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瑢和他约定好,若是东京有变再叫童道夫南下,结果童道夫却不保卫东京,径自带兵南下,那必然是得了蔡瑢的授意。
童道夫带了这么多精兵过来,东京怎么办?留守在东京的赵煊怎么办?他扔在汴京的一切怎么办?换句话说,东京就是守卫住了,赵煊会不会以为童道夫的南下是他的授意,这孩子原本就和他不亲,以后会怎么看他?
更何况他此次出行,一个皇子也没带,东京若是陷落,哪怕他现在立刻找人生一个儿子出来,恐怕也等不到儿子成年了,主少国疑,而东南尽是蔡氏族望,江山易姓不就在反手之间吗?
他指了指外面的衣架子,诛蔡攸的心:“外头架子上有我的衣裳,你自去披上吧!”
这都成了黄袍加身了,你家江山来的不正,还爱以己度人。蔡攸怒道:“你胡乱猜忌什么?还什么我和他真是亲父子——”
他咬牙道:“你和他睡的时候怎么不想我和他是亲父子?你和他睡完了以后再来勾搭我时怎么不想着我和他是亲父子?你叫我去帮着王将明和赵焕,跟他恩断义绝的时候怎么不想着我和他是亲父子?”
他一下生了气,将持盈推倒在床上,持盈吓得惊呼一声,外头即有人问道:“官家圣躬安否?”
蔡攸板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道:“你再这样,就叫人进来杀了我!”他话是这样说,手却半点不松,甚至探进了持盈的中衣里面去。
持盈一边被他摸,一边对外道:“朕躬安!”他大病刚醒,本就四肢无力,见推拒不开,只气道:“你疯了,我刚醒呢!”
蔡攸如何不知道他刚醒,只是他被持盈气得不浅,非得作歹一番才罢休。当然,刚才电光火石这么一刹那他也明白,童道夫带兵南下恐怕真是出于他父亲的授意,以这种半逼迫的形式叫远在东京的天子不敢擅动,最好持盈能在东南自立。只是这么一来会叫持盈陷入两难的境地——但毕竟即位的人毕竟是他亲生的儿子,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但持盈猜疑之心已生,蔡攸和持盈相识二十余年,太清楚不过他的个性,皇帝的个性如水,并不是上善,而是和流,遇强则强,遇弱则弱,像李伯玉赵煊似的嘴笨、落他的面子只会被他讨厌,在他面前装可怜才是正道。
他必须得恶人先告状,在持盈面前把自己洗刷干净,不管怎么样,他和他爹已经没有关系了:“你也知道你刚醒?你昏过去这几天,我眼睛都没敢闭上,结果你倒好,一醒来就这么冤枉我。”他脱鞋上床,把持盈搂在怀里,一只手伸过去他的穴,那地方虽遭了绢布的擦拭,却还有些湿润的余味。
他附在持盈耳边道:“你自己要不要摸摸?”
持盈被他那么一闹,已经信了三分,又实在是对同睡他父子两个生出了些许愧疚,便将身体软倒,任由他作为。
而蔡攸的手还在他身底下作弄,熟悉的酸麻感涌上来,他感觉下面一阵阵地出水,忽生好奇,竟然垂首去细看,蔡攸见他看得起劲,笑道:“怎么样?我看着挺好看的。”
他又伸了一根手指进去,持盈也不阻拦他,只有些抱怨道:“这东西还是生在别人身上好看!”
谁料他一抱怨完,蔡攸便用劲将他摁倒在枕头上,将他两条腿摁在身前,摆成一个门户大开的姿势,他眼前一晃荡,什么都成了残影,正是头晕的时候,下身却传来了一阵温热的触感,他低下眼去看,只见蔡攸埋在他的腿间,仿佛在品尝什么甘霖似的,吸得啧啧有声。
他本来想要制止,但穴口的每一处敏感点都叫人舐得淋漓尽致,那推拒的话也便咽下了肚子,只恨不得将腿再张得开一些,叫他舔得更细致一些。擦过哪里都让他浑身颤栗,他原本有些害怕这个多出来的器官,却万万想不到有如此新奇的体验,既然这东西不是天生的,那必然有去掉的法子,他现在身在东南不稳便,待回銮的时候,自召林飞白等人前来做法穰治便罢……
持盈向来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个性,在这样的口舌伺候下更是意乱神迷,从未有过的快感如潮水淹没了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持盈几乎以为自己的屁股下面都被这口穴吐出来的水淹没的时候,蔡攸却不知怎么的停了下来,然后张嘴,用自己侧边的犬牙,轻轻咬了一下已经肿胀半天的花蒂——
这种快乐来得太突然,持盈的小腹一下子没有绷住,竟然涌出一股热流来,直直地喷在蔡攸的脸上。他吓了一跳,立刻坐起来,而蔡攸的脸上,已经是沾湿了一片了。
他一下子呆住,又四肢麻软地躺下去。
蔡攸附身过来要亲他,他嫌弃地闪开,一时之间两个人都相视笑了起来。
蔡攸道:“挺好!”
