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北岐看了一眼灰蒙蒙的天,没有说话。
好在,大雪在第三日就停了。
司空璟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担忧太过,待他与温北岐大婚之后,便快要过年了,新年将至,千万别出什么灾祸。
日子一天天过去,像是在证实司空璟的担忧是多余的一般,直直逼近了他的婚期,都未再下雪。
司空璟不由得松了口气。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不久后的大婚上。
这日,温北岐带着司空璟再一次来了月满楼,粉百合见司空璟手上戴着与主子一样的戒指,笑得十分灿烂。自家主子终于得偿所愿。
温北岐将京城里他手下的所有势力的负责人都叫来了,齐齐见过宫主夫人,免得日后见了主子还不认得,给他的小璟添堵。这也是二人商量好的。
司空璟为了表示对温北岐的尊重,表明了虽然温北岐是他的王妃,但是在温北岐这,他可以是他的宫主夫人。
一番真情所言让温宫主热泪盈眶,简直要按捺不住心里的小野兽直接将小王爷吃干抹净。
当然,他忍住了。不过还是将小王爷抱在怀里又夺了一个香吻。
马车在府前而过并没有停下,温北岐略带不解的看向司空璟,“我们不回府吗?”
却见那平日里一派清冷的少年,此刻却带着几分这个年纪本就该有的稚气,神秘的笑了笑,“先去个地方。”
温北岐挑挑眉,难不成还有什么惊喜?
看着对方那兴致勃勃的模样,心道一会不管是什么,都必须惊喜到他,他的表情必须到位。
马车并没有走太远,没一会就停下了。
温北岐率先下了车,伸出了一只手等待扶着司空璟下车。
等少年稳稳落地之后,才去看到底是何惊喜。
只是这一眼,便叫他愣在了原地。
气派的高门之上,挂着烫金的牌匾,上面赫然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温府】
司空璟拉着他的手,走进了这间宅子。
不愧是寸土寸金的地界儿,入目所及之处皆是处处精致,前院规整有序,后院的二层小楼精致又典雅,规矩又不乏随意舒适。
“之前与你商讨大婚事宜的时候,是故意那样说的,圣旨下来那日起我便叫人买下了这座宅子,这些日子紧赶慢赶的才全都修葺好。这座宅子虽然没有宁王府大,但却是挨着王府的,以后若你的义父或者是江湖朋友来找你,怕不自在的话可以住在这里。当然,如果他们愿意住在王府,我也是欢迎的。待大婚当天,我便来这里迎你。对了,这几日我会叫人将聘礼抬来这里,到时候你要在这里接下聘礼。我要让整个京城都知道,我是对你是再认真不过的,这样,他们才不敢轻视你。温家虽然如今还未能昭雪,但是我可以先让温宅重新回到京城。”
司空璟絮絮叨叨的小嘴说个没完,温北岐只觉得似是有一团火堵在胸口,让他说不出话却倍感温暖。
司空璟说了半天,却没听见对方回话,忍不住侧头看去,“可是有哪里觉得不唔……!”
他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唇上温热柔软的触感让人无法忽视。
温北岐一只胳膊紧紧的揽住他的腰,两人紧紧贴着密不可分,另一只大手整按着他的脑后,将他压向他。
热意迅速爬上脖子,脸颊,耳朵,司空璟忍不住挣扎了几下。却换来更加猛烈的攻势。
他的胸腔里满是温北岐身上的冷香,让人双腿发软,那热烈的情意叫人无法抗拒,最终只能沦陷。
那妖孽般的男子就这样侵占着他的唇齿,掠夺着他胸腔里的所有空气,直到他脸色涨红喘息不及,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他。
可怜了身娇体弱的小王爷,还双腿发软的被抱在怀里缓神,淡色的唇变得粉红,隐隐染上了一丝水色,此刻正唇齿微启,不住地喘息。
“你,你,这青天白日的,成何体统!”凶巴巴的语气偏偏配上那一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反而叫人心生怜爱。
温北岐紧紧的抱着怀中的小公子,压下眼底的欲色。
“我的小王爷,怎么能对我这么好,这让我,怎么忍得住……”
司空璟本就没有褪下红晕的脸更红了几分,“你,你我马上要成婚了,为何不能对你好……”
温北岐抱着他,所以司空璟并没有看到那人平日里总似是多情的眼睛,此刻却是泛着水光。
他闭上眼睛,压下眼眶的酸涩。
“此生得小璟一人真心,死而无憾……”
如此真情实感的流露,得到的回应就是小王爷不轻不重的一拳。
“说什么呢,你我是要白头偕老相伴一生的。”
“好,小璟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依你。”
……
宁王即将大婚的消息那是京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距离婚期还有十日,按照习俗,这十日两人便不能再见面了。温北岐本不信这些,可是司空璟却格外在意,他不想有半点不吉利的事情,便要求温北岐乖乖听话,温宫主无奈只好乖乖的搬去了新宅子里住。当然,王爷付出了一些代价,来安慰他的王妃。
“砰——!”
