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样,也改不了易叔叔本质就是个暴躁男。
次日是周四上班的日子,两人一同踏进格子间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喜庆的气氛,原来是有人派喜糖,派奶茶,还有请帖。
宋隐远远看去自己的位置上,多了几份红彤彤的物件。
是建筑部的容科凌昨天跟老婆去民政局拿了结婚证,婚礼呢是下个月,提前派请帖给公司的同事们,人人有份,谁也不落空。
“恭喜啊容工,终于领证了。”
“那可不,都谈了十年了,感情已经很稳定了。”
“怎么不早点结婚啊,不然老管还没辞职的时候就该喝你这杯了。”
容科凌笑道:“也给他发了,急什么,到时候给你们聚聚。”
不过也有人在窃窃私语的打探说,该不会是女方怀孕了,男方才娶她的吧。
“有可能,要结婚早就结婚了,用得着拖到三十多嘛,反正我是女生我直觉很准的。”
“昨天的图纸画了吗?”
其中一个女生抬头:“宋,宋工,我打印出来了,在你桌上。”
宋隐看了她一眼,点点头,他刚坐下,就拿出请帖看了一眼,发现新娘子的名字有些熟悉,皱眉头深入思考了一下,貌似这位新娘子是他高中同学,但是高二就回老家B市高考了。
当年的高考政策,外地生要回本户籍地考试,不然的话,没办法参加高考,但现在听说好很多了。
宋隐之前当家教的有稍微了解过,但不多,听说现在也不是单纯的文理分科了,改革的真快。
至于为什么宋隐记得,那是因为这位女生曾经是他的同桌,还跟他表白过。
如今情形,说尴尬倒不算,就是有点奇妙的感觉。
比起宋隐这边的冷清,许晔那边就热闹多了。
容科凌站在许晔作为的后边,一直在调笑着,许工可一定要来啊,给点面子,到时候肯定让你玩得嗨。
许晔半倚在靠背上,笑容懒洋洋的,随口敷衍着:“玩什么,还能这么嗨。”
这样的情形,其实很多见,按照职场规矩来说,容科凌比他们年纪大,入行的资历也比他们深,听说还是个初级工程师,按资排辈,怎么样,容工也是许晔的长辈,是这一行的老师傅。
像这种老前辈讨好小辈的行为,真是不多见。
不过令宋隐感到奇怪的是,他们两人刚进来的时候,容科凌一点都不愿意融入这个圈子里,但上个月的不知哪一天,容工忽然就变得……很殷勤。
容科凌笑着说:“婚礼就是拿来玩拿来闹的啊,肯定不会让兄弟失望的。”
许晔扯了扯唇角没说话。
容科凌见状,又道:“要是时间紧迫,我肯定邀请许工来当我的伴郎。”
徐商闻言都惊了:“容工给这么大面子啊,难得哦。”
容科凌笑了笑,只是看着许晔没说话。
许晔仿佛没看见他看自己的眼神,也不在意,语调很轻松,像是在说什么平常话一样:“我跟容工不是很熟,这种事,我随份礼就行了。”
他说的淡然,听在容工的耳朵倒不是那个意思,就好像他是故意攀关系一样,周围的视线仿佛带着有色眼镜,在他身上打量。
容科凌的面子挂不住了,他讪笑着就离开了,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中午许晔掐着点就拎着宋隐去吃饭了,宋隐干了一上午,除了作图外还偶尔观察一下许晔那边的情况。
三心二意,导致他的进展特别慢,也特别的累。
“等会儿,还剩下几点。”宋隐开口就有点沙哑,像是砂砾在柔软的地方上碾过。
许晔一听愣了:“喉咙痛?”
宋隐没理他,还在看图纸,他偶尔皱眉偶尔展眉,神态专注。
不过许晔是知道他入秋了喉咙就不好,入冬了就容易感冒发烧。
或许是想到了大学的一些事,许晔在一边一动不动,像守护神一样,守在宋隐的旁边。
好几个路过的同事都不约而同的往他们两个人的方向看去,但看了看之后也没有表现的特别新鲜。
毕竟两个大佬交流技术上的问题,是常事。
直到宋隐完成了图纸,保存好关闭cad,一抬头才发现自己身边有道阴影的存在。
“你……没走?”
