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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流(推理悬疑)——花开沼泽

时间:2023-12-05 14:11:07  作者:花开沼泽
  邢司南抱着手臂凉凉开口道:“我看你老实在这呆着养伤得了,等什么时候伤好了自己打飞的回来。”
  楚白转过头问他:“局里给报销么?”
  邢司南微微一笑:“你觉得呢?”
  楚白:“……”
  他坚强道:“那算了,我身是越州人,死是越州魂,我和越州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还是早点回去……”
  “行了。”邢司南忽然俯下身凑近他,伸手顺了顺楚白的鸟窝头,“局里不给报,我给报,你负责老老实实给我躺着就行。”
  温热的指腹轻轻划过他的发梢,捎带着阴魂不散的雪松气息。楚白一愣,原本肚子里攒了一箩筐一哭二闹三上吊逼着邢司南赶紧让他出院的话,一下子全跑没影了。
  见鬼了。他顾不上左手的伤,手脚慌乱地就想往后撤,邢司南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扯回来,低声喝道:“别乱动!”
  楚白被他扯了一把,重心不稳,整个人跌进他怀里,沉静冷淡的雪松香气拥了满怀。
  邢司南:“……”
  窗外树影婆娑,盛夏的阳光越过大半个房间落在他们的身上。
  在这一刻,时间的计量忽然失去了意义,人类花费数百万年进化而来的语言功能略显苍白,世间万事万物皆归于寂静无声——唯有清风自地平线而起,徐徐直上云霄。
  薄而透的纱帘卷起一角,坠落在地面的影子也随之轻轻摇晃……风吹幡动,究竟是风动,还是幡动。
  邢司南松开楚白的手臂,偏过头,抵着嘴唇咳嗽了几声。
  “你……”
  还没等楚白从纷乱的情绪里咂摸出点什么,住院医师推开门走了进来,轻车熟路地走到楚白床前:“张嘴,我量一下体温。”
  楚白回过神:“哦……好。”
  邢司南这会儿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天下第一爱答不理的表情。楚白含着温度计,拍了拍邢司南,手指在空中比划了几下:“唔唔。”
  邢司南冷漠道:“听不懂。”
  楚白只好拉起邢司南的手,在他的掌心一笔一画写道:“案子。”
  邢司南神情复杂:“……别借着工作的名义骚扰领导,手机给你是干什么用的。”
  楚白失笑,拿起手机打字:“跟我说说案子吧。”
  邢司南捏了捏手指,心不在焉道:“你想知道什么?”
  “所有。”楚白打完字,关掉手机,仰起头看着邢司南。
  邢司南无动于衷:“自己回去查卷宗。”
  “那给我办理出院手续。”楚白从善如流道,“我现在回去看。”
  邢司南的表情扭曲了一下,他看起来很想骂人,但是良好的涵养让他生生忍住了。
  片刻后,他终于还是妥协了:“……一切都要从八年前说起。”
  八年前,吴昌平还是越州某物流公司一名普普通通的快递派送员。一次公司聚餐时,他听自己的同事提到了“飞叶子”。在同事的保证和自己好奇心的双重驱使下,吴昌平从同事手上购买了一些“叶子”——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触毒品。
  在审讯室里回忆起这件事时,吴昌平的脸上露出了痛苦、懊恼和悔恨交织的表情。
  “一开始只是好玩,随便试了几次,没想到就上了瘾,一天不碰这玩意就浑身难受……渐渐的,上班也没了心思,赚来的工资全拿去买了‘叶子’……”
  “这是一条不归路。”他喃喃道,“一旦走上这条路,就再也回不了头。”
  吴昌平出身农村,薪水只能勉强度日,根本无法供养起吸毒成瘾后每日高昂的花费。他走了歪路,开始盗窃客户的包裹,后因数额巨大引起公司注意,不仅需要照价赔偿所有丢失的包裹,而且还失去了快递员的工作。
  遭到开除后,吴昌平更加放纵堕落,沉迷于虚幻的慰藉与消遣。因为聚众吸毒,他被越州警方强制送到了戒毒所。在那里,他认识了更多沾染上毒品的人,其中一些有渠道和来源,另外一些有人际网和客户群体。
  正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吴昌平想到了以贩养吸这条路。
  八年来,他辗转于越州、皖南、申市等地,贩卖过的毒品不计其数,几次逃脱了当地警方的追捕。他有了钱,在老家盖起了新楼,买了豪车,甚至还经人介绍娶了现在的妻子,生下了女儿。
  两年前,吴昌平的上线锒铛入狱,他不得不从新寻找一个货源,而种种机缘巧合之下,李宏宇成为了他新的供应商。
  在吴昌平所有交易过的供应商中,李宏宇无疑是供货量最大、种类最齐全、更新速度最快的。然而好景不长,吴昌平很快发现,李宏宇和他的“玖号公馆”,不仅仅只涉及走私与贩毒,还有更多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
