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锦年休息了大半晌,身体也恢复不少。
秦衡与众将领前来营帐拜别,萧锦年知道这些将们不是很待见自己,接见完后就立即让他们各自回去了。
明日就要启程回京,萧锦年有心再给将士们添一碗热汤作别,正翻箱倒柜的翻找自己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
找来找去没找到,倒是看到了他早已空掉的钱箱子。
萧锦年有些难过的抱起钱箱子,想要哭诉一番为何自己当个皇帝这么穷,就发现这钱箱子的重量不太对。
他连忙打开钱箱子,本该空空如也的箱子里竟然被塞满了金元宝足有十个,个个圆润饱满。空隙里还塞了些玉石。
萧锦年眼都看直了,他穿越到现在手里都没有这么多钱过。
不用多想,萧锦年就知道这些金元宝和珍贵玉石是谁放进来的了。
也不知道霍烬是怎么发现他没钱的。
萧锦年笑着拿出一个十两的金元宝,然后盖起钱箱子,收回原来的地方。他有钱请将士们喝汤啦~
伙头营又开始宰起了羊。
这些羊是从周围牧民手里刚买来的,足足两百头呢。如今天守关附近一整头体型中等的羊是四百文到五百文不等,军营里要的急,周围牧民那能买的都给买了。
整个营的人都开始忙活起杀羊来,军营里一下子不可能吃两百头羊。但陛下也说了要让军中将士人人都喝到一碗热乎的羊肉汤,他们伙头营的也算!
天守关军营里的两万将士,每人都能喝到一碗热汤,那也要杀五十头才够。
这五十头羊的宰杀可是个大工程,伙头营的伙夫们屠宰刀都要冒火星子了,终于在天黑之前把羊肉汤给熬了出来。
伙夫营里的羊膻味飘出老远,晚上各营来提饭回去的将士看到有煮羊肉汤,都高兴的不行。
就说一直闻到羊肉味,没想到是给他们煮的羊肉汤,一个个的眼睛拎着汤桶往回走的时候,眼睛都快笑没了。
“哎呦,这里面是真的给足了肉。”
“是啊,咱营里八百人,每人都能分上七八片了。”
“可不是,听说是陛下掏钱买的。采买官揣着个大金元宝,把周边牧民那的羊都给买空了。”
“陛下来天守关没多久,咱们都加餐多少次了。要是陛下一直在这就好了。”
“陛下怎么可能一直在这?不过陛下对我们可真是不错,这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时节了还冷的像寒冬。幸亏有陛下给的这几次热汤,晚上喝了也暖身子。”
“哎,谁说不是啊。快走吧,他们肯定也都等不及了。”
冷风天里,喝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是再暖和不过的。
萧锦年也有羊肉汤,他的汤肉多汤少。
除了刚来的那顿饭,萧锦年的吃食都有京城带来的御厨在小厨房做。
天守关伙头营的伙夫只负责把食材弄熟,味道上是差的很。御厨做的羊汤,膻味很少,入口口感不错,就是打嗝时会有羊肉回味的膻味。
萧锦年不太喜欢那个味道,因此只吃了几片羊肉,汤也没喝几口。
霍烬见他挑食,想着要去备些糕点,免得半夜饿醒。
夜幕降临,天守关军营弥漫着羊肉汤的味道,将士们肚子里有热汤,身体暖和的呼呼大睡。
周小六瞧着伙头营的众人也都睡着了,这才爬起来朝着营帐外走去。
到了规定的地方,凌霜已经在那等着。
凌霜上半夜教周小六兵法,下半夜教武术。
周小六识字,他的父亲是个文人,饱读诗书。因祖父获罪牵连,再也读不了书。他把自己所有的学识都交给了周小六,因此周小六在兵法学习这里,理解力也是十分强。
凌霜见周小六有自己的见解解读,且能举一反三,知道周小六如今缺的不是理论知识,而是实战。他只让周小六平日里再多看看他给的那些兵书,随后便开始测试周小六的武艺。
近身作战上,周小六不如凌霜。
大瑜朝近身作战能比得上凌霜的,一个巴掌数的过来。
但周小六的射箭天赋是无人能及的,凌霜也没想让周小六扬短避长,而是让他把短处稍微补足,不要让人近身的时候束手无策。
周小六也知道这个道理,每日训练也很认真。
他如今每天睡觉两个时辰,其他时间要么在做伙头营的活要么就是在看兵书和练武。
虽然只有短短几日,但周小六整个人看起来都不一样了。
伙头营的人都是大老粗,他们隐约有感觉,却也没有细看,每天忙活完就开始瞎聊然后收拾收拾准备睡觉。
凌霜与周小六对战几回后,指出不足,让他再多练练。趁着周小六练习的时候,从树后取来一张长弓,配一盒羽箭。
“你的箭术了得,也不能落下。射手需要多练才行,你白日没有好东西练手感,以后兵书时间缩短些,用来练射箭。”
凌霜把东西给周小六,再次强调,“不要辜负陛下的好意。”
周小六接过造价不菲的长弓,这是比骑射营将领的长弓还要上乘多倍的。
他鼻头一酸,眼眶红红的,感念于自己被这样惦记着,这样栽培着,“小人至死不忘陛下恩情!”