“砰砰砰——!”
京城的百姓们听见动静都出来看热闹,只见几十名穿着红色衣服的家丁,每两人抬着一个朱红色的大箱子,队伍足足有几十米长。为首的敲锣打鼓的带着队伍走过最繁华的麒麟大街。
不少人跟着去看热闹,不知道是谁家办喜事,这么大阵仗。
直到他们跟着来到了这片贵人们所住的地界。队伍在温府前停下。
百姓们交头接耳,不知这温府是何人所居,从未听过什么姓温的富贵人家。
人群中也有消息灵通的,为这些不明真相的人解答疑惑。
“你们不知道,这温府是未来的宁王妃所住的地方。”
“宁王妃?就是宁王亲自请旨赐婚的那个花魁?!”
“嘘!你要死啊这么大声。宁王可重视这位王妃了,为了不委屈王妃,特意给王妃买了这栋宅子,就是要在大婚之日让王妃风光出门。这不,今日这下的聘礼,光是看这数量就如此之多。”
“天哪,这温公子命太好了吧……”
……
温府的门打开,自是有人将人引进去,温北岐一身紫色衣袍静静的站在院子里,眉眼温和。当然,在外面的人看去,只能看见那紫色的衣袍,看不见他的容貌。
宁王妃真容也不是随意就能窥探的。
吉祥领了这重要的差事自然是喜气洋洋。
高声朗着聘礼单子,除了金银外,那些宝贝的名字光是听着,就很贵。
足足四十担聘礼。
要知道,一般的亲王迎娶王妃,最多也不过二十担聘礼,宁王竟然直接给翻了个番!足以见宁王的财力。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天下所有人,他有多重视他的王妃。温氏北岐,是他司空璟挚爱之人,谁也别想轻贱半分。
第二十八章 愿,与君常相伴
一个多月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可是婚前的这几天却仿佛比那一个多月还漫长。
温北岐,好好的梧桐宫主,月满楼的山枝公子,是多么妖孽俊美的一个美男子,如今坐在温府的花园里,手里正折磨着一朵海棠花。
好好的一朵花被揪的面目全非破破烂烂。
偏偏下黑手的那人还念念有词。
“两天了……两天没见到小璟了……还有八天才大婚……啊……烦啊……啊……”
哪里有半点之前那风姿绰约妖孽勾人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深宅之中的怨妇。
被他如此念叨着的那个人自然也好不哪去。
“阿嚏!”司空璟坐在书房里打了个喷嚏,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紫檀关切的询问,“王爷可是觉得凉了?”
司空璟摇摇头,眼睛里露出一丝笑意。不用说,定是他那即将过门的王妃在念叨他了。
可惜啊,还有八天呢……
不得不说,温北岐搬走这两日,他也是十分的不习惯,可是为了他们二人这一辈子和和睦睦白首不分离,还是要忍着几天。
他重新将心思挪回来。
这是皇兄今日派人送来的折子。一看他也是一阵心惊。
想不到王安海的手伸得那么长,暗探来报,王安海偷偷弄了一批铁器准备狠赚一笔。
铁器他都敢碰,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司空璟知道,皇兄容不下他了。但总要师出有名,铁器一事兹事体大,王安海很谨慎,根本没有亲自沾手。不过……
司空璟的嘴角扯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笑容,这不巧了吗,之前的事,便跟王安海算上一算吧。拿起笔写下一封折子,准备叫人送进宫递给皇帝。
王安海要拔掉,但是要在年后动手,大婚在即,他不想被这种杂碎坏了心情,且马上到了年关,不宜见血。
司空璟看着窗外,一阵冷风吹进来,让他皱眉。
虽然他总有种预感,今年的冬天,似是比往年要冷上许多……
······
红绸随风浮动,门口挂上了红灯笼,大大的囍字贴满了王府中的每一扇窗子和门。屋檐之上,寒梅树枝,处处都挂上了红绸裁剪所制成的花,红火一片格外喜庆。
丫鬟们结换上了娇俏的玫红衣裙,小厮家丁们穿着暗红色的衣服,每个人脸上都是止不住的笑意。
明日便是王爷与王妃的大婚之日。祥叔正在一点一点的细细检查,就连因为被风吹歪的红绸他都一次又一次的扶正。在这个节骨眼上,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温北岐那边也如这边一般无二,宫主大婚,老宫主虽然不知道又跑哪去了,但是他们必须来人恭贺。
