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听闻江凡撞鬼的经历,汪羽反应才会那样平淡。
傍晚十二点,汪羽和林愿各自坐在床的两侧。
“没来得及拿来褥子和枕头,今天我们只能一起睡了。”汪羽看向林愿。
林愿点头:“好,睡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汪羽和林愿一起睡到床上。
男人今夜似乎有些辗转反侧,实际上是林愿睡在他身边,实在让他有些心猿意马,拿出手机想上网打发时间,却发现手机没有网络信号。
汪羽只好将手机放下。
林愿一直在等他睡着,此时见他仿佛难以入眠,便问道:“失眠了吗?”
汪羽将身子转过来:“有一点,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心里有事容易睡不着。”
林愿说:“明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汪羽笑笑说:“希望吧。”
“愿愿,我想问你一件事。”再度沉默许久后,汪羽道。
林愿侧过头来:“什么事?”
汪羽说:“你相信人有前世吗?”
林愿怔了下:“前世?”
“对,佛教讲人有六道轮回,认为每个人都是有前世的,只是在投胎之后所有的事都忘记了。”汪羽说:“听说有些恋人会不知名地互相吸引,似乎是由于前世他们本就有一段姻缘。”
林愿被他的说法吸引到:“你相信前世说?”
“为什么不相信,这意味着或许有一个命定的爱人在等着我,再续前世的姻缘,我认为这是件很浪漫的事情。”
林愿说:“我之前有看过类似的小说。”
汪羽看着他的眼眸,林愿也看着他的。
或许是汪羽的目光过于深情,林愿开始想他刚才说的话是不是包含着某种深意。
或许他在暗示,这个命定的爱人,就是自己?
林愿再度失神。
等到回过神来时,汪羽已经将台灯关了:“早点睡吧,门口贴着符,那只鬼进不来的,安心闭眼就好。”
林愿点点头:“晚安。”
两人呼吸逐渐均匀起来,各自陷入深眠状态。
第一次安心地睡在林愿身旁,连续几天高压的男人此刻也安眠了。
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青年掀开被子,蹑手蹑脚地下了地,接着走到门口。
轻轻推开门后,走到门外,微微踮脚,将门梁上的符箓摘了下来,拿进了屋里。
回到房间内,见汪羽依然是和刚才一样的姿势,林愿轻手轻脚的回到床上,将被子盖上。
他始终无法完全相信汪羽,在林父来之前,他需要再次见到任舫,看看是不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睁着眼睛等了许久,门口也没见有动静。
林愿迷迷糊糊的渐渐睡着,等到再次醒来,是感觉眼睫不断被人舔舐而被惊醒的。
接着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熟悉眼眸,林愿的困意瞬间全无,下意识便想坐起来,却惊觉双手双脚居然都不能动,抬头无助的望去,竟发现自己的手用绳子被绑在床头,脚踝则是同样的待遇。
而任舫正躺在自己头部的正上方,紧紧盯着自己的表情。
汪羽呢?
他焦急地朝任舫身侧望,看到汪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双眼睁着正在看向自己,见林愿醒了,叫道:“愿愿。”
林愿看他双手双脚没有被绑,但也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很是诡异。
“不用看他了,他救不了你,他被我施了法,现在全身不能动。”任舫开口道。
“还要谢谢你,愿愿,要不是你撕了符咒,我是根本进不来的。”任舫笑道。
汪羽的神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看了眼林愿,又盯向任舫。
“愿愿……你撕了符箓?”汪羽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放那只鬼进来?
林愿静默半晌:“对不起,汪羽,我怀疑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事情有太多疑点了。”
第42章 洞房之夜
“譬如, 你现在为什么忽然能看到他了?”他眼神朝任舫身上示意了下。
原先的时候他明明说过看不到任舫的实体的,就连任舫自己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过,由于汪羽看不到自己, 所以他根本没办法吓到汪羽。
“是他现身了我才能看到的,从来都是这样。”汪羽道:“至于其它的我并没有骗过你,从未。”
“真的么?”林愿犹豫了下:“我问你, 昨晚,江凡声称自己在房间里撞鬼之后, 慌张从房间里跑出来之后问你我在哪里,为什么你说我在走廊尽头的独立浴室?”
