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这样还不够。
他还逼着所有活下来,不敢死的弟子,日日穿白衣,每日施善行。人人记功于城内,由城内民众监督,需累五百功才可离去。
有人问:“何必留下那些杀人无数的弟子的性命?”
他笑道:“啊,你不觉得很有意思吗?我就爱这些人不得不为了活下去讨好我的样子。”
有件事大家都是知道的,那善功上的人有的是功是真的变少,有的倒是越来越多,怕是此生都还不清了。
有人发牢骚:“你糊弄人。”
他道:“你干不干?”自然不可能不干,不干就是死。
有人说:“行善无用。”
他点头:“的确无用,我只杀生。要不,你也让我杀杀试试。”
吓得那人连夜跑到隔壁东域,不再回来。
有人谢他。
他“哦”了一声,倒是要了不少好处。有人暗自奚落过,亦有当众问他为什么,他倒有几分兴致回答。
“做好事,不求回报,那肯定不是我啊。”
“我这里没有道理可言。”
的确,他向来不讲道理,想干就干。
这不过他漫漫人生之中一件相对来说比较平常的事情。
漫画里的场景,便是他随心所欲坐在了祭天祈神的马车上,随着坐到了真正的祭天台前。
这是杀生教一年一度的大典。
教内长老,弟子都有,这祭天仪式需得选中的祭天神女自焚,顺带不少甘于舍身的教众一同前往极乐天。
那祭台上披着黑衣的长老大声呵斥道:“何人扰我杀生教祭典!还不速速退去!”
白衣道人轻描淡写道:“你想知道我的名字?”
他只出这声,似是低语,可一声声传递出去,似是席卷所有人,浩大无比。
所有人微震。
他却未曾停语,含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劝说口吻道:“我觉得……你们还是别知道比较好。我怕你们忘不了呢。”
“你来这里做什么!”
白衣道人微微一怔,似是考虑这个问题。
少许时间,就在众人以为也许无回答时,他竟是轻轻一笑:“许是来杀人的吧。”
这是一场大开的杀戒。
白衣道人血浸染全身,杀得血流成河,从祭坛只杀进总教,一路厮杀,从未停止,独他一人打遍全教中人。
他竟是还等教中教主出来同他打。
四方堂主被他杀了两个,另外两个被打的跪地求饶,不成样子,全然只求他高抬放手。
他扬眉道:“我倒看不出你们甘心了。”
无疑,这人长得宛若神仙容貌,皎皎如明月,朗朗如林风,稍稍蹙眉也是让人心怜的温柔神态。
他心倒是狠的,只留下三句话。
“服不服。”
“我要你们解散全教,可否?”
“不服,打吧。”
教主元青负不得不出来了。
他倒是个识趣的人物,不过倒有几分缘故在于他本就是上任教主之子,教中公务行事都是长老和堂主决定。
换句话说,他是个甩手掌柜。
他道:“一切皆由阁下决定。”
白衣道人哈哈一笑,畅快说道:“不错,有意思。”
自此,杀生教一夜消亡。
百年大教解散,教中存留教众通通成了他的奴仆,按照他的话来说,命在他手中,替他干活做事理所应当。
【啊啊,感觉外传好爽嘤嘤嘤。】
【无名老师,别虐我殷师兄啦,多给他安排点像邪僧一样的情节。】
【好帅!!!】
【我服呜呜呜!多画点美女出场quq】
【低头笑,真的杀人。侧颜巅峰,颜值杀我呜呜呜。】
【理解师叔,成为师叔。】
【谁说不是呢,谁不想要个神仙姐姐quq】
【期待师兄雄起啊啊啊,上一卷好惨呜呜呜,骗身骗心还被下毒了。】
【就我在想,师兄压根打不过么?感觉依旧被虐呜呜呜,好惨啊我的师兄,打不过真的打不过quq】
【这个,得相信无名老师!】
【祈祷!】
漫画尾声则是一名少女于无人处跪地祈求,她被选中了祈神神女,可她不想祭天,一点都不想。
她曾亲眼所见自己友人身死。
她无能为力。
如今,轮到她了,她恨杀生教,可她反抗不了。她恨恨想,要是她有武功她就灭了杀生教。
房梁上显露一点白衣,只洋洋洒洒落下个调侃声音。
“你想灭了杀生教?”
