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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宣和遗事(古代架空)——周扶

时间:2023-12-07 18:27:59  作者:周扶
  ——可他会不会被风吹病呢?
  他来参加宴会,皇帝自然命人给他收拾屋子,不叫他趁夜色回东宫去,他从睿谟殿一路出来,在蕊珠殿门口,神使鬼差地停住了。
  自己进去,父亲会开心吗?
  他就在外面一直等着,事实上皇帝即使没醉,也不会再出来,他不知道在等什么,然而门动了,出来的却是蔡攸。
  赵煊忽然想到,皇帝醉后,似乎是被他父子扶入宫去的。
  而现在,蔡攸披着衣服,头发乱蓬,出来了。
  赵煊已经十五岁了,皇帝已为他裹了幞头,为他定好了新妇,他做过那样粘腻而绮丽的春梦。
  皇帝怎么这样的不尊重,这岂是天子的作为?
  赵煊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喉咙和舌头,用来痛斥蔡攸:“掩袖工谗、狐媚惑主!”
  可他没办法推开紧闭的宫门,只能含恨咬出这八个字来,拂袖而去。
  蔡攸见他莫名其妙地来,莫名其妙地走,心想这太子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犯什么病呢?他并不怕这位纸糊泥塑的太子,只是忽然想起了这檄文的后两句——
  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践元后于翚翚,陷吾君于聚麀。
  看来这太子并没有明面上的死读书,还挺浮想联翩的,正常人谁会这么想自己的爹?
  但是,他想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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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蔡:我敏感的情敌雷达又开始作响,看他不爽,我决定去支持老三!
 
 
第68章 东门逐兔不可得 华亭鹤唳恨难收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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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和十四年,皇太子赵煊十六岁,皇帝为他聘了武康军节度使朱伯材的女儿,哲宗生母、钦成皇后朱氏的侄女朱琏。
  这是宋朝开国近二百年来,首次皇太子纳妃庆典。
  皇帝近年来效仿先祖,推崇三代、恢复周礼,不仅命宰相写《宣和五礼新仪》,还对官职称谓、阶品等频频做出改动,这一次遇见儿子娶妻,更是如鱼得水、大展拳脚,把大家折腾得人仰马翻、欲仙欲死。
  想这皇帝莫不是迟来的父爱爆发,大赦天下、亲告太庙不算,还处处逾制、超规,难道他并不曾想过要废太子吗?那他这么宠爱赵焕干什么?
  转头去看赵焕,发现赵焕也被皇帝定下了亲。
  只是相比皇太子纳妃,亲王纳夫人就显得黯然失色了,众人后知后觉地发现,皇帝为他的次子赵焕选择了朱伯材的次女朱瑚。
  兄弟娶姐妹,一时之间,东京传唱。
  但故事的主角之一赵焕很不开心。
  朱家非是不显赫,但朱家已经有女儿嫁给了赵煊,凭什么费尽心力帮他夺嫡呢?他这不是平白少了一个岳家的助力吗?
  这种不平让他在捶丸游戏上大失水准。
  作为皇帝的爱子,他自然对这项皇帝喜爱的运动十分精通,可今天他一杆也没中。
  他扔了杆子,对旁边的蔡攸道:“不玩儿了,白叫六哥看我笑话!”
  年前,他为结交父亲的这位宠臣,甚至不惜以亲王之身与之结拜,与皇帝说时,童道夫正在教皇帝推沙盘玩,皇帝随口便道:“就你们俩么?不如道夫你也去吧,你们凑个桃园三结义好了。”
  赵焕心里无语,这童道夫比他爹,当今的皇帝都要大上二十岁,可他又眼馋童道夫的兵马权势,于是可以做祖孙三代的人结为兄弟,把大家伙看得目瞪口呆,赵焕却洋洋得意——桃园三结义,刘备不就做了皇帝吗,这一定是父亲的暗示!
  蔡攸也知道他不会平白无故过来找自己练捶丸,随口道:“风大,失手也是有的。”他心里想这孩子真是学持盈不像,把老虎学成了猫,持盈在他这样大时,甚至能走马捶丸,无有不中的。
  赵焕果然借坡下驴:“我今日来,实在是有一事求六哥。”
  蔡攸命人收起球杆,二人往正厅走:“你但说便是。”
  赵焕道:“爹爹从前在画院里头,曾收过一个名叫王希孟的学生,此人有一幅名为《千里江山》的画,我想临摹一二,能否请六哥为我要来?”
  蔡攸看他一眼:“这画在谁那里,你又不是不知道。”
  王希孟少年入画学,不过是一生徒,其画未工之时,便被持盈看见,认为此子大有可为,便收为学生,带在身边,半年后,王希孟乃作《千里江山》以还,殷勤竟至呕血,很快便药石罔救、撒手人寰了。
  持盈见此画便颇多伤感,便请蔡瑢题跋以后赠之。
  蔡攸绝不可能为一幅画登太师府的大门。
  赵焕如何不知?但他不肯罢休:“请六哥为我折节吧!你也知道,太师为人一向小心,我若问他要,他怎么肯给我?”
