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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宣和遗事(古代架空)——周扶

时间:2023-12-07 18:27:59  作者:周扶
  他现在都不敢让持盈知道梁师成几个被杀的事了,那还不得翻天了吗:“至于回銮之事,官家身为人子,只是觉得东南小地,究竟不比汴梁,道君在外多有不便,并不是、并不是旁的意思……”
  持盈难道不知道汴梁好?这么多年了,他从来没想过离开汴梁,可是这不是危急时刻吗?现在来催他有什么用?有这个空,不如让金人退兵吧!
  只是他前脚被蔡瑢摆了一道,后脚身体又生了异样,在东南这一带连医生也不敢看,蔡攸又不知是什么心肠,一时之间悲痛交加,赵煊又撞上来不顾他安危,防着他、管着他,要他回去,撞到了枪口上。
  可他一时之间又想起来兵祸是谁引起的,就算再怎么胡搅蛮缠,他今天身在东南也和赵煊没关系,于是只能有些理亏地不说话。
  而正当吴敏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外边又来通禀,说陈思恭奉皇帝命前来。
  持盈允见。
  但方才和吴敏聊天,对赵煊已有微词,陈思恭进来对他问安,他开口便埋怨赵煊的催逼:“郎君才派了元中,怎么又叫你过来?”
  吴敏是朝臣,他便喊赵煊做官家尽朝礼,陈思恭却是他从小的玩伴、家臣,便用家礼,叫赵煊做郎君少主。
  陈思恭连忙道:“老奴比吴相公晚了三日出发呢,只是走水路快一些。家里的东西,郎君已盯着收拾好了,又说您南下仓促,怕身边没有惯用的人,因此叫老奴来服侍,还带了家信。”
  持盈皱眉道:“家里搬东西,他盯着作什么?”
  陈思恭道:“郎君说,您的收藏之中,不乏商、周的古玩,也有不少前人的字画,唯恐宫人们笨手笨脚地伤了东西,您知道以后难过,因此盯着我们。”
  吴敏悄悄抬眼去看,持盈的面色果然稍霁,只是嘴上道:“他万乘之主,何必做这些小事!东西坏了,我还能说他不成?”
  陈思恭陪笑道:“郎君何惧您说?只是怕您伤心罢了!”
  他果然是持盈这么多年的心腹太监,持盈被他一哄,想到自己福宁殿里的收藏,坏了也真是可惜,赵煊若肯盯着,也算是有孝心了,但一想吴敏的话,便道:“郎君派你过来,也是我早些回家的吗?”
  没想到陈思恭讶然不似作假:“郎君并无此意,老奴出来时,郎君还对老奴说,‘如今金人陈兵于外,爹爹若此时南还,恐受惊扰。还是等退敌之后,再动身回家不迟。’”
  听到这话,持盈再也不好意思去挑剔赵煊了,甚至还罕见地生出一些小小的愧疚来,他的确不应该用蔡瑢和王甫的态度来揣测儿子,到底是自己亲生的,怎么能比呢?于是问陈思恭要来赵煊的家书,也不假手他人,自己将火漆印拆开。
  他原以为赵煊要写什么又臭又长的之乎者也,却没想到里头只有一句诗:
  八骏日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
  穆王啊穆王,你有这样神骏的宝马,为何还不来见我呢?
  持盈登基前正是穆王。他想到赵煊以西王母自比,思念但又恐他受惊的模样,面上不由得带了笑意,想来这孩子总是好的,是他的血脉,和蔡瑢、王甫他们这样的臣子总是不同的。
  他将这封信收进袖中,对吴敏道:“官家的意思我知道了,请元中替我带话吧。”
  “请陛下勿要牵挂,待贼虏退兵,我其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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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宋道君和合阴阳 金郎主弃掷乾坤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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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和十六年,凛冬,暴雪。
  生长于白山黑水间的金军极擅长在这样的天气下作战,如破竹一般向汴梁而来。很快,兵锋便指向开封城郊,这一片东京沃土、膏梁锦绣,终究是无法幸免在战火之外。
  金人马跨中山的时候,朝中百官,尤其是蔡瑢、王甫的门人,纷纷托病告假、弃官不朝,向身在江南的道君皇帝行宫逃去。
  新天子赵煊在腊月视朝。茫茫大雪,穆穆金殿,班缀空然,众目骇视。
  他就在这样空荡荡的垂拱殿里,圈定了自己的第一个年号——
  绍兴。
  不知道是不是新天子想要让国祚绍继的殷殷期盼感动了上天,改元之后,喜事接踵而来。
  元月,金主完颜晟暴崩的消息传到了汴梁。金国的情况与宋朝开国时一样,为求版图的扩张,采取了兄终弟及的继承方式。而长君的猝然崩逝,让两边臣子相持不下,最终竟然直接跳过了子辈,推举了太祖完颜旻的嫡长孙、年仅十岁的完颜亶继位。朝堂的斗争使在外征战的金军处处掣肘,竟然攻势大缓,退回河东。
  二月,金军统帅斡离不,即完颜宗望,迫于内部催逼,将兵马驻扎于太原。赵煊派出使者与金国和谈。
  三月,和谈事毕,汴梁的生机渐起。中宫皇后朱氏更是在此时诞下长子,举国欢庆。
  外敌暂攘,赵煊终于开始着手解决内事。
  他命刚从前线回来的枢相李伯玉南下,请离开了东京半年的道君皇帝赵持盈为长孙赐名,并乞君父回銮团圆。
  镇江。
  在金军南下攻宋的半年间,文武百官从东京逃来镇江的十有三四,皆麇集于道君身旁。这一座东南小城,也因为人口的暴涨,有了些东京的繁华气息。
  画舫上,窈窕的歌女春衫轻薄,正沿河唱着不知何处传来的歌谣。
  持盈穿一身云白蓝缘的野服,在酒家的二楼凭栏下望,只见到歌女乌黑的秀发同远处灰白的天映成一色。
  歌声渐渐远了。
  “噔噔蹬——”
  木制的梯子被人轻盈地踏响,持盈被这声音打断了思考,转头便见一位头戴莲花冠,满鬓簪花的美丽少女提裙上楼,正是他的五女儿茂德。
  后面还有人喊道:“五姐,慢一点!”