“更让人不解的是,随后他在浴室里便遭到了袭击。”
汪羽短暂的怔住, 接着说道:“之前确实看到你在楼下,可是我走出房间准备找你的时候,的确在独立浴室的门口看到了你的身影,我叫了你一声, 但你并没有理我……”
“可我并没有……”林愿意识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任舫一眼:“是你对不对?”
或许是任舫假扮成他的模样,而汪羽误会了, 这样是唯一合理的解释。
任舫觉得面前的情景有点可笑,同时也知道林愿现在还是更相信汪羽的话的。昨天的事分明是他和汪羽一起练手策划的,现在在汪羽的口中,他倒成了那个全然不知的无辜的人了。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做鬼就什么都是错的, 就要背下所有的锅。
刚才半晌都只是静静在一旁观望,这会儿终于开了口:“你还信他?”
“他谎话连篇, 唯一的目的就是利用信息差让我赶快被天师抓住好直接被斩灭, 好让我没机会再能接触到你。”任舫微微笑道:“这样不就没人印证他说的话的真伪了吗?”
林愿皱眉看着任舫,下意识想坐起身瞬间又反应过来自己的手腕正被绑着, 没好气的说一句:“……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闭嘴。”
任舫虽然是个没脸皮的,但是听见林愿这样说也觉得心里闷闷的,自嘲地笑了一声:“告诉你真相反倒是我的不对了吗……”
“那你说就好了,绑着我干嘛?”林愿用力地挣了两下,带动着床头柜都晃动了好几下,可是绳子却没有任何的松动。
倒是腕子的柔嫩皮肤都磨出了血印,火辣辣的痛。
随着“嘶”的一声,任舫连忙投过去眼神看了一眼,本想施法让绳子松开一些,但想了想,却又忍住了这个想法。
怕松一点愿愿就挣脱开了。
“你说为什么?你床铺下压的东西还要我提醒吗?”任舫只是随便挥了挥手,便有一阵风裹挟着林愿枕头下压的东西以及床下的东西一起滑落到地上。
林愿哑了声,顺着任舫的目光朝地上看了眼——地上的全都是散落的法器。
林愿有些尴尬的咬唇将眼神别到一旁。
任舫盯向另一旁沉默许久的汪羽:“是你自己说出来,还是要我亲口告诉他?”
汪羽望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开:“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甚至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会现在出现在这里,纠缠我们对你有什么好处?”
事到如此,汪羽已经无法回头了,如果承认他骗了林愿,那么他在林愿心中的好印象会瞬间坍塌。
任舫嗤笑一声:“汪照羽,别让我看不起你。”
从他嘴中听见“汪照羽”这个名字,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熟悉,抬起头看向任舫。过了数秒想起来,那不就是之前眼前晃过记忆画面中响起过的名字吗?
任舫果然和他之前早就认识了。
“你跟他果然早就认识……”虽然系统交代了自己要仔细甄别,但还是被骗了,这实在让林愿有些懊恼:“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汪羽盯着林愿半晌说不出话来,最终只能叹息一声:“愿愿,只要相信我就好了,从一开始不让他进来就不会有这些问题,我会在结束后告诉你一切的啊。”
“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
看着汪羽哀伤的神情,林愿心里不知不觉升起些许抱歉的心情。
自从自己来到这栋别墅之后,汪羽的确一直对自己很亲切,从来没亏待过自己,也总是在自己被任舫纠缠的时候及时出现。
除却今天早上失控吻自己那次……不过那会儿汪羽的确也没误会自己,当时他确实是要跟江凡一起不告而别离开的。所以汪羽那会儿气急了才会失控似乎也能理解。
林愿越想心里越乱。无法再看汪羽那略带颓丧的神情,不得不将眼神转回来,但又再度和紧挨着他、正细细端详他面部神情变化的任舫正面对上。
“你心软了,你信他?”任舫指尖缓缓拂过他的脸颊:“你不信我?”
