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鹏举犹疑道:“她不会又带了斧头吧?”
陆灯的歌声再次响起,房门咔嚓一声被砍出一道口子。程玉和石榴恐慌地抱在一起。
谢昭阳道:“你先别说话了。”
“跑什么?我又不是鬼。”陆灯凑近了那道被劈出的缝隙,她伸手进来打开了灯,道,“比起我,那边那个本来死了现在又活过来的家伙才像鬼。你们不怕她吗?”
程玉说:“灯姐姐,你手里有利器……”
陆灯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斧头,笑着说:“只要你们乖乖开门我就不用斧头了。快点把门打开吧。”
“谁会开啊!”安鹏举站起来高声说,“一开门你就会把安乐抓走,十二点前没吃到药大师就完了!”
陆灯没急着继续破门,而是站在门外解释道:“我只是要抓西娜,她也没有要反抗的样子,让我把人抓走不就好了?”
“不是的!西娜真的死掉了,这个是安乐,是别的人!西娜做的坏事和她都没有关系,这个才是AFF党的人,你抓她就好了!”程玉把石榴往前一推,大声说,“是那个翻窗进来的叫周锦的女孩子,她很厉害,能复活死人。但是她不小心复活错了,所以这个不是西娜,安乐是无辜的!”
听完程玉的话,陆灯举起斧头道:“你当我是程姥姥啊?再编这种谎话护着她我就真的闯进去了。”
“啊,不是的。”安乐从桌子上拾起一样东西,陡然勒住程玉亮出刚拿到的小餐刀,“你破门而入总需要时间,这个人对你来说很重要吧。”
程玉大惊,怎么老是挟持我啊!唐霖呢?那个刘梦桡用过都说好的金牌人质呢?
陆灯愣了愣,掏出□□说:“我枪法很准的。”
安乐泰然自若地嗤笑一声,道:“哼,用了那个东西,你自己身上也会燃起火来的。”
眼下的情形身边的随从是靠不住了,这个叫程玉的和门外那个凶狠的女人似乎交情不浅,用程玉来威胁她,说不定能从这场纷争中脱身。
无论在哪个时空里,自己都是大反派,这次像个初生婴儿般醒来,一件坏事都没做反倒被追杀。这算是前世的孽报吧。既然如此,再做一次坏人也没什么。
谢昭阳赶紧纠正:“不会啊,之前是你在别人身上泼了助燃物,火药点燃了酒精才会起火的。刚才在车上安鹏举用枪不就没起火嘛。”
“噢,”安乐回过神,“糟糕,我忘了。”
就在两人言谈之间,站在门外的陆灯突然开了枪,砰的一声打碎了安乐身后的落地窗。
“我都说了我枪法很准的。”陆灯叹了口气,举着枪说,“下次就真的要打爆你的头了,赶紧放弃抵抗。”
跟她们说这些,陆灯只觉得这是在对牛弹琴。殊不知安乐一方也这种感觉,毕竟死而复生这种事太离谱了。
“太离谱了吧?”赵姐一惊一乍地吼道,“我知道你们都是诚实的好孩子,但是陆灯也不可能突然要害程玉啊?她亲娘的饭碗不想要了?”
许双卿抱着坛子急得跺脚:“我们真的没骗你,你就继续往前面开,把我们放到那栋楼的楼顶上,楼下全都是人,我们肯定进不去的。”
赵姐忐忑地将直升机停在西格拉姆大厦上空,唐霖一眼就看到了那扇被陆灯打破的玻璃窗,和站在窗边的谢昭阳。
许双卿放下坛子,把直升机的软梯丢下去。众人赶紧扯着连连吐血的安乐爬上直升机,眼见她们要跑,陆灯一脚踹烂本就不是很坚固的房门,许双卿赶紧把梯子撤走。
余燕子觉得麻烦,问:“怎么办?”
“那辆直升机燃料不够,飞不出纽约。”陆灯收了枪,淡定地说,“她们下一步要去哪里,我也早就知道了。”
--------------------
第42章 相亲相爱一家人
所谓家人,就是在风雨来临前同舟共济、携手度过难关的伙伴。所以,在母亲痛打父亲,众姐妹一起围上去拳脚相加的时候,安乐只是在旁边看着。
母亲猛地将铜镜摔到父亲面前,指着一地碎片厉声说:“死猪头,你要敢再寻死觅活,我现在就把你剁烂!”
父亲吓得像个鹌鹑,爬到安乐面前哭叫道:“裹儿,救命……”
镜真踩住父亲的衣角,拽住他的头发说:“不许跑。今天就是祖母来了也救不了你,有本事喊那两个报信的帮你传求救信到洛阳,叫你亲娘来救你,去啊!”
仙蕙跪倒在两位官差面前,哭着说:“求你们救救父亲,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打死的!”
母亲扬声喊道:“李仙蕙,你给我回来!”
仙蕙立刻连眼泪都不敢流了,伏在地上发抖。母亲伸手把她拽到自己身边,瞪那两个官差一眼:“你们这次来房州,也是来看看我们在这里过得如何的?”
两位官差悻悻点头。母亲在他们面前缓慢踱步,带着笑意说:“你们确定要如实向陛下禀报?”