  这些年来,皇帝盛宠赵焕,屡屡破例,甚至在让他成年之后还留在禁中,不必出宫就第,吃穿用度比太子犹过,嘉王的贤名传唱朝野,众人皆以为皇帝有废立之心。
  可只有蔡瑢,面对这嘉王敬而远之,甚至自作多情地去讨好太子。
  而太子那边的答复也很明确,蔡瑢送来的礼物,要么退回去,退不掉的就扔掉,实在遇上说不清的,就当庭砸碎,半点面子也不留。
  不仅蔡瑢,连与蔡瑢过不去的蔡攸,也不曾得到太子的一份好脸。当然了,蔡攸才没有蔡瑢那种精神,赵煊不给他好脸,他也不给赵煊好脸。
  但这并不代表他要替赵焕办事。
  赵焕见蔡攸还在犹豫,下拜道:“求求六哥了,我这边有礼了!”
  蔡攸实在懒得:“你还不如问我要御府藏画呢——我记得画院里头还有个清明上河图,你爹爹亦喜欢,你不如画那个吧。我去替你要来。不过那画精细,你得受受累。”
  赵焕急道:“再精细也不是我画,我受累什么?那张待诏,年轻时候一文不名,还曾上街卖过画,怎么比得上王希孟是爹爹亲自教出来的学生,在爹爹心中分量尤重?我听说他死时,爹爹还哭了呢。”
  蔡攸想,你爹的眼泪水可不太值钱。
  “当然,这是一说。第二嘛,这《千里江山》,自然是其有寓意在的,王甫和我说,爹爹有出兵燕云、扩土开疆的意思,我想凭这画随军出征,挣得武功下来。到时候大家为我请命时,也有道理。”
  请什么命?自然不用多说了。赵焕已经开始准备起了下一次科举,到时候他文能夺魁,武能扩土,皇太子的位置,再怎么论嫡论长,也得论论贤吧?
  蔡攸看了他一眼。
  赵焕看他不说话,连忙找补道:“也并非是我有动摇国本的想法,毕竟大哥在东宫也无错处。只是王甫前几日问得他八字,领出去算时,说他命不久矣,恐怕……”
  “相公!相公!”
  赵焕话说到一半,忽然被人打断,面色很是不好,然而这小厮连滚带爬地奔过长廊,连口气都不曾喘,就禀告道。
  “相公!小郎在宫里职上犯了错处,叫台官们给上札子骂了,札子呈上去时,太师正在旁边,已替小郎交了辞呈,正听官家发落呢!”
  蔡攸一听,果然面色铁青,他儿子蔡行受荫封任殿中监,可年纪尚轻,不过刚刚成年,会做什么事?只是被持盈带在身边的一个借口罢了,退一万步说,殿中监这个职务,不过是个寄禄官,空拿钱,并不用办事,更何况真要办事,也不过是管皇帝日常的衣食住行,能出什么事,他还能把皇帝饿着冻着了不成?
  照他和持盈的关系,蔡行就是真把皇帝饿着冻着了,持盈也不会发落他!
  当下便问道:“他犯了什么错?”
  那小厮道:“小郎给东宫誊抄纳妃聘礼的单子时,忘记避国丈的讳,叫人看见抓住,东宫入告陛下,御史亦知,才生了此事。”
  蔡攸皱眉道:“什么聘礼用具,要用上‘绅’字?再说了,东宫的单子,避他的讳干什么?平地起事!——蔡行身边的人是吃白饭的吗,有讳字也不告诉他?”他说的是郑若云的父亲郑绅。
  小厮回道:“不是当今圣人,是东宫的亲娘娘,显恭娘娘的父亲,讳上王下藻的,正对着聘礼单子里头的一对天青色鱼藻纹盘子。”
  旁边的赵焕煽风点火:“王藻的讳,为什么要避?”
  其实按理来说,王藻是他嫡母的父亲,也是他的外公,然而他显然对这早死的外公非常讨厌,竟然直呼其名。
  小厮道:“台官们讲,是、是仿照章献皇后的旧例。”
  仁宗朝时,太后刘娥垂帘听政,朝中曾经避过她父亲刘通的讳。
  赵焕扑哧笑出了声音:“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哥也好没道理,竟然为这小事去爹爹处告状。显恭娘娘怎么能和章献娘娘比呢?咱们这位王娘娘,休说已经薨逝多年了,就是还健在,也还没做成太后呐!”
  小厮听了这话,埋头不敢多说一个字,若是皇帝发文,自然没人要求他避讳自家岳父,可那单子是要从东宫出去,发给朱家的,怎么能连太子外公的名字也不避讳?也怪蔡行倒霉,这显恭皇后都没了多少年了,王藻也去世很久了,这字亦不常用,谁知道就此撞上了。
  还是在太子纳妃这个节骨眼上。
  这太子一般不出东宫,为自己亲外公倒也发了回威。
  赵焕仍旧一幅看热闹的姿态——赵煊得罪蔡攸,得罪得越狠越好,这样蔡攸就会死心塌地支持他了!
