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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忒泉搅匀不要摇匀(酒与枪同人)——Aspirin

时间:2023-12-04 09:27:07  作者:Aspirin
  弗罗拉总体是个治安良好的城市。这个“良好”是指,黑帮们已经跨过了那种蛮横无理、胡作非为的时期,它们像庄园主那样精心管理自己的领地,知道要给“作物们”生长的空间才能得到丰厚的回报。它们也像公司和军营那样严密高效地运行,去发展那些规模更大的、普通民众接触不到的产业。而警察们呢,都遵循着这个国家心照不宣的规则:小偷小摸的罪犯他们二话不说全部拿下,黑帮闹出的事交给黑帮自己处理,他们有的是比警察更残忍的手段。如果这些势力的平衡出了大乱子,搞出了一些谁都控制不了的场面,比如,恐怖分子和宗教极端主义者开始试图炸地标建筑的话,安全局就会出面,这是个理论上“不存在”的部门,他们也很懂得运用那些理论上“不允许”的办法。所以,大部分时候,街头没有什么小偷和抢劫犯,年轻的女性和孩子都可以在入夜之后悠闲地在昏暗路灯照亮的街头漫步,如果真的发生了盗窃、抢劫,或者黑帮以外的谋杀,会立刻登上报纸头条。
  如果说这个地方真的有贼,而且要把贼分个等级的话,弗兰克·诺伊曼也是笨得离谱的那个。首先他只去过那个“烧钱的别墅”一次,还是在大白天,并不是在无灯的晚上。其次,他对这种深山中的别墅唯一的看法是:“操,东西不好拿,得开个车去。”
  于是他开着两从二手车贩子那里租来的车,开着五公里外能看到的远光灯,在一片寂静、杳无人烟的林间小路上,伴随着二手车底盘发出的咣当噪音摇摇晃晃地到达了目的地,还差点把车开进湖里。连湖面边草丛里休憩的野鸭都被他惊得嘎嘎乱叫,没头没脑地在湖面上乱飞。
  弗兰克依稀记得这栋房子的大门十分坚固,于是他转而绕着房子摸索靠院子的窗户,很不幸,所有窗户都关得好好的。最后,他绕了大半圈,转悠到了一个看起来像是迷你温室的地方,这儿看上去像是个入口,他晕头转向地扎了进去,差点被盘虬在地上的藤蔓绊了个跟头,在黑暗中他跌跌撞撞,又摔在了什么光滑的东西上,一片寂静中骤然响起巨大的带回音的声响———为什么这些有钱人要把钢琴放在温室里???
  弗兰克心惊胆战地停下来,竖着耳朵听黑暗中的声响。没有什么其它动静,他松了口气,低声咒骂着揉了揉疼的要死的腰,胆子逐渐大了起来,于是干脆打开了迷你手电筒。他沿着碎石小路往深处走去,惊喜地发现温室和主宅之间有一道不起眼的侧门,他伸手拧了拧,门是开着的。
  屋内是油润、光洁的木地板,连弗兰克的运动鞋踩在上面都能发出悦耳的哒哒声。弗兰克张着嘴巴,拿着手电筒乱晃——那他妈的是水晶吊灯吗?还有,哦,好大一张地毯!银器没有看见,是不是在壁橱里?墙上的画是艺术品吗?妈的,来之前应该找那个卖假古董的家伙问两句,这种看起来神经兮兮、满是骷髅头和鲜花的铅笔画到底值不值钱。他们还有个真壁炉!弗兰克手忙脚乱,嘴里叼着手电筒,四处翻能打开的抽屉。他在壁炉上方的小抽屉里翻到了几十欧元的纸钞,立刻塞在兜里,还翻到了一盒没拆封的雪茄,这也被他塞进包里。正当他翻箱倒柜,试图找到一些更经典的“有钱人的玩意儿”,从黑暗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做作的咳嗽。
  弗兰克被吓了一跳,手电筒从他嘴里掉了下来,他手忙脚乱如接抛接球那样丢脸地双手倒腾了几次才把手电筒抓稳,气喘吁吁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乱照。
  楼梯旁闲适地倚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被手电筒照到脸上的时候懒散地伸手挡了挡。他穿着一身看起来非常昂贵的睡袍。弗兰克第一反应是拔腿就跑,但是一种奇异的氛围震慑了他,让他只能呆呆站在原地,看着穿睡袍的男人慢条斯理地走近了。
  “你知道,”男人叹了口气,用一种沙哑、柔滑的声音说,“忽略掉被你的车吵醒的鸭子、及时关掉大门口的报警器和摄像头、说服我的丈夫呆在卧室里,还得装作没听见你撞到钢琴的声音有多难吗?”