  经历无数大风大浪的吴昌平敏锐地意识到了危险。再加上女儿越长越大,面对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儿,他常常感到无地自容。随着时间的推移,吴昌平逐渐萌生退意,对回归平淡生活的渴望越来越强烈。
  但此刻他早已深陷泥淖,无法自拔。
  “312特大恶性伤人案”让越州警方再次注意到了他。为了躲避警方的追查,吴昌平连夜出城逃往赣南。他在赣南躲了四个月,本想等风头过去后再回越州,这时,李宏宇派人找到了他。
  吴昌平在离开越州时,将价值几十万的货物留在了那里,这批货物后来悉数被警方所收缴。他心知李宏宇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正在吴昌平惴惴不安时,李宏宇却主动向吴昌平提出,只要他帮助自己将一样东西交到越州的一个人手里,他便会放过吴昌平,从此二人井水不犯河水,互不相犯。
  于是在七月十九日,李宏宇的手下开车,将吴昌平从赣南送回了越州。他们自以为计划缜密天衣无缝,殊不知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一切都被街边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拍下。
  七月二十日,吴昌平外出送货,被早已盯上他的越州警方就地抓获。也是因此,他错过了原本计划好的送货时间,二十日下午三点左右,“收货人”离开越州,不知去向。
  而李宏宇意识到吴昌平被抓后,立刻派出黄三和老四来到邕城,想借此威胁吴昌平闭嘴。同一时间,经过审讯和调查,越州警方认定吴昌平的妻儿在邕城。七月二十一日晚,黄三和老四到达吴昌平家中,正撞上为了查案而来的邢司南和楚白。
  黄三和老四砍伤了楚白,原想跳窗逃跑,但被赶来的陆离连人带车一锅端了个干净。二人被押到派出所,几乎没怎么抵赖,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交代得清清楚楚。
  有了吴昌平及黄三等人的供词,赣南警方在第一时间逮捕了李宏宇,并且成功申请到了对“玖号公馆”和李宏宇的紧急搜查令。如今李宏宇被暂时羁押在赣南市局,等待进一步的调查与审讯。
  一切似乎都尘埃落定。
  “这回故事听过瘾了?”邢司南纡尊降贵,亲自给楚白削了个苹果,“总而言之,这个案子查的差不多了,后面没你什么事,你好好休息两天,等什么时候伤好了再回来上班。”
  楚白诧异道:“领导怎么这么好心?”
  邢司南语重心长:“领导怕出事了要担责。”
  楚白接过苹果,啃了一口:“我想去赣南看看。”
  “去吧。”邢司南波澜不惊,从楚白身后抽了个枕头递给他,“梦里什么都有。”
  “别闹了。”楚白笑着躲过了,“我认真的。”
  邢司南淡淡道:“我也是认真的。”
  他说完就站起身,背对着楚白,一副“想都别想这事儿没得谈”的姿态。楚白收起笑容,叹了口气:“你也听医生说了,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
  邢司南不说话,楚白又道:“我只是手受了伤,又不是腿断了,真让我在这躺一个月,我非得憋出毛病不可。别真把我逼急了,到时候我狗急跳墙……”
  邢司南听了直皱眉:“你这都什么破比喻?能把自己比点好的么?”
  楚白笑了起来,他甚少有这种不带一点负面情绪的、真心实意发自内心的笑:“我的意思就是,我保证接下来不作死,进遵医嘱,好好养伤。”
  邢司南乜了他一眼。
  “所以你就让我去赣南呗。”楚白卖惨起来简直得心应手,“我强迫症,这案子我跟了这么久,你现在突然要我撒手别管,我难受。”
  “……毛病真多。”邢司南冷冷道,“明天早上八点的飞机。”
  楚白看起来很想从床上蹦起来给邢司南一个热情洋溢的拥抱,但遗憾的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无奈作罢。邢司南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我出去接个电话。”
  楚白摆摆手示意他自便,邢司南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名字,动作微微一僵。
  他关上病房的门,接通电话:“老何。”
  “之前在开会,没接到你电话。”那边似乎是找了个空旷的地方,仔细听还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回声,“怎么了?”
  邢司南犹豫几秒,开口道:“知道你小子办法多,帮我查个人。”
  “你要查谁?”
