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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宣和遗事(古代架空)——周扶

时间:2023-12-07 18:27:59  作者:周扶
  持盈接过纸的一瞬间,赵焕忽然掐上了他的脖子。
  愉悦、快乐!
  这种心情泛上了赵焕的大脑,久违的,持盈还把人都屏退了,他可以在这里掐死持盈!也许持盈会反抗,不过他现在看起来很平静。
  他笃定我不敢来真的?那我偏要——
  赵焕真想把他掐死,然后一起去死,怎么死的不要紧,他可以被杖杀,持盈是他的父亲,给了他血肉,但持盈把他害成了今天这样子。
  脆弱的父亲,长颈的天鹅。
  他的脸因为喘不过气红了一片。
  赵焕忽然想起来很久以前,冬天的福宁殿,父亲拥着毛毯睡着了,睡得脸上都泛起红晕,他睡得好香,赵焕把札子看完了,写字都不敢发出声音。
  赵焕松开了手。
  父亲的温度还在他的手掌,他的脖子上已经有清楚的一道痕迹,红红的一圈。
  “是我不要再和你见面了。”赵焕说,“我讨厌你,你坏!”
  可是父亲牵着他的手,走过蜿蜒的宫道,他一直拉着父亲向前走,向前走,再往前走就是琼华阁了,母亲保留着位份,被软禁在那里。
  赵焕马上就要完成母亲布置的任务了,母亲说,要他对爹爹讲,自己是被人害的,她要爹爹来,她和爹爹讲明白。
  “三哥,你记着,王静和的孝期还没过,郑若云那个贱人还没上位呢,你把你爹爹叫到我这里来,我和你爹爹说清楚,我给他生了你,他一定会封我做皇后的,到时候你就是太子,知道吗?”
  “他们说大哥才是太子呢。什么是太子?”
  “太子就是你爹爹最爱最爱的孩子,以后你爹的什么东西都是他的,不做太子,你什么都没有了!”
  赵焕想要做太子。
  于是他尝试着对持盈开了个口:“爹爹……”
  持盈刮了刮他的鼻子,叫陈思恭抱他回去,他又喊了一声爹爹,陈思恭抱着他,拍他的后背,不让他说话。
  持盈的背影越走越远,宫娥、内侍一丛丛掩映着他,陈思恭对赵焕说:“三哥,不许说你姐姐的事,官家在气头上呢,咱们过些日子就好了,官家不是狠心的人。你是小孩子,不要掺和大人的事,知道吗?”
  可一日还有一日,一日还有一日,赵焕永远没时间开口,母亲越来越疯,赵焕越来越讨厌她,母亲在琼华阁每天骂人,从王静和骂到郑若云,有一天她骂赵持盈,好陌生的名字,那是谁?
  有人来捂她的嘴,让她晕过去。醒来以后母亲还是接着骂,可忽然哪一天,母亲就瘦没了。
  赵焕还是没有完成任务。
  持盈被掐得咳嗽了两声,又平静地看了赵焕一会儿,忽然就起来走了,对他刚才的行为一点评价都没有。
  赵焕喊住他:“爹爹!”
  持盈顿了脚步,但是没有回头。
  赵焕说:“我姐姐那会儿叫我喊你去琼华阁,她说她是被冤枉的,是郑娘娘害她。你能不能不要因为我的事,把她、把她……你知道她家里没什么人了,你给她一块地方躺吧,她不占什么位置的。”
  王若雨死的时候还是保留了尊位,持盈为了赵焕留给她最后一点体面。
  可她唯一的儿子现在犯了大罪,她会不会被扔出妃陵?
  持盈说话,但声带好像被掐坏了一点,哑住了:“我知道了。”
  一阵后悔又弥漫上赵焕的内心:“爹爹,如果,如果她那时候不干傻事,会不会……”
  郑若云比她母亲好到哪里去?她们都是向太后的侍女,有什么区别?
  他母亲如果是皇后的话,他就是太子了,他比赵煊差到哪里?持盈的顾虑会不会小一些?如果哪一天心一横真的叫他继位了,今天的事情就不一样了。
  我真的会对你好的啊,你传位给赵煊干什么,你为什么放弃我,你为什么不要我?
  持盈告诉他,但依旧没有回头:“我不会立她的,因为她有你。”
  真奇怪,爹爹和姐姐怎么说的不一样,为什么有我,姐姐就不能做皇后了?那郑若云做皇后,是因为她没有儿子吗?