  弗兰克张着嘴傻看着他。这个男人挨近一点之后,弗兰克毛骨悚然地看见他脖子上被手电筒照亮的地方有一双淤紫色的可怕手掌印,掐他的人显然下了死手。弗兰克的脑子嗡嗡旋转,终于又回到了窃贼的身份里,意识到自己在和大宅的主人对峙。但是这个人手里没有任何武器,弗兰克眼看自己跑不掉了,就壮着胆子嘶嘶威胁道:“别出声了,小子!”
  被威胁的人不为所动,弗兰克恼羞成怒,伸手在裤腰上掏更致命的东西,而宅邸的主人却闲适地四处张望,用他那种明显是被掐过又尖叫过的沙哑嗓音继续说:“你发出的动静可比我响亮多了,话说回来———我看见你试图在拿这些装饰画相框,但是没动挂在这儿的素描,认真的吗?我是说,虽然它可能真的比不上伦勃朗的东西,当然,这是我丈夫的说法,但是它难道没这些装饰画框有吸引力吗?”(*1)
  弗兰克完全没听明白这个神经病到底在说什么,但是他已经把裤腰上的武器掏出来了,于是有了底气,他冲着这男人威胁道:“闭嘴!我有枪!把你们家值钱的东西都———”
  他的话没说完。被他威胁的男人打量着他手里的枪管,有一瞬间,他的眼神好像玩味又充满恶意,但是下一秒,这些不详的神情烟消云散,弗兰克听见这人发出了他这辈子听过的最做作的尖叫:“亲爱的——!有贼啊———!!”
  从黑暗中冲出了某种更巨大、更凶悍的野兽,狠狠袭击了他,弗兰克只觉得侧颅一凉,有一声响亮的击打骨头的声音,随即他失去了意识。
 
 
第7章 野兽
  赫斯塔尔用脚尖把倒在地上的一滩软肉翻了过来。
  他手里拎着一根血迹斑斑的拨火棍,刚刚他听到阿尔的尖叫赶来时,顺手从壁炉旁边的铁艺架子里抽出了它,并且重重挥在了闯入者的太阳穴上。
  眼下这个毛贼四肢摊开,手电筒丁零当啷落在一边,借着一点微光,能看到他头发到地板上连着一片血渍。赫斯塔尔皱着眉,弯腰摸了摸他的脖颈,还有脉搏。
  黑暗并没有削弱赫斯塔尔的视觉,相反,在没有亮光的环境里,视觉之外的细节也浮现了出来。血腥味还有恐惧的味道充盈着室内,他还能听见被挡在身后的阿尔急促的呼吸声,这反应像一只毛皮光鲜的猎物嗅到了猎人的味道。适应了黑暗一会后,赫斯塔尔已经能看见这块活肉胸膛的起伏了,这人真是不堪一击到令人乏味,活剖一只兔子带来的动静都会比他大。他有些焦躁地活动了一下手指,好像已经能感觉到冰凉的钢琴弦绕在指尖,他真怀念这个。他可以把这个小贼的手指剁下来,缝进他流着涎水的口中,再用橡木的枝条刺穿他的眼眶,因为他竟然敢踏入战神和龙的领地妄图盗走金色的羊毛(*1)。到这时,这头猪猡大概能闹出点让人满意的动静。
  这些念头在赫斯塔尔的脑海里盘旋着,突然被另一个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丈夫用沙哑的嗓音说:所以...你想怎么办呢?
