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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死对头被我拐跑后(古代架空)——一纸行云

时间:2023-12-08 13:17:45  作者:一纸行云
  “所以,只要你愿意,你的病也会很快痊愈,对不对?”
  楚颐眉头越皱越深,好笑道:“你以为我想病着?”
  顾期年没有接话,又吹了吹勺子里的粥喂了过去。
  “被我送走的那个叫什么司琴的,还有陆文渊……”他静静看着楚颐,自顾自道,“你真就那么喜欢他们,就那么放不下他们吗?”
  楚颐吃完一口,忍不住又咳了起来,他紧紧蹙着眉,苍白脸上泛起细密的冷汗,手下意识抓住了顾期年的衣袖。
  “很痛吗?”顾期年放下勺子,面容无波地看着他,直到楚颐平复下来,才冷笑一声继续道,“原来你也会痛啊。”
  楚颐松开他的衣袖靠回软枕上,淡淡道:“整日说些乱七八糟的,到底喂不喂了。”
  顾期年垂眸盛起一勺粥,重新喂了过去。
  直到一碗粥见了底,顾期年将碗交给了一旁的侍女。
  “都出去,”他冷声道,“没我命令无需过来打扰。”
  侍女扫了眼床上的面色苍白的楚颐,恭敬道:“是。”
  等人陆续离开,屋内很快恢复了安静,连门都被自外锁了起来。
  楚颐躺回床上,浑身无力道:“你也出去,我要休息了。”
  “我出去?”顾期年轻轻笑了一声道,“你让我去哪?”
  不等楚颐再开口,他起身站在床边,面色阴沉,伸手开始慢慢解起了自己的衣带。
  楚颐脸色骤沉,静静问:“你做什么?”
  顾期年手下动作未停,自顾自脱去身上的外袍,再是中衣,直至身上只剩下雪白的里衣,才似笑非笑看着他,重又将昨晚的话重复了一遍:“怎么,真怕我吃了你?”
  秋日天气渐冷,窗外光线昏暗,隔着窗纸打进来,更是清冷几分,顾期年站在床前静静看了楚颐片刻,声音都冷了下来。
  “你还没回答,是不是真的放不下他们?”
  听他执拗的话语,楚颐心脏骤缩,强烈的不确定促使他强撑着坐起身,目光沉沉看着顾期年问:“你究竟想做什么?”
  顾期年冷笑道:“我想做的,只怕你……”
  楚颐面色紧绷,见他始终没有说下去,呼吸都微微沉重了几分,他闭了闭眼,最终道:“好……我回答你,没有放不下他们,没有放不下任何人,谁离开了都只是离开,其实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区别,也不会不舍……”
  “那我呢?”顾期年问。
  “你……”他皱眉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淡淡道,“你也一样。”
  顾期年面色紧绷,满身戾气和怨恨几乎抑制不住,最终沉默片刻,却只是点点头,上前坐在床边脱掉靴子,顺手拉过被子盖在自己身上道:“知道了,睡吧。”
  楚颐坐着没动,楠木雕花的大床宽敞舒适,可被子却只有一床,虽平日玩笑着说愿意给他当男宠,可真躺在一起,却又说不上的别扭。
  “怎么不躺下?”顾期年翻身朝向他,皱眉看着他道,“阿曦说小时候你曾两次和他睡过一张床,凭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
  那都是阿曦三岁时的事了,没想到这种小事,他们居然也会拿出来说。
  可阿曦是他最喜爱的表弟,平日也最乖最听话,顾期年又算什么,凭什么与阿曦相比?
  楚颐冷冷看着他,似乎想要将他看穿,而顾期年却始终紧抿着唇,回望着他,最终,楚颐不敌秋夜的寒意,还是顺从躺了下来。
  他平躺在大床内侧,习惯了一人睡,骤然身边多了一个人,楚颐浑身都觉得不舒服,看着头顶床帐上的鸳鸯戏水雕花,不舒服的感觉更甚,干脆闭上了眼睛。
  顾期年目光落在他精致的眉眼上,又一路下滑至下巴、喉结,最后落在了颈侧被他咬过的那块皮肤。
  原本暗红的痕迹已渐渐消退,只剩下淡淡一抹粉,像是不经意沾染的胭脂,衬得苍白的皮肤雪一般清透。
  顾期年呼吸渐渐凌乱起来,闭上眼睛翻身平躺下来,手指紧紧蜷在一起,却又忍不住开口问:“楚颐。”
  “你冷不冷?”
  作者有话说:
  顾期年:我很热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L 20瓶;Camot1000瓶 10瓶;孤惜阙 5瓶;不要秃头 2瓶;X、水澹兮生、壬癸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5章 
  楚颐静静躺着, 被角勉强盖住右侧肩膀,却始终存不住热气,加之他本就畏寒, 整个身体几乎没有一丝温度。
  他胸腔闷痛, 忍不住低咳起来。
  顾期年偏了偏头,目光从他面上扫过,道:“真的很冷吗?”
