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质问什么呢,大抵就是阿方跟小吴同时问出来的:你跟小隐分手了?
许晔犹如垂死病中惊坐起,立马呛回去:放屁,我跟小隐恩爱着呢!
打完字后,一阵轻松,许晔重新躺回去,把宋隐的床弄得乱七八糟,仰头向前望去时,正好能看见玻璃窗上泛起了白雾,冷的啊,冬天了。
许晔学着宋隐平时的动作,用被子闷着头,躲在里面偷偷地笑,笑着笑着,就这么呼呼大睡了。
J省天气恶劣,许晔天天看天气预报,都要跟宋隐说一声多穿衣服,偶尔还会说很多琐碎的事情,什么吃饭,什么今天看到什么八卦,又说今天的领导在发疯。
每一句话,都有宋隐的回应,尽管大多数时候只有一个“嗯”。
不过许晔都习惯了,他向来一副性冷淡的样子。
宋隐轻咳几声,喉咙开始沙哑疼痛,被风吹的。
北风呼啸,混在空气中,跟刀子似的刮在皮肤上,宋隐只要一张嘴都感觉喉咙被割了一样。
所以这两天都没怎么接听许晔的电话,生怕被他发现了什么。
梁永思倒是一直在照顾他。
期间也会聊几句。
“金总不来陪你吗?”
“他那边有生意要做。”梁永思支棱着头,仿佛很看得开,“我跟他早就过了热恋期。”
“是吗……”宋隐没拆穿他,就在昨天许晔才跟他说,金楼找他吃饭聊天,话里话外都在羡慕宋隐,因为他可以见到梁永思。
吵架了吧。
宋隐没吭声。
桌上的手机动了一下。
【江利:听说你去了J省,那边都下冰雹了,有没有感冒,我可以过去照顾你。】
【宋隐:不用。】
然后宋隐没再看她的信息了。
就在这时,休息区的大门忽然被打开了,一个穿着工作服安全帽的人走了进来:“宋工,有个地方的尺寸跟图纸对不上,没确定数据,要你过去一趟。”
宋隐戴上帽子:“咳咳,我去看看。”
梁永思说:“晚上一起吃饭。”
宋隐点头。
J省的工程小问题很多,大问题还好,基本上宋隐都能解决掉,但因为下雨的缘故,天气恶劣,导致进程缓慢,宋隐留在J省的时间延长了。
远在B市的许晔黑着脸:“……”
B市的天倒是懂事的很,早就过了雨季,现在是狂风乱吹的大冬天,许晔盯着隔壁的空位,说的每句话都吐出白雾:“徐工。”
“许工,不是我说你,就算咱们手上的项目不着急,但至少早弄完早享受,你这样拖,临到交图日期,很容易荣获通宵的奖励。”
许晔回过神,叹了长气,一边作图一边叨叨:“你说,哪有刚确定关系就体验异地恋了,你说说,这合理吗,这到底是谁安排的剧情啊。”
许晔那条朋友圈官宣,所有人都知道了。
徐商当然也知道,现下听他这么一讲,原来是相思病。
“其实也不难……”徐商的话点到为止……许晔看了过来,示意他说下去。
“宋工不在,你去找他不就好了。”
许晔说:“他不让我去。”
“你去都去了,宋工还能赶你走?”
许晔恍然大悟,拍了拍徐商的肩膀:“你这小子,平时看不出来啊,还挺有恋爱心得的。”
“非也非也,我只是谈过一段,而且,你去之前麻烦先把图纸解决了,谢谢。”徐商表示不想给他擦屁股。
许晔专业速度不容小觑,有男朋友的buff支撑下,从下午三点开始跟一头牛一样干到了晚上十一点下班,结束,完工。
正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徐工收到了一份许工的邮件之后,满脸不可思议,喃喃道:“爱情啊,使人奋发图强。”
许晔回到房里,接到了金楼的电话,开门见山直接问他要不要一块去J省。
许晔翘了嘴角,故意说道:“我临时走不开。”
“许经理,我相信你会答应我的。”
“所以你男朋友给你去找他了?”
