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要一点点获得性满足,就能压下心头的这股欲望。
上个月被他用来当做发泄欲望的东西是个小玩偶,被他藏在柜子深处,玩偶脖子那一圈都被傅铖锐咬烂了。
傅铖锐把它找出来,又缩在角落里,死死抱着那个小玩偶,叼在嘴里,咬——又把头埋进去呼吸。
都怪龙瑛,傅铖锐心里特别难受,空了,什么都空了,什么都没有,他抱紧自己的膝盖,忍受生理现象所导致的心理变化。
龙瑛没有带着抑制剂,这就很麻烦,他站在傅铖锐房间门口,头一次觉得进退两难。
他进去干吗?傅铖锐很显然是讨厌他信息素的味道,敌意很明显,他闻不了。
龙瑛欲敲响房门的手又垂了下去。
抑制剂和临时标记,是解决问题的唯二办法,他私心是想丢下他不管的,可他做不到。回去取,来回一个多小时,况且他还没有到要上抑制剂的程度。
有些浪费也有些不值当,这是龙瑛客观的分析,以后的易感期只会一次比一次汹涌,届时才是抑制剂派上用场的时候。
不然到时候他跟他做么?想都不敢想。
正在他犹豫的时候,那屋里轻轻的抽泣声如同刚刚蝶变的幼蝶,翅膀还是软的,脆弱到几乎生死难料。龙瑛再次推开了眼前的这道门。
傅铖锐,谁说,我不管你的。
我让你看看我的良心。
傅铖锐抬起脑袋,露着尖牙,泪眼模糊地看着逆光而来的龙瑛,那味道又将他席卷了,又重了。
他赶紧把怀里的玩偶抱紧,开口想赶他走。
龙瑛带上门,叹了口气,几步就到他跟前儿,蹲下,直接上手捏住傅铖锐鼻子。
别呼吸,就闻不见了。
傅铖锐哽住,两眼含着泪花看着龙瑛,他发出不满的哼声,龙瑛却对他笑了笑。
“我咬你,还是你咬我。”
他说这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很温柔、和煦,连带着他那不自主就是攻击性的信息素都变和缓了。
他不会像那些alpha一样让自己的信息素所传达的信息变换,比如去安抚,去示弱,去攻击,可不代表他不会恰好是这样,恰好就柔和下来了。
傅铖锐的身体一下子绵化了,焦躁慢慢被抚平了。
龙瑛上手把傅铖锐的小玩偶抢走了,拿在手里仔细看着,他噗嗤笑了一声,看到了那一圈被咬破的洞,笑得无奈可又是轻轻的。
傅铖锐张了张嘴吧,想说什么,可龙瑛又逼近他,认真地问他:“想好了吗?”
当然是我咬你。
可他有听见别人说龙瑛血小板低,会咬破的,会流血的,会很久都好不了,会结痂,然后一遍一遍脱落。
龙瑛松开了傅铖锐的鼻子,傅铖锐攥住他的手,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龙瑛有些受不了他的眼神,太直接了,撕咬,吞噬,占有——
房间里弥漫着苦橙味和发腻的香甜,它们似乎缠绕在一起,可又被扯向两个极端。
傅铖锐的呼吸似乎在发抖,他攥紧了龙瑛的手腕,不再直接看着他,而是低下脑袋,对他说:“你试试……咬我好了。”
第24章 血色标记
龙瑛呼吸一滞,用手心蹭了蹭傅铖锐的脑袋,很扎手。
傅铖锐想抱他,很想抱他,他心里是有些抗拒这个要求的,可他就是想,而龙瑛的抚摸更是刺激了这一感觉。
“别……碰我。”傅铖锐小声说了一句。
他以为龙瑛会说,好,我不碰你了,可他却听见他有些别扭地说,傅铖锐,给我道歉。
道什么歉,傅铖锐抬起脑袋。
龙瑛抿了下唇,说:“你刚刚让我滚出去。”
饶是被不理智的需求冲昏了头脑,可傅铖锐还是感叹龙瑛这个人怎么这么傲娇,这么钻牛角尖。
“你不说,我就不咬你。”龙瑛不讲道理地说。
傅铖锐却一言不合地抱住他,故作恶狠狠的样子:“那就换我咬你!”
终于抱到了。
龙瑛被他抱得往后一倒,抵在床尾,傅铖锐的力气很大,箍得他几乎快要喘不过来气,傅铖锐还在他耳根儿磨牙。
得寸进尺。
龙瑛就势咬住了傅铖锐的侧颈,傅铖锐抱着他打了个哆嗦。可他没有挣扎没有抗拒,只是往龙瑛的颈间一埋,认命了。
滚烫的呼吸全喷洒在龙瑛皮肤上。
可龙瑛却被整不会了,咬一下,然后呢,该怎么做……
安抚啊,把自己的味道留在上面!