宫主在外边瞎晃悠,宫中琐事都落在荼白与玄乌二人身上,几个月不见,两位护法眼底都带着大大的黑眼圈。让温北岐竟然感到一阵好笑。
二人齐齐单膝跪地,“属下见过宫主。”
温北岐应了一声,叫他们起来。
荼白笑嘻嘻的拿出一个木盒,“宫主,老宫主听说您要成亲了,便叫人送来了这个,说是给您和夫人的贺礼。”
温北岐接过那巴掌大的小盒子,直接打开,里面有两样东西,一个小瓷瓶,一个小瓷罐。
温北岐只需要轻轻一闻,便知道义父这毒练的是愈发的好了。这一小瓶便可以叫一头成年棕熊瞬间化为一摊血水。小瓷瓶上还附上了一张纸条。
【乖儿子,听说我儿媳妇身娇体弱,这化尸水就送给他防身吧,遇见不长眼的,直接一泼,省时省力。另外,那一小盒是送给你的,记得,好好使用。】
仿佛狗爬的几个字,不知道为何温北岐就是看出了点别的意味。
果然。
当他看清那小盒里的东西之后,脸色黑了黑。
这东西他虽然没用过,但如何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男子之间欢好,只需借助这润脂,便可免受痛楚只留欢愉。
虽然这老头送的礼物不太正经,但温北岐也不得不承认,这份礼物,他还真的需要。他做足了所有准备,梧桐宫库中的奇珍异宝掏了大半,却独独没有准备这种东西。
不动声色的将东西收好。
“玄乌,白髯神医可有消息了。”
玄乌一身黑色劲装,整个人酷酷的,“是,已有消息,属下已经派人去了,相信再有些时日定能将人带回来。”
温北岐松了口气,早一日找到白髯神医,司空璟的旧疾便能早一日治好。
“你们二人自己去找房间住下,这些日子在京中行走,切记要注意分寸。”温府里的侍候的人,是都是月满楼秘密培养的死侍。温北岐还顺便送了司空璟几个。
“是,属下告退。”
明日就是大婚了,不知道为什么,司空璟有些紧张。本来早早的就睡下了,准备养精蓄锐,以最好的状态去成亲,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脑子里乱糟糟的。
“哎······”不知道这是今晚叹息的第几声了。
“咚!”
细微的声响在黑夜中格外的明显。
一开始,司空璟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直到又一声“咚!”
有人在用小石头咂窗框。
司空璟慢腾腾的坐起来,披了件衣服下了床,走到窗边,“谁。”
“是我。”
司空璟的眸子绽开一丝笑意,“不去睡觉怎么跑过来了。”
温北岐略带哀怨的声音响起,“都多少天没见面了。我想你。”
饶是黑夜似乎也掩盖不下司空璟脸上的热意。
“明天就成亲了。”
“那我也想你。”声音故意压低了几分,被夜色添上几分暧昧缱绻。像是一只蛊惑人心的狐狸。而司空璟就像是那被狐妖迷了心智的书生。
“那也不能见面,不吉利。”
温北岐泄了气,“真的不能吗,我想你想的睡不着。”无比哀怨,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说着他的想法。
想夫人,想和夫人贴贴。
“吱呀~”一声,窗子被推开了一个缝隙。不等温北岐面露喜色,一只手从窗子里伸了出来。皮肤白皙细腻,在月光的笼罩下更像是冰肌玉骨。素手握着一支簪子。暗红色的木头簪子,那小狐狸雕的不说栩栩如生,也是灵动可爱。
温北岐一愣,“给我的?”
“嗯,一直想着该送你什么礼物,最后还是觉得亲手做的更有意义些,我第一次雕,做的不好,你别嫌弃。”
话音刚落那簪子就被拿了去,然后那只泛着凉意的手,就被另一只温暖的手掌握住了。
“傻瓜,怎么会嫌弃,我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小璟亲手给我做了一支簪子。”温北岐本想戴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还是没有戴,小心的放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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