凌霜点点头,酷酷的转身,还不忘提醒周小六,“东西你自己要藏好,别被发现了。”
周小六忙不迭的点头,“嗯,我一定藏好,绝对不会有人发现的。”
凌霜完成自己的任务离开,周小六练了一会射箭,找到了手感,对这漆黑的长弓满意的不行。把箭都捡回来后,周小六背起长弓朝着山里走。
他好几年前在山里找到一个小山洞,那山洞位置隐秘,不会被人发现。
以前他就会偷溜过去练习射箭。
那时候箭都是树枝削的,直接往下射,找不到就找不到。现在这盒羽箭造的也十分精良,箭头虽然没有铁,但箭身平稳,配合着长弓放开了射,说句能百步穿杨不为过。
要是在山洞那往山下射,找不到他得心疼要命。
因此周小六练习完之后,才背着弓箭去山里的山洞准备藏起来。
从小路七绕八拐的,周小六走熟悉了,很快就到了半山腰的山洞。
洞里面还放着一堆他之前削好的木箭,把羽箭盒藏好后,周小六看着那堆木箭,又看看长弓。想着现在还早,他得了好弓箭太兴奋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就拿木箭再试试。
从山洞往山下射,视野空间大,也能放开了练。
周小六搭箭拉弓,眼睛如鹰一般聚焦于远处的树干,弓弦拉满,他专注的观察,倾听周围的一切声音,分辨感知着风向,木箭蓄势待发。
不对。
有脚步的杂音。
周小六手臂肌肉隆起,他的视线突然从正前方偏移到斜下方。木箭也随着视线移动,周小六定睛观察,竟是发现了一队黑衣人正偷偷潜入。
敌袭!
周小六迅速放下木箭,拿起箭盒背上长弓就朝着山下军营跑去。
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入侵到这里的!
军营四周都有重兵把守,除了天谴天守山。
莫非是翻山而来?
可天守山高耸入云,常人根本不能翻越,他们若真是翻越天守山而来,得是从多久前就开始翻了?
而且那么多的人,数量过多。不可能都是翻过天守山过来的。
周小六脑袋很乱,他拼命的朝着军营跑去,要快点,再快点,不然就晚了。
第73章
周小六快速跑回军营,直接朝着秦衡的营帐方向跑去。若是层层上报,时间全都耽误了。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时间。
天守关军营有个规定,无论是谁发现了异样敌情都可以越级上报。只是若是谎报,就会被军法严厉处置。
这规定下达至今,从未有一人越级上报。
因为大家都拿不准什么才叫“异样”。
每个人都观察角度,想法都不一样。又或者当时确实有异样,可去查看的时候又没有了。这算谎报还是不算谎报。
因此大家都还是老老实实的一级一级往上报。
周小六跑到秦衡营帐外,高喊着,“将军!小人乃伙头营周小六,有经济军情越级禀报!”
守卫营帐的将士有些吃惊的看了周小六一眼,这还是第一个越级禀报的人。他也不敢拖时间,立即进帐通报。
不多时,周小六背上的弓箭就被收下,人被带进了营帐。
秦衡正在主位上看舆图,听到守卫通报所有人越级禀报军情,心中升起一股不安的感觉。看到周小六进来,直接免了他见礼,“别拜了,快点说说发现了什么?”
周小六快速回道:“将军,小人在后山半山腰,发现了一队人马,正朝着我们军营来。”
“什么!他们怎么过来的!”
秦衡不可谓不震惊,他此前压根没有收到一点消息。要知道天守关派出去的斥候并不少,瞭望台,堡垒也有许多。
如今敌军都要到军营了,四方的瞭望台,堡垒和斥候没有一个发现一点动静。
莫不是翻越了天守山?