  赵焕对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但他想,自己是很对不起,很对不起母亲的,父亲不要他了,妻子不要他了,他只有母亲了,可是他杀了陈思恭,母亲一直说要他多谢陈大官来着。
  门动了一下,圈所里静悄悄的,可宣和香一时半会儿散不去,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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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希望能在他今年过生日的时候写完……
 
 
第113章 花开花落日复夜 惟觉新年非故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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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华宫是一座道宫,但里面没有道士,只有被废黜的后妃。
  仁宗皇帝的郭皇后住过这里,哲宗皇帝的孟皇后住过这里。
  现在,道君皇帝的郑皇后,也来到了这里。
  比较不同的是,前两位皇后都是被皇帝废黜的,她是自请入道的。道君皇帝前一段时间病重在延福宫不能见人,连生日都没有出来见人。十月初十那天,她向皇帝上表,说愿意入道,终身为夫君祈福。
  皇帝甚至没有对这位继母搞什么三辞三让的把戏,直接就同意了。当天晚上,郑后就卸掉了自己的钗环、簪戴,换上了女道的服装,乘小轿来到了瑶华宫。
  她在这里叠纸鹤玩,纸头簌簌地动几下,一只雪白的鹤就出现了,她走上高楼,在暗沉的朱色阑干上把纸鹤扔下去,纸鹤旋了两下,往下飞,往下掉,落在了一顶黑纱幞头上。
  持盈抬起头,幞头上的纸鹤就往下掉,他俩楼上楼下地互看一眼,若云对他笑了笑,即使隔着一定的距离,说话声音也很清楚,婉转,悠扬,像一支歌。
  “哥哥,这是我折的第二百六十七只纸鹤。”
  持盈从地上把纸鹤捡起来。
  若云穿着深蓝色的,黑缘边的道袍,头戴纱冠,打扮朴素,可依然有一种温柔的美丽。她从楼上走下来,持盈始终保持一种沉默。她亲密地挽着持盈的肩膀,两个人肩并肩走了一会儿,瑶华宫不大,很安静,静得能听见野草生长的声音。
  他们来到一座花园。
  若云问他:“哥哥从哪里来?”
  持盈回答:“三哥那里。”
  春天到了,瑶华宫中没有人修剪花枝,可花还是开了,从每一个地缝里钻出来,若云和他坐在花园中石桌的两端:“那哥哥来,是要问我王若雨的事了。”
  若云和若雨,是向太后宫中的押班宫女,连名字也是一对。
  老太后长日里修持,并没有什么折腾人的爱好,她在里面念佛,外头的宫女就攒在一起玩双陆棋子。
  “你看刘清菁那样!”玩着玩着,就有人悄悄说起小话来,刘清菁是皇后的名字,在做皇后之前,也不过是一个宫女,她为皇帝生了一个短命的男孩,皇帝把孟皇后废了,将她扶上了中宫的宝座,“她用下巴看人,怪不得摔跤!”
  皇帝讨厌旧党,讨厌旧党的皇后孟氏,刘清菁和他同仇敌忾,甚至变本加厉:她对向太后也不尊敬。宫廷宴会,向太后还没有来,她就坐在椅子上,等太后来了才站起来,宫女要看她出糗,悄悄把椅子撤走。
  刘清菁就摔了个底朝天。
  大家就哄笑成一团,讨论皇后让他们感到很快乐,更何况这个皇后几年前和她们一样都是宫女。当然,这位皇后是很好看、很美丽的。
  因此也免不了羡慕:“我要是长得这么好看,叫官家爱生爱死的,我也这么看人!”一阵嬉笑声以后,大家把目光看向了双陆棋盘的两端,太后宫中最漂亮的两位宫女,王若雨和郑若云。
  太后养她们两个在跟前,必然是有原因的。
  “我看若雨姐姐比她长得好看多了。”又是谁的声音,“而且那天我们找道士看相,他们都说若雨姐姐是个宜男相,到时候给官家生个太子,马上就做娘娘!”
  “你要死了!怎么能说这种话!”王若雨把棋盘一推,佯装发怒,又将眼珠子转了转,“若云姐姐也好看。”
  若雨长得明媚、艳丽;若云生得端雅,温柔,显然是两种不一样的风情。若云不接他的话:“不许胡说,官家、圣人也是我们能议论的么?”
  若雨喜欢和她别苗头:“是呀,是呀,任谁爱做皇后谁做去,我呀——”
  门外忽然动了一下,有人进来通传道:“十一大王来了!”
  若雨猛地就站起来向外看,若云没有转头,可宫女们都嘻嘻笑开了,什么皇帝的后妃,什么太子,那都是闲来没事说着玩的。
  若云和若雨,显然是向太后为养子赵端准备的。
  十五岁的穆王穿一身藕色圆领纱袍,戴一顶白芙蓉玉冠,脚踏霞履,翩翩地飘了进来,只是不和人说话,看起来像一只淋雨的小狗,蔫蔫地垂着尾巴。
  王若雨仗着和他熟,跑过去问他发生了什么事,赵端把嘴巴闭紧,死活不说。若雨还要再问,向太后的内侍张琳就出来了,这位老内侍笑着哄他:“十一大王,娘娘叫你呢。”
  赵端头大如斗:“张翁翁,娘娘脸色是晴是雨?”