  “六哥曾做学士,台官谏院多有门下,怎么还叫不长眼的欺负了小郎去?”
  蔡攸果然冷笑道:“这不得怪他有个好翁翁?!”
  这点小事,竟然惊动了台官群起而攻之,蔡瑢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替孙子交辞呈,不是有预谋的谁信?
  说罢,蔡攸便道失陪,要往宫中去,赵焕本就对蔡瑢不满——这人实在没有眼色,不想着讨好自己,竟然去保全赵煊——眼下看他父子两个吵起来,心下大快,谁不知道皇帝近年来爱重蔡攸胜于蔡瑢?蔡攸向皇帝上奏,皇帝就勒令蔡瑢致仕。
  赶紧把蔡瑢踢下去,再让王甫重做宰相!赵焕心里为蔡攸摇旗呐喊。
  那边的蔡攸并不知道他的柔肠百转,他一路畅通入了禁中,却被陈思恭拦在了外面。
  蔡攸无奈道:“大官拦我做什么?蔡瑢不在里头吧?”
  陈思恭听他敢直接叫生父的名字,摇头道:“太师不在,可里头有娘子啊!”
  果然,他话音刚落,一阵黄鹂似的娇笑就传了出来。
  “官家戴上吧,戴上吧!”一听这声音便知是皇帝最近盛宠的婕妤娘子阎月容。
  皇帝的声音也传来:“不戴,戴上要热出汗来了。”
  半真半假的哭声:“官家不戴这个,我真不知怎么活了!”
  听罢声音,蔡攸看陈思恭一眼:“不方便?有什么不方便?”
  话音刚落,便一把推开了门,陈思恭一个没看着,“哎哟”了两下:“相公害我!”
  蔡攸笑一笑,旋身入内。
  福宁殿里,皇帝新近最爱的婕妤阎月容,正俯在皇帝背上,给他系一条金丝红锦的抹额,皇帝晃了两下头,也没有强行甩脱,倒是让抹额正中的那滴珍珠来回晃荡。
  蔡攸入内,见他蔻紫袍、金红带,拥珠簇玉,头发又披散,鲜艳漂亮,如上靓妆,因而揶揄他道:“官家在宫里坐月子呢?”
  有宋以来,男子多不系抹额,改网发巾,持盈因在病中,散着头发,没法网住,月容才给他系了条抹额在头上保暖,竟像妇人家月中的打扮。
  “胡说什么!”
  持盈听了这话,当头扔一支笔甩到蔡攸衣服上,竟然是不偏不倚正中胸口,蔡攸很想请赵焕过来看一看——什么叫百发百中,这点技术都没有,别总在外面说像你爹!
  蔡攸把笔从地上捡起来,放回持盈的案上去。
  月容见了他来,怯怯地躲到持盈背后去,只探出半个脑袋来。
  蔡攸见月容眼圈红红的,又问道:“廿四娘子何哭?”
  月容正在家中排行二十四,故有此称。
  他平日里来往禁中,多有留宿,和后妃宫女打交道也从不避讳。不等月容说什么,持盈倒先开口了:“她是给大哥吓着了,不是大事。”
  怎么又是太子?他最近吃错药了?
  蔡攸故作惊奇道:“他还同小娘说话呢?”
  月容一听这话还了得,岂不是说太子和她不清不楚的吗?连忙道:“相公少说这杀我的话,我此前从未和太子殿下见过,这都怪官家!”
  持盈无奈道:“好吧,怪我。”
  月容才破涕为笑。
  “日前我在她阁子处,她吃一碗桑葚冰酪,我便问她要了一口,大哥来我这请安时,推出了原委,因有这么一说罢了。”
  蔡攸逗月容道:“廿四,她说你什么了?”
  月容瘪嘴道:“他就这样——”月容装出一个木头脸,平视前方的样子,和赵煊平日里神情一样,“太子殿下就讲‘后妃应有规劝之德,阎娘子为何不劝陛下自爱,少用冰食?’”
  持盈被她逗乐了:“好了,好了,少学他说话,成了木头脸,我要不喜欢你了。”
  月容一下子就摇头乞怜,委屈巴巴的:“我年纪轻,怎么知道官家不能吃冰,官家也不告诉我,是不是怪官家?”她晃荡持盈的胳膊。
  蔡攸吓她道:“完了,除娘娘外,我还没听太子和后宫哪个娘子说过话,廿四,他难得开金口,你要被他记恨上啦!”
  “呀!”
  “他一定以为是你教唆官家吃冰的,你等着吧——不过我这儿有个办法能救你,你听不听?”
  月容把目光看向持盈,持盈道:“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你少听他的。”
  可月容还是不放心,她今年才十来岁,刚刚入宫,并不知这太子是纸糊泥塑的,只以为那是天下第二的人物,太子不就是将来的皇帝吗?惹了未来的皇帝,这要怎么好?于是还是向蔡攸投去求救的目光。
  蔡攸果然不正经:“我轿子在外头,娘子同我回家去吧,我家里好,蔡行你亦见过,绝不说你半个字。他要说你,我打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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