这想法一出,秦衡背后不免一阵发凉。若真是如此,那对方定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今日天守关必有一战。
秦衡拿起兜鍪戴在头上,手压佩剑大步朝着营帐外走,周小六紧随其后。
秦衡站在营帐外,要对守卫将士说话时,目光落在他背上的长弓上。
他知道这长弓不可能是守卫将士的,进将军营帐回话的所有人,都需要将武器放在帐外。那长弓看着造价不菲,是难得一见的好弓。
这个时候来他营帐的,只有周小六。
一个伙夫又如何会有这样一张弓……
想到冰嬉比赛那日皇帝对周小六的看重,当时若非赵将军极力反对,此时周小六已经在骑射营里了。
秦衡想通关窍后,立即让守卫将士去找副将,带一队人马先去后山探查情况,其他人准备备战。
说罢,秦衡侧眸看了一眼身后的周小六,“弓带上,和本将军一起走。”
周小六没想到自己要跟着,他目光落在弓上,知道这是一个机会。颔首道:“小人领命。”
敌人既然是要偷袭,那军营就不能发出太大的声音,免得打草惊蛇。
秦衡派人去各营通知,又不准吹响号角,只准短暂的敲锣。
派去后山探查的副将很快回来,他带去的斥候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发现的东西比周小六还要多不少。
“回禀将军,斥候发现敌军至少五千余人。各个身着黑衣,头缠黑巾,脸易黑布覆面且身形矫健。没有发现明显武器装备,或是都携带了暗器。”
秦衡眉头紧皱,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
“去找摄政王,告诉他陛下行驾必须现在立刻就走。否则,就走不了了。”
副将领命,“是。”
……
发现敌军的事情,霍烬第一时间知晓。副将来的时候,他已经让人都收拾好,准备离开。
萧锦年被霍烬送上马车的时候,脑海还有点乱。
听到霍烬说是周小六无意在后山发现敌军踪迹时,萧锦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莫非这次就是周小六一战成名的那场偷袭战?
他记得这场战役十分诡异,这诡异是指偷袭的敌军。他们似乎与常人有所不同,不过天守关在经历苦战后,最终还是成功守住。
此后周小六的命运也开始发生转变,天守关有这位少年战神的存在,再也没有输过。边关也一直安稳,无一风浪。
萧锦年知道结局,也放心不少。
霍烬把人塞进马车,就骑着马跟在马车周围,时刻注意着。
车队刚走不久,天守关军营便吹响了战斗的号角声。
萧锦年推开车窗往后看去,他隐约能听见厮杀的叫喊声。
“陛下别担心,外面冷,头缩回去。”
霍烬伸手要关窗,萧锦年看出霍烬现在情绪有些紧绷,不想他再多担心,便乖乖缩回了脑袋。
此时天守关军营已经被一群浑身上下裹着黑布的敌人入侵,他们形迹鬼魅,四散入侵,并非一句进攻。
军营内总有疏漏没有派兵把手的地方,且此次袭击实在是一点风声都没有,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一群人。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似乎都对天守关军营的布置位置十分的熟悉。
天守关的将士们追黑衣人们就退,将士们回防,他们就攻击。白天躲藏骚扰,夜里进攻。不像是要真的进攻,而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他们如同老鼠一般的骚扰作战,让天守关战士们苦不堪言。
秦衡以为对方不会有那么多的粮草支撑,只要他们守住粮草营不被偷袭,耗也能耗死对方。
可他想错了,这场猫鼠游戏一样的仗打了三天,对面都没有丝毫的疲惫之态。
他们依旧如第一日那般,精力充沛。
副将进来回禀时,秦衡头疼的揉着眉心,“查到他们粮草藏在何处了吗?”
副将脸色不是很好,“将军,他们似乎没有粮草。”
“你说什么?”秦衡揉眉心的手炖住,眉头皱的更紧。
没有粮草,吃什么?
营帐内沉默无言,二人都想到了,他们吃的是什么。
怪不得能翻越天守山,怪不得能悄无声息的靠近他们的军营,又能一直体力充沛的骚扰他们。
没有粮草运输,只人身翻越,当然要更轻松。他们为了能翻越天守山,连武器都没有带。
人来得多,死的多。
吃什么不是吃呢。
秦衡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并非是被他们食人果腹而吓到。而是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这样做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如果没有一丝的成功胜算,不会如此破釜成舟。
到底谁给了他们成功的希望?天守关的营防图又是谁泄露出去的?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而且这次敌军偷袭虽说没有用武器,可他们用的毒更让人头疼。
这些毒气闻了后就会出现幻觉,丧失战斗力。更甚者分不清敌我,互相攻击,还会出现自残的行为。
军医处中毒的将士已经躺不下,军医们对这毒也束手无策,只能把人绑起来,给他们处理伤口。好在上午的时候军医来回话,说是第一批中毒的将士意识在逐渐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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