持盈问他好什么,蔡攸道:“这样就只有我们两个了。”
他这话说得不错,持盈就算再不忌讳,长了这东西,在去掉之前绝不可能再去临幸别人,免得叫这事传扬出去。
蔡攸转过头去看他,见他脸上还有那种痴醉的表情,如同海棠花承接了朝露,就这样赤裸裸、俏生生地绽放在枝头,蓦然想起了一句旧词来:“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有那么一瞬间,他看持盈睡在他枕头旁边,恨不得两个人老死在这里得了。
而持盈不置可否地笑笑,他魇足了之后显得很好说话,那惯弄风月的手一路沿着蔡攸的身体向下,去抚弄他已昂扬的性器,他把头埋在蔡攸的脖子里,汲取他身上的男子气息:“‘未老莫还乡’——”
他下论断道:“犹冀老而还乡也。”
江南再好,可只有东京才是他的家乡。
蔡攸见他有些神伤,便调笑道:“那等老了再说吧,别这样打发我!”便要将持盈抱起来入港,持盈不知这穴口长出里面会不会连着别的东西,万一能如女子般有孕,他岂不是得蜗居宫中不得见人?
刚想阻拦他,那边门外便有通告:“官…”刚要开口,却似顾忌着什么似的,改了称呼:“道君,延福宫使、知枢密院事、少宰吴敏吴相公,奉皇帝命,自东京来,请见道君——”
持盈因笑道:“催人还乡的来了!”蔡攸气急,持盈便用鼻尖去蹭他的:“咱们快点儿吧,啊?”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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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盈:先让兄弟爽爽
第26章 宋道君和合阴阳 金郎主弃掷乾坤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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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敏在正厅之中胆战心惊地等了许久。
他从汴梁来镇江之前,赵煊便连续两日找他密谈,希望他作为中间人——新帝即位的倡导者和道君皇帝的旧臣——来转圜父子之情。他临走前,皇帝连连拉着他的手掉眼泪:“道君自外,朕寝食不安,愿早归来以天下奉。”
这声泪俱下的样子,若不是吴敏知道持盈从前对这儿子多有薄待,都要被蒙骗过去了。
难不成这世上真能有无缘无故、不求回报、被人打了左脸还把右脸递过去的忠臣孝子?听说这位新天子在东宫时不是读书就是看鱼,难不成真是读书读傻了?
可若这天子当真如此孝顺,道君的做法,便显得更不堪为人父了。
抛下嗣君逃往东南,当然这无可厚非,毕竟狡兔三窟,总不能叫人一锅端了吧,自己总是更金贵要紧些的,可是到了东南,又叫身带重兵的童道夫南下保护自己,这一下把南巡的事弄得人尽皆知,东京城人心涣散,家家户户都往城外逃跑,这摆明了是要在南方另立个朝廷的意思。
难不成真的要这么抛弃自己的亲生儿子吗?
而正当他叹息间,持盈已从内宅中转了出来。
吴敏抬眼望去,只见这一月未见的宣和天子,穿着一身天水碧色的燕居道袍,由两位侍从扶持着走了出来,面容清减,竟是大病一场的虚弱样子。道君再不堪为人父,但对他却是恩遇有加,甚至让他做了倡导新帝登基的第一人,在这新旧罔替的节骨眼上加官进爵……
由是趋步上前关怀道:“官家?”话一出口,竟然还是旧时的习惯。
持盈由人扶着坐定,吴敏不知怎么着,竟然觉得这从来鹤步徐行的道君走姿有些奇怪,仿佛不想触及到什么地方似的。
持盈摆了摆手:“我萧然老寂之人,元中何必再叫官家?”
吴敏忽然生出一种物是人非的变革感,改口道:“道君。”
持盈便受了,他靠在玫瑰椅上:“你既从东京来,可是带来了官家谕旨?”他饶有兴致地问:“方才听内侍唱名,他封你做了少宰么?”
少宰领吏部,乃是天官,对于吴敏来说显然是高升了。但持盈显然觉得赵煊礼遇他的旧臣是理所应当的:“他是年轻人,不知事。治理朝廷,自然要多多地托付你们。”
他敢说这话,吴敏却不敢托大,刚要叩恩,持盈便挥手免了。虽然吴敏是带了赵煊的旨意来,但比起儿子,持盈更关心朝中的人事调动,于是问道:“我记得官家同李伯玉要好,如今封了他做什么官?”
当年汴京发大水,林飞白和王甫认为是太子失德,逼太子登城门作法,只有李伯玉坚称是因为言路闭塞才导致这场灾难,与太子无关。后来持盈因他总要进谏,贬他去外地做官时,赵煊还给他写了诗,说他是“秋来一凤向南飞”,持盈听了牙都给酸倒了——他还没给蔡瑢写过这么黏糊糊的东西呢!
果然吴敏回道:“官家提拔他做了枢相。”
持盈倒不以为意,只是挑了挑眉毛:“噢,替了王将明?也好,他是个不中用的东西,官家将他黜去了何地?”