“我没有说去找他,只是突发奇想,想去J省旅游,考虑到接下来跟许氏集团有开发乐园的招商合作,我想,许经理应该感兴趣的。”
“那你这是邀请甲方一块参加了。”
“正式邀请。”
许晔将衣服扔在行李箱里:“后天机场见。”
正好他还少了个理由,有人自动送上门,何乐而不为。
许晔光着膀子从浴室里走出来,吹着口哨给宋隐打电话,等了一会儿,没接。
他眼皮薄,睫毛齐长,微微皱眉时非常明显,能让人一眼看出来他不高兴了。
这几天宋隐像是故意避免接他的电话,让许晔略微烦躁不安。
J省。
包厢走廊的装饰灯光芒四射,舞厅传来震天动地节奏感极强的音乐,还有各种群魔乱舞组成的一幅景象。
“宋工,这边走吧。”监管姓李,看着宋隐的眼神算不好,但有点油腻。
事实上,从宋隐出现在工地的那一刻,这人就开始我行我素的攀谈起来,一开始还假装自来熟想着把手搭在宋隐肩膀上,但被他不着痕迹的躲开了。
之后两三次都故意揩油,次次失败,久而久之,这位监管的脸上就不太好看。
工地是不允许饮酒的,第二阶段顺利过渡完工,大伙都很高兴,定了包厢,约了宋工一起去庆祝。
这都是生意场上的活儿,很难拒绝,怕是认为二院的人不给面子,第三阶段就很难配合进行了。
聚餐时,监管又开始起哄,让大伙给宋工敬酒,宋隐只是象征性喝了几杯,表示自己身体不舒服,不宜多饮酒的理由拒绝了,监管对宋隐的不配合十分的不满意。
大概是工地的生活太枯燥,周围都是一群粗糙男,难得来了一位清新俊逸的小帅哥,监管都是忍不住下手的。
可惜帅哥不配合。
“宋工这是不给面子了。”
宋隐冷淡的扫了一圈,心里已经把这人揍了千八百遍了:“喉咙出了点问题,不宜饮酒。”
他淡淡的重复,就这么坐在这,压迫感其实很重的。
监管微微皱眉,他喉咙确实听起来沙哑不少,当下笑着说:“既然不舒服的话,来我这边,我可以给宋工照顾一下。”
恰好这时,宋隐的手机响起了,他没看,而是对着监管微微挑眉:“好。”
什么烂人,什么油腻发言,幸好没吃多少东西,不然隔夜饭都给吐出来了。
刚一坐下,监管就打算伸出手抱他的腰,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下一秒就被宋隐狠狠的抓住一扭。
监管脸色巨变,手上的酒也跟着洒出来。
其他人莫名其妙的看过来,监管讪笑:“没事没事,不小心摔了。”
宋隐眉眼淡淡的笑了起来:“那监管一定要小心了,不然又摔了,手就真的断了。”
都说美人像玫瑰带刺,监管目不转睛的盯着宋隐含笑的眉眼,都忘记听他嘲讽般的警告了。
手机第二次响起,宋隐看了眼来电显示,抱歉的说了句出去接电话。
监管自诩贴心的问:“要我陪着吗?”
宋隐往下瞥了他一眼,很随意的说:“都行。”
出来就更好打架了。
监管还真跟了出来,宋隐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监管的声音:“谁呢?”
许晔正想开口,又顿住了。
宋隐看过去:“我男朋友,要认识一下吗?”
监管:“???”
许晔:“……”
许晔:有点高兴但又有点不高兴是怎么回事。
好家伙,他就知道不能把人单独放在外面,他的宝会被勾走的。
当然监管是不可能接电话的,他只是说:“我听说B市的资源也不是特别好,你要是愿意的话,来J省工作,我可以带携你,给你介绍不少老总,这里的发展对你来说有好处的。”
听着像是包/养的意思。
许晔气的青筋凸起,每个字都含着即将爆/炸的讯号:“你开免提,我来跟他说。”
宋隐:“……好。”
免提一开,许晔直接自我介绍:“你好,我是许氏集团执行董事CEO,请问您高姓大名,家在何处,背靠哪里,人脉如何,社交级别,说不定跟我们也有合作,顺便我想了解一下,我男朋友怎么就资源不好了?”
男朋友这三个字,许晔咬的很重。
宋隐:“…………”
监管:“……………………”
监管结巴了:“许,许氏?开什么玩笑,你能认识这种人?”
“是啊,你也配跟我说话,我在J省也有兄弟的,小心我把你神不知鬼不觉的……”
话还没说完,监管溜之大吉了,只留下一个狼狈的背影。
宋隐松了松领口,唇角微微翘起,放松了戒备的问:“你在J省真的有兄弟?”