少女惊愕。
那声音接着道:“听起来不错。”
没错,这少女正是之前送进城,选作祈神神女备选马车上那个最先喊他一声“姐姐”的少女。
【这也太任性了!!】
【真的好随性啊,与其说是去灭教,感觉更像是去试试自己身手哈哈哈。】
【要是被杀生教中人知道,简直能被气死。】
【是,哈哈哈,就是个不起眼少女的随口一言招来的。】
【要怪就怪……竟敢差点让邪僧祭天了hhh】
【感觉是把他当成女的,这点更让他气疯xs后面都一直戴着纱笠,都不想露脸的感觉】
【不怪人啊,真的超美。】
【李师叔好福气啊!天天陪在个神仙姐姐身边哈哈哈。】
天光正好,谷内有一片花海,迎风而来,桃花翩翩。
白衣人站在巨石上,问道:“你什么时候搭的这地方,不错,倒是真不错,适合隐居。”
他身后的剑客并未出声。
白衣人转头,轻轻笑了下,伸出手来,一只胖嘟嘟的白鸟飞到手心。
“阿统,多日不见,你怎么胖了这么多。”
“渣渣。”
“没胖,你确定?”
“渣渣渣渣。”
“不许否定,赶紧去锻炼。不然,下次你就接着呆着这谷中,颐养天年。”
白鸟喳的一声,向天飞去,绕着圈子飞了起来。
白衣人鼓鼓掌,给了个鼓励。
“不错,加油。”
这地说是山谷,实则还挺大。
它坐落在一座很高的山间,进来时有道很深的狭口,寻常人很难想象这之后竟是别有洞天。
这里面有大片药田,花海,更有竹海,幽湖。
进来的方式,除却那狭口,便是从高峰之处直坠而下,可这山峰是真的很高很险,非武功绝顶之人无法而下。
谷内已有不少人等候。
他们有的是管理药田的,有的是专司种花,有的专弄吃食……除却稳重的中年男女武者,亦有不少习武的少年、少女。
“好啊。”
“原来,你让她们都来了这里。”
师明佑远处时,一眼就看到自己曾经的四个婢女。
李藏锋摇摇头道:“起初没有,只是让她们在那城里等候,后来想着还是让她们赶来了这里。”
“你偷偷的……做了许多事。”
师明佑戳了下他。
他声明道:“我可不会成立什么门派的哦,怪累的。至于什么谷主啊,我也是不想当的,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不能赖到我头上。”
“知道没?”
“知道。”
“那就好。”
师明佑高兴起来,想了下望了下自己的手,喃喃低语,“总感觉……我这副模样,得正经点。”
“不对啊,我从前也没不正经。”
“是不是?”
师明佑拉了下人,很郑重地询问。
李藏锋沉默。
“我不庄重?我不庄重?”
师明佑幽幽自语,很有几分受伤,他掐了几下人,恨声道:“真说道的话,当初是谁……”
“是我。”
李藏锋低声道。
师明佑哼了声,“你知道就好。”
语毕,他便静静立着,倒是不太说话了,面上倒是一片坦荡笑意,白衣翩翩,尽显自己高手风度。
“怎样?”