他提拔王甫和蔡瑢作对,王甫为了聚集党羽,和赵煊素来不对付,若赵煊即位了还要将王甫放在枢相的位置上,那才是傻了呢。更何况他原本就打算提拔蔡攸替代王甫,只是他这么随口一问,吴敏却犹豫了。
“他……”
持盈生了疑问,王甫虽然不像样,但到底曾经做过宰相,国朝礼重文人,顶多致仕罢了:“你直说便是,我不过是随便听听,难不成还为了他同官家生气吗?”
吴敏一咬牙一闭眼便道:“官家将他家抄了,发配到崇信军里。”
果不其然,他刚说出这话,原本笑吟吟的持盈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吴敏担心他要问蔡瑢,但持盈并没有:“官家的老师程振,现做什么官呢?”
吴敏心里顿时一个突。
因为程振做了蔡瑢的官。
他若是这么回答了,持盈必然要问蔡瑢去了哪里,而新天子虽然对蔡氏宽厚,并没有抄家流放,但蔡瑢、蔡攸这二人同道君关系如此紧密……
正当他准备措辞的时候,持盈却已经猜出来了:“是不是替了他蔡元长的官?”
吴敏默认。
持盈见此状,唯有一阵悲凉,并不是因为蔡瑢受贬,而是因为赵煊。
蔡瑢骗他,童道夫瞒他,蔡攸不知道是什么心肠,而一贯对他顺从的儿子,竟然一朝做了皇帝之后立刻将老臣罢黜——这是罢黜蔡瑢吗?这不是打自己父亲的脸吗?三年不改父道,哪家皇帝一上位就挨个驱逐自己父亲的旧臣?
他轻轻叹了一声,吴敏见他方才进来时脸上的那些笑意也没了,竟然成了哀哀凄清的可怜模样,好似被谁狠狠苛待欺负了似的:“实在是前几日里生了彗星袭月的异象,群臣上书,物议斐然,官家不得已才如此的。”
他还没说赵煊自己斋戒了三天进太庙告罪的事呢,按理来说那时候他才做了一个月皇帝不到,有什么好罪的?
而持盈竟然是半点不听,蔡瑢王甫等人欺瞒他他都可以过往不究,对赵煊却是很苛刻,更何况吴敏说到了彗星袭月,他更是愤懑,彗星何止袭月,彗星甚至都袭他了,弄得他现在两头烂账:“彗星袭月?是天宁节那天罢。”
他对此也只有冷笑道:“我的生日出现这样的异象,他不如将我治罪好了。”
吴敏安能听此话,只能从椅子上滑下来:“官家息怒!”
他一惶恐,嘴巴里面又顺出旧时候的称呼来,持盈正在生气,瞥过眼去:“谁是你官家!”
他一气急,竟然呛咳起来,内侍连忙递水拍背,吴敏跪在地上,持盈也不去管,只道:“那个才是你官家呢!咱们的新官家有何谕旨,要赐教给我这老朽之人?”
吴敏悄悄抬头去看他,只见他面色都因生气飞出霞光韵采来,眉眼间即使是嗔怒也似含情,哪像什么老朽?心下觉得有些好笑,但他觉得赵煊托他带的那些话也是情深意切,想必持盈能息怒,便道:“官家是道君的儿子,在您面前怎么敢称谕旨?官家只托臣带话,说‘爹爹在外,我寝不安,愿爹爹归来,以天下养。’”
他想起自己去福宁殿里时,内侍鱼贯出入,将持盈数十年的珍藏原封不动地挪到延福宫去,而从东宫抬过来的只有厚厚的书籍,哪怕前线战况如此胶着,皇帝也没动父亲的一分钱,宁可自己缩那点衣食,是够意思了。
而持盈仍不满意,并没有开颜,反而指摘起赵煊的话来:“‘我寝不安’是什么意思?太祖皇帝说,‘侧卧之塌,岂容他人酣睡。’看来是我在东南碍官家眼了。”
吴敏傻了,他没想到这句话也能让持盈挑出刺来,那太祖皇帝是对别人说的,又不是对自己亲儿子亲爹说的:“道君明鉴,官家绝无此心!”
不知怎么的,持盈自己刻薄完儿子,紧接着就委屈上了,吴敏看他眼睫抖动,以袖掩面,天水碧逶迤在那一方乌木桌案上。他本来就是多情风流的长相,又摆出泫然欲泣的姿态,好像是真的被人辜负了一片痴心似的。
“当初你们逼我退位,才许我来东南,蔡瑢、王甫多有劝我的,我并不听,想着官家是我亲生,怎么会对我不好?可我前脚刚到东南,官家就将我从前用的人全部罢黜,又逼我回去,这是何故?”
吴敏见这道君皇帝倒打一耙的功夫如此精妙,心想哪里有逼你,又哪里对你不好了?可见他的样子竟然是十分委屈,一时之间深觉伴君如同伴虎,不知蔡瑢这许多年是怎么过来的,原本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板起脸来?
又见他实在是消瘦可怜,眉间似蹙非蹙,好像被儿子伤的很深似的,也是怜惜,只开解道:“官家事道君,圣孝升闻,实在是迫于物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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