“昂?画完了咱们吃饭去。”
宋隐一脸懵逼的被他带去食堂了,刚打算去排队就被许晔强制性的安坐在凳子上,不给动。
“……”
又在发什么颠。
宋隐坐着等了很久,发现已经有不少人时不时的看过来,带头的就是兰青,他转过头,兰青就立刻低下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那次春华楼回来之后,兰青看他的眼神就变了,总是鬼鬼祟祟的在他跟许晔身上瞄来瞄去。
要是那个蠢蛋敢把他们之间的破烂事弄得公司人尽皆知,他就马上拔了他的第三条腿。
等了半小时,许晔姗姗来迟,除了盒饭,手里还多了一瓶咽喉糖:“在桌上备着,等会儿下班去药店进货。”
宋隐不懂:“怎么了?”
“预防你喉咙的。”
宋隐心思一顿,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半晌,发出了一声嗯。
以前入秋喉咙沙哑是常事了,过一周半个月基本就能好,所以宋隐没去管过。
宋隐回到座位上时,盯了那瓶糖很久,才伸手剥开糖纸,慢慢的含着,清凉甘甜。
其实润喉糖对于宋隐来说没什么多大的用处,高三刚开学的那段时间,他不想吃药,就买糖,顺便给自己提提醒,一天能吃完一盒糖,该痛还是要痛的。
许晔正在沟通,这时候手机响了起来,站在他旁边的容科凌看的一清二楚,上面写着爸一个字。
他假装没看见,继续努力分析建筑结构。
许晔说了声抱歉后,去了露台,经过宋隐的位置,看见他脚边的垃圾桶里有一个剥掉的糖纸,在里面静静地躺着。
等许晔走过之后,宋隐才抬起头看他的背影,刚想收回视线,谁知道就瞥到容科凌出了神似的盯着许晔离去的背影。
宋隐手指敲了几下,说不出什么感觉。
“爸,我在上班呢。”
许颂川幽幽的说:“找你的不是我,不过是借了我的手机。”
许晔:“?”
电话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另一道浑厚的声音响起了,听声音就知道对方老当益壮。
“叶子啊,是我。”
许晔:“……标叔。”
“我今年年初不是给你交代了一个项目吗,完成的进度怎么样了?”
什么项目?
许晔想了想,好像还真有一个项目,听标叔说是为了以后他能接手许氏集团而做的准备。
然鹅今年许晔全部一丢,跟着宋隐来到了B市。
“咳咳,标叔,您在哪呢?”
“还没回国呢,你要是想我,可以来看看我。”
许晔想了想,破罐子破摔:“我没做,我不在A市,在B市进了二院。”
标叔:“……”
几秒后,电话里传来一阵吼声,许晔拿远了手机,等里面的动静小了点后,又重新贴回耳边。
“哎,我爸去了英国吗。”
标叔声大,气势足:“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你说说你怎么想的,你知道现在公司的处境吗。”
“咱公司不是挺好的吗?”
“好只是一时的,你爸他们也是会老的。”标叔的声音又生气又担忧。
许晔一时间没话说。
标叔是许氏集团的肱骨大臣,按照古代来说,许颂川是皇帝,他是太子,那么标叔高低不是个宰相也是个太傅了。
许晔也不是说完全没有受过家族教育,这些问题懂得还是懂,标叔这么生气肯定有理由的,他敏感问了句:“有对家啊,该不会是那个雷克集团吧。”
标叔一顿,哼了一声:“还算你有点孝心,知道关心企业情况。”
于是乎接下来的半小时,标叔跟许晔说明了那边竞争的情况,其实说白了就是商战。
许晔不是一窍不通,他是完全不感兴趣……
标叔还特定考考他:“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你怎么解决。”
还能考考他,那公司问题不大,许晔说:“每次雷克抄袭我们的项目,那我去雷克大厦跳楼,影响他们的股价,让他们的形象一落千丈。”
“你放屁!!!”
许晔跟标叔拉扯了两三句最后收尾挂电话,转身进了格子间的时候,看见宋隐正抬头望着他。
这种对视的情形放在公司来说是很微妙的。
许晔走了过去,交叉腿的站在他面前,刚想散发一下自己的魅力,忽然就被宋隐一把拉进隔壁的茶水间了。
“在公司这样做不好吧。”
宋隐没跟他废话,开门见山:“你跟容科凌关系怎么样?”
