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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台赋(古代架空)——辛加烈

时间:2023-12-05 14:04:44  作者:辛加烈
  借此机会,我麻利地将那一身衣裳换上。伽萨替我整好了匆忙之中翻折的衣带,又拉住我的手,在我额前落下一个湿润的吻。
  “我就知道眠眠留了后招。”他道,“去罢,去罢。”
  “你等我。”眼见那女子从门外折回来,紧张地用钥匙打开了牢门,我回首对伽萨道,“我一定回来救你,你记得等我。”
  “好,”他坚定道,“我等你。”
  外头的几个狱卒喝得酩酊大醉,我提着食盒匆忙出了大牢。秋日里微寒的阳光落在面上,险些刺得我睁不开眼。
  远处一队宫奴正朝这边走开,我匆匆观望了一眼周遭,低下头朝与之相同的方向快步走着。
  既然出来了,正好去见一见我那“抱病”的皇叔。
  只是不知他如今在哪里?
  我闷着头,脚下步子迈得飞快,生怕耽搁了一点而被人捉住。凭着旧日里的记忆,我在大小宫殿前穿梭着,渊宫中的秋日之景别有一番韵味,可惜我如今并无心思驻足观赏。
  正当我转过角门时,突然见一队宫奴簇拥着一乘辇轿,浩浩荡荡地过来。我心道一声不妙,连忙转身就要往回走,却听得身后一道刺耳阴柔的呵斥。
  “站住——”
  那为首的宦官迈着小碎步飞快地过来,口中道:“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东西,见了皇后娘娘也不行礼,正该拖下去打死!”
  我听着他掐起细嗓聒噪地吵闹,又是狗仗人势的模样,心中正烦躁,又不好抬头,只能跪在路旁,将头埋得更低些,脑中飞快地盘算起脱身之计。
  然而还未等张皇后走近,身后已钻出个人来。他合掌拍了两下,忽地凑到我面前,捏着我的下巴往上一抬!
  我心中大惊,却见那人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正是我许久未见的皇叔沈澜!
  沈澜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张开双臂往我身前一挡,挡住了宦官的目光。可他这副模样,非但没有了帝王的威严,反倒生出了几分滑稽。
  “皇上,这……”那宦官左右探了几次脑袋,接连失败后才无奈道,“奴拜见皇上。”
  趁着他向下拜去的功夫,沈澜飞快地拉我起身,“嘿嘿”地笑道:“阿栖!”
  我尚且悬着的心被他这一声“阿栖”吓得蹦到了嗓眼里,还未来得及反应,他便已经将我紧紧抱在了怀里。
  而我脑中唯一的念头便是:皇叔疯了!
  “哎呦,皇上,你可叫奴好找啊,皇上!”耳畔又传来了旁的声音。那人气喘吁吁的,连原本尖细的嗓音都粗了几分,大口喘着气道,“皇上,快和奴回宫歇着罢。”
  沈澜动了动,似乎有所反应,却是朝那人“呸”了一口,骂道:“阉奴,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来抢朕的阿栖!快滚!”
  “哎呦皇上,奴哪儿敢啊。”那宦官欲哭无泪地上前几步,沈澜似感应到了似的,将我的脸往怀里又按了按。宦官道:“不信皇上仔细瞧一瞧,这是个路边的宫女,哪里是什么阿栖呢?”
  沈澜的手松动了几分,我连忙抱住了他,心中祈祷着他千万别松开手。幸而他见我如此,更加用力地箍紧了我的身子,勒得我刚刚愈合的伤口开始作痛。
  “阿栖,这就是朕的阿栖!”他嚷嚷道,“谁都不许抢朕的阿栖!滚,都滚,快给朕滚开!”
  未几,身边传来了重重叠叠的脚步声——张皇后的仪仗终于行至此处。
  女子典雅端庄的声音响起,“臣妾见过皇上。”
  沈澜抱着我转向她,而后后退了几步,冷声道:“你也是来抢朕的阿栖的么?”
  我听着,不知怎的竟有一刻生出了丝丝心疼来。皇叔固然对我母亲情深,可是张皇后,她又做错了什么?她这一生被困在皇后母仪天下的躯壳里,可有一刻得到过自己丈夫的真心么?
  她侍奉终身的丈夫,心里却装着另一个女人。哪怕此时面对着她,他口中喊着的依旧是别人的名。
  张皇后……会伤心么?
  “臣妾并无此意。”张皇后道,“若是皇上喜欢阿栖,便带她回去罢。皇上说过阿栖身子弱,如今入了秋,在宫道上恐怕吹了冷风要受寒。”
  她的声音那样淡然自若,仿佛已经对沈澜的种种行径习惯于心。
  沈澜抱着我沉默了片刻,大约是在思考她这一句话。而后他道:“好,来人,抬朕的御辇来!”
