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什么想说的,不过举报她的信已经打好草稿了。”陆灯和颜悦色地说,“我会快点做完手上的工作,然后回去扇死她。”
她正色道:“我先挂了。”
“等等,我还有话说。”谢昭阳将镜头对准blue tiwce的招牌,说,“我和西娜出门来玩真的遇到问题了,她想进这家店,我没拦住她。你来过这家店吗?”
“这是西娜最喜欢去的酒吧呀。”陆灯没变脸色,或许是担心谢昭阳胡来,她真心劝道,“你也先别进去,不要跟着她乱跑,等我完成工作就回酒店找你们,可以吗?”
谢昭阳乖巧地点头。手机里确实藏着很多信息,凭借着不多的英语词汇量也能看懂几个关键字。西娜从没想过自己的手机会落到别人的手里,安乐把指纹改掉,就没有什么东西能遮住她记在手机里的那些信息了。
谢昭阳看完最近几天的通话记录和信息来往,西娜很少打电话,不浏览不良网站,闹钟定在七点整,每周一晚上都和妈妈通电话。
但她周六的安排非常紧凑,去看篮球赛,去健身房,去一家蛋糕店买招牌巧克力蛋糕,每次都来往于这三个地方。一个人每周六都在做同样的事,是自律,还是变态?
本周六的最后一项日程就是到blue tiwce,谢昭阳抬头看着店门口闪亮亮的招牌,不知道安乐在里面做什么。一个人忽然在她身后喊她,她回头,看见张眼熟的脸。
“赵姐?”谢昭阳一时有些错愕,问,“你怎么在这里?程玉不是说你不来吗,怎么哪里都有你?”
赵姐淡然道:“因为我和作者一个姓,可以叫她开后门给我加戏。”
谢昭阳怀疑地看向她:“这也算理由吗?”
赵姐在她旁边蹲下:“你在等人吗?”
谢昭阳摆手道:“等陆灯姐的朋友。”
赵姐点头道:“那你小心点,陆灯不是好人哦。”
谢昭阳问:“为什么这么说?”
赵姐随口说:“因为她是FBI的探员。”
谢昭阳望着四周渐渐亮起来的路灯,店里不同颜色的灯光在地上的投影也清晰了。周围的颜色一下子丰富起来,她才发现自己今天的行为实在是不够谨慎。
也不是完全语言不通,日常对话是能说两句的。但在一个陌生的国家,和一个只是因为单纯感兴趣但实际上根本不熟悉的人结伴同行,这样做是因为什么呢?
不容她再做思考,店里忽然响起一阵尖叫声,谢昭阳站起来往窗户里张望,只见被用窗纱堪堪遮挡的橱窗里隐隐透出闪烁着的火光。
“又起火了,怎么和你们一起老是遇到这种事?”赵姐惊讶得一拍大腿,忽又回过神来,指着谢昭阳道,“对哦,为什么每次你们都遇到这种事?”
不是,现在是该吐槽的时候吗?
谢昭阳惊恐地问:“赵姐,你要不要帮忙?”
“不要啊,我又不在这家店里,这家店又不是我开的。”赵姐答得理所当然,她慢吞吞地掏出手机,“我还是负责报警吧,话说,119在美国会管用吗?”
火已经把那块绿色的帘子烧没了,安乐依旧没有出来。要是安乐死在里面,那总统竞选的事和陆灯那边要怎么交代啊?谢昭阳赶紧扛起灭火器进了blue tiwce。
赵姐望着她的背影,赶紧在身上找车钥匙。
店里火势不大,但安乐实在称得上是身处险境,跌坐在地还被几个黑衣人用枪指着,谢昭阳趁乱拿着灭火器乱喷一通,扯住安乐的后领,拉着她头也不敢回地跑出店门。
烟雾散尽,黑衣人回过神追上来,赵姐的车停在店门口,她一边向谢昭阳招手一边摁着喇叭。后备箱正好开着,谢昭阳把安乐拖上车,赵姐会心地踩下油门,三人有惊无险,顺利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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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魔王!和她的随从
本来就不想再前进一步了,可偏偏走在前头的那人谆谆切切,死拽着不肯放人。脚下的楼梯也是陡峭,四周黑乎乎的,稍微一错步就要摔倒底下去。
程玉还心存希望,试探地问:“那个,我们还有急事,能不能离开一会儿下次再来呢?”
“啊,我明白,要去卫生间请往这边走。”西装姐显然是磕嗨了,连中文水平都突飞猛进,她红润的脸颊上闪着用药过度的光泽,双手乱挥,情到浓时还抽了自己两巴掌。
夸张的药物反应让安鹏举更恶心这个地方了,要是沾了毒,余生的大半时间都要变成这种样子,也不知道她怎么能做到乐在其中的。
程玉想着能拖就拖,于是跟安鹏举一起进了厕所。
这地方的一切都不讲究,每样设施都带着许久不曾打扫的油光。洗手台上积着一摊呕吐物,凝固成黄色的固体,昏暗的灯光下像是块变了质的玉器,不像引人瞩目的宝藏,更像某种□□喜欢的祭品。
安鹏举没敢拧开水龙头,生怕那旋钮上曾经沾过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也可能从这个水龙头里也不会流出什么干净东西。程玉望着雾蒙蒙的镜子,里面根本照不出清晰的人影,她开口时,连自己嘴唇动没动都看不清楚。
她说:“那个不会看人眼色的家伙还守在厕所门口。我们得想个什么借口才能跑啊?”
