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他妈挺像的。
陆星野捧着狗崽回家,扯了块小毯子给它做窝,就搭在拿破仑的猫窝旁边。
拿破仑小爪子挠上来,一下打在狗崽头上。小狗崽才一个多月大,却不服输,啊呜一声扑上去就咬。
猫狗就这么互殴起来,陆星野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它俩拽开,然后拎着猫进了厕所,打算关它禁闭。
他早看这只丑猫不顺眼了,成天期待着邵斐把它接走,但邵斐周末才从绍兴回来,陆星野还得再熬两天。
在酒吧忙到七八点,陆星野去书院接邵西臣。邵西臣现在不上最后两节晚自习,在家里自学,顺便帮他补功课。
两人一进家门就听见阳台上猫喊狗叫,砰一声响,花盆被撞翻砸碎。邵西臣转头看陆星野,皱眉问他,“你抱来的是狼还是狗?”
陆星野干笑一声,说道,“是你。”
没等邵西臣抓着他,陆星野就迅速跑进阳台。他关上移门,冲猫狗怒吼,左右开弓将两只小东西抓在手里。
邵西臣抱着猫哄,狗崽则窝在陆星野脚上。陆星野翘着二郎腿,一下一下晃,小狗不多时就睡着了。
“你给他取个名字呗。”陆星野题做得百无聊赖,思绪飞走,想到还没给小狗取名,登时来了兴致。
邵西臣正在做生物卷子,又想起陆星野问他关于ATP的问题,于是便笑着说,“叫三磷吧。”
“三菱?”陆星野疑惑皱眉,问道,“你给它取个三轮车的名儿干嘛?”
“三磷全称腺嘌呤核苷三磷酸,简称三磷酸腺苷,英文缩写ATP。”
陆星野拖长音哦了一声,才醒悟过来,“你骗我。”
邵西臣笑弯了眉眼,陆星野气得拿书拍他的头,邵西臣伸手挡,陆星野转而打他的肚子。等邵西臣手捂住小腹,露出脸来,陆星野便猛地扑上去吻他的嘴。
他们缠绵热烈地亲,连外面洁白冰凉的雪片也在这滚烫的世界里融化。湿润生动,发出缓慢的流淌声。
陆星野又失了分寸,捧着邵西臣的脸动作凶狠,身体下倾压牢他。
邵西臣撑在台面上,手底下的高考模拟卷都被揉破,掌心的汗洇湿了字迹。
分开的间隙,邵西臣喘息深重,脸颊飞红,像春日一点灵动。陆星野目不转睛地凝视他,视线变得斑斓艳丽,似乎被邵西臣这副浓墨重彩的面貌所晕染了。
第一次,他在莉莉丝发廊见到邵西臣时他就是这副模样。眼眸漆黑,皮肤雪白,嘴唇一点红。黑的,白的,红的,色彩浓郁地铺开,在他眼前绘成一副漂亮的西洋画。
邵西臣,是他的莫奈毕沙罗,是睡莲,是牡丹和桑橙。
陆星野小心珍贵地吻他,又放肆急躁地吻他。爱且爱到想全部获得,他的小白鸽,他的邵西臣。
红热的心在砰砰急跳,每一撞都要破碎他的身体。陆星野手往下滑,搂住邵西臣的腰。他吻到他的下巴,修长的脖子,凸出的喉结,羊绒衫软绒绒,透着温暖的香气,洋溢着邵西臣兴奋的味道。
陆星野觉得自己被牢牢包裹了,快乐成了被动词,他的一切都被掌握在邵西臣手里。他失去自由,但又心甘情愿地落入邵西臣的囚网。
“老婆,给我好不好?”陆星野隔着衣服咬住邵西臣的乳粒,听见对方沉沉呼出一口气。
蓬勃的,热情的,勾人的。他们难分难舍,一起挨到卧室里,倒在床上。
陆星野剥掉邵西臣的衣服,像剥开一颗早春的花苞,让他在这洋洋的爱意中绽开,舒展,变得甜蜜又动人。
陆星野终于如愿以偿,他期盼了多久连自己都不记得。邵西臣,渴望渴求的邵西臣,在这一刻终于被他占有。
