈慧的事,累得头皮发麻筋骨酸痛。
  可突然就有个可怕的想法占据他的大脑。
  复缙来了。就在今天,就在今夜。
  过去大半个月里一直没什么动静,复缙再也没在夜幸出现过,沈渡津甚至以为那晚只是一场不太美的梦。这种虚假的安逸很容易让人看不清现实。
  现实不是看不见就不存在的。现实这不就来了嘛。
  沈渡津觉着有些好笑,当时在夜幸刚得要命,现在危难临头了还是会怂。
  他原本在走向厨房,此时也停下脚步,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声响。
  他甚至放低了呼吸声。
  可没有声音。
  是他精神太紧绷敏感产生错觉了?
  又等了几秒,没有声音。
  错觉?他脚刚迈出去半步——
  不对。有人敲门。
  沈渡津屏住了呼吸,那阵敲门声更加清晰,不疾不徐,一下又一下。他突然有种下一秒敲门声就会变急促并且破门而入的预感。
  他社交圈子小,从来没有过半夜被人敲门的经历,因此他几乎肯定了门外一定是复缙的事实。
  可钟期还在家。
  敲门声还在继续,沈渡津转而走向钟期的房间。房门紧闭,一如主人的内心。
  他敲敲门,过了两秒钟期才把门打开。经过这些天的休养,钟期精神状态明显比之前求助沈渡津时好了很多,但还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可见复缙荼毒有多严重。
  “一会儿不管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你都把门锁好别出来。”沈渡津严肃道。
  钟期一下子变得惊恐,眼神中露出深深的恐惧,像是要变回一个月前的模样:“是……他来了吗?”
  “还不确定,你把门锁好别出来就行。”
  沈渡津亲手合上房门,放轻脚步声走到大门前站定。与此同时,那阵规律的敲门声也停了。
  明明什么声音也没有,可安静到极致往往是最让人心慌的。
  盛闵行一连敲了好几下都无人应答,可里面又确确实实亮着灯。
  高贵无比的盛总脑子里一瞬间闪过扒门缝看里面情形的想法,但随即被否决,太丢面子。
  无奈之下,他只能隔着门喊了一句:“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这听在沈渡津耳朵里面是极其惊悚的。
  但等等,这似乎与复缙的声音有些出入。
  他总共也没同复缙讲过几句话,复缙的音色也早已模糊不清,但这个声音绝对不是他的。很熟悉,光是听着就有一种厌恶的感觉。
  沈渡津嘴角牵起一个颇为无语的笑。
  原来是盛闵行啊。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不知为什么他竟然有一丝松懈下来。
  明明盛闵行与复缙同等危险才是。
  他打开门,门外赫然是那张让人生厌的脸。
 
 
第18章 我可以进你家看看花吗
  盛闵行显而易见的愣了一瞬,他没想到沈渡津真就因为一句不算恐吓的话开了门。一种不知从何而起的心安将他包裹,随即消散在空气中。
  人没事,他就又有点蠢蠢欲动的想法。
  盛闵行:“沈先生怎么不开门?我敲了很久。”
  “盛先生大半夜的过来,是上次我的提醒不够力度?”
  沈渡津打开了房门的三分之一,只有半个身子露在盛闵行视线里。
  盛闵行疑惑地“嗯”了一声,尾调上扬。
  沈渡津:“私闯民宅。”
  盛闵行失笑:“我这怎么能算私闯呢,你有说不同意我进去吗?”