但许晔在那边没吭声,只留下一点很淡的呼吸声。
宋隐察觉到不对劲了,琢磨着开口,但下一秒,许晔冷冷质问的声音传来。
“……你喉咙怎么回事?!”
宋隐咯噔一下,大意了。
许晔的怒火是一浪未平又起一浪:“你给我等着!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你是不是不要我了,你肯定是在J省独守空房,就觉得寂寞空虚冷,然后就后悔答应跟我在一起了。”
许晔说着说着自己倒委屈上了:“好啊你,你不爱我!!你说话啊,我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你戏也太多了。
宋隐还能听见话筒里传来捶床的声音:“我不是……咳,这里的风有点……”
“有点什么?你就是借口,你就是没好好照顾自己,你……”
“有点冷,也有点……疼。”宋隐最后那个字说的很轻。
那是他为数不多会展现出来的弱点。
宋小隐向来是一只坚强的螃蟹,坚硬的外壳,好吃的内部。
嗯……许晔一下子就心软了:“不是,我的错我的错,都怪我,我不该这么大声,我来找你?”
“第二阶段完成了,第三阶段我观察一下开头就回去了,你来只会耽误我。”
“我怎么会耽误你?”许晔百思不得其解。
“你来的话,我就分心了。”宋隐轻轻地说。
轰的一声,许晔心跳的贼快,他下意识摸到那跳动的地方,几乎要炸出胸膛了。
“妈的……”
宋隐:“?”
“好想干/你。”
宋隐无语:“……”
许晔今晚在宋隐的床上翻滚撒娇,愣是卸不掉一身火。
但因为今晚的事情,宋隐还是稍稍得罪了监管,导致第二天有几个施工人员不是特别的配合。
他们都是一个队伍的,当初签好的合同也是这几个人,不能辞掉,所以宋隐多多少少还是有些被动。
梁永思最近参加完一个派对,偶尔也会跟着来工地跟宋隐一块,得知他的难处之后,他咬着棒棒糖建议:“你可以跟上面的人提,说他们效率不高,你不是负责写总结周报的吗?”
宋隐心想,这行的水太深了,在背后告状的话,被他们知道了,只会适得其反。
“没事,施工人员是签约的,他们都是听工头的,监管是属于公司管理的,我倒是能参他一本。”宋隐垂下视线,在寒风中看起来吹不走的□□的玉竹。
梁永思走上前,轻唤了声:“宋老师……”
宋隐撩起眼皮:“小心我告诉金总。”
“哈哈哈哈,我就是前几天听到有人这么叫你,跟风的。”
“那是之前在A市认识的,当过一周的兼职老师,没想到他还记得我。”当时打招呼,宋隐也挺意外的。
“你这么好看,谁不记得。”
宋隐抿唇,将下半张脸塞进围巾,那里已经没有那个人的味道,不过依旧温暖:“我不否认我长得还算标志,但好看不能吃饭,在哪一行都通用。”
就算是著名大染缸娱乐圈里,好看没演技的人,也只能当个花瓶。
感觉很没有意思。
梁永思作为一个旁观者,视线迎着风的方向,落在宋隐的身上,周围一圈好像模糊了起来,画面一转,忽然就来到了初中的课堂里。
那时候的宋隐已经是一个很孤僻的人了,听班上的同学,隔壁班的几个差生说,宋隐打架特别下狠手,有一次都差点被校长通报批评,留下处分,如果不是他成绩好的话,都不知道会堕落到哪里去。
在还没换同桌的时候,梁永思都不明白他,家境情况这么糟糕的人,怎么还能这么定下心来认真学习。
可能是代入自己了,要是换做他,真不如一直往堕落颓废的方向走下去,至少还能轻松点。
后来被换到宋隐同桌,梁永思心情忐忑,生怕他会打自己,但他看见的只有这人满满当当的用完了草稿纸,上面全是整整齐齐的算式,下课期间都是在巩固上一节的知识,然后认认真真预习下一节课需要用到的单元。
哪怕是自习课,大家都在窃窃私语,而他像是隔绝在外,一个人坚定的完成自己该做好的事情。
这种人真的好……好吸引人。
大概是梁永思的目光太过专注了,初中的小宋隐转过头,冷淡的看过来,问他,做什么?
梁永思慌慌张张一句话都组不出来,就被小宋隐轻轻的打断,不会的可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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