  不多时,我便觉得身子一晃。脸依旧埋在他怀里,身子却已经落在了辇上。正如多年前那般一样,他抱我上了御辇,强行将我带走。
  我的心里依旧充斥着慌乱,却不是从前那样的惊恐,而是从心底缓缓升起一股辛酸。
  与此同时,张皇后的声音远远传来,又被沈澜甩在身后,显得孤寂又凄清。她道:“臣妾恭送皇上,愿皇上圣体安康、长乐未央。”
  -
  待入了殿门,沈澜又吵闹着遣散了殿内所有宫奴,行径近乎与一个顽劣的孩童无异。
  我终于从他怀中抽身,他却攥着我的袖子不肯松手,目光固执地追着我。我只好顶着他热切的目光,道:“多谢皇叔搭救。”
  沈澜不说话,强行将我的手攥住。我心中的疑惑越加深重,手却被牢牢地握着不可挣脱。
  他伸手捋了捋我杂乱的发,又默默地替我抚平了衣上压出的皱褶。
  我试探着唤他,“皇叔?”
  闻声,沈澜抬起眼,目光透露出些许迷惑地盯着我,似乎正在思考我究竟是谁。随后,他的指腹轻抚过我眼下的小痣,面上终于又有了笑意。
  他怪异的动作与神情让我不禁生出个可怕的猜想,再次问道:“皇叔……可知道我是谁?”
  沈澜点了点头,握住我的双手,面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他冲我喊道:“阿栖,朕终于找回你了!”
  作者有话说:
  以后写一个if线番外好了,祝大家都幸福
 
第202章 蓄势
  仿佛一盆冰水自头顶浇下来,我后脊一寒,顾不得多想便伸手搭上他的腕。沈澜的脉象杂乱无章,显然是积年的迷药淤积在体内,致使他神思恍惚、记忆错乱。
  他不是抱病,是疯癫了。
  定然是贺加兰因!
  我见他神色迷离地捉着我的手腕,只能试着拿起笔塞进他手里,口中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皇叔,我要求一道你的御诏,京畿大军才能奉旨入宫救驾。”
  沈澜抓着笔杆,眼睫垂了垂,扭头看向我。他突然撒开手,抬袖将我拢在怀里,亲昵道:“阿栖。”
  “皇叔,我、我是……”我心中的绝望愈发深切起来,从笔筒里重新抽出一只羊毫,“皇叔,求你写诏。我已让人飞鸽传书给戍边的大将军韩宁,大军不日便到京郊,京中各家亲兵也已暗中集结,只要皇叔一道诏令,他们便即刻攻入宫中,皇叔,我求你写罢。”
  只要有了御诏,一切都好办了。
  沈澜握着笔的手轻微抖动,忽而痛苦地皱起眉,屈指用力地按在眉心。我铺开纸,引着他道:“皇叔,写这儿。”
  他颤巍巍地动笔,却听外头一声尖锐的声音通报,几乎顷刻间扼住了我的喉咙。
  “太后娘娘驾到——”
  那道雍容的人影已落在了紧闭的殿门上。
  我失力地一扶桌子,沈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他眼瞳里映着门外的人影,随后拉着我藏到了屏风后头。
  待他转出去,贺加兰因已然立在了殿中,浓郁的脂粉香扑鼻而来。她并不像前朝那些太后一样穿着端庄沉稳的深色衣裙,而是报复似的浓妆艳抹,仿佛少戴一支金钗都会辜负了一日的岁月。
  “哀家听闻,皇帝绑了皇后身边的宫女进来。”她道,“你放着自己的妻不顾,反倒要了人家的宫女,像什么样子?叫出来,哀家命人送她回去。”
  “那是朕的阿栖。”沈澜冷脸道。
  “去,搜人。”贺加兰因下了令。我向后缩了缩,腿上的伤开始隐隐作痛。
  沈澜厉声道:“谁敢!”
  趁着他呵斥的间隙,我飞快从一旁的架上取下柄裹着寒光的长剑。
  正当二人针锋相对时,外头又跑来个小宦,道:“禀太后,方才有人来报,边塞突生动乱,一夜之间便占领了北郡,似乎是要挥兵南下。”
  闻言,贺加兰因柳眉倒竖,“找死!这群畜牲为何突然谋逆?”
  “说是……”小宦道,“那身死的端王又现身,怕是要率兵往渊京来。”
  端王?五叔?
  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沈鸿……他不是死了么?”贺加兰因声音中略显震惊,又道,“哀家派去的人呢?都死了不成?!”
  “奴不知,还请太后娘娘定夺……”小宦怯怯道。
  贺加兰因重重“哼”了一声。借着屏风的缝隙,我看见她狠狠地盯了沈澜一眼,这才拂袖而去。
  眼见着人走远了,我慢慢从屏风后头挪出来,沈澜立刻迎上来道:“阿栖!”