林愿怔怔地望着他:“我……”
“把手拿开,你别碰他。”见任舫靠近心爱的人,汪羽厉声道,想去救林愿可却浑身无法动弹。
“真是个废物。”任舫没看汪羽,轻笑一声:“我不仅要碰他,还要在你面前碰,你能怎么样?”
俯身躺在林愿身子上方,把林愿的下巴转了过来,轻轻地舔了一口他的唇,直到林愿朱红的嘴唇上渐渐湿润起来,轻声在青年唇间呢喃着:“愿愿……”
“愿愿……”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在林愿耳旁响起:“你抬头看看我。”
“我等了你这么久,一度认为永远也等不到你了。”任舫的眼中流露出疯狂般的迷恋:“现在我们终于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恶鬼充满爱意的呢喃在耳旁不断响起,林愿的脸颊发热,通红着想要躲开,但由于手脚被束缚着又哪里躲得开,只能再度被抱到对方怀里,唇舌被任舫肆意地吸进口腔内搅弄。
和人不同,被恶鬼亲吻是没能给他带来任何欢愉的。任舫的舌头仿佛长着倒刺一般,林愿被舔过的时候时刻会有轻微的刺痛感,皮肤上也是同样,这也是为什么任舫会在他身上留下那么多吻痕的原因。
林愿的泪珠从眼尾滴落:“痛……放开……”
“等会儿就好了。”任舫短暂放开又重新吻上去:“等你习惯的时候。”
过后拉开林愿的衣襟,看到自己留下的杰作,任舫却没有任何疼惜,指尖点过锁骨的痕迹:“汪羽”
林愿抽噎着看任舫往下缓缓爬去的动作,倒吸一口凉气。
汪羽就在旁边看着。在汪羽面前被这样对待,林愿没办法接受。
他软软地唤着任舫,想求饶:“最起码……最起码去外面……”
任舫却笑着伏下脖颈来:“为什么?这里不好吗?我们需要一个见证人。”
他轻声道:“我们之前的婚礼让天地作了证,可唯独却没有让任何人见证过,也没有圆房,今天就顺便一起办了。”
“今晚就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他邪邪一笑,挥手施法将屋内的布置变了副模样:“等到今夜过后,我们再也不用分开了。”
红色烛台在床头柜上摇曳,大红的“囍”字在房间正中央悬挂着。
而床上也已被红色的床帘包围。
转眼间,任舫身上的着装也变为了大红色的长袍马褂,林愿看着自己身上红色的嫁衣,惊叫出声:“任舫,你……你要做什么?”
“什么洞房?什么婚礼?”林愿既迷惑又惊恐,看着任舫不断靠近,俯身回到刚才的位置,吓得不停想要后退,腕子也大力地想去挣脱麻绳。
“你真是疯了,任舫,你要干什么?”汪羽道:“就算他曾是你的爱人,现在你对于他来说也只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存在,你这样对他公平吗?他不该去死!”
任舫忙着卖力,随手将红枕巾塞到汪羽唇间,让他再也无法开口说话。
迷迷蒙蒙一直在咬着唇不让自己发声音的林愿睁开眼,“不该去死”?
回想着任舫刚刚说过的话,恐惧的感觉席卷全身。
一直在一起的意思竟是要带他去另一个世界吗?
受到惊吓的林愿又受到那莫名的刺激,终于还是“啊”的叫了出来。
林愿哭着挣扎,就连声音都变哑了,任舫抬头瞥了一眼,竟瞥到林愿的手腕都被挣出了血。
心软下来,还是将绑着林愿手腕的麻绳松了一圈,接着继续俯身回去。
却没想到不到短短五分钟,林愿就拼命挣开了那圈绳子,接着从腰间将随身携带的玉佩拿出来,嘴里叽里咕噜低声念叨了一段咒语,将茅山玉佩抵在任舫身前。
任舫瞬间被击退开,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跌落到床下。
林愿心里感叹着这林父嘱咐过佩戴的东西果然好用,脸上的泪也来不及擦,坐起来将长裤穿好,接着用玉佩念咒将任舫赶到门外,将先前撕下的符箓贴在门前,封锁任舫重新进来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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