  说着手臂微微伸展凑了过去,修长手指搭在他的手臂上, 一点点下移, 将楚颐的手拢在了手心。
  “好凉, ”他掌心轻轻摩挲着楚颐的手背,皱起眉来, “怎么会这么凉。”
  九岁那年的白衣少年在雁子岭温柔为他包扎时,掌心温热,笑意明媚,轻捏着他脸的样子几乎可以融化一切防备。
  可现在的楚颐, 苍白脆弱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就算一直看着他, 守着他,牵着他, 依旧会担心他随时消失。
  楚颐淡淡道:“知道我病重畏冷, 还非要来抢被子,是生怕我好得快吗?”
  说完,欲收回手, 却被少年抓的死死的, 攥在手心中不肯放开。
  他目光沉沉看向身旁的少年, 满脸的不悦, 可顾期年却不似以往他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根本没有怕他的意思,反而倔强地回望着他,执拗道:“我又不动你,你乖乖别乱动好不好?”
  说着又威胁般道:“你若听话,明日等你退烧了,我带你出去走走,顺便选个合适的日子送你回府,不然,就别想出房门一步。”
  楚颐皱眉看着他,心里是抑制不住的火气,狠狠将他甩开,坐起身冷笑道:“吓唬我啊?”
  “你若真的敢这么将我关下去,等有朝一日病情无法控制,死在顾府,你觉得皇上会放过你吗?”楚颐似笑非笑道,“用我多则两年的命换你们顾府全家,你认为值吗?”
  顾期年闻言脸色变了吧,冷冷看了他片刻,低低笑起来:“世子说笑了,我怎么会让你死呢。”
  他起身慢慢凑近楚颐身边,几乎倾身将他逼至内侧角落里,柔声道:“我好不容易将你找到,你若死了,我怎么办?你乖乖听话好不好,若你再惹我生气,我就让人锁着你,让你整日躺在这张床上,让你……”
  顾期年伸手扣住楚颐的脚腕,金色链条上铃铛清脆,他轻笑一声,目光冰冷道:“算了,我怎么舍得呢?”
  楚颐脸色骤冷,伸手欲推少年,却被他反手制住。
  顾期年死死盯着他,胸膛微微起伏着,话里有话道:“在你病好之前我不想对你做什么,但是你若不听话,真的打算两年就去死,那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他说得咬牙切齿,目光里是汹涌的怒意,楚颐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反而忍不住冷笑出声。
  真是疯子一个。
  也罢。
  他伸手抓住少年的手,将指尖与他交扣在一起,点头道:“好,你想拉手便拉吧。”
  他倒真的很想知道,整个京城太医一致确诊了的病情,沈无絮和师父张九重亲自照顾着的身体,顾期年又能如何让他活过两年。
  楚颐拉过被子,自顾自在床上躺好,交扣在一起的手就放在心口处,他闭着眼静静道:“我先睡会儿,若还需服药,记得叫醒我。”
  顾期年手指微紧,直至眼前的人彻底睡熟,才伸出另一只手过去,轻轻拢住他微凉的脸侧。
  第二日醒来时,天光已经大亮。
  楚颐烧已经完全退了,外面是难得的艳阳天,暖融融的阳光透过窗纸打在身上,浑身像是笼在温暖的泉水中,呼吸都是温热的。
  他一条胳膊有些发麻,似乎被压到了一般,吃力地地打算翻个身,却发现整个人被禁锢着,根本动弹不得。
  楚颐睁开眼睛,正看到顾期年睡得正熟,双目紧紧闭着,浓密纤长的睫毛铺上一层阴影。
  他们此时躺在大床的最外侧,顾期年半个身体几乎被挤得悬在床边,两人面对面躺着,鼻尖几乎贴在一起,呼吸清浅,徐徐交织在一起,说不出的暧昧。
  楚颐微微动了动,才发现他此时正枕在顾期年的一条手臂上,整个人婴孩般缩在他的怀里,而对方的另一条手臂还搭在他的腰间。
  他脸色变了变,目光沉得不像话,一把推开少年坐起身来。
  半梦半睡中的顾期年狠狠撞在床边的镂花雕栏上,禁不住闷哼一声睁开双眼,静静看了楚颐片刻后,这才彻底醒了。
  “你……”
  他扫了眼床上,像是才明白过来方才的情形,有些无措地看着眼前的楚颐,唇角忍不住抿出一点笑意,却紧紧绷着表情不虞道:“世子怎么可以趁别人睡觉就乱抱,太过分了!”
  楚颐正揉着有些胀痛的额头,闻言几乎被他气笑,“我抱你?”
  “难道不是吗?”顾期年冷着声音道,“你从前那样对我,不是你抱我,难道还是我抱你吗?”