  茂德已到了二楼口,回头笑道:“蔡六哥,你才要快一点!”又转身像燕子一样掠上了台阶,依偎在持盈的身旁。
  持盈将视线收回,伸出一指点了点她的额头,很亲昵地道:“都这么大了,也学不会稳重!”
  茂德惯受父兄之宠,母亲生前又是持盈最宠爱的嫔妃,因此半点不惧怕持盈,只撒娇地问道:“爹爹,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持盈何尝不思乡,但是他在女儿面前不能如此表现,他要一个做父亲的尊严,这个尊严他只能在赵煊面前抛掉,但在别人面前要端起来。他总不能向女儿承认说,我怕了那帮人了,我怕被他们捉住,我得等他们走了之后再回去。
  因此只能反问道:“这儿不好玩吗,怎么总想着回家?”好像他多喜欢这里似的。
  茂德瘪嘴道:“刚来是好玩,可都好久了,我都玩厌了。”
  茂德一说,持盈才恍惚间反应过来,从十月他匆忙禅让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的时间。他离开汴梁的时候,天阔云高、雁叫西风,而现在这个时节,春江水暖,连燕子都列队飞回,可他还滞留在东南。
  他只能保证道:“再过几天就回去。”
  可茂德板起脸:“爹爹前几天也这么和我说,爹爹骗我!”
  她给持盈扮了个鬼脸,持盈被她玉雪可爱的样子逗笑了,一点儿也不生气:“这次绝不骗你了。”
  “这句话也是骗我的。”茂德哼道,“你们男人最会骗人了!”
  持盈被她逗得大笑,对走上楼来的蔡攸道:“看来我们五姐出阁时,要为她选一个不骗人的男人了。来——”
  他低头逗茂德,喊她的小名:“来,环环,告诉爹爹,你喜欢什么样的?”
  他这话真是没轻没重了,然而茂德只迟疑了一秒钟,就立刻道:“反正不要爹爹这样的!”她知道这话说出来要挨打,立刻逃离持盈身边:“你都不去看娘娘,谁做你的娘子,真要委屈死啦!”
  持盈被她说的一愣,知道她在为郑氏打抱不平,刚要说她几句,茂德已如脱兔一般跑下了楼。
  他对蔡攸似埋怨非埋怨地道:“我真是管不了她了!”
  蔡攸笑了笑,坐到他身边去,却有些反常地没说话。
  持盈有些忧伤起来:“她说我不去见圣人,可这事我连圣人也不敢告诉。”
  他原以为身上多的那口穴既然是无缘无故多出来的,总会无缘无故地离开,可是,半年过去了,这个器官好像在他身上黏死了似的,再也不肯离开。他如何肯以这样的身体去面对郑氏?
  这事恐是涉及神鬼,想必医官看不了,得叫林飞白焚香祷告,告知天帝,好歹将这东西去除,不然他死后怎么见祖宗?
  可是即使是林飞白,也身在汴京……
  蔡攸看他有些落寞的神色,知道他归乡情切,可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而持盈见他半天没说话,只疑惑道:“你今天怎么了?”他拍拍蔡攸的嘴:“哑巴了?”
  蔡攸看向他的眼睛,憋出一句话:“李伯玉来了,奉官家的旨意,请你回家。”
  原本靠在美人阑上的持盈立刻直起了身子,蔡攸悲哀地看他的眼睛仿佛星子一样一闪一闪,好像一谭水遇见了源头,立刻变得活泛起来。
  果然:“他在哪里?”
  蔡攸回道:“他在楼外等着。”
  他刚一说完,持盈便张口要命人传见,他急急地拉住持盈的袖口,问道:“你要回去吗?”
  持盈回头看他:“不是我,是咱们,咱们要回去。”他看蔡攸的面色实在很奇怪,故作轻松地开玩笑道:“怎么,你不要回去吗?难不成要在这里呆一辈子?”