“哥。”邵西臣恍然如梦,仿佛漂在温暖的洋流里。他在起伏,在受浪潮的冲击。他闭上眼,热烈的阳光晒烫眼皮。不断的彩色飞驰而过,长久的烈焰在目光中灼烧。
邵西臣浑身都开始潮湿,他感觉到陆星野无数的吻落在他身上。
陆星野亲他的耳垂,拨弄他鬓角的细发,吮吸初春的樱桃颗粒。陆星野在极尽温柔地呵护他,珍惜他。哪怕拥有时也小心翼翼,缓慢到他在这春水中彻底沉醉了。
“邵西臣。”陆星野一边动作一边温柔地叫他,“宝贝。”
“嗯。”邵西臣被吻住了眼皮,他在陆星野黏重炙热的呼吸中看到那模糊又清晰的脸。他爱人的脸,浓郁英俊的五官,亮而明烈的眼神,丰软的嘴唇张开又阖上,一遍遍地叫他的名字,说爱他的话。
陆星野的扩张熟练且技巧十足,进入时也小心翼翼,缓慢地让邵西臣适应他的每一寸。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痛,邵西臣只觉得后庭饱胀,他在被打开,被深深地长驱直入。空洞的身体变得丰满,雪白的灵魂形成多彩的斑斓。
陆星野给他快乐,给他自由,给他爱,陆星野给了他全部。他们融洽地成为同一个人,他们以最亲密的姿势相连。邵西臣想,爱或许在经过身体进入他的心,否则怎么会这么烫,又这么汹涌。
在急迫又强烈的幻感中,邵西臣低沉地喊出声,像是野狼被驯化时顺从的嚎叫。他被彻底剖开,脑子里也瞬时炸碎一个春天,所有开好的花都飞在眼前。
“哥。”邵西臣张开嘴,在等一个潮水高涨到极致的吻。他被陆星野撞击到痛快,又痛快到失神,最后在短暂的清醒中忍不住告白,“我爱你。”
第一次做完之后,邵西臣听见陆星野下床清理的声音。然后是第二次第三次,他被顶撞了百余下才能休憩片刻。
邵西臣心无旁骛,眼里身体里都只有陆星野,世界的任何声音或者温度都无法感知。
冬日的深夜,窗户半开着,夹着雪片的风吹动书页,也吹动少年的心。
邵西臣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又艳丽的梦,他在梦里悠悠摇晃,倏然高飞又直线落下。等他醒来时只觉得腰酸背痛,翻身都累。
六点半,邵西臣看到墙上的钟猛然清醒,他迅速掀开被子起床。陆星野梦呓似的哼哼了两声,揉着眼问他,“起这么早干嘛?”
“上学。”邵西臣剜他一眼。穿衣服时骨架都要散了,酸麻胀痛,一动就扯得后穴生疼。明明昨晚都没这么疼,睡一觉起来反而像被千刀万剐。
陆星野看了眼手机时间,只觉大事不好,他猛地弹起来帮邵西臣穿裤子袜子。
邵西臣是第一回,但他没把握好。圈着人像一团春天的榴火,从书桌到床再烧到窗边。他们好像一直在看雪飘,飘得美丽又令人心神荡漾。
陆星野想到这里忍不住向垃圾桶瞥去,邵西臣注意到他的目光,沉声道,“五个。”
“呵——”陆星野僵硬地笑,邵西臣抬手时他忍不住往后缩。
“下不为例。”邵西臣却没发难。他站起来,开门往外走,走路的姿势很不正常,看得陆星野心疼又心慌。
“要不今天别去上课了。”陆星野穿大衣,准备下楼给邵西臣买他爱吃的小笼包跟羊肉豆浆。但邵西臣摇头,边刷牙边说,“今天有考试。”
“什么?”陆星野眼皮一跳,惊慌失措,“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昨晚就尽量克制一点点。
邵西臣洗漱完出来,脸上变得清润了些,说道,“我没事。”
陆星野手背覆上他的额头问,“有没有发烧?”