“这张脸许久未用,倒是有些奇怪呢?不过我记得当初……应是很多人觉得我定是个绝顶高手。”
耳边传来悠扬语调。
李藏锋心里终是失笑,他很确信这语调里终是有点不确信的苗头,便低声道:“低头。”
师明佑微怔,小声道:“不许笑我。”
他其实怎会不知道,就是知道才会很少用自己原来相貌的。
“我怎会笑。”
李藏锋低声道,取来一道帷帽,伸手为他戴上,白色轻纱落下,遮去了那不似人间、难以描绘的容颜。
不远处,四个婢女神态各异。
隔了许久,等到人戴上那帷帽,性格稍微活泼的成霜,才不由得小声惊呼了句:“原来庄主长这样。”
冷清自持的知瑶难得笑了下,道:“虽说早就想过,庄主肯定长得不一般,可这般看来倒是李管事配不上庄主了。”
“我们该称谷主了。”成霜笑了下。
“对,倒也不能再叫管事了,听起来就很不搭。”知瑶摇摇头,叹道。
温婉知性的流萤微微怔神。
年龄最大,最是稳重,隐隐为首的贺岚英瞧了她一眼,心口隐隐叹息了几分,也略有几分轻松。
流萤本就是她们四人中生的最貌美的,相较成霜年少时近乎对于高手的憧憬和崇拜,流萤倒真有几分心思。
她埋的深,可多年相处,怎会不知。
当初,那位在城里本就打算让众人散去,她们不愿意离去,这才跟随了过来。
只望,她能彻底死心。
贺岚英心想,不然……她是四人中武功最高的,对于那位怕是也了解最深。
更何况……
那当真是个难以形容的容颜,半分纤尘不染,不似凡间俗世,宛若神仙妃子,轻轻一笑满目生辉。
其实是没有半分女气的。
他只是生的太美,人间绝色难形容,让人见之晃神,此生难以忘怀。
他轻轻一笑。
只能让人深吸一口气,这人丝毫不知自己那容颜光彩之胜。
贺岚英看向轻纱微罩,缓缓走近的人,一如既往地笑吟吟道:“许久没见,想我这位庄主了没?”
她心底竟有些为这位谷主叹息。
若是……这张脸出去,这般性格,可真不知道要招惹多少孽缘。
夜色升起,明月高悬。
这山谷内最大,最精的殿内倒是一片宁静,唯独几点灯火微立,窗外桃花开的正盛,染出几分浅浅幽香。
白衣人懒懒躺在坐榻上,修长如玉的手里执着一卷书。
他看得有些尽兴,浮起几分笑意。
冷冽的剑客心头微怔,一时间竟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只静静望着那张堪称无暇的面容,稍稍有些出神。
隔了许久,他才出声问了句,“为何给他下毒。”
白衣人哼了声,道:“谁允许他喜欢……我女鹅了,就要让他受点教训。”
“居然还敢挖我的坟。”
“可恶,那尸体我保存的可好了,这下子通通没了。”
“那只是你曾治病的病人。”
“那也是我的东西。”
李藏锋沉默,那张脸的确来自那个心室有缺的少年,只是那少年千里迢迢前来求医,性子却很糟糕。
“谁让一听说治不了,他就让护卫来杀我,气得我心里不痛快,干脆通通都杀了。”
“呵,我就要顶着他的脸活个十年。”
“让他知晓,不把话听完有多么可恨,让他气死在阎王殿里。”
李藏锋无奈想。
死都死了,人也气不活。
“怎么,我杀他不行。”
“你看不惯,就马上走。快走,快走。”白衣人丢下书,推了几把人,恨恨出声。
李藏锋并不后退。
他任由着这个推阻,只轻轻将他的手握住,低声问:“我并非看不惯。”
师明佑懒懒道:“随便,反正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李藏锋倒是转了个话题,说:“我倒不觉得……他会喜欢玲珑 。”
师明佑细细揣测,沉咛道:“几丝喜欢应该有的吧,我只是想……让他受点教训。也不是很痛的,不过一些小伤。”
“他喜欢男子。”
“哇,你又偷听,你是不是人啊,好歹从前还被称一句剑中君子。”
师明佑瞪了眼人。
可他这般不似凡尘的容颜,轻轻蹙眉,注视他人,都更像是脉脉含情的回望。
李藏锋深吸了一口气。
师明佑倾身,弯下腰轻轻吹灭了灯火,幽幽出声道:“你心乱了。”
这话着实夹杂几分戏谑的笑意。
李藏锋不语。
月光之下,他影影绰绰的身形有些狼狈。
那人却已解去雪白外衫,神色慵懒地坐在塌上,一双足轻轻勾了下他,笑吟吟道:“你怕些什么。”
“情爱之事,本就寻常。”
“难不成你要学那个老不死做个禁欲清心的……孤家寡人。”
他着实生得一副神仙般面容,可这般轻佻放荡的口吻,竟是沾染几分勾魂的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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