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走进一条幽静的小径,看到左斜方不远处的一棵形状比较正常的树后有一对情侣正在热吻。
许念一嘴一撇,道:“我就有点预感会发生这档子事。”
汪洋笑道:“那要不要继续打扰她们呢?”
“还用说?”许念一丝毫不受影响地朝前走去。
过了会儿她又说:“干脆在这这几棵树中间拉一面大点的帷幕,前面立个牌,写上‘鹣鲽爱巢,单身勿入’的大字。啧,月满华枝,多好!”
汪洋笑笑:“你这样太刻薄了,她们是大学生,有权利这么做吧!”
她俩来到一个被雕刻成双手呈掬捧状并拢的大理石石凳前停下。许念一侧坐在它的拇指上,说:
“我总觉得有些东西从中学时起就没变过。”
“啥?”
“像我们这样的老是吃喝玩乐夸白聊天的特性从中学就没变过;还有就是社会性质的恋爱风气从中学开始也没有变过。初中管的相对严一些,这一些家伙藏得紧。可一旦上了高中就放肆起来。
“我上的那所高中,一到晚上过道边、走廊间就能看到成双成对的毓衍生们卿卿我我,还是格外明目张胆的那种,即使是到了冬天,天气格外冷,那种浓烈的噎死人的发情味还是挥之不去。那些校领导全当自己是个睁眼瞎,纪律什么的全强调了一遍,可就是不动真格地抓这种事。于是她们就愈发大胆起来,有的还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亲上几口。我不知道单单是我上的那所学校是这种情况,还是全族乃至全国都是这样。”
“应该是每个学校都有这样的人吧,只是存在少与多的区别。”
许念一慵懒地一笑:“那我还真是不幸——从初中开始,我就陷在这窝人里头,并且扮演了六年的目睹者和局外人。”
汪洋问:“你还挺有吸引力的,没人追你,你也不去找个?”
许念一轻蔑地笑了笑,道:“鬼话连篇,那是傻缺做的事,碍人眼目,而且她们大多人只是玩玩而已,有几个当真?”
顿了顿,她又说:“不是我自恋,上高中时就感觉一个衍生对我感兴趣,就是总是很关心照顾我,而且看我的眼神是那种……像是看毓生的。”
汪洋点了点头:“了解,我头回见你,也觉得你是个毓生,头发长,五官也柔和得稚气。”
“是吧!你看,这就是传统观念带给人的根深蒂固影响,在人的固向思维里,毓性就必须是纤柔婉约的,衍性必须是修挺大方的,但要知道,现在这些东西已经开始发生变化……”
“我有个疑问,”汪洋说,“你觉得两性之间应该怎样交往好呢?”
“不分性别。从某方面来讲,所谓两性之间也没啥区别。”
“那如果照你这么讲,两性间又该如何交往呢?”
许念一说:“我说不准,虽然我看得多,想得多,可没切身经历过什么。”
她看了一眼手机,道:“去‘浮光’吧,碧猫说在那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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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洋的介绍词,引用的是老王的《自深深处》,有改动
第13章 (十二)酒吧一遇
浮光文娱厅离学校不算远。里头有类似酒吧、网吧、俱乐部等娱乐性质的场所,通常会灯火通明、连宵达旦地营业。
“浮梦若影,光华瞬逝”是它的主题。
许念一觉得这个标语起的好,很符合当代一批人的思想观念。简而言之就是人生苦短,且行且乐吧。
一进酒吧,她俩就看到碧猫跟她的毓友手裹手在吧台前如胶似漆地腻在一起。
汪洋调侃道:“二位初几拜高堂呀?要不要提前给咱发个喜糖?”
碧猫的右肘搁在吧台边缘,左手搂着毓友的腰,十分带意思地坐着。她眨着狡黠的眼睛说:“你就可劲酸吧!”
汪洋对酒保说:“帮她们调杯‘双枝连理’,钱算我账上。”
酒保有些难为情:“抱歉啊,没有这种酒。”
汪洋凑近了些,将声音沉了沉道:“创新呀,朋友,别扫面子!随便兑个像样点的就行。”
酒保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不过一会儿酒就放到了汪洋面前。
汪洋看这杯模样怪异、颜色对比鲜明的酒,很开心的说:“这不是很好吗!”