他不会,龙瑛没有下狠劲咬,只是轻轻咬着,嘴唇贴着傅铖锐的皮肤。
时间似乎停止了,被无限分割,这紧紧相拥的半分钟是他们两个人最难熬的半分钟。
他以为这就够了,他以为他还在酝酿。
一个以为结束了,一个以为还没开始。
傅铖锐把自己的下巴搁在龙瑛的肩头,舔了下犬牙,问他:“还没准备好么?”
龙瑛的唇慢慢离开傅铖锐的侧颈,什么叫“准备”,他眼神暗下去,还是因为那次外伤,他连怎么释放安抚别人的信息素都做不到。
信息素所表达的信息是低落,傅铖锐的心里出现了一个问号,龙瑛不都咬到了,可为什么又不开心。
“怎么了?”龙瑛听到傅铖锐压着嗓子问他。
正当龙瑛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他感觉鼻间似乎有什么东西流了出来,他用手一摸,发现是血。
“傅铖锐。”
“嗯。”
“我流鼻血了。”
傅铖锐连忙松开他,龙瑛脑袋往后一仰,屈着食指抵着,傅铖锐整个人好像被洗干净脱了水又丢进洗衣机一样,他看见龙瑛仰着脑袋,又按着他的头让他低头。
“不要仰着脑袋,危险。”傅铖锐声音干涩。
龙瑛“哦”了一声,又问他:“你好点了吗?”
傅铖锐没有回答,只是说:“我去给你拿卫生纸。”
龙瑛扯住他的袖子,傅铖锐耐着性子,小声问他:“怎么了?”
“我听说肢体接触也可以起到安抚的作用。”
傅铖锐看着龙瑛的眼睛,想对他说,那也需要有一方安抚,可这个人不能是我,我想要被安抚,或者是获得性满足,即占有你。
“会很久的,我们先处理你的鼻子。”傅铖锐扯开话题。
龙瑛失落。
“你想结束这种状态?”傅铖锐试着问他,“那我咬你可以么,我都让你咬了。你好像很生疏,没关系,我对这些了解的比较多。”
龙瑛问:“需要多久。”
“两秒。”
龙瑛没再说话了,只是换用手背抵着鼻子,血流的哪里都是,傅铖锐就当他是默许了。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句话,别生气。”他道歉,然后岔开腿跪在他身旁,俯身来到他的颈间,“可能会有点疼,忍一忍。”
跳动的生命力就藏在这白皙的颈下,把心脏和玫瑰一起攥在手心,共享它的频率,嗅探它的清香,这种擅作主张的占有,只好在心底无数次喟叹。
一口咬下去,龙瑛疼得叫了半声,另外的半声吞在肚子里——他开始往后躲,傅铖锐抓住他肩膀,不容他后退,既然要快,那就舒服不了。
血腥味在嘴中弥漫,龙瑛皮肤太薄了,而傅铖锐又无法精准地咬到皮下,很多alpha都做不到,发情的时候只想狠狠咬下去,完成标记,因此经常把omega的脖子咬得血肉模糊。
疼痛过后是一种异物入侵的酸胀,龙瑛感觉这两秒实在是太漫长了,一个临时标记被拉长到无限久。
傅铖锐在把自己的信息素留在他颈间之后,终于心满意足了,心中也多了一份怜惜,没忍住,或者说是存了私心在龙瑛的伤口上舔了一下。
“嗯——”
满意,太满意了,这一刻,他的大脑被一句话挤满——他是我的。
龙瑛则整个人呆滞了,忘记了眨眼,忘记了呼吸。房间里的两种气味在同时消散,傅铖锐整个人爽的发抖,这种生理上的愉悦实在是太刺激了。
两颗圆润的血珠从两个细小的洞里冒出来,傅铖锐眸色深了深。
龙瑛不想说什么,只是把头埋得很低,然后差使傅铖锐去给自己拿卫生纸。
“血流得好快。”龙瑛看了看自己手,好狼狈。
傅铖锐把他拽起来,可龙瑛就像是没骨头一样,站不住,傅铖锐架住他,龙瑛捂着自己的鼻子说:“有点点晕。”
他一抬头,傅铖锐看见他把血蹭的哪里都是,而且血还源源不断地留下来,两个鼻腔似乎都出血了。
而他的脸色被衬得更白,嘴唇也红的很不正常,皮肤的温度摸着也很烫。
傅铖锐意识到他病了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而龙瑛却只当自己是熬夜和上火。
在卫生间的时候,傅铖锐看着龙瑛用水一遍一遍地冲洗,可那血色仍混着水流一点也没有变淡。
傅铖锐清醒了,十分的清醒:“我打电话给明叔,我们现在立刻去医院。”
“啊?”龙瑛起身,摇摇头说,“应该是没睡好。”他用卫生纸堵着鼻子,声音闷闷的。
傅铖锐拧着眉开始用手机百度,龙瑛瞥到他在干嘛,便笑了一声。
“真没事,”他觉得刚才傅铖锐咬他那地方,酸胀难忍,便用手摸了一下,结果摸了一手血,他声音抖了抖,“傅铖锐——”