  如果要说这句话有什么奇怪之处,那就是阿尔似乎认为这是赫斯塔尔该全权包揽的事情,因为他的说法是你想怎么办而不是我们该怎么办。但是赫斯塔尔脑子乱糟糟的,忽略了怪异不合理的地方。他只看见阿尔靠在楼梯扶手上,似乎需要一点支撑才不会被恐惧压垮。在明亮的月光下,他的绿眼睛凝望着赫斯塔尔的方向,似乎在观察、等待着什么,他的目光好像穿透了赫斯塔尔堆砌起来的假面,落在了他心中更隐蔽更阴暗的角落。赫斯塔尔猛然想起来他身处一个梦幻脆弱的肥皂泡里,他想起来了自己需要维系这样菟丝花一般柔弱无用的生活,他还要留住眼前这个猎物的爱。
  赫斯塔尔感觉到自己皮囊下的怪物娴熟地活动人类的口腔,它用镇静、安抚的声音这么说:没事了,我现在就去报警。
  “呃…啊?”他的丈夫发出含糊的疑问声,看起来真是超级茫然。赫斯塔尔担心是不是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人吓傻了,于是走过去潦草地摸了摸他的脸,一边从睡袍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
  黑暗中响起了手机的震动声。
  安全局的探员莫德·加兰在手机响的第一下就睁眼了,做她这一行的必然需要保证24小时待命。当然,这并不是说她在这种时候还能保证良好的心情。
  电话来自安全局的一位基层员工,级别比加兰低几级,加兰并没有和他有过重要任务的交接。看来也不是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加兰翻了个白眼,尽可能轻手轻脚地挪开弗罗拉的大主教搭在她腰际的手,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客厅。
  “什么事?”她接起电话,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
  “您好,探员,是这样的,此前我们在您的要求下留意W0926项目人员的通讯记录,现在我们这里有一点新的情况…”
  加兰回忆了几秒才想起来这个“W0926”项目指的就是有两个美国的杀人狂来维斯特兰定居这档子破事。说真的,在经历了极端恐怖分子、邪教团体、跨国人口绑架及性侵案件、垄断财阀暗杀军方成员、国家大主教被诬陷谋杀…之后,两个杀人狂在安全局的关注名单里实在排不上号,看这个项目名称就知道了,安全局甚至没给这个事件起个更顺口的名字。加兰和负责此案的成员只是采取了一些非常基础的措施,比如监听电话和定时更新两人住址,其余就随他们去了。这种措施基本上和安慰剂的效用差不多,因为显然杀人狂并不会通过电话策划谋杀。
  “他们两个能搞出什么情况?”加兰百无聊赖地说,“难道还能自己报警自首吗?”
  “呃…”电话那头的员工说,“他们确实打了个报警电话。”
  “………哈??”
  莫德·加兰开着她福特野马横冲直撞地来到了这栋荒郊野外的别墅前。她大概不小心碾死了几朵一看就是进口的花,不过鉴于她被从床上挖起来,还得离开她忧心忡忡的男朋友来这个鬼地方办案子,这已经是她能使出的最礼貌的停车技术。
  她刚下车,一个警员就迎了上来,看来是安全局的同事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加兰潦草地点头打了个招呼,听警员叽叽咕咕复述案件经过,一边打量着四周。
  这两个杀人狂的小楼前已经是一副悬疑电视剧里最常出现的场景:门前的碎石小路上挤了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还大动干戈地在大门口围上了警戒用的封锁线,导致礼拜日园丁和维斯特兰钢琴师只能呆在门廊上,手里还端着好心的女警塞来的泡着速溶茶包的一次性杯。礼拜日园丁围着一条可笑的橙色安全毯,像只被雨淋湿的鹌鹑一样挤在钢琴师身边。说真的,他有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比钢琴师要高吗?