吧台驻唱的来了,酒吧的人也渐渐增多。歌曲伴着节奏感鲜明强烈的电音响起来,颤人耳膜,五光十色的镭射灯更是闪耀着人的眼目。
人们让本性释放,狂叫着,大嚷着,挥舞着手臂,击节跟拍。她们的脸上被时不时打过来的光柱照得蓝一块紫一块。
汪洋酒量很好,也爱喝,她和碧猫拉结来了一帮人玩喝酒罚赏的游戏。她们在酒桌前传递酒水,为了能灌醉别人随意更替着游戏规则。
许念一连输了几轮,喝得有点微醺,意识有点恍惚,就不想再玩下去。
她来到酒吧外,经冷风一吹,顿时感觉有些清醒。
街道上熙熙攘攘,人流不断。忽然,一束奇异的光断断续续地刺进了许念一的眼睛,她眯起眼下意识地朝斜对街看去。
有一个身材高挑的人站在那,正和谁交谈着。那束光是她胸前的坠链发出的。
“什么项链还会闪光呢?”许念一心中有点困惑。
“也许是反光?”她想了想,觉得这不太可能,灯光是从那人头顶上打下来的,不可能反射到这里来。
真是奇怪。不过许念一也没想去追究。
就在这时,她又感到有一束光从人流里穿了过来,不过这一次是从那个人眼里传出的。
刚才和她说话的人已经不见了。
那人正站在门外打量着许念一,而在她身后是浮光旗下的一家俱乐部,专门为影视书籍爱好者而设立。
许念一带着奇怪的感觉朝她走去。她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只是觉得那人是有意看过来的。
在灯光照耀下,一双透澈而温婉的眼眸直触进了她的内心——这双眼睛格外像鹿尔的。
许念一的肩膀稍稍抖动了一下。
“你好?”
她有着格外温和的声音。
许念一笑了笑,轻轻“嗯”了一声。那块坠饰的光又闪了一下。不知怎的,许念一的眼前一片昏暗,接着身体作势向前倾倒。
那人迅速地上前来,伸出手将念一扶稳,轻声笑了笑:“看起来你不太好哦,要不要进去休息一下?”许念一点点头。
一股清幽淡雅、花香浸月的芬芳袭拢过来。
“原来是毓性啊…”许念一想。
许念一半偎着她,俩人来到了俱乐部的三楼。这一楼应该是类似于休息室的地方,很安静。不远处有一张桌子旁围了四个人,仿佛在讨论某本书或电影。
许念一被那人扶坐到了沙发上。
“谢谢你。能不能帮我弄杯水来,冷热随意。”
一杯温热的红茶很快被递了过来。
那人坐在许念一身边,问道:“一个人出来玩?”
“不,和朋友出来的。”
她又问:“我看你是从酒吧走出的。是酒喝多了发晕吗?”
许念一说:“不算多。可能是最近没休息好。”说完,她快速地瞥了一眼那人的坠饰。坠饰呈振翅欲飞的禽鸟状,闪着灰金属光泽,在白色针衫的衬托下,显得尤为醒目。念一又道:“坠链很漂亮,是定制的吗?”
“应该吧,是生日时姐姐送的。”
许念一点点头。她看了看讨论得热火朝天的几个人,有点好奇的问:“她们在聊些什么?”
“一部电影。”她回答,“嗯——一部关于宿命的电影。我正巧看过,要不要跟你讲一下?”
许念一点头:“好。”
“电影讲述的是有关时间特工的故事。”她说,“一个青年人和酒吧老板聊天,讲述她还是毓性时的经历:她原本是个弃婴,在孤儿院长大,属于智力和体力全能的那类人。有一次她遇上一个衍人,对她一见倾心。衍人对她分外温柔,百般照顾,但得知其怀孕后却消失了。在她生孩子后,医生告诉她一件意外的事,她在生孩子时大出血,属于毓性的器官损坏了,但又告诉她一件意外的事,医生发现她体内带着一种有奇特修复功能的衍性激素,考虑到她的生命安全,就将这种激素彻底激发出来,于是她成了衍性。等过了几天后,孩子就离奇消失了。
“她一下子变得很茫然,无方向可言,她需要一个目标,酒吧老板是一个时间特工,她将她带到了过去,让青年自己去寻找,不过有时间要求,然后青年碰到以前尚未改变的自己,一番聊天后,彼此便爱上了对方。过了一段时间,她才后知后觉必须要回去,只好留下了已有身孕的以前的那个自己。
“后来那个时间特工将青年带入自己的公司,代替自己任职。原时间特工完成了她最后的两个使命:一是穿越到过去,将那个尚未改性的青年的孩子偷抱走,然后送到孤儿院;二是穿越到未来,杀死一个危害社会的炸弹客,但与炸弹客一番较量中,她发现炸弹客就是老去的自己,但她仍然悲愤地将其给杀死。”
许念一问:“那个青年呢?成了时间特工以后是去找以前的那个她了吗?”
“没有。原来的那个时间特工在一次执行任务中被炸毁了脸,整容了的。其实她是中年时期的那个青年,只是因为整容,青年没发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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