  想到方才被他揽住腰的样子,楚颐就觉得浑身不适,尤其此时顾期年居然还振振有词恶人先告状,他忍不住点头冷笑:“好,我抱你。”
  “就算抱你又如何?谁让你长得好看还投怀送抱呢?”
  “你!”
  顾期年抿唇看着他,脸颊都微微泛红,一副气恼的样子,翻身下床穿上靴子,捞起那件黑色织金外袍随意往身上一搭,大步离开出了门。
  此时侍女们已候在外间,见自家少主出去,连忙拿了干净的衣物进和洗漱用品进来。
  楚颐在床上坐了许久才渐渐平复心情,起身更细洗漱后,又去用早膳,侍女端来了药,恭敬道:“公子,我家少主说等您用完早膳要带您出去走走,奴婢把药温好了,可要趁热喝?”
  这个方子虽是沈无絮亲自所开,可已吃了超过一个月,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眼药碗,最终还是接过一饮而尽。
  吃完了药,侍女们便为他披上披风,带他去了府门处。
  马车早已备好停在门口,依旧是上次那辆密封严实的车身,防备严密,几乎没有一丝疏漏。
  顾期年没有如上次一样与他一同出府,而是早早坐在马车里,脸色依旧紧绷着,似乎依旧满肚子火气。
  楚颐上了马车,在他对面坐了下来,很快地便出发了。
  马车跑的飞快,车轮咕噜噜响个不停,车厢内却极安静,连呼吸声似乎都清晰了不少,顾期年兀自沉默着,过了一会儿,突然道:“我们随意聊聊吧。”
  “正好有些话想问你。”
  看着眼前的少年,楚颐懒懒靠在软枕上道:“想问什么?”
  顾期年蜷起手指,双目死死锁在楚颐脸上,像看着得来不易的猎物,又像血海深仇的死敌,纠缠过往,复杂到根本不知该用何种心情面对他。
  他表情淡淡,似是随口问:“我想知道,以后……你身边还会有其他人吗?”
  楚颐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这种问题,忍不住嗤笑一声,坦言道:“若有喜欢的自然要留在身边。”
  顾期年轻声笑笑,点了点头。
  他随手整理着自己微微压乱的衣袖,面无表情道:“也是,有喜欢的自然要留在身边,留一辈子。”
  说着又似笑非笑道:“那世子究竟喜欢怎样的人?陆文渊清冷,司琴胆小……还是你喜欢的是阿曦那样乖巧聪敏的?”
  楚颐扫了他一眼,淡淡道:“无所谓怎样的人,喜欢就喜欢了。”
  “也是,”顾期年点头道,“世子何曾真的把谁放在心上过,从前不也说喜欢我吗?还不是很快就变了。”
  这番话让楚颐听了实在不舒服,也懒得与他解释太多,他伸手去矮桌上拿了个茶盏,欲倒杯茶喝,手腕却被顾期年死死抓住,拽到了他的身前。
  “怎么说到这个你就心虚?”顾期年笑道,“觉得对不起我啊?”
  楚颐被他扯得半坐起身,几乎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披风微微散乱开来,凉意顺着脖颈一点点灌入衣领,不多时,便冷得有些微微发颤。
  他皱眉看了顾期年片刻,忍不住冷笑出声:“对不起你?”
  “若说旁人倒还好,你一个顾家人,抓走我身边的人,还派刺客刺杀我,将你母亲的死强行算在楚家身上,除此之外,各种零零总总的恩怨数之不尽,我不过关了你一年,有何对不起的?”
  顾期年脸色沉得厉害,抿唇看着他道:“派出刺客的又不是我。”
  “有区别吗?”楚颐冷笑道,“你是顾家嫡子,顾家唯一的小少主,顾氏所作所为,自然可以安在你的头上,你母亲一事,不也被顾家安在了我的头上吗?”
  他使劲抽回自己的胳膊,却又忍不住咳了起来,甜腥不断在喉间翻涌,苍白的脸上因痛意冒出冷汗来。
  顾期年看了他片刻,最终忍不住伸手替他轻抚着后背顺气,等楚颐终于平复,他却沉默下来,许久后突然低低道:“阿兄你抱抱我吧。”
  楚颐抬眸看了过去。
  顾期年半垂着眸表情淡淡,却难郁色,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依旧是那身沉重的黑衣,看上去贵气逼人,可眉眼间皆是难掩的落寞。
  “阿兄可以把我当做阿曦,若是阿曦心里难受,阿兄肯定不会放任不理的不是吗?”顾期年勉强笑了笑,依旧垂着头道,“反正你都快要走了。”
  楚颐一瞬不瞬地看着他,这已是顾期年第二次提起阿曦,萧成曦虽然得楚颐喜爱,可也从未像他所说那样说抱就抱了,这几年间,唯一抱过的还是三年前南山温泉时和顾期年……
  他眉头蹙了蹙,压制住内心复杂的思绪,冷声道:“别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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