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哥,这套衣服我哥好像也有一模一样的。”她试探着说道。
“就是我的。”段翔又插了进来。
人家问自己话呢,段翔护短,插嘴说了,但他也得礼貌地回些什么,于是詹嘉郁也重复了一遍:“是他的。”
“啊……”段斐似乎没料到这个回答,不好意思再追着刚见面的人问东问西的,主语变成了段翔,“你的衣服怎么给人郁哥穿了?”
“他衣服弄脏了,借他穿的。”
段翔的回答天衣无缝。段斐再追问下去“怎么弄脏的”好像又有点不礼貌了,她便闭了嘴。
沉默片刻,轮到段翔问话了:“文柏的事情爸妈知道吗?”
“……不知道。”段斐心虚。
也是,不可能告诉了爸妈还瞒着哥哥的。段翔又问:“在广州认识的?”
“嗯,上学期公共课上认识的,他大我一届,读法学,在备考研究生。”
一句话段翔提炼到三条信息,一是他们认识可能有半年了,现在发生关系也不算太快;二是,宋文柏和段斐是校友,他还是读的王牌专业,起码智商还行;三是,宋文柏已经有了基本的未来规划,考研。段翔点了点头,偏头跟宋文柏搭话:“你研究生也准备考本校?”
宋文柏在看电视,不知是真被内容吸引了还是纯粹想转移注意,他的反应慢了半拍,“对”了一声作为回答。
“你哪里人啊?”段翔转而开始问个人情况。
是段斐回答他的:“广州的。”
詹嘉郁在旁边偷笑,哥哥妹妹一个样,护着自己的男友生怕被吃了。
“那你怎么不叫文柏带你去游广州?跑回来干什么?”段翔想起就生气,难得和詹嘉郁独处的时间,被妹妹回来弄没了。
段斐以为家里没人,能随心所欲,没料到哥哥也回来了,还撞到他们在玄关就情动着衣衫不整的样子,回想起来就尴尬,反问他:“你大老远的从北京跑回来干什么?”
“参加婚礼。”段翔有正当理由,理直气壮。
段斐想到了什么,一拍大腿一锤定音:“我知道了!是参加前女友的婚礼吧?所以才千里迢迢折腾回来!”
“没有前女友。”段翔有些生硬地回,怕詹嘉郁听了误会,之前他就问过自己是不是和刘昕怡很熟。其实婚礼去不去都没所谓,他主要是回来见詹嘉郁的,可惜当事人不知道他的小心思,真当他回来参加婚礼的呢。
段斐又想起刚刚宋文柏说的话,试探道:“那现女友呢?”
“没有。”段翔否决得很快,偏头看了眼詹嘉郁,置身事外般在看电视,缓慢地眨眼,睫毛扇动,他起了坏心,勾起了嘴角,“有现男友。”
“哈??”尖锐的女声。
还有两下抽气声从左右两边传来。
詹嘉郁膛目结舌,综艺播放到高潮也不看了,扭头瞪着段翔。
大家都吓得够呛,只有段翔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对着妹妹解释:“交换秘密。知道情况了就快回广州吧,先到先得,留我们的二人世界。”
心虚的人成了詹嘉郁。他抬头瞄了眼段斐,她眼睛睁得溜圆,也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顿时有些尴尬,用手肘去戳段翔让他来解围。
段翔再度开口前,段斐的电话铃声响了,她对电话里头说了声谢谢,手脚僵硬地走去门口拿外卖。
“你怎么连招呼都不打一声。”见段斐走开了,詹嘉郁扬起手假装打他大腿,小声埋怨。
落在腿上的力道轻飘飘的,反倒被人双手逮住拉住不让走。段翔在摩挲他的手,指腹似凝着世间万般柔情,划过每根细长的指骨、每条掌间的纹路、每块手心的肉。“迟早也要说的,现在有了契机,就顺带公开吧。”段翔哄道,“这样也有正当理由让他们去别的地方。”他知道宋文柏还在这里,后半句故意说得大声了点。
段斐一手一边提四杯奶茶回来了,看见她哥已经光明正大地拉着人的小手了,又是一抖,递给他的奶茶还没确认段翔有没有拿稳提手呢就松开了,结果袋子从指尖一滑,差点掉地上,是詹嘉郁眼疾手快接住的。
“爸妈知道吗?”同样的问题,回到了段翔身上。
段翔在给詹嘉郁那杯插上吸管,回答得自然:“不知道,我们刚在一起的。”
“啊?刚在一起的?”联想起段翔说回来参加婚礼,段斐下意识地就把新郎是郁哥,她哥跑回来抢亲的偶像剧剧情代入了进去,“你说的婚礼是郁哥的婚礼??”
“不是。”没头没脑的一个问句,段翔不知道她的脑回路转去哪了,有些无奈。
“噢。”段斐知道是自己理解错了,吸了一口奶茶解尴尬,“那你们认识多久了啊?”