  张琳点了点他:“大王来,娘娘再怎么样都雨过天晴了。”
  赵端吸气呼气,做足了准备,带着一种毅然赴死的心情冲向了正殿,张琳把目光看向若云和若雨,暗示道:“你们俩进去吧,十一哥也大了。”
  若云的心砰地一跳,若雨更加喜上眉梢。
  殿中,赵端垂着头,坐在一张小椅子上为自己狡辩:“姑父自己做大不像,欺负我小辈,赢我的东西,哥哥已经骂过我一遍了,娘娘再训我,我,我要难过了!”
  向太后板起脸来:“你贪玩,那是小事,可怎么能连地产都输给他?要不是他乖觉,主动上报给你哥哥,回头叫外头台官知道了闹起来,你哥哥也要受累,也是我教子无方了。”
  赵端垂头:“我知道错了,娘娘别生我气,我下次绝不敢了。”
  向太后摇了摇头:“我就叫你少和王晋卿来往,和他一混上,你是书也不读了,字也不写了,一天到晚在外头打马斗鸡,他岂是个好人?”
  赵端蔫蔫地低着头,再三保证自己会听话,再也不贪玩了。
  向太后看他可怜极了,刚被皇帝训完,又到自己跟前认错,于是将话锋一转:“我是管不住你了,交给你未来的新妇吧。”
  赵端一边蔫,一边“腾”地红满了脸,若云和若雨在殿尾站着,互相看了一眼。
  赵端要娶妻,娶妻之前总得先知人事吧?并不曾听过他在府中有悦纳的婢妾,太后把她们俩叫过来,肯定是为了……
  向太后的声音果然响起来了:“若雨活泼,想必和你性格合得来,你新妇来前,先叫她教你事吧。”
  赵端摇头道:“不要。”
  若云在袖子底下握紧了手,向太后竟然丝毫不发怒:“若云娴静知书,和你必有唱和,怎么样?”
  赵端迟疑了一下,他向殿尾的若云看去,摇摇头:“不要。”
  向太后笑了:“怎么不要?”听起来有点循循善诱的意思。
  赵端又看了若云一眼,若云的心其实很难过,赵端的那一眼好像把她的心剜出来了。
  “方才在福宁殿里的时候,哥哥就讲我‘贪玩易志’,郑姐姐这么漂亮,我若迎她入门,岂不是贪玩又好色?”他的声音清清朗朗的,像大雨打在芭蕉叶上,沉寂的隆佑宫里最鲜艳的色彩,“娘娘要新妇来管教我,那我就等她来管教我。”
  别的人,我不要。
  这话外之音把若云剜出来的心,“啪”一下扔到地上,血肉模糊了一地,她看向王若雨,看到她的脸色也很苍白。
  那一瞬间若云才明白过来,他俩只是向太后用来测试养子的工具。
  向太后喜欢孟皇后,讨厌刘皇后,她终身不得丈夫的宠爱,只有表面的尊重,而养子的话显然让她感到很快乐,赵端要尊敬自己的妻子,那是最好的了。
  “你要你的王妃管教你?她是你的妻子,又不是你的长辈,怎么管教你?”
  “她……我听她的话就行了?”
  “你俩面都没有见过,你就愿意听她的话吗?”
  “虽然没有见过面……等等!”赵端才反应过来,“娘娘给我选好了吗?”
  小狗摇起了尾巴,那种蔫答答的神情一扫而空:“是谁,娘娘和我说吧!”
  “这么想要知道?”
  他没有再看若云,可若云一直盯着他看,赵端说得开心了,眉飞色舞,手舞足蹈,唇边两个笑弧像月牙儿。向太后磨不过他,悄悄给他露了一点口风,果然过了一会儿以后,赵端的屁股就坐不到椅子上了。
  他和太后告辞,容光焕发、摇头摆尾,若雨和若云送他出门,若雨气呼呼地说:“十一哥,你不会要去偷偷爬墙头看人家吧?她要是个丑八怪——”
  赵端板起脸:“王姐姐!”
  若雨瘪着嘴,看起来要哭了:“我比你还小三个月呢,谁是你姐姐!”就跑了。
  若云和赵端互相看了一会儿,赵端不知怎么着垂下眼睛,若云以为他真的害怕未来的妻子丑陋,安慰他:“大王放心,我听娘娘讲,这位王娘子在闺中是很有美名的。”
  赵端用脚碾石头:“噢。”
  若云又告诉他:“过几天打金明池上似乎有个聚会,听说会有很多人去。”
  赵端看了她一眼,声音有一些轻:“姐姐,我很开心,这话我只对你说。”
  若云愣了愣,她有一点开心,也有一点难过,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问:“怎么?”
  赵端说:“我要有妻子了,我和她会有一个家,她会一心一意爱我,然后我们会有很多的小孩子。我很开心,我不知道和谁说,就只和你讲。”
  他没有父亲,没有母亲,养母事实上和他没有一点血缘,随时可以收回对他的宠爱;哥哥有,可哥哥有自己的母亲,有自己同胞的弟弟,有妻子,有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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