  他焦急地扶着我坐下,“可吓坏了?别怕,朕在,朕一定好好护着你。”
  我指了指桌上的笔,“皇叔快写罢,若是她再折回来就不好了。”
  “是,是。”沈澜好似恢复了片刻的清醒,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大字,而后转身道,“朕叫人送去给四哥,让他来救朕。”
  “皇叔,他……他已经不在了。”陡然提起父亲,我脑中思绪万千,奈何时局不定,只能抓过御诏。
  正要走,沈澜伸手拦住我,“阿栖,你要去哪里?朕找了你多年,你还是要离朕而去么?”
  我步子一顿,艰难地回眸望向他,口中道:“皇叔,你放心,待我把御诏送出去,一定来救你。”
  他眸中似有泪意,追着我几步将我拉入怀中,“阿栖,朕不想你走,你别走。”他捧着我的脸,轻轻地,“别走,好不好?”
  我手里紧紧捏着御诏道:“皇叔,今日我必须走。若我不走……”我咬咬牙,“皇叔就永远也无法为阿栖讨回公道。”
  他的眼微微睁大了,仿佛意识到了什么。我准备抽身,他忽地用一物裹住了我。低头看去,是一件朱色的外袍,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阿栖,”他道,“入秋了天寒,仔细着凉。”
  -
  是夜,宫中华灯初上。
  贺加兰因临时起意将京中官眷召入宫中,说是行宫宴以解她们对子嗣的思念之苦,可我觉得更像是她察觉了什么,才要将官眷捏在手中为质子。
  那些女子入了宫,得以与自己的子女相见,传出去加以官兵威慑,便能止住京中流言蜚语。
  若是被她平息了风波,事情就不好办了。
  我换了身干净衣服,从夜深人静的御园里穿过去,身上依旧披着沈澜的袍子——他非说我冷,偏要我多搭上一件。
  御园中格外寂静,偶然传出几声蛙鸣。俄而一声清脆的踏碎枯枝的声响传来,我敛声躲入树丛中,趁着那人不设防,一手抓住他的头发,一手将剑横在他脖颈上。
  那人“哎呦”一声,竟是个女子。她讨饶道:“大人饶命!”
  我压低了声音,“你是哪家的侍女?”
  那人弱弱道:“奴是小李将军家的……是李将军之姊的贴身奴婢。”
  我猛地松开手,她喘息几声正要跑走,我抓住她道:“慢着,你家夫人可是如今小韩将军的夫人?”
  “是,是。”侍女怕得几乎要哭出来,“我家夫人去岁才与韩将军的幼子成亲,若是韩家有什么事,她并不知晓……”
  小李将军如今是沈虎材的亲信,韩宁又是沈澜的旧部。他忠君报国,几乎是一知道消息便冒着死罪领兵往回赶。眼下在此处碰到他的儿媳,真是天助我也。
  我拉着她出了树荫下借着薄薄的月色,她往我脸上一望,拜道:“公子。”
  我将御诏塞进她手里,叮嘱道:“你记着,千万将这东西悄悄交与你家夫人,让小李将军送与我大哥沈虎材,明白么?”
  那女子身子一滞,猛地醒悟过来。她抓着那份御诏,用力地点了点头,“公子放心,奴必然送到!”
  “对了,今日塞北陡然生变,可有什么消息?”我又问。
  侍女平复了心绪,一面将御诏贴身藏起,一面道:“奴听将军与夫人说起此事,太后娘娘已立时调派人手去北郡支援。虽说不好端王究竟如何,却也暗暗猜测……”
  她走近几步,附耳道:“王爷此番回京,当是为了皇位一事。”
  这是自然。细想来,这位五叔的心思真是深沉。沈澜在位时,他为了保全自己不步上我父亲的后尘,老实安分地在塞北啃了数年的冰渣子。沈澜一朝失势,他又立刻假死以逃过贺加兰因的迫害。
  这几年,恐怕都是藏在塞北养精蓄锐,磨一支精兵为利器攻入渊京,夺回江山。
  “好,好五叔。”我喃喃自语。有了他在外折腾,各处兵力首先便是要调往北郡,如此一来,若京中有事,必然将兵回调不及。
  再过几日,韩宁的大军就该压至渊京附近云川郡。加之驻扎在渊国边境的金甲,倒是将贺加兰因架在火上了。
  既已如此,不如我再给她添一把火。
  -
  夜深人静,牢中守门的狱卒抱着刀倚在门上打瞌睡。今夜宫宴,他们也跟着躲懒喝了不少好酒,此时正是迷蒙的时候。我蹑手蹑脚地挪进去,只见那人正打着震天响的呼噜,手中的剑自他脖子上一抹。
  那人惨叫一声,惊醒了一旁的人。他仓促拔刀,又见我身上绣有金纹的红袍,摸上刀柄的手顿了顿,疑惑道:“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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