“不熟,嘶,记得了,他下个月结婚呐,怎么了?他也得罪你了?”
也这个字用的很微妙。
宋隐若有所思,决定把刚才听见的事情跟他说。
听完之后,许晔沉默片刻,收起嬉皮笑脸,语气稍显低沉:“你是说他知道我身份了?”
宋隐刚才看见容科凌对着那群人悄悄说话听见的,估计还没扩散,但也差不多了。
当时宋隐是过去送打印图纸的,很多图纸都要A3及以上的图纸大小才能打印清楚,而整个格子间,唯一能打印A2以上图纸的打印机在他那。
当时徐工给他发了图纸帮忙打印,然后宋隐就亲自送过去了。
旁边那张小桌子就是刚才许晔几个人围着在讨论建筑结构的问题,那时候主心骨不在,按照资历最大的就是容科凌,容工了。
宋隐亲耳听见,容科凌在卖人情,利用许晔的身世,几个人在那窃窃私语。
“富二代来二院打工,怪不得平时这么狂,原来是不怕的啊。”
“我之前就听说结构的方工要调来建筑部的,结果没成,然后咱们建筑就空降了两个人,我现在怀疑就是许工。”
“啊,不会吧,真的?”
“小道消息,不然的话,方工怎么会走。”
“也是,我也觉得是,那样的话,我们千万不能得罪许工了。”
“你小点声。”
宋隐送完图纸后,经过他们身后时,停顿了一下,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等许工回来。”容科凌笑道,平静的看着他。
他表现的那么平淡,宋隐反而不好找茬了。
而且他为什么要替许晔出头呢,莫名其妙的。
*
这种身份太敏感,任谁知道公司开了个富二代的来打工,个人素质就全部体现出来了。
要么舔要么嘲讽,正常人倒是有,但不正常人会在暗处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会干些什么事。
宋隐问他:“你得罪他了?”
“说的什么话。”许晔稍微向他倾斜,碰到了宋隐的肩膀,“我向来不容易得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吗,我不是人?”宋隐睨他。
许晔:“……”
第46章
许晔是富二代这件事,突然火速的就在格子间散发开来了,有些不长眼的过去跟许晔探口风。
最后被许晔你是不是太闲了,一句话给挡回去了。
任谁看都觉得许晔的心情不好。
不仅如此,吃瓜群众思维发散,恶意揣测,也认为宋隐是不是隐藏的富二代,不然的话,他怎么够胆跟许晔叫板啊。
“可我记得他们是同学。”
“我要是有个富二代同学,那不得赶紧往上凑啊。”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吗?”
“反正我不相信谁嫌钱多。”
隔壁桌一阵凉风传来,许晔跟宋隐坐在他们旁边,刚拿起筷子,许晔扬了扬眉:“跑什么,你们吃完了,坐下吧,刚才听你们聊得挺嗨的,不如也说给我听听,我也挺爱吃瓜的。”
桌上稍微安静了下来。
其中有个男同事讪讪一笑:“许哥……”
“打断一下你,不要随便乱认亲戚,我没有你这样的弟弟,好好说话。”许晔面色如常,还能笑着调侃。
但偏偏就是这副样子,令他们不寒而栗。
谁知道会不会得罪了他,然后下场跟方孙那样,收拾包袱走人了。
“放心好了,我还不至于说让你们怎么样,二院也不是我说了算的,你们要是不服气,完全可以把我踢下去,而不是在背后嚼舌根。”
那几个人顿时噤声。
就在这时,宋隐淡淡的声音传来:“方孙那件事,是我做的,跟许工无关,少听一些谣言,好好干实事。”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宋工。”
“你们慢慢吃,我们吃完了,先走了。”
“走吧走吧。”
他们离远了,宋隐还能稍微听到一两句。
“原来方孙的事情是宋工干的?”
“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你瞎说,神经病!”
“……”
等人走远了,周围一圈空荡荡的,许晔才夹着几片黄瓜往嘴里塞,咬了吞下去,才说道:“你也是的,干嘛把自己拉下水,咱们还没在一起呢,就想共患难?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好爱我哦。”
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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