  “楚白。”
  “……这人谁啊?”
  “哦,我妹新相的对象。我姨说这个人好吃懒做,游手好闲,贼眉鼠眼,绝非善类,觉得他跟我妹在一起肯定只是为了钱。”
  电话那头:“……”
  邢司南盯着病房里楚白的背影,信口胡诌道:“……最主要的是他长得太好看,跟个小白脸似的,看起来就不像什么正经人,我姨不放心,所以找我帮忙查一下。”
  楚白似乎比他这个身高的正常体型要略瘦一些。他病号服衣领松松垮垮地下坠,露出纤长的脖颈和漂亮明晰的蝴蝶骨。邢司南顿了顿,神使鬼差地强调:“……嗯,实在长得太好看了。”
  “……”老何狐疑道,“你确定是你妹的相好,不是你的?”
  邢司南:“……”
  “开玩笑的。”老何打了个哈哈,“知道了,你一会儿把信息发给我,我帮你查查。”
  “谢了。”邢司南挂了电话,重新推门进去,楚白坐在病床上,抱着膝盖,望着远处的天空。
  夏日的天气阴晴不定,方才还是艳阳高照,这会儿太阳又跑了个没影。天穹低垂,云层翻滚,重重叠叠的灰白色云团从四面八方缓缓聚集,堆积在城市的上空——眼看又是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邢司南忽然有种不太妙的预感。
  似乎这一切并不是结束……而是才刚刚开始。
 
 
第10章 
  机场二层出口处车水马龙,行人步履匆匆,拖着行李仓促赶赴下一个目的地。悲欢离合时时刻刻在这里轮番上演,频繁大量的人员流动也使得这里成为了出租车司机们招徕顾客的绝佳之地。
  出租车在指定上车点停下,师傅降下车窗,热情招呼道:“帅哥,要打车吗?”
  他降下窗才注意到那是两个穿着考究且相貌英俊的年轻男人,其中一个身量极高,五官深邃锐利,举手投足间气势夺人;另外一个懒洋洋地靠坐在路边的石墩上,正在有一下没一下地刷手机。
  两个人一站一坐,倒有种微妙的和谐与融洽。
  坐在石墩上的那个抬起头,朝师傅笑了笑,对着另外一个说了什么。另外一个看了眼手表,点点头。于是坐着的那位走过来,率先拉开车门上了车。
  师傅一打表:“两位,去哪儿呀?”
  高个的那个冷冷开口道:“玖号公馆。”
  师傅心里一惊,忍不住又从后视镜里打量了一遍他们。“玖号公馆”可是他们这出了名的娱乐会所,看这俩大小伙子的长相跟明星似的,难不成他们是“玖号公馆”里提供服务的牛郎?
  他不由在心里感叹了一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好好的大小伙子四肢健全,去干什么不好,非要去做那种职业。师傅是个热心人,不忍心看着他们往火坑里跳,于是委婉开口劝道:“这世上的工作有很多,有些工作虽然看上去辛苦了些,但好歹是自己踏踏实实赚来的钱,花着也安心,您说是不是?”
  高个的没说话,另外一个笑着接道:“您说的是。”
  师傅又道:“您二位是第一次到赣南来吗?”
  “是啊,来办点事。”
  “办事?”师傅把着方向盘,表情一言难尽道,“去‘玖号公馆’办事?”
  年轻男人有一瞬的讶然,随即解释道:“您误会了,我们不是……”
  师傅还想说什么,高个的突然抬眼,淡淡地扫了一眼两人。男人立刻噤声,有些抱歉地朝师傅笑了笑。
  师傅也不再开口说话,转而专心致志地开车。等他开到“玖号公馆”门口才发现,往日里纸醉金迷奢华无比的会所早已换了个模样——门口拉起数十米长的明黄色警戒线,执枪特警神情肃穆地站在警戒线前。十几辆警车横亘在门前的空地上,红蓝色的警灯闪得围观群众脸上表情异彩纷呈。
  年轻男人下了车,一前一后朝警戒线走去。司机师傅一拍脑门,心说自己这一天天的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事儿。
  他一踩刹车,一溜烟跑了。
  邢司南掀开警戒线,弯着腰钻了进去。不远处一名站岗的警察赶紧跑过来阻止道:“哎哎哎,干什么的?”
  邢司南把警官证递给他:“过来联合调查。”
  “刑队好!”警察冲他敬了个礼,把警官证还给他,“请进。”
  “哎。”等警察走远了,楚白拿胳膊撞撞邢司南,憋笑道,“刚刚那司机师傅是不是以为你是……来这里找工作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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