“没。”邵西臣捏着陆星野的手腕往外走,“我饿了。”
其实就是疼,倒没有过分的反应。等邵西臣吃完早饭,被温热鲜美的羊肉豆浆一激,身体的活力又涨起来。酸楚褪下去不少,整个人重新充满力量。
看着邵西臣走进学校大门,陆星野松了口气,首先骂自己不是人,然后又骂邵西臣不是人。
五次他都顶得住,没发烧,吃完早饭又精神抖擞,不愧是俱乐部体能最好的拳击手。陆星野笑得肩膀乱抖,觉得自己简直捡到宝了。
第53章 五十三、玩具
之后的几天,邵西臣都不让陆星野再碰他,连亲都是按着强迫的。
陆星野知道,邵西臣没出手已经是相当客气了。所以每次亲热都是点到为止,不敢进一步深入。
不过,以前都是被邵西臣压着做,好不容易尝到一次在上面的甜头,陆星野简直欲罢不能,想方设法地要让邵西臣松口。
临近期末,邵西臣实在没时间也没精力。他警告陆星野,再不正经随便动手动脚就滚去门口蹲着。
陆星野悻悻地没了声,可怜地望向邵西臣。邵西臣没搭理他,转身到阳台上去接邵斐的电话。
邵斐鼻音浓重,显然是哭了,他抽泣着告诉邵西臣,“哥,外婆没了。”
“什么?”邵西臣惊讶与悲伤交杂。
邵斐的外婆虽与他无亲缘关系,彼此相处不多,但邵西臣很喜欢这个慈祥和蔼的老人。
顾远芝的父母偶尔会从绍兴来蛟江看望他们,手里提着大包小包。有顾远芝爱吃的进口水果,邵孟齐的保健品,还有邵斐喜欢的油画册跟八十色铅蜡笔。
邵西臣这个总被忽视的小孩在看到顾家父母时就会自觉地退到一边,安静看书。顾太太走过来,塞给他一颗水灵灵的冬桃,还有一只游戏机。
邵西臣不爱吃桃子,也不打游戏,但他很高兴,又觉得温暖。纵然顾远芝憎恶他,顾太太却友好和善,还常劝顾远芝要大度,不要总打骂邵西臣。
顾远芝涂着火红的尖指甲,并不上心。刻薄犀利的眉眼一挑,反倒怪顾太太多话。
邵西臣捧着香甜的蜜桃坐在太阳底下,听顾远芝对他恶语相向,又听到顾太太轻慢的脚步声。
邵西臣扭头看她,顾太太笑起来眼角满是皱纹。她在邵西臣身边坐下,一双手因早年贫穷时不断做工而粗糙走样,但这双手抚摸邵西臣的脸颊又很柔软。
顾太太跟邵西臣说,“孩子,对不起。”
她的眼里有愧疚跟疼爱,被冬日的太阳照得明亮温暖。邵西臣忍不住靠进顾太太怀里,像是躺在母亲的摇篮里安详地睡着。
顾太太临走前带着邵西臣跟邵斐去商场,给他们买衣服买玩具买零食,邵斐有的,邵西臣也一样不少。但在那个新年之后,邵西臣就没见过顾太太,因为顾太太生病了。
邵孟齐跟顾远芝带着邵斐去绍兴看顾太太,顾太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但笑容依然温柔慈爱。
在邵西臣搬出碧水湾的那个冬天,顾太太叫邵孟齐给邵西臣带了黄岩的蜜桔。因为邵孟齐的疏忽,蜜桔被忘在密闭的车里一个多月,等送到邵西臣手里几乎全沤烂了。
邵西臣没舍得扔,挑出好的来吃。因为他知道这是顾太太的一份心意,他得好好吃下去。
到现在,他跟顾太太已经有许多年不见了。邵西臣几乎忘了顾太太的模样,只记得她慈祥温暖的笑容跟长着老茧的手。
顾太太没了,曾经对他好的这个老太太没了。邵西臣心里有些空,寒冷的风迎面而来,顺着呼吸灌进他的身体。