傅铖锐闻言抬头,只见他一手的血。傅铖锐瞳孔一缩,猛地上前一步,掰过他的脑袋,直视那鲜血直流的侧后颈。
第25章 久到所有人都不知道
“必须去医院,必须。”他把那两个字咬地很重。
龙瑛见他眉头紧锁,双眼满是担忧,便觉得自己好像第一天认识这个人一样,心头微微松动。
车上的时候,龙瑛开始觉得莫名心悸,胸口闷,他便小声跟傅铖锐说,打开下窗户。
傅铖锐把他这边的窗户打开,没把龙瑛那边的打开,他发烧了不能这么吹。
龙瑛手里拿着一条毛巾,捂着自己鼻子,血染得半条毛巾都红了,看着很吓人,傅铖锐心里也慌得要命,嘴里催着明叔车再快一点。
“龙瑛,龙瑛!”傅铖锐发现龙瑛的眼神开始发木。
他心说不好,忙靠近龙瑛,让他低着脑袋,靠在自己身上,一只手摸着他滚烫的脸。
“别吓我。”傅铖锐紧着嗓子说。
龙瑛小幅度晃了一下脑袋,低声说:“傅铖锐……我害怕,去医院。”
“别怕,是私人医院,私人的,不会有事。”傅铖锐掀开他领子,看了一下侧颈,血倒是止住了,但是伤口周围的皮下好像在出血。
他心里有些害怕,害怕龙瑛得了血液病,便默默抱紧了他,一遍一遍轻声安慰,在他耳边轻轻嘟囔,只两个人可以听见。
“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我们两个玩的挺好的,经常在一起睡觉。”
“我说要你做我的omega,你说要我做你的omega,怎么我们小时候还说过这些呢。”
“我从来没有觉得你笨,没有想嘲笑你。”
“和你竞争的日子是我最充实的时光,我这个人嘴硬,总是不说真话,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臭毛病。”
龙瑛好像笑了一声,很轻。
“我跟你道歉,虽然你以前脾气也挺臭的。”傅铖锐又说,“别生气,别生病,这个世界……”
“我只有你了。”
龙瑛睁开沉重的眼皮,他的脑子很疼,很晕,他感觉自己好像处理不过来傅铖锐的话了,可他听见了,听见他说,我只有你了。
傅铖锐,你真的这么想么……
其实,我,还是挺讨厌你的,一点点。
橘黄色的路灯从少年苍白的脸上闪过,他垂下的手指上全是干涸的血迹,他被人抱着往那写着“急诊”两个字的灯牌处狂奔,粗重的喘息和刺眼的红充斥着暮夏的夜晚。
傅铖锐有些无措地站在一旁,双眼发愣地看见那些医生快速地剪开龙瑛的衣服,翻开他的眼皮观察瞳孔,粗略地为他压着鼻腔止血。
那些皮肤上的血点犹如一根针直直扎进了傅铖锐的眼睛,他疼得流下了眼泪。
龙瑛被急忙推走了,那染血的毛巾就掉在地上,傅铖锐慢慢走上前,把它给捡了起来。
他做梦了,梦里全都是血,他抱着龙瑛,因为不小心咬伤了他的脖子,他便开始流血不止。
“小锐,小锐。”好像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傅铖锐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是他妈和孙姨,见到这两人的一瞬间,他很想哭,可还生生忍住了,他坐在冰凉的钢椅子上,浑身凉的要命,好像一点温度都没有,身上的衣服上有很多红褐色的血迹。
傅铖锐垂下脑袋,看到了自己同样血迹斑斑的双手,他的脖子似乎被人狠狠掐住了,喘不上来气。
谢晴蹲下,摸了摸傅铖锐的脑袋,轻声安慰他。
孙姨低声抽泣着,傅铖锐双手掩住自己的脸,像是抹去了滚烫的泪水。
“急性再生障碍性贫血。”傅铖锐听见他们说。
他蹭一下站起来,大声否定:“你说错了!”
“急性再生障碍性贫血有个名字叫软癌。再生障碍和白血病的死亡率占80%,急性再生障碍性贫血和白血病的死亡率高达95%。”
这是他之前在手机上看到的两句话。
谢晴突然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用手轻轻顺着他的背:“小锐,不要跟医生这样讲话。”
“我要见他。”傅铖锐说。
“你现在见不了他,你孙姨都没法去看他,他出现了感染的症状,现在在无菌病房里面。”谢晴说,“他在睡觉,在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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