“9年。”是詹嘉郁在回答。
段斐在心里算了下,9年前,她在读小五,那她哥就是在读高一?这么久了啊。“昔日同学重逢,擦出爱的火花?”她问他们在一起的契机。
而契机涉及到他们的秘密,哪能告诉妹妹呢,段翔“嗯嗯啊啊”地打发她。
“爸妈也算开明,好好聊聊应该能接受。”段斐反过来替哥哥操心。在出柜的反衬下,她一个适龄女青年和异性谈恋爱好像也不算事儿了,肯定不会遭到爸妈的刁难。
“嗯。”段翔敷衍了一声,他还没想过跟爸妈摊牌的事,满脑子都是怎么和詹嘉郁翻云覆雨,心思不在这里,见段斐和宋文柏的奶茶都喝见底了,起身逐客,“这里先到先得,你们不想去住酒店的话可以去春江路那边。”
春江路在城轨站旁边,他们家在那儿买了一套复式公寓,前些年父母做生意两头跑,特地在交通枢纽旁买了落脚的地方。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住人了,一直闲置在那儿。
“那里几百年都没打扫过卫生了!”段斐抗议。
“你们可以一起搞卫生,提前感受下生活的柴米油盐。”段翔不松口,必须要“大义灭亲”将妹妹赶出家门。詹嘉郁的叫春声太浪荡,可不能被别人听到。
或许段斐也想要一个独立的二人世界,她没再说什么,领着宋文柏回她房间拿一些洗漱用品和干净的床上用品。
段翔也起身关了电视,带着詹嘉郁回房间。詹嘉郁的奶茶喝得慢吞吞的,见没人了,朝他撒娇说太甜了。这会儿还剩半杯,被段翔嘬了两口没了大半,轻松替他“光盘”。
出门前忘了开窗通风,段翔一进门就闻到屋内都是淫糜的味道,闷在屋里头萦绕不散。詹嘉郁也闻到了,又红了脸,帮着推开另一边的窗。
应该没飘到妹妹那儿吧……
作者有话说:
恋爱脑段翔,有了小詹忘了妹妹😅
第44章 高中
【看望老师也是个借口,段翔想去补全高中的缺憾。】
段斐和宋文柏出去了,段翔送人送到门口,关了门马上反锁。詹嘉郁站在后面笑:“你这么狠心,连亲妹妹都赶出门。”
段翔过来抱他,推着人一步步往后倒:“让段斐跟我们待在一块她也不乐意的,谁不想跟自己男朋友有独处的空间呢。”鼻尖压在人头上闻了闻,是自己家的洗发水的味道,是同居的味道,他傻笑。
“男朋友”这个词在詹嘉郁的心头上泼下砂糖雨,哗啦啦下得滂沱,顺着心脏泵出的血液浩浩荡荡地流淌全身,每根血管都翻涌着甜腻的波涛。他一面沉溺,一面挣扎,似在确认,小声重复了一遍:“男朋友……”
“嗯。”坚定的回应,“搂紧了,哥哥把你抱回房间。”
“又来!”双脚离地,詹嘉郁的身子悬空,吓得勒住了段翔的脖子。
段翔站在原地不动了,让詹嘉郁适应,感受他攀住自己调整姿势的努力,嘴角根本没掉下来过。完了,成傻子了,只会一直笑。
“好了。”
听见圣旨,段翔才动了起来。离房间也没几步路了,非得折腾这一轮,再理性的人恋爱时都会丢失几分神智。他是树欲静的树,亦是风不止的风,被矛盾分头拉扯,有种人都要从中间断裂开来的错觉。
意惹情牵间,段翔不觉把心声袒露:“好像在抱我的新郎哥去洞房……”
詹嘉郁扭捏地斥了他一声:“胡说八道……”音量小得啊,没有底气。
把人送入“洞房”,坐上“合欢床”,段翔把人压倒在身下开始翻旧账:“你干嘛叫人宋文柏‘宋先生’?‘文柏’两个字烫嘴吗?”
詹嘉郁都不记得自己这样叫过宋文柏,况且“先生”两个字怎么就触到段翔逆鳞了,詹嘉郁哭笑不得:“上班时都这样叫客户的,习惯了。”
段翔亲他嘴巴,先给了一颗糖,哄道:“叫声‘段先生’来听听。”
“不叫。”詹嘉郁干脆利落地拒绝,谁知道他想的是什么龌蹉的事情,这么小的细节都记在心里,肯定不怀好意。
“那下次再叫。”不知道段翔在想什么,被人拒绝了还笑弯了眼,詹嘉郁直觉那个“下次”危机四伏。
床上有两个枕头,段翔非得跟他挤同一个,两人贴得近,像在彼此旁边燃起了火炉,体温和阳光照射进来的气温纠缠攀高,热得要命。詹嘉郁却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段翔有一搭没一搭地磨他的腰侧,安心,舒适,像回到了对外界变化与情绪最敏感的婴儿时期,身边有耐心的母亲向他倾诉爱意,安全的依恋模式奠定了他往后极少缺失的完满一生。
完美得不真实。詹嘉郁在睡醒时还有些发懵。面前是宽阔的背,没穿上衣,肌肉线条明显。他撑起身子,想跨过高山去看另一面的段翔是否也在熟睡。
察觉到身后的动静,段翔先转过身来,手里举着手机,没睡觉。看到男友迷糊的模样,眼睛弯了弯,问他:“睡美人儿,睡得还好吗?”