“哥。”邵斐说着又忍不住大哭,“哥,我没有外婆了。”
陆星野靠在门上看着邵西臣,他的眼睛被今晚的大雪打得潮湿,安慰的声音越来越轻,轻得听不见。
陆星野忽然很想抽烟,摸了摸口袋,却是空的,只有一个打火机。他沉默一会儿忍不住走上前环住邵西臣的肩膀,邵西臣挂断了电话。
“哥。”邵西臣叫他。
“嗯。”陆星野轻声回应。
邵西臣转过头,看着陆星野忽然觉得很悲伤,他声音颤抖,说道,“我也没有外婆了。”
在他艰难痛苦的成长中,顾太太是少数几个对他展开怀抱袒露善意的人。邵西臣没有妈妈,却因为顾太太觉得自己有了外婆。
小时候顾太太给他唱“摇啊摇,摇到外婆桥”,他问顾太太外婆桥在哪里,顾太太笑着告诉他,在绍兴啊,你要不要来绍兴跟外婆一起住?但邵西臣从没去过绍兴,外婆桥只是架在他的心里,梦中才见过。
陆星野抱住邵西臣,没有说话。他不知道怎么安慰,人的离世总是这样猝不及防,没有专门缓冲的伤心时间,生命不是排演的戏剧,是真实残酷的直接经历,甚至于周小莲跳下去的时候他去抓都来不及抓住。
三磷跳过来砰砰撞着门,陆星野回头,看到桌上的手机响了。邵西臣这才回过神来,说道,“我们走吧。”
“你要不想去就不去了。”陆星野松开邵西臣,摸了摸他的脑袋。
“去,下次见夏清不知道什么时候了。”邵西臣说着走向衣架,把两人的羽绒服取下来。
上周末,夏清打电话给陆星野,说MV拍完了,拿给唱片公司看对方竟觉得不错。陈嘉寻趁此机会牵线搭桥,帮夏清联系了摄影师去拍杂志。虽说报酬并不算高,但比他当服务生总强。
夏清几乎没有犹豫,在十几万债务的重压之下,他再找不出第二条更好的路。
陆星野跟邵西臣在酒吧的包厢里看见夏清,他长高一些,黑了点,为配合拍摄刻意增肥的效果也很显著,身材不再像从前单薄羸弱。
短短的半月余,夏清像是脱胎换骨,变得崭新。只不过,他似乎还没有从丧母的打击中彻底恢复,神情总是有些悲伤。在这场疾速的成长中,夏清的笑开始哀切,落寞之中显出成熟的意味。
夏清给陆星野倒了杯酒,又给邵西臣开苏打水,他举杯微笑,真诚地说道,“谢谢你们。”
没有陆星野,没有邵西臣,他可能会全盘崩溃,恐怕熬不到今天。母亲的病差点拖垮他,但母亲的离世几乎压死他。在那些难以继续的时刻,没有依靠的时刻,就只有陆星野跟邵西臣在帮他。
“到北京记得给我们电话。”陆星野说。
夏清点头,“好。”
邵西臣捏着苏打水瓶看夏清,嘱咐他,“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告诉我们。”
这时,陈嘉寻从酒架后面出来,笑道,“放心,有我呢。”
陆星野乜他一眼,“就你才不放心。”
陈嘉寻在陆星野隔壁坐下,手搭上他的肩膀,眨眨眼,“他已经是我的人了,我肯定好好对他。”
“你——”陆星野惊讶又气愤地瞪他,一脚踹出去,“你他妈的见着个漂亮的就下手,对得起甘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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