  加兰看到这一幕就牙疼,也不知道这两个精神变态又在搞哪一出。旁边都是不知情的警察,她也不好直接劈头盖脸进行问话,于是先站在一边看其他警员在给钢琴师做笔录。这个法律界出来的杀人狂正在和警官强调这个蠡贼并非入室盗窃而是持枪抢劫,他妈的,这又不是在做开庭陈述!
  警员撤下了门口的封锁线,加兰看见几个医护人员抬着个担架出来了。一时间,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引了过去,加兰在这个空隙走到钢琴师面前,直白地问:“你们这次搞了什么事出来?”
  钢琴师扬起了一边眉毛:“你又是哪个部门的工作人员,女士?”哇,他这幅盛气凌人的样子真让人想揍一拳。加兰程式化地掏出证件在他眼前晃了晃。
  “安全局?”钢琴师冷冰冰地质疑道,“我不知道一个入室抢劫的案件为什么需要安全局的探员出面。”
  “可以了,可以了,”加兰不耐烦地说,“我大半夜被从我男朋友的床上挖起来,要在他忧心忡忡的狗狗眼神里出门工作,我可不是为了来和你们这两个家伙玩文字游戏的。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打报警电话?”
  钢琴师眯起了眼睛:“注意语言,探员。第一,我和我的丈夫是霍克斯顿的公民,我们在遭遇了犯罪事件后必然要向警方求助。”
  “等等,”加兰打断他,“所以就和刚刚那个警员说的一样,有个宇宙第一大傻蛋跑来偷你们东西,然后你把他脑袋打凹之后报了警?就这样?”
  “是持枪抢劫。”律师出身的杀人狂强调,加兰怀疑这个笨贼就算没被打死,也会被这种精英杀人狂告到死。这类控制狂就是这样的啦。
  “这个嘛,”加兰坏心眼地说,“刚刚我看了眼警员的报告,严格来说贼先生没有持枪,霍克斯顿的枪支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这种连黑帮都不收的货色弄不到这玩意儿———他拿的是仿真玩具枪。”
  “………玩具枪?”维斯特兰钢琴师脸上的表情真是千金不换。
  “对他本人还是很有利的,如果你对法律有所了解,应该知道区别,持枪和非持枪的量刑规则可是差别很大的,我们都听过阿根廷银行的那个案子…”(*2)加兰笑眯眯地说,心知既没有杀掉劫匪又发现没办法让他在大牢中了此余生肯定会让钢琴师这种控制狂怒火中烧,“就这样你还把他揍这么狠啊?”她揶揄道。
  钢琴师冷冷回道:“我确信这位社会的渣滓没有任何生命危险,如果您有疑虑,大可以请医务人员做个伤情鉴定;无论他的伤情如何,我认为正当防卫都是合乎情理的,探员。然后我像任何一个遭此意外市民一样报了警,这就要说到第二点:我拨打的是报警电话,为什么会有安全局的探员过来?您是否在暗示,安全局对民众有不正当的窃听行为?”
  加兰沉默了三秒钟,转向了裹在安全毯里的礼拜日园丁:“你到底为什么愿意和这种混蛋结婚啊?”
  礼拜日园丁摆出了一个超级欠揍的茫然笑脸。
  “算了,我懒得管你们了。”加兰翻了个白眼,“好自为之,剩下的你们和警员们走流程吧,这里没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了,我男朋友估计这会儿正失眠呢,需要正义的探员女士安慰他…”她这么嘀嘀咕咕地跳上自己的车,就这么突然地消失了。在她的车轮转动的时候赫斯塔尔听见了旁边的灌木丛发出了不详的嘎巴轻响,大概是哪株名贵品种在车轮下夭折了。果然阿尔挤在他身旁委屈地大叫起来:“她压死了我的花!”
  赫斯塔尔精疲力尽地叹了口气,敷衍地亲了亲阿尔的侧脸。
  晨光从霍克斯顿的天际线上升了起来。
  此时,已经是赫斯塔尔失去记忆的第七天了。哪怕时至今日,他也搞不清自己的生活怎么会光速进入这种境地——被房子,花园,丈夫,入室抢劫围绕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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