  沈渡津懒得与他废话周旋,下一秒就要关门。
  盛闵行眼疾手快,一把顶住门边,沈渡津使尽全身力气靠在门上才勉强对抗住那阵力量。
  有风从走廊外灌进来。
  好像连风都在帮盛闵行。
  沈渡津有一瞬间不解,所有不好的事情都发生在同一天,他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也不对,只是今天不好的事情发生得比较频繁而已。
  这期间他有些泄了力,盛闵行以为他想通了,下一秒也松了力。
  结果走向并不如盛总所料,他刚撤了手沈渡津便醒悟过来,那扇门有要合拢的趋势,盛闵行情急之下伸出脚顶在了门与门框的夹缝之间。
  疼倒不算很疼,就是有点滑稽。
  感受到有硬物阻碍关门的行进轨道,沈渡津停下手,低头看了一眼,一时无言。
  盛闵行的皮鞋正正卡得严严实实,皮鞋的侧面剐蹭出一层又花又绿还有铁锈的……痕迹。
  他没动静,盛闵行便问:“还不松开?”
  沈渡津权衡之下松开门,却还是保持着一个人通不过的距离。盛闵行的脚终于得以解放,他一边活动着脚踝一边问:“你今天怎么不去上班?”
  “夜幸似乎没有规定员工全年无休。”
  盛闵行:“可是我今天过去。”
  我今天在,他们都觉得你是我的,所以你也必须出现。
  沈渡津笑了:“所以盛先生的意思也是,你在场我就必须以陪酒的身份出现,我属于你,是吗?”
  也?还有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盛闵行突然有种放大手笔追人如果没到手就会被嘲笑的羞耻感。
  不,没有如果,沈渡津必定会是他的。
  “你这话问得容易让人多想。如果我说是,你大概会直接把我赶走,可如果我说不是,我又想让你是。”盛闵行自认为坦诚。
  坦诚得沈渡津下一秒又要去关门。
  “你等等!”盛闵行给足耐心,再一次扒住那扇门,“你就真的不考虑请我进去?”
  “您给我一个让您进来的理由,如果只是听您说一些无厘头的话,那还是算了。”沈渡津义正言辞。
  “不要总是您来您去的,我们认识时间也不算短了吧,你为什么不能把我当做朋友呢?”
  盛闵行有些无奈,沈渡津这人跟缺根筋似的,他叹口气道:“而且听你的语气,好像十分笃定我没有正事,只是单纯上门自找没趣地逗你玩儿?”
  沈渡津都懒得抬眼看他:“难道不是吗?我认为我与您之间只是工作上有些往来,做不成朋友。”
  沈渡津脸上是明晃晃的“你能有什么正事”的表情,盛闵行有些受不了。
  盛闵行咬咬牙道:“我真的有正事。”
  至此,沈渡津才看清楚他有只手一直藏在身后,紧接着那只手像变戏法似的变出一个牛皮纸袋子。
  盛闵行将纸袋子通过门缝塞到沈渡津面前:“我是来赔礼道歉的,这样也不能进来吗?”
  沈渡津有些迟疑地接过牛皮纸袋。纸袋看起来不重,但里面确实是有些实物,沉甸甸的。
  他只看了一眼就把袋子递了出去。
  “盛先生还是收回吧,太贵重了。”
  里面是部新手机。一手的。
  盛闵行所说的赔礼道歉,指的是要为那晚沈渡津的手机被摔坏而道歉。
  那晚盛闵行将手机拿在手上时便暗暗做了评估,在他看来,那部烂手机早就该更新换代了,就算那天没摔坏也坚持不了多久。
  所以他让陈瀚物色了一部新机,价格不用太高,适中就行。
  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他有点摸透沈渡津的为人了。这人只爱接受正规渠道的利益,比如在夜幸,如果他直接给沈渡津小费,沈渡津大概不会表现得十分高兴,但最后半推就下还是会接受。
  可如果是靠客人点酒获得的提成,那就不一样了。
  所以手机如果价格太高沈渡津不一定会接受,但如果是适中价位并且冠以赔礼道歉的名号,那就不一定了。
  盛闵行为自己得出的总结有些沾沾自喜。反正最后都是得到了好处,沈渡津这人从本质上来说,还是虚伪的。
  这样一想来,沈渡津虚伪,他就不会因为自己的虚伪产生无用的负罪感。
  本来以为这部新手机派上用场还需要一些时间,却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他今晚就来找了沈渡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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