父亲抽噎一声,求助般看向那两人。那两人似是下定决心,拱手说:“我们会将今日目睹尽数告知陛下。”
母亲冷哼一声,指着门让他们滚了。确认那二人走远后,她才踩着小步跑回来:“过关了过关了。”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仙蕙抬袖子擦干净脸上挤出来的眼泪,镜真松开父亲的头发,他顺势伏倒在安乐面前。镜真一拍他的肩膀,赞赏道:“父亲,你演得日益精湛。”
父亲抹了把冷汗,讷讷道:“这也是被逼无奈,要是被那些人看出个什么,我怕我死无葬身之地啊。”
“演得那么好,那群猪脑看不出什么的。”仙蕙也挪到镜真身边,把趴在地上的父亲拖起来,“特别是父亲你刚才那一尿,他们脸色都变了,简直是整场表演的点睛之笔啊。”
“我是真的吓尿了,你娘好可怕。”父亲瑟瑟发抖,反过来夸赞仙蕙,“你演得才好,哭得泪珠子一串一串的。镜真演得也好,父亲的头皮都要被你扯下来了。”
“想把你的头皮扯下来也是真的。”镜真轻轻踹他一脚,扬起下巴道,“以前在长安多快活,谁让你惹祖母生气,全家都跟你被贬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要是我们还在洛阳,姐姐也不会——”
仙蕙赶紧捂住她的嘴。母亲关上门,阴沉着脸色说:“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活下去才是正经。为了庆祝我们安全活过这次的考察,当然是要……”
众人高举起手臂,齐声喊:“吃大餐!”
众姐妹推搡着落座,李重俊早就在那里候着了。父亲和母亲坐在最上位,侍从们将各类菜肴依次端上来,最后一道是用纱笼罩住的冒着丝丝凉气的玉碗,父亲带着和蔼的笑容,说:“大家猜猜,这最后一道菜是什么?”
他正要看孩子们努力思索的表情,安乐已经在动手掀开那纱笼了。他急得站起来,差点打翻酒盏:“裹儿,你不要偷看……”
“是杏仁酪!”安乐无视他的命令,大声宣布道。
镜真也兴奋地掀开,开心地说:“还是冰镇过的,是为了感谢今天我们帮你演戏骗过祖母的眼线吧?”
“那是当然,光我和你母亲做做戏,那群狡诈的酷吏是不会信的。”父亲看一眼坐在身边的母亲,对孩子们道,“来,把你们要演的角色报一遍,说得好的有奖。”
仙蕙赶紧说:“我是心疼父亲,迫于母亲威势救父无门的可怜小儿。”
镜真挖掉碗里的樱桃,接在仙蕙后头说:“我呢,是助纣为虐,和母亲一起欺凌父亲的叛逆小儿。”
父亲抚掌大笑:“说得好!裹儿呢?”
安乐想了想,说:“我是从小目睹家中乱局,无法改变于是只好独善其身的木讷小儿。”
她顿了顿,扯住坐在旁边的镜真的衣袖:“姐,我能不能跟你换角色?下回让我来扯父亲头发。”
“不要嘛,我演不出那种呆若木鱼的感觉。”镜真举起银匙轻轻敲在安乐头上,“我就适合当老和尚,专管敲木鱼。”
坐在对面一直不言语的李重俊忽然掩袖笑了。安乐警觉地抬起头来,质问道:“李重俊,你笑什么?”
李重俊纠正道:“是呆若木鸡。”
“哟,看你这么懂,想必是好好去听课了?”安乐话锋一转,指着他向父亲揭发,“你说你在上学,那我今天早上怎么看见你在街上打鸟?”
“我……”李重俊语塞一阵,说,“我打鸟是要送给大姐的,她卧病在床,想要些新奇玩意儿。”
“大姐的事情由我来管,用不着你操心。”镜真不满地说,“上回我跟你商量要你和我们一起骗过洛阳来的人,你却不愿意。如今看来你很闲嘛,还有功夫打鸟。”
“我不参与你们的闹剧,无非是看不得你们在官差面前鸡飞狗跳的模样。”李重俊扭头道,“我们是天家子女,再落魄也没落得给别人看猴戏的地步。”
“你只会添乱,不懂替父亲分忧。父亲眼下要的是临危不乱的美名吗?我们只想活下去,不想当圣人。”安乐扯过镜真,指着李重俊说,“镜真,骂他是猪头。”
镜真冲他咧嘴:“猪头。”
“好了,你们这像什么样?重俊,你上了学也不该跟裹儿卖弄,她不喜欢读书,何必给她当老师?”父亲拍拍桌子,“还有裹儿,怎么能骂重俊?把自己当成街头巷尾那些拉帮结派欺负旁人的臭小子了?赶紧道歉。”
安乐愤然起身,骂道:“父亲也是猪头。”
眼见安乐负气离席,父亲自知劝不住她,只能坐在座位上生闷气。镜真与仙蕙对视一眼,镜真指了指安乐留在桌案上的杏仁酪,两人将碗拿过来平分。
44/254 首页 上一页 42 43 44 45 46 4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