詹嘉郁别扭地应了一声,重新躺了下来,问他几点了。
“五点多。”自己的衣服套在詹嘉郁身上有些宽大了,倒也方便他的手钻进去。段翔摸他后腰,皮肤细嫩光滑,稍微用力还能摸到脊柱的凸起。
“等下吃过饭可以送我回家吗?我回去拿些换洗的衣服。”
“好啊。”段翔满口答应。
顿了顿,他换了个话题:“明天回一中不?”
“啊?”话题转换得没头没脑的,詹嘉郁没反应过来,先给了个疑问的音节。
“我看到了生物老师的朋友圈,高三只放三天假,应该是明天开始上课。”有学生上课,自然有老师坐班,他们毕业生除了校庆那几天之外只能通过“探望老师”的理由进入母校。
“嗯……也好。”詹嘉郁是答应了,但他最喜欢的语文老师今年没有带高三,回去也不知道去看望谁,想着到时候随便逛逛好了。
段翔在微信上约了徐老师,高二高三的生物老师,一个东北姐姐,说话自带当地的幽默随和,把他们这群含蓄内敛的岭南人逗得前俯后仰,既有为师的威严,也有朋友般的亲和,很多人即便毕业了也跟老师有联系,有空了就回去跟她唠唠嗑。尤其段翔学的是微生物,同是生物学的范畴,话题更多。他的硕士研究方向也有问过一嘴徐老师的意见。
徐老师上午有课,下午坐班,他就约了下午两点半。
看望老师也是个借口,段翔想去补全高中的缺憾。
那天他读到了海明威的一句话,“人生最大的遗憾,是一个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他懂得太晚,恍然后身边只剩了乌飞兔走的怅惘和追悔莫及的苦涩。他也是贪心的,九年后幸运地和那人在一起了也不知足,连高中青涩的爱恋时光也要揽入怀中。
从思绪中抽身,他发现詹嘉郁在看着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也盯着詹嘉郁的脸,在找和高中时有什么不同。可他的记忆不怎么清晰,那时也没有认真打量过他,看了半天都没发现有哪儿不同。段翔自嘲地苦笑一声:“不太记得你穿校服的样子了。”
詹嘉郁伸手拨他眉头,不让他皱眉:“有照片。”
“照片里的人也不会动啊。”段翔伸腿去勾詹嘉郁的大腿,把他压着。
“真贪心。”詹嘉郁笑着数落他。
是的,他很贪心,什么都想要,什么都得拥入怀中。
“那你记得高中时候的我不?”他厚着脸皮追问。
“记得。”詹嘉郁有些不好意思了。上次分别后他特地去找了高中时候的照片,去填充记忆里段翔的模样。有几张运动会时偷拍的,像素不高,他盯着上面的脸部轮廓盯得快要成斗鸡眼了。电子版的也找过,放大后都是一个个马赛克,模模糊糊的。
因着段翔说的那句“不太记得”,詹嘉郁在家里拿换洗衣服的时候特地把一套高中校服塞了进去。三套夏装三套冬装,来来回回穿了三年,洗了不下几百次,除了裤头的橡皮筋变得松垮,其他都还好好的,也算是质量上乘。
简单和家人打了招呼,他提着两袋衣服下楼。老旧小区没有划分停车位,居民的车停得横七竖八的,段翔平时上学不常开车,没信心走那山路十八弯,只能在大路边停了等他。
榕树下有个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车旁,在低头看手机。
是他的男朋友。
詹嘉郁快步朝他走去。
作者有话说:
下章开车!
第45章 校服
【十六了吗?小脸这么嫩。这校服也看着挺新,不会是高一新生吧?】
詹嘉郁拒绝了段翔的鸳鸯浴邀请。
昨天缠绵时没有精力去观察浴室,这会儿只有他一个人站在里面,莫名觉得宽敞了好多,怕不是和自己的小房间差不多的面积。卫浴设备都是黑金色系,沉稳大气。
他在空荡荡的浴室里洗身子,一丝不苟,仔仔细细。只是在手指翻开包皮想清洗缝隙时,他认真工作的脑袋突然涌入了一些下流的画面。段翔的手……也曾这样包裹着自己。但他并不是单纯刺激阴茎,他亦入侵女穴,或填满后庭,强势而蓬勃,将生的活力打入自己体内。如果……三个地方都被刺激着,会变得怎样的一塌糊涂呢……詹嘉郁淋着冷水,莫名生了些躁动的热,控制着呼吸又冲了好久,才把燥火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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