  蔡攸急急地问道:“不行吗?”
  持盈听见这反问,几乎要笑出声音:“这是什么地方,岂可作为安居之所?”
  他实在太想回家了,茂德腻了这里,他又何尝不是?况且他身上的这口穴,不回汴梁怎么治?这种东西迟则生变,万一一辈子都弄不掉了怎么办?难道下半辈子就这样过吗?
  但蔡攸无论如何不敢让他回去,虽然他受持盈的差使去拥护赵焕,但他对赵煊其实并没有什么意见,毕竟赵煊的同母妹妹下嫁给了他弟弟,赵煊即使登基,看在妹妹的面上,也不会对他家怎么样。更何况他和持盈一边大,等到赵煊继位,他要么也死了,要么已经位极人臣做了宰辅,赵煊何必大费周章地违背常例杀他?
  可是经此一役,东京百姓对他家痛恨已深,再加上东京被包围的时候,南逃的多是他家门人。他自己又把持着东南的兵权……别说是娶了赵煊的亲妹妹,他就是娶了赵煊的亲爹,也难以保全了。
  他甚至希望两宫就这样遥遥对峙着,不要打破这个局面。
  然而李伯玉终究是来了。而持盈又是这样的归心似箭。
  于是他破罐子破摔地道:“可东京已经有新天子了!十一哥,你回了东京,便再也不能做官家了。”
  持盈脸上的笑意果然凝住了:“当初禅位的时候,我就答应过要退居延福宫,再也不问政事了。”
  蔡攸听了他这话,心想,那是因为当时金人离汴京只有十日之遥,所有人都以为东京必然会陷落,可谁能想到赵煊真的能可以守住东京?一个南逃的太上皇,一个守城的皇帝,难道会有人支持前者吗?
  于是他问道:“十一哥,你难道不怕做唐玄宗吗?可他被儿子囚于西内的时候已经七十岁了,你现在才多大?你受得了吗?”
  持盈斥他道:“胡说什么,你拿我比谁?”
  但他斥责完这轻飘飘的一句以后,竟然也没了下文,只抬眼看向天边,看着北风吹起阑干上挂着的纱帘,一起一落、一起一落。
  绵白灰沉的天时隐时现。
  安史之乱的时候,唐玄宗为了保全自身,将儿子肃宗留在马嵬坡平息民怒,自己先前往蜀中逃命,结果肃宗便北上灵武登基,将唐玄宗逼成了太上皇,又逼迫父亲在甘露殿凄惨地死去。
  和今日的场景多么相像?
  “蔡攸,你进献谗言、离间两宫,难不成想要做曹操吗?”楼梯口传来了脚步声,持盈讶然地抬头看去,李伯玉那一张消瘦且沧桑的脸便露了出来,“你将道君比作玄宗那等失德之君,你又是谁?是杨国忠,还是杨玉环?”
  持盈见他眉目,竟然是恍若隔世——两个月前,李伯玉逼他禅位的时候,分明还是一位春风得意的青年郎君,可现在两鬓却已经生出了点点星斑,想必是操劳前线战事的缘故。
  而李伯玉面貌虽改,禀性却不变。只见他那一张俊面铁青,不顾持盈在场,张口便骂蔡攸。
  蔡攸也不甘示弱,冷笑道:“我谁也不想做,但我看李相公倒想做陈玄礼!”陈玄礼原来是李隆基的臣子,却投靠了肃宗李亨,在马嵬坡勒死了杨玉环。
  持盈一会儿是汉献帝,一会儿是唐玄宗,要么被臣子胁迫,要么被儿子拿捏,从头至尾都没有一个好结局,索性坐回美人靠上,烦道:“凤宾,居安说的虽然不对,可你也少说几句吧!”
  又问道:“我不曾传召,你如何上来?”
  李伯玉见他这样和稀泥拉偏架的态度,内心如同饮冰,对他更加失望:“金人退兵,臣奉官家命请道君回銮。刚才是五殿下让臣上来的。”
  持盈失笑,想必是茂德见了李伯玉,知道自己能回家了,便急匆匆让他上来,不意竟让他听到了这样的话。
  李伯玉守卫东京,劳苦功高,声名闻于朝野,这次又是带着赵煊的旨意前来,他并不好为难,只让蔡攸先走,竟是个和李伯玉密谈的意思。
  蔡攸愤愤然离开,二人互相冷哼一声。
  持盈不去管他二人的针锋相对,李伯玉科考那年的恩相座师正是蔡瑢,他连蔡瑢都能恩断义绝,更不要提蔡攸了。别在他眼皮子底下吵起来,他就当做不知道了。
  蔡攸一走,他就很直接地问道:“凤宾听见居安方才的话了?他说我是唐玄宗。”
  他一只手伸在阑干外,广袖如垂柳一样临风摇着;而另一只袖口则安然垂下,堆砌一如天边的流云。李伯玉看他的神情,竟飘飘然在世俗之外,又茫茫然在红尘之中,很是纠葛与混乱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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