安鹏举想了想,对着门外嚎道:“哎呀,我朋友突然呕血了,快帮忙打一下医院电话呀!”
程玉也顾不得了,配合地大声咳嗽。
“不用着急,等一下吃点药就能好的。”西装姐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们老大有不少注射药水的,签了约打一针就好了,就当老大借你的。”
看来这帮人什么都不在乎。要是留在这里见到那个老大就完了,程玉慌张地问:“我们要报警吗?”
“手机都被收走了,就算你能一嗓子喊来警察,等警察到了我俩早就被打死了。”安鹏举头疼得蹲在地上咬着手指,她瞟了程玉一眼,说,“真后悔跟你来这里了,我就应该一个人留在学校。你是不是有什么倒霉体质,每一次都能撞到这些危及生命的事情。”
程玉抱头:“我不想吸○啊,这是犯法的。”
安鹏举画饼道:“在美国吸○麻是不犯法的,你就屈尊吸一吸,然后我们就可以走啦。”
程玉愤怒地吼道:“你说什么呢,我才不守美国法!而且凭什么是我○毒?”
“也是哦,教唆吸○也是犯法的。你要是真吸了我也要进牢子,不过应该是你关得久一点,毕竟教唆和实践的量刑不一样,我不也是没办法嘛。”安鹏举絮絮叨叨一阵仿佛拨云见日,“你说,打架斗殴和吸○哪个判得重?”
程玉无语至极:“这还用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安鹏举严肃地看着她,说:“我是说,如果我们把这个地方炸了,不就能光明正大地走出去了?”
程玉大吃一惊:“你搞恐怖袭击啊?”
“这里本来就是那种剥削别人的地方,就算合法又怎么样,以前买卖人口都是合法的呢。做生意不能不要良心,想挣钱只能靠劳动。”安鹏举义愤填膺,郑重地对天起誓,“我要把这个独眼龙打死,替天行道。”
“就算你能以一敌百,可我们根本没有武器,这群人要是有枪怎么办?在这个地方持枪好像是不犯法的。”程玉为难地取舍,怯怯道,“我打架也不厉害,帮不上你。”
“不不不,你改变一下你的思路,打架并不是拳打脚踢就能解决的,有工具在手里帮忙当然是最好,但是如果没有的话,身体也可以是武器。”安鹏举颇为高深地说,“你知道白眉吗?”
“洗拉奶。”程玉摇头。
“那你知道《杀死比尔》吗?”安鹏举问。
“洗爹露。”程玉点头。
“在第二部里,主角和白眉都曾经用手打穿过木板,这说明人的身体在某些时候是很坚硬的。”安鹏举逼近了程玉,眼神及其认真,“人死后身体冷下来就会僵硬,用盐脱水后的咸鱼可以当剑用。我现在把你掐死,过一段时间你就会冷掉,我就可以用你的尸体来当武器。”
啊?
“说真的,你到底想说什么,不会想办法就不要硬想!”程玉气得把安鹏举挠花,回身抓起地上的垃圾桶就往安鹏举头上扣。垃圾桶砸在安鹏举头上,像是苹果砸中了牛顿。
为什么苹果是往地上落,而不是漂浮在空中或是往天上去呢?为什么垃圾桶盖住眼睛后,能看到的就只有垃圾袋的颜色呢?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侵淫溪谷*。救赎之道,就在细节中。
希腊商人颤抖着说木马用来雅典娜女神的,军队满意地把木马带进了城邦。扛着毯子的宫女对答如流,她的肩上扛着埃及的女王。蛇用甜蜜的言语蛊惑了夏娃,刺客献上了燕国地图。
历史里堆砌着谎言,身在局中难分真假,既能挽狂澜于将危,也能让一个人的生命枯木逢春。左右命运的是谎言,成就谎言的是演技。
一个合格的演员,至少要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安鹏举肯定不放心程玉的演技。
戏班子为了今天的演出忙得化妆的笔都秃了毛,安鹏举穿着小丫鬟的戏服对着镜子涂脂抹粉,戏场主管掀开帘子大声问:“名角儿程玉面瘫了,谁有胆子去救场?”
安鹏举站起来喊道:“我!我去救场!”
什么面瘫,什么救场,这分明就是劫法场!程玉抱着垃圾桶躲在厕所门后,都不敢大声呼吸。安鹏举在外边跟西装姐飙戏,忿忿不平地抱怨:“谁知道她脾气这么大,说两句就不理我了。我想快点签约,她死赖着不肯出来。你要是想她出来就自己去请吧。”
“谢特,你们屁事好多。”西装姐听了两句没了耐心,吐了口痰毫不忌讳地大阔步走进厕所,还没来得及张望就被程玉抬桶扣住了头。趁她还没反应过来,程玉捂住她的嘴就是一顿拳头,直到她不再挣扎才停了手回望安鹏举。
安鹏举并没有看程玉,她在看站在她身